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第26/233页


“明白了……”轩辕望听了心中一冷,天知道自己什么时侯才能将这性格改了,若是一辈子改不了,岂不是一辈子都再见不着绯雨了么?

“不过若你只是想让自己突破如今的缺陷,倒还是有办法。”董千野忽然想到,若是轩辕望真能突破自己性格的限制,那么在英雄会之前他剑技便会再上一个台阶,即便不能战胜唐玄风,但至少也可以在英雄会上有一席之地。这次英雄会,赵王挑的不仅是最优秀的剑客,还是最好的师傅,王府的告示中不是说了,只有师徒二人都表现出众方能被赵王所用么?

想到这里,董千野笑道:“你见那唐玄风了么,他之所以在英雄会前来挑战,无非是想多积累些经验,靠胜利来助长自己信心。望儿,从明日起,为师与你也四处寻人挑战去!”

“啊?”轩辕望吃了一惊,刚想拒绝,转念又一想,自己之所以缺乏自信缺乏主见,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自己不喜争强好胜,但自己心中真的是不喜争强好胜么?

这一夜便在迷迷糊糊中过去,次日早晨,轩辕望只觉浑身疲累不堪,竟比平时要晚半个时辰才醒来。要是以前这么晚还未醒,绯雨早就在耳旁吵个不休了。

一想到绯雨,他心中便是一痛。穿好衣衫出门一看,映入眼中的净是银妆素裹。昨夜一场大雪,给整个东都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毯,此时雪虽然小了,但仍断断续续飘落下来。

“好冷!”轩辕望往自己手中呵了一口气,忽地心中一动,要改变自己的懦弱,便是要从现在做起。

他拔出剑大步来到院中,雪在他脚下咯吱作响,雪花簌簌落在他身上,雪反射的白光映入他眼中。他只着内衣,风夹着寒意扑入他怀中,让他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啊――”他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牙齿不发颤,脚下站成丁字,摆出了八臂剑门的起手式。“嘿!”他吐气开声,手中剑猛然挥出,剑啸声夹在北风声里,有如裂帛一般刺耳。

轩辕望越舞越快,渐渐便觉得身上不再寒冷,腾腾的热气自他身上升了起来,他将自己习得的八臂剑门两套剑法练了几遍,还觉意犹未尽,蓦地想起昨夜绯雨与自己争吵前教的那式来,当他使完八臂剑门第二套剑法最后一式后,他并不收式,而是腾身飞起,剑上光芒暴涨有如半空中落下的瀑布一般飞流直下,剑气击在雪地上飞溅起无数玉屑般的雪,满院子都被他这一剑击起的雪雾所笼罩,宛若云雾缭绕一般。

他心中的郁闷尚未散去,便拿着毛巾赤膊来到井边,将一桶桶井水倒在自己身上,用毛巾将自己皮肤擦得通红。起初风一吹他便浑身打颤,到后来身体似乎习惯了,他也不觉冷。

“轩辕望,你怎么在冬天里用冷水洗澡?”

几乎将所有衣服都套在身上的朱顺起得比他晚,一面哆嗦着一面问道。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轩辕望自然不会将真正原因说出来,他拍着自己胸膛,“师父说能吃苦中苦,才得强中强。”

“啧啧,你还真是……”朱顺摇了摇头,远远见着董千野走了过来,撒腿便跑开了。

“望儿,好了,快换好衣裳,吃过饭后我要带你去拜访拜访东都的剑艺名家。”

“是,师父!”轩辕望响亮地回答,用冷水洗澡让他的精神振奋了许多,他心中暗自决定,以后无论多冷,他都要用冷水来磨练自己的身体,磨练自己的意志。

董千野的第一个拜访目标,是开定城纯阳剑馆。

“望儿,纯阳剑门的剑式与昨日我们见到的章日升的剑式有几分相像,走的都是阳刚一路,重剑气而轻剑式。这纯阳剑馆的馆主吕长春不是当代纯阳剑门掌门,他家境殷富,六年前才通过剑会评定成为剑匠,收了几个本家子弟自娱娱人。你想过对付章日升的方法么,正好可以在他身上试一试。”

