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江湖之碧血残阳全集Zei8.com》第12/84页


走到沈君梧面前,怪笑道:“小乌龟,你不是在练功吗?大爷今日就陪你玩玩!”说毕,一巴掌打了过去,石运生可没有于素素那样温柔,这一巴掌着实不轻,沈君梧只觉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得不行,嘴角也沁也了丝丝血痕,眼冒金星,牙齿松动。

石运生眼见沈君梧毫无反抗之力,心神大定,讥笑道:“小乌龟,你平时不是挺神气的吗?现在你的神气到哪能儿去了?怎能么样,刚才那一巴掌的滋味如何?说出来让咱兄弟分亨分亨?”

当真是虎落平阳遭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沈君梧做梦都未想到会受制于这种江湖庸人。刚才还在盼于素素别那么早回来,此刻又盼她能及时赶回,但她赶回来又能做什么?就凭她的武功,回来也不过是多添一具尸体罢了,还是别回来的好!

石运生见沈君梧闭口无语正欲出言再讥,却听李天俅冷喝道:“老四,少废话,先结果这小子,免得夜长梦多!”石运生道声是,狞笑一声,一掌击向沈君梧胸口。沈君梧此刻穴道受制,身悬半空,根本无从借力,哪里躲闪得及,结实实地捱了一掌,只觉胸口血气翻滚,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刚好溅在石运生的脸上,与那狰狞的面目相衬,更显无限恐怖,也好在沈君梧身悬半空,回旋余地较大,缓解了部份掌力,否则就凭刚才那掌,不死也得残废。

石运生见刚才那一掌声没要了沈君梧的命,不由一声惊噫,当下运足十成功力,再度击上。沈君梧眼见来势汹涌,暗呼:“我命休矣!”正欲闭目待死,忽地心念急转,何不借他之力,解我之穴?想法一生,便本能地将刚才聚集的一点内息护住心脉,等待着那雷霆一击。

石运生哪料到此等心思,一掌结结实实地落了下去。沈君梧此番虽有准备,但仍难挡此大力,只觉胸口剧烈一震,伴随着一阵剧痛,枯藤一断,人也跟着飞了出去。一股血箭喷射而出,溅得满地都是。试着运气,发现畅通无阻。穴道竟然解了,深知此时受伤极重,绝非江南四杰的对手,假装受伤不支,斜卧在地上,而右手则偷偷地按在膘间的剑柄上。

眼见沈君梧一动不动,李天俅道:“老四,过去看看。”石运生道:“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极不情愿地走向沈君梧,正欲搬过他的身子。忽见剑光一闪,带出一股血箭,划出一道完美的血弧,石运生胸前顿时添了一道长长的血槽,血流如注,受伤不轻,摇摇欲坠。李天俅急忙上前扶住,常笑虎则扯下一副衣襟,迅速地将伤口扎住,而任天蛟则注视着沈君梧,以防他再度伤人!

沈君梧强忍胸口剧痛,傲然而立,朗笑道:“本公子说过是在练功,尔等不信,又怪得谁来?”微微一顿又道,“凭四位武功,非在下之敌,还是趁早滚吧!”

四人做梦都未料到沈君梧在连中两掌后,竟然未死,而且一出剑便重伤石运生。虽明知此子身负重伤,但素知此人武功了得,在无十成胜算之下,却不敢冒然出手,加之石运生命在旦夕,若不尽早医治,定将性命不保,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狼狈而去。

沈君梧见四人走远,跟着又吐了几口鲜血,好在自己出其不意地伤了石运生,否则以江南四杰之力,自己说什么也难逃生天。斜靠在一颗大树旁,远远看见于素素提着两只兔子朝这边走来,也来不及运功调息,假装昏死过去。于素素不明就里,走上前来,伸脚一踢道:“大笨牛,给我起来剥兔子!”沈君梧一个翻身,剑鞘一伸点了她的环跳穴。于素素双腿一软,瘫坐下去,惊怒莫名。沈君梧用手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望着于素素好半响才怒道:“死丫头,居然敢骂我大笨牛,还在我额上画乌龟,害得我差点连小命都陪上,真是岂有此理!”

