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走上海滩全集.com》第28/9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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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正上演着《麻姑上寿》。

包厢里坐着四位青帮大亨：黄金荣、杜月笙、黄楚九，还有淞沪警备司令，也是帮会头子杨虎（字啸天）等人。

杜月笙讨好地说：“先生寿诞，金蛟龙也竭力巴结，还送了这台戏。”

黄楚九笑道：“金蛟龙在上海滩像个暴发户，我们先生是有根基的。金蛟龙要想把势力发展进租界，自然要仰仗先生了。”

黄金荣踌躇满志地摇头晃脑：“一晃十来年了，这周梅娘大概四十出头了吧？中午在筵席上见到她，恍然如昨日。想当初金泰为她舍了一条腿，看来真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杨虎点点头说：“周梅娘的确色艺双全，如今看上去，至少要年轻十岁哩。”

这里正说着，楼下池座突然骚乱起来。口哨声、嘘声四起，有的还在跺脚、敲打座椅。

包厢里几个大亨都很吃惊，先还以为是台上演员出了错，观众喝倒彩，看看台上已没有演员，拣场的还在更换桌、椅套，表明折子戏已演完，压轴大戏即将上场了，显然不是台上出了错。

黄金荣勃然大怒，喝道：“去看看谁在带头捣乱！”

包厢外几个打手答应着忙飞奔下楼，他们在池座过道上喝骂威吓，但他们刚一转身，喧闹又起，甚至有人朝打手们投果皮挑衅。

黄金荣在包厢里看了，气得大骂：“他妈的！多叫些人来，一定要弹压住！”

黄楚九说：“火速打电话叫巡捕房派人来！”

杜月笙比较冷静：“看样子是有来头的。”

正说着一位穿着长衫，手里拿一把大折扇的青年人，摇摇晃晃走了进来。她就是金泰的女儿、金龙帮的帮主金蛟龙。她身着男装，显得英俊潇洒。

她进了包厢，抱扇拱手：“诸位，小弟来迟一步，得罪了！”

杜月笙起身抱拳：“金先生来得正好，楼下正闹得欢哩。”

金蛟龙一笑：“鼠辈也敢扰场！”她走上前去，一手扶栏，一手大折扇一挥，喝一声：“安静！”

池座喧闹之声戛然而止。

四个大亨不禁面面相觑。

金蛟龙转身入座：“家母的《四郎探母》就要上场了，诸位多多捧场啊。”

杜月笙说：“啊，当然，当然，我们早已摩拳擦掌，只等令堂大人一出场，就来一个‘碰头彩’！”

周梅娘扮演的铁镜公主，在帘内喊了声：“丫头，带路啊！”出场一亮相，果然得了个满堂彩。

周梅娘在台上朱唇轻启：

“芍药开牡丹放花红一遍，

艳阳天春光好百鸟声喧……”

黄金荣闭着眼摇头晃脑地听着，猛喝一声：“啊，好――”

左右的人都被黄金荣突然猛喝吓了一跳。

金蛟龙暗暗好笑。“诸位请欣赏吧，我要去后台跟家母说说话。”说罢，拱手而去。

杜月笙见金蛟龙走去，才说：“诸位，刚才那一幕，显然是金蛟龙在向我们示威呢。”

黄金荣眼观台上，“哼”了一声：“这个小赤佬也太自不量力了！”

杜月笙说：“先生，现在金龙帮发展数千人之多了，其骨干也有五六百人，都是经武馆训练出来的武功高手。金蛟龙控制得很严密。她又有日本人撑腰，什么事都敢做，所以不可掉以轻心啊！”

黄金荣要听周梅娘的戏，无心答话，只摆了摆手。

杜月笙苦笑摇头。

黄楚九问坐在一旁的杨虎：“金蛟龙今天造出这事来，是不是个信号？”

偏偏这句话黄金荣听见了，他瞪了黄楚九一眼：“瞎讲！我们巡捕房不是吃素的，枪杆子总比她的铁扇子管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