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尘丝》第118/279页


  本来他要去找楚劲松报仇的,如今亦己改变主意了。
  “我从未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我必须帮玉儿达成她的心愿。”
  爱屋及乌,他不能不为卫天元担心了。
  卫天元在沼阳徐家的事轰动江湖,他虽然知而不详,但在道听途说之中亦已知道了。
  可惜我没有应汤怀义之约去喝徐中岳的喜酒,否则早就见得着卫天元和我的玉儿了,如
今可又得多费许多心力去找他了。这小子也真胆大,听说他和剪大先生、一瓢道长等人都结
了仇,他年纪这么轻,武功再好恐怕也对付不了这许多高手!
  他知道女儿回到家中,自有他的父亲保护,用不着他操心。但卫天元的处境都是令他担
心不已。
  到哪里去找卫天元呢?
  正自惘惘前行,忽听得有人“咦”了一声,急步向他跑来,一面跑一面叫道:“齐兄!
齐兄!”齐勒铭定睛一看,正是不久之前约他一起去沼阳与徐中岳相会,共谋对付卫天元的
那个汤怀义。
  汤怀义跑到他的跟前,说道:“我还只道是我眼花呢,原来果然是你!”
  齐勒铭笑道:“这可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人生无处不相逢了。但你不是去洛阳喝徐中岳
的喜酒的吗,怎么却又跑来了这里?”
  汤怀义道:“我就是为了徐家那桩事情来的,卫天元大闹徐家,打伤徐大侠不算,还把
他的新婚妻子也劫走了。这些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吧?江湖上在为这个惊人的新闻闹得佛
沸扬扬呢!”
  齐勒铭道:“徐大侠的新婚妻子听说是洛阳有名的美人儿,是一个姓姜的武师的女儿,
芳名叫做,叫做,……”
  汤怀义道:“这位美人儿名叫姜雪君。嗯,如此说来,你是早已听得别人说过徐家的事
了?”
  齐勒铭道:“道听途说,也不知是真是假,卫天元真的那么胡作非为,连徐大侠的新婚
妻子都抢走吗?”心里想道:“那些造谣的人可真是活见鬼了。我刚刚还亲眼看见姜雪君。”
  汤怀义道:“怎么不真?我在场的!”
  齐勒铭道:“哦,你亲眼看见卫天元把姜雪君劫走?”
  汤怀义道:“这我倒没有亲眼看见,不过是徐中岳的弟子说的,料想决不会假。那日卫
天元大闹礼堂、打伤徐大侠的事,则的确是我亲见亲闻。”觉得有点奇怪,说道:“齐兄,
你倒好像关心那位新娘子比关心徐大侠更多。”
  齐勒铭笑道:“她是有名的美人嘛,我自是兔不了好奇多问两句。对啦,你既然亲自在
场,所知自必详实,实情究竟如何,你说来听听。”
  汤怀义细述当日经过,听得齐勒铭暗暗欢喜,想道:“卫天元的武功比我想象的还要高
明得多,他配我的女儿,倒是配得起了。”问道:“你跑来这里和徐家那桩事情有何关系?”
  汤怀义叹口气道:“我就是因为卫大无的武功太过厉害,所以才想跑来这里找帮手。
唉,说来惭愧,我本来是要找卫天元为义兄报仇的,那日一见他的本领,吓得我都不敢露
面。”
  齐勒铭打断他的话头,问道:“如此说来,你找的这位帮手,必定是武功非常高强,绝
对有把握胜得过飞天神龙的了?”
  汤怀义苦笑道:“要是这个人肯出头相助,根本就用不着出手。飞天神龙一见着他,就
非得磕头不可!”
  齐勒铭已经猜到几分,佯作惊诧,说道:“这个人如此厉害!究竟是谁?”
  汤怀义欲言又止,看了看齐勒铭,忽地移转话题,反问他道:“对啦,齐兄,我还没有
问你,你怎么也来到了这儿?”
  齐勒铭道:“我是从孟津访友回来的,这位朋友说起来或许你也认识,他是‘黄河三
鬼’中的老大孟彪。”
  汤怀义去了心上的疑团,暗自想道:“他早已说过,他虽然姓齐,和武功天下第一的齐
家可是沾不上边的。黄河三鬼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坏,他不怕对我直言,料想不是说谎。”当
下说道:“齐兄,你大概有许多年没见过黄河三鬼吧?”
  齐勒铭道:“不错,算起来已差不多有二十年未见过他们了,其实我和他们也没多大交
情,不过曾经见过一次面而已。实不相瞒,我近来穷得要命,想向他们借点银子。我虽然不
是黑道中人,黑道上的规矩我是懂的。只须略有交情,就不怕打不到秋风。可惜这黄河三
鬼,竟然一个都找不到。”
  汤怀义笑道:“原来你和他们已有二十年没见过面,怪不得你不知道了,黄河三鬼中的
孟老大早就被人打成残废,这也差不多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齐勒铭故意问道:“孟老大武功也不错呀,什么人把他打成残废的?”
  汤怀义道:“武功天下第一的齐家的媳妇,这件事也是过了多年我才知道的。听说孟老
大瞎了眼睛,当时不知那个女人的身份,竟然想调戏她,后来知道了她是谁,吓得黄河三鬼
都销声匿迹了。我知道有‘黄河三鬼’,与他们却不相识。你若要找他们,我是帮不上忙;
不过,你若只是要点银子的话,那就不用找他们了,朋友有通财之义,你要多少,尽管开
口,可别用一个借字。”
  齐勒铭是明知汤怀义与黄河三鬼不会相识方敢信口开河的,听罢笑道:“好,那我先多
谢你,不过你无须急于把银子给我,先说正经事吧,你找的是谁,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汤怀义哈哈一笑,学他的口吻道:“实不相瞒,我所要找的人就是天下第一高手齐燕
然!”不过笑得却是不大自然,近乎苦笑的味道。
  齐勒铭故作惊诧,说道:“哦,齐燕然就是家住此地的么?但不久之前,你好像说过无
人知道他的下落,包括令兄在内?”
  汤怀义道:“你记错了,我是说齐燕然死了儿子之后,便即销声匿迹,谢绝与江湖上的
朋友往来。因他声明在先,莫说没人知道他隐居何处,即使有人知道也不敢去找他了。家兄
也不例外。我所说的‘也不例外’是指‘不敢去找他’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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