于素素未料到自己一时大意竟着了沈君梧的道儿,深知沈君梧刚才受了诸多委屈,此刻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秀目中不由闪过一丝莫名的惊惧,恨恨地道:“没想你这条大笨牛也会使诈,本姑娘既落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沈君梧怒气未消道:“我这条大笨牛也是跟你学的,怎么样,进步还可以吧?”说到后来,竟难掩得意之色,于素素气呼呼地道:“马马虎虎!”

沈君梧也不再理她,从怀中掏出两粒药丸服下,便静坐疗伤。于素素双手斜撑,靠在一棵大树旁,百无聊奈之余,抬头数着天上的星星,耳朵听着虫儿的斯鸣,心中想的却是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第十一章 千里单骑护孤还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虽觉胸口仍隐隐作痛,但内伤已无大碍,才缓缓地睁开眼来。如此折腾半天,肚皮早已咕咕作响。捡起于素素打回来的两只野兔,毫不客气地用短剑削了皮,穿在树枝上,又生了一堆火,烤熟之后,将其中一只,放到于素素面前,而自己却拿着另一只到一边慢慢地吃了起来。

于素素坐在地上,一双眸子骨碌碌地望着面前那只烤兔,闻着阵阵飘来的肉香味,馋涎欲滴,直咽口水,想努力取在手中,只苦于穴道受制,明明近在咫尺,却偏偏够它不着,只恨得牙痒痒的。

沈君梧也不理她,边吃边道:“嗯……不错……啧……啧……好吃……”过了好半响才望着于素素故意道,“噫!丫头,为什么不吃?很好吃的!”于素素气道:“你将我穴道制住,动弹不得,怎么吃呀?”沈君梧学着于素素先前的样子双一摊道:“这可是你的事,与我何干?”于素素恨恨地道:“死笨牛,你最好趁早将本姑娘穴道解开,否则,他日撞在本姑娘手中,定要你好看!”沈君梧轻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你最好留点精神想想自己的事!”

这时,他已将一只野兔草草吃完,走到于素素面前蹲下,伸出那双沾满油渍,脏得不能再脏的手,在于素素那粉雕玉琢般地脸边晃来晃去道:“喂,丫头,你说我手脏不脏?”于素素苦难着脸,冷叱道:“干什么呀!脏兮兮的,快拿开呀!”

沈君梧将双手收回,左瞧瞧右望望,故作不解道:“很脏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又望着于素素那白嫩嫩的脸蛋,邪邪地道,“这样吧,你脸蛋这样白,我只要在上面轻轻摸一下,如果有痕迹呢,便表示脏,否则便不脏!”此言一出,只气得于素素柳眉倒竖,冷叱道:“你敢!”沈君梧笑道:“有什么不敢?”

于素素见沈君梧作势欲摸,只吓得花容色变,忙道:“不脏!不脏!”沈君梧笑道:“是吗?我还是不信!”说毕,捡起于素素衣衫的一幅,擦起手来,于素素望着那一团污渍,几乎为之气结,欲哭无泪:“你……”沈君梧故作一怔道:“你说过不脏的!”随即又笑着接道,“你弄脏我脸,我弄脏你衣服,算是半斤八两,互不亏欠!”于素素虽见沈君梧额上乌龟虽已不在,但仍有一团黑影,怒气稍平!

沈君梧此刻已懒得理她,站了起来,拍拍手,懒洋洋地道:“丫头,你也不用着急,这穴道在夜半时分,会自行解开,到时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我可要走啦!”刚走得几步,便听于素素在背后骂道:“臭笨牛,死笨牛!”骂到后来,竟伴有丝丝哭音,想是心中害怕,这也难怪,如此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穴道受制,在这荒山中,不怕才怪。回过头来,入眼的早已不是刚才那刁钻古怪的丫头,只见她凤目噙泪,抖抖瑟瑟,一副孤立无助的样子,天见犹怜,怜惜之心顿起,不由自主地走了回来,笑着道:“丫头,没想你哭的样子还蛮可爱的!”于素素轻咬玉唇,不服地道:“谁说我哭了?”