“一个剑匠!”轩辕望微吸了口气,在他家乡华州府城,剑匠已是了不起的人物,丁垂云的剑技他也是见识过了,他只道董千野会带自己去挑战一个比较弱的对手,却不料第一个就找上了一位剑匠。

但转念一想,昨夜绯雨要自己去收回施卓然偷学的神奇剑式,自己便因为畏惧施卓然是个剑匠而退缩了,结果引得绯雨一怒离开。无论如何,今天是不能退后的,施卓然也是剑匠,但他比丁大叔可差远了。

吕长春家中颇有资财,但他资质却一般,因此在学剑近三十年后才得到一个剑匠的头衔。他向来与董千野不和,两人都有些瞧对方不上眼,今天突然听到董千野携徒来拜访,他心中突地一下。

“让他进来。”他吩咐管家去将董千野引来,心中暗想:“无事不登三宝殿,近来因为赵王办英雄会之事,东都开定闹得沸沸扬扬,总有些外地来的剑客四处挑战,据说董千野连自己的生意都不打理专心练剑,他来我这,究竟是何用意?”

“吕长春,许久不见了,你还好好的啊?”董千野一见吕长春便没好话。这也难怪,他每每想起自己苦心经营砖场才能维持自己与弟子们的生计,而这吕长春却仅是因为生来有个好父亲便可以安心开了家剑馆授剑,他心中便充满嫉恨。

“废话少说,董千野,你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吕长春也不客气,出口讽刺道。

轩辕望四下打量,吕长春家的剑室与略显狭窄的董千野的剑室不同,各种各样的器械应有尽有,不但比董千野的剑室要大上许多,而且也不像董千野剑室那样空空如也。他学剑的日子多了,也知道剑室不是随意弄一片空地便可以的。所谓剑室,不仅需要有露天的大院子,而且还需要有一间宽敞的大屋,以便在雨雪天里仍能正常练剑。一所完整的剑室不仅需要足够的空地,而且还需要相应的器械,即便是剑室的地面都极讲究,要求软硬适中,既不能束缚练剑者的脚步,又不能硬得让练剑者容易受伤。对于一个专心练剑的人来说,一天十二个时辰有一半在剑室中渡过,如果不注意保护,极有可能导致意外的伤残。

注意到轩辕望打量四周时的羡慕眼神,董千野“哼”了一声,道:“望儿,向这姓吕的打个招呼。”

董千野口吻极为无礼,但轩辕望却不像他一般,他恭恭敬敬向吕长春行了一礼:“晚辈轩辕望,见过吕剑匠。”

“咦,董千野,你这老没教养的却收了个好徒弟。”吕长春仔细打量了轩辕望几眼,脸上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来。

“废话,我董千野的徒弟还会差了么,吕长春,今天不同你客气,我徒弟是来找你试剑的!”

吕长春心中早有预感,但董千野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还是让他心中不快:“董千野,你是想拿我当作你徒弟扬名的第一步?”

“如果你不敢就直说,我这徒弟拜在我门下不过两个多月。”董千野一见吕长春那满脸富贵气样就生气。

“笑话,你董千野的几个徒弟我不是没见过,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八臂剑门的绝技在你董千野这一代要变成八臂砖场的砖头了。”吕长春不中他的激将法,“你这个徒弟比他几个师兄要强也强不到哪去,才学了两个多月的剑,就敢带到我面前来献丑?”

“我徒弟可不像某些人要花三十年功夫才能成为剑匠。”这二人天生冤家,斗起嘴来反倒把正事忘了,轩辕望颇觉有趣地看着二人,却发现董千野或许是真的在与吕长春争吵,而吕长春眼中却不时闪出快乐的光来,显然,吕长春本人将这种争吵当作了一种乐趣。

两人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轩辕望甚至从这二人的争吵中听出他们原来都是东都本地人,两人还自幼认得。吵到后来,董千野说吕长春从小就是胆小鬼,曾被一只吧儿狗追过六条街,吕长春则反唇相讥董千野从小就死要面子,明明家里穷得叮当响却仍在外吹牛说大鱼大肉吃腻了。这二人争得脸红脖子粗,似乎又回到了三十年前,同轩辕望差不多年纪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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