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尘丝》第204/279页


意!”这话无须解释,他若然改变主意,当然就是要把楚劲松杀了!
  楚劲松心中充满屈辱之感,同样是嘶哑着声音叫道:“你快快把我杀掉,楚某宁愿死在
你的手里,决不要你饶命!”
  两人都伤,说的也都是气愤的话。说了这几句话,两人亦都已力竭声嘶!
  楚劲松不能走动,齐勒铭亦是无力杀他。
  他们并排躺在地上,距离不到三尺之遥,谁也不能向前移动半寸,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
了。
  死亡的阴影压在他们的心头,但他们的神智却是渐渐清醒过来了。两人都已想到,自己
固然是受了重伤,对方亦是受了重伤。他们只是不能忍受出辱,可不是真的想死!
  双方也都已想到:在这种情形底下,谁的功力首先惭复,哪怕只是恢复一两分也行。谁
就能够杀死对方。
  他们也都是同样的想法,这个冤仇已是无法见解,自己纵然不想杀死对方,对方也必然
要杀了自己。
  因此他们虽然未必想到杀死对方,也不能不害怕对方来杀自己。与其被人杀死,不如杀
死别人!唯一的自救之道,就是抢在对方之前恢复几分功力。
  齐勒铭却有更多一层顾虑,天亮之后,震远镖局的人迟早也会来找楚劲松,甚至很可能
是总镖头汤怀远亲自来找。楚劲松和镖局的交清当然远非他所能相比,那时即使双方都未恢
复功力,楚劲松也无须亲自动手了。楚劲松只要说一句话,他就给镖局的人杀死!
  四更已经打过,天快要亮了。
  黎明前特别黑暗,也待别令人恐惧死亡!
  齐勒铭想要静下心来,凝聚真气。但偏偏不能心神宁静。心神不能宁静,他虽然是用上
乘心法默远玄功,功效也是很微。
  异样的寂静中,他似乎又听到一点声音。他凝神细辨,不像是楚劲松的呼吸声音。不过
片刻,这点声息也听不见了。
  他是个武学的大行家,立即想到:莫非又是有夜行人来了,但这个人为什么不进来呢?
  他知道来的当然不会是他的朋友。他是根本就没有朋友,只有仇人的!
  他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道:好,你要来就快来吧,反正我是死定了的,迟死早死都是
一样。
  但那个人仍然不见进来,连一点声息都没有了。他也无法断定,那个人究竟是走了还是
仍然匿伏窗外。
  躺在他身边的庄英男忽然发出梦呓:“玉儿,玉儿,妈妈对不住你!”她好像是翻了个
身,又熟睡了。
  庄英男的梦呓,声音好像蚊叫一般,但已是令得齐勒铭的心灵大受震动。
  “她梦里惦记的是玉儿,是玉儿!”这个玉儿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他的女儿齐漱玉。
  为了女儿,齐勒铭决意求生。他不顾那个夜行人是否楚劲松的朋友,不顾那个人几时进
来杀他,只要有一点时间,他就要争取这点时间。他静下心来,默运玄功。用的是一种见效
最快的逆运真气的法子。明知这样逆运真气,功方恢复之后,也会留下后患。但此时此际,
他已是只能顾得目前,不能顾及将来了。
  楚劲松连一根手指也不能动,但虽然如此,比起齐勒铭来,他受的内伤还是稍微轻一些。
  此时他也正在以上乘心法,默运玄功,凝聚真气。他受的内伤较轻,但内功的造诣却不
及齐勒铭,他只能一点一滴的凝聚真气。
  一个伤得较重,一个功夫略差。究竟是谁能够先恢复几分气力,实是难以预料。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中忽然有了光亮,看得见对方了。
  不知不觉之间,黑夜已经过去,拂晓的曙光,透过半掩的窗户。
  楚劲松看见齐勒铭盘膝坐在地上,看见庄英男身上已经盖上一张毯子。
  楚劲松不禁吃了一惊,大为气馁,心里想道:“我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只怕还是逃不
过这魔头的毒手!”要知他虽然不知道齐勒铭的进展如何,但最少齐勒铭已经能够坐起来,
而且能够移动一张毯子盖在庄英男身上了,这已经比他好得多了。
  齐勒铭看见楚劲松还是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但奇怪的是玉虚子却已不见。
  “奇怪,他是中了毒针的,怎能逃得出去?”
  但令得齐勒铭最担忧的还是天已亮了。天亮之后,镖局一定会有人来的。
  心念未已,果然就听得见这条小胡同有脚步声了。
  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听得出是正在朝着这幢房子走来。
  虽然他早一就估计到镖局会有人来,但想不到来得这祥快,而来就是两个。
  脚步声到了门前,嘎然而止。
  只听得那个人说道:“楚少侠,我不进去了。请你提醒令尊,别忘了汤总镖头之约。”
这人正是昨日接待齐勒铭那个镖师。
  齐勒铭只听见“楚少侠”三他字就已经呆了。
  “楚少侠,楚少侠,那个楚少侠?难道真有这么巧……”
  心念未已,“令尊”这两个字他也听见了。接着是一个少年的声音说道:“好的,我和
家父吃过早餐,马上就来。”
  齐勒铭那晚舟中夜探女儿,是曾经听见过楚天舒说话的声音的。
  丝毫也用不着怀疑了,来的果然是楚劲松的儿子楚天舒。
  原来楚天舒是昨晚到京城的,他急于会父,一打听到震远镖局的地址,天一亮就跑来镖
局了。
  他到了镖局,才知道父亲就住在镖局后街一座属于汤怀远所有的别墅,那名镖师是奉汤
怀远之命给他带路的。
  那名镖师陪楚天舒到了这幢房子的门前,就回镖局去了。
  楚天舒敲了敲门,叫道:“爹爹,妹妹!”不见有人答应,颇觉奇怪。心想我虽然来得
太早,但爹爹也是习惯早起的。我又叫得这么大声,怎的会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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