此时,天早已大黑,山风阵阵,凉意顿生,于素素穴道被制,更是难抵寒意,在凉风中更是颤颤粟粟。沈君梧一声暗叹,伸手解开自己长衫,于素素见状,骇然道:“你……你想干什么?”沈君梧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索性吓她一吓道:“孤男寡女,在这荒山野岭中,你说会干什么?”

于素素心中怕极,厉声道:“你要是胆敢对我无礼,我死后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沈君梧不以为然地道:“鬼也是怕恶人的,大不了以后,缝人便杀,见人便砍,无恶不作,人见人怕,鬼见鬼躲,你又能奈之我何?再说,凭你这点微末之技,就算变成厉鬼,又有多大道行?何惧之有?”于素素闻说,心下惨然,暗打主意,只要沈君梧一对自己无礼,便立即咬舌自尽,以保清白。

沈君梧见她那副害怕的样子,暗自好笑,也不说破,伸手解开穴道,于素素也不知他要干什么,穴道一解,纤手一扬,一记耳光打了过来,沈君梧将头一低,轻轻避过,“嘻嘻”笑道:“还好,这次早有准备!”跟着将长衫一递道,“穿上它吧!”于素素虚惊一场,芳心仍怦怦地跳过不停,狠狠地瞪了一眼道:“谁稀罕你的?你这种人只知道欺负女孩子!”沈君梧将头一偏,不信地问:“真的?”

于素素此刻亦知沈君梧虽然仍在恼她刚才之事,但绝不会对她有什么恶意,也就不再理他,拿起烤兔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闹了半天,也着实饿了,沈君梧看了半响,忽地转身而去,走得几步,忽见于素素正不即不离地跟了上来,诧异地道:“噫!你怎么还跟着我?”于素素粉面一扬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跟你来着?”沈君梧侧身闪过一旁,作了个请的手势,轻笑道:“是吗?请!”于素素气道:“你……”

沈君梧见到于素素那副生气的样子,脑海中忽地想起了白雪儿,不由暗叹一声道:“心中害怕就别硬撑,好吧,看在你叫了三声‘哥’的份上,今晚便为你守护一夜!”说毕用手向侧面一指道,“那边有个山洞,咱们过去瞧瞧!”

山洞大约一丈见方,里面倒也干燥,当下又找了些枯草铺上,将长衫递过于素素道:“丫头,今晚你睡里面,我守在洞口,有事就叫我!”转身走出洞外,靠着洞口的一块大石坐下,运气调息,临到天明时分,方才打了个盹儿。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见长衫早已披在肩上。而于素素则坐在另一块大石上,双手托腮,静静地望着自己。不由诧异道:“丫头,怎么还没走?”

“走?”于素素接道,“到哪儿去?这一带都是鸡鸭堡的势力,我一个单身女子能走到哪儿去?”沈君梧点点头道:“说得也是!”随即又调侃道,“看你如此害怕,这‘龙凤堡’一定来头不小,做他们的少堡主夫人一定蛮威风,你不做,不可惜吗?”于素素差点没被气得半死:“你……”沈君梧见她着实气得不行,转过话题道:“这‘龙凤堡’在江湖上的声望如何?”

于素素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无诧异地道:“你当真不知道?唉,你这人怎么这么笨?瞧瞧龙瑞那副德性,也可猜过八九不离十,不过,这‘鸡鸭堡’虽说在江湖上声名狼藉,无恶不作,但堡主龙庭芝武功盖世,夫人仇飞凤又是恨天教教主仇恨天的亲妹子,故在江湖上也没几人惹得起。怎么,你害怕啦?”

沈君梧笑道:“沈某孤家寡人一个,打不过躲得过,有何好怕?倒是你,一天还得多烧几柱香,否则,那个少堡主又要叫你做什么……”见于素素白着双眼,嘻嘻一笑,接着问道,“你们是怎样结仇的?”

