《剑毒梅香》第230/257页
短汉道:“老六,走啦,下午竞技大会就开始,咱们也要回去准备准备。”
两人付了帐,大摇大摆走出小店。
高战心想:“洛阳三霸中老三,昨夜也死在城郊古庙,这些江湖汉子,一生争强斗胜,到头来命丧荒郊,是又何必呢?真是笨得很呀。”
转念又想到:“这北方英雄大会不知道是怎么个样子,我何不去见识见识,相机劝劝大家,不必自相残杀,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失身绿林,如果只知杀人以逞,分赃以富,那真是永坠地狱了。”
高战打定主意,就匆匆忙忙跟上前去。他天性实是淡泊。处处往好处想,胸中尽是些善良可爱的念头,把别人都想成和自己一般,其实“名”“利”当前,自古以来,又有几人能跳越不顾呢?
他追到两个汉子身后,道:“两位大哥请留步,小弟有事相问。”
高、矮二汉果然止步,回头一看正是适才在酒店中相遇少年,不由微感错愕。高战又道:“小弟适才听两位大哥谈起绿林大会,真是向往得很,不知两位可否带小弟去见识一番?”
那高汉见他身上穿得朴素,但长得唇红齿白,很是可爱,他本是直性汉子,见高战谦和有礼,先生几分好感。闻言答道:“这有什么不可,这绿林竞技大会在咱们庄里举行,各路英雄都己聚集,下午就要开始,老弟,你是哪一派门下呀?”
高战不善说谎,只得支吾其词,拖开话题道:“小弟生性好武,只是未遇名师,所以学得几手庄家把式。”
那高汉子知他不便说出,也就不再相问,三人一行,向城东走去。
走了一刻,来到一座大院落前,只见门口两尊石狮,大门是黑漆镶金边,甚是气派,门前站着几个壮汉,像是接待来宾。
忽然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书生,面貌温文,望了三人一眼,对矮汉子道:“吴舵主,这位老弟是哪家英雄门下,长得好俊呀!”
高战脸一红,抱拳道:“小可高战,想来见识北方绿林英雄大会。”
那书生道:“好说,好说。”
说罢又去招呼新来客人。
高汉子道:“高老弟,那中年书生就是咱们主人长子,人称‘铁剑书生’林冲,高老弟,你待会向右边那间院落去。自有人招呼你住宿,咱们下午见。”
高战见他很诚恳:“心想此人虽是绿林,但还不失为是条正直汉子”,便依言走到右边院落,穿过拱门,又是一番天地,只见假山喷泉,花开如织,鲜草如茵,如人仙境,心中暗暗忖道:“这庄主端的有钱,只是如果来之不义,那么虽然富丽豪华,只怕心中也未必快活。”
原来这庄落唤着“月云山庄”"。主人风云剑林骧原是伏牛山绿林大豪,与当年关中“黄丰九豪”齐名,后来武林大侠“河洛一剑”吴诏云崛起,吴诏云倒也敬重林骧是条汉子,虽则投身绿林,但一生未犯淫戒,手下也多能严守绿林道义,是以对他并不干涉。
可是有一次,林骧手下有一名得力头目竟劫了一位朝廷告老清官,而且把全家老小十口斩绝,吴诏云得知后心中大怒,单身只剑来到追云剑大寨,声言要林骧交出那名头目。林骧当时知屈在己方,可是自付实力坚强,又受左右蛊感。那河洛一剑吴诏云,也是年青气盛,言辞过激,两人终于说翻,动起手来。
“河洛一剑”当年是威震北方年青大侠,功力之高令人不可捉摸,林骧手底虽也不弱,但比起河洛一剑,到底差了一筹。当吴诏云施出断魂剑法中连环三绝式“无常把叉”“鬼王问路”“点点磷星”时,一个收手不住,刺伤林骧右肩。
风云剑林骧从此再无面目在江湖上混,他交出那杀人头目后,就解散大寨,带着家小亲信,隐居此处。
河洛一剑吴诏云,经此一役,单身挑翻雄据伏牛山于余年之林骧,声名更是如日中天,终于惹起中州五大剑派,联手出击,命丧天绅瀑前。
风云剑林骧虽说退出江湖,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还不时和江湖绿林互通声息。此次河南全省绿林大会决定在他庄中举行,远近绿林都尊他一声老前辈,他这人天生好名,见大家都给他面子,自然乐于接受。
且说高战被右院管家安置在最后几间屋中,他倒也不在乎,只见右院都是年青人,但一个个不是骄气凌人,就是暴戾之色上脸,心中很感不耐,忖道:“这般人多半仗着父亲或者师父的声名,在此耀武扬威。”
吃过午饭,他想大会还有一个时辰才开始,就漫步到处走走,走了半天,走到后庄,原来是一片林园,栽满了柳树。
他无聊的踢着脚下黄土,正待离去,突然听见兵刃叱喝之声,就探身入内。
只见林中一块空地上,二个青年正在激烈拼斗,一个仗着长剑,一个舞着峨眉刺,杀得有声有色。
高战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心想这般人都是一样无礼乖张,但见那使剑的人,剑剑狠辣,似乎想置使那峨眉刺的人于死命,那使峨眉刺的青年,左右遮架,眼看就要落败。
高战心中不忍,便窜出大声叫道:“两位住手。”
那使峨眉刺的,看到有人出面解围,不由大喜,闻声果然住手,使剑的青年想是恨极,乘势长剑一挺,“毒蛇出洞”,向对手喉头刺去。
高战又惊又怒,不暇多想,右手一伸,短戟在手,挺身向使剑青年身后劈去。
那少年正要得手,突声背后风声大作,只有先求自保,高战原不想伤他,见他回剑来击,就向后退了一步。
高战道:“两位到底有何大仇,定须生死相拼?”
那使剑的一言不发,朝着高战连刺三剑,高战左闪右躲,右臂衣襟还是被划破了一块。
高战大怒,骂道:“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