于素素玉面一红,恼道:“说来也活该我倒霉,那日在集市,意外碰上了鸡鸭堡的什么少堡主,他一上来便对我胡言乱语,说我还长得可以!”沈君梧笑道:“岂止还可以,简直貌比天仙,看来这少堡垒主真的没眼光!”

于素素白了他一眼,芳心却有一丝甜意,续道:“我一见这少堡主穿得怪里怪气,便觉讨厌,二话没说,顺手给了他一耳光,又杀了他们几个人,自知打他们不过,便边打边逃,结果便撞到了你。唉,如果不是那个少堡主不让他们伤我,恐怕早让他们给捉住了!”说到此处,脸色微红。沈君梧笑道:“那少堡主也真可怜,他不让别人伤你,你却削了他一只耳朵,看来帮你的人都没好报。”于素素笑道:“你要什么好报?要不要我以……”本想说“以身相许”这几个字,但一想到自己是个女孩子,也着实不雅,忍不住格格娇笑起来。

沈君梧见她笑得花枝招展,心念一动,问道:“于姑娘,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于素素道:“想问什么,尽管问。”沈君梧道:“我想问姑娘师承何人?”于素素道:“对不起,这个不能说。”沈君梧一面望着于素素,一面试探着道:“我有一位未见过面的……师妹……跟姑娘……同名。”于素素奇道:“这么巧?”沈君梧点点头道:“不错,她是鬼刀……”

听到“鬼刀”两字,于素素突然警觉起来,望着沈君梧道:“你自称沈某,不知全名如何称呼?”沈君梧道:“沈君梧!”于素素疑道:“你真是南天一剑的弟子沈君梧?”沈君梧道:“没错!”于素素道:“我一入江湖,便听说鬼刀于七与南天一剑是师兄弟,中了千年冰毒,同死于神仙谷,此事可真?”沈君梧双泪含泪,悲道:“千真……万确!”

于素素忽地放声大哭,泣声道:“你真是我师兄?那你快带我去神仙谷,我要拜祭我爹。”沈君梧摇摇头道:“现在不能!”于素素反问道:“为什么?”沈君梧道:“江湖中没人知道师叔还有你这个女儿。师叔在江湖上树仇太多,如果你的身份暴露,难免不会有人寻仇。”于素素道:“我不管,以前爹在世时,我不能认爹,如今爹不在了,我就要让天下人知道,我就是鬼刀于七的女儿,鬼刀于七的女儿就是我。再说我爹与师伯死得不明不白,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沈君梧道:“仇是一定要报的,不过你现在的武功不好,自保尚有问题,谈何复仇?师父师叔都死了,这个世上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决不能让你去冒险。”于素素道:“跟着大哥,能有什么危险?”沈君梧道:“对方能无声无息地杀掉师父同师叔,武功自是非同小可,我护不了你周全。等我养好伤,就送你回于家庄。本门最厉害的武功是刀剑合一。你会旋风刀,我会雷霆剑,趁着养伤,我把雷霆剑传给你。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本门武功就要由你传下去了。”于素素道:“可是他是我爹,我怎能不报仇?”

沈君梧心中暗道:他不但是你爹,也是我师叔,更是我岳父,这个仇我怎能不报?本想对她言明,但一想到对手实在太强,自己能不能活着还不知道,又何必拖累于她?也就将二人原本订亲的事隐瞒了。见她神情坚决,只得道:“你为父报仇,我要为师报仇。这样吧,等我查出仇人是谁,咱们一起手刃仇敌。你看可好?”于素素也知道自己武功太差,跟着的确是负累,以爹爹那么高的武功,都不敢带着自己,甚至连公开承认都不敢,更何况年纪轻轻的沈君梧了,也就不再坚持。沈君梧见此,内心忽地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轻松,脑海中也莫名其妙地浮起了白雪儿的影子,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不让她跟着,倒底是为着她的安危着想,还是为着白雪儿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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