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江湖之碧血残阳全集Zei8.com》第4/84页


拿旗之人目光一扫众人,冷喝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众人深知恨天教行事狠辣,稍有不慎,还将祸及家小。虽极不情愿,亦无可奈何。鬼刀于七见恨天教也来抢夺碧玉箫,也惊得冷汗直流,别说是恨天教主仇恨天、副教主傲南天,就是风云雷电四大护法中的任何一个,自己都没必胜把握,更何况教下弟子逾万,在九洲十八省都有分坛。在人数虽不及丐帮,但在实力上,却远高于丐帮。虽说丐帮弟子遍天下,但真正练武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哪象恨天教家大业大,镖局、赌场、妓院、酒楼……无所不包。实力之雄厚,连少林武当也难望其项背。如此强大的势力,不由鬼刀于七不惊。

沈君梧见来人一出手便要了那人的命,怒火横生,闻言冷冷地道:“恨天教,好大的口气!”拿旗之人似乎没料到沈君梧竟然敢顶撞,一愣之后,方才喝道:“阁下何人,敢对恨天教无礼!”沈君梧淡淡地道:“小爷沈君梧,不管你恨天教,恨地教,我师叔要这碧玉箫,别人就休想拿走!”拿旗之人道:“你这是找死!”说到“找死”二字,猛地一掌推来。沈君梧剑鞘一搭那人手臂,轻轻一震,长剑弹出五寸,顺势一绕便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另一人见同伴受制,正欲出手相助,忽见刀光一闪,只觉头皮一凉,一缕头发便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好在鬼刀于七忌弹恨天教,故尔手下留情,否则焉有命在!

“鬼刀十八斩,果然好刀法!”一声清脆的喝采声远远传来,众人寻声望去,却见一顶轿子飞掠而来,抬轿的有四人,严格来说不应该叫抬轿,因为他们用的不是肩膀,而是手,他们步法轻灵,步调一致,武功着实不弱。在轿顶上同样插着恨天教的小旗。而在轿子的旁边,还有一位锦衣的中年汉子,如影随行,刚才的喝采声便出自他的口中。

轿子在门前停下,锦衣汉子伸手欣开轿帘,轻声道:“有请少主!”从轿子里钻出一位锦衣玉袍的青年公子,年约二十三四,折扇轻摇,缓缓地走了出来,此人皮肤白晰,面如珠玉,真是难得的俊美少年,迷离的眼神中却透着丝丝阴柔,让人觉得浑身的不自在。来到沈君梧面前,轻轻地道:“这位小兄弟,能放了他吗?”沈君梧轻轻一推,那人也就借势退了回去。青年公子赞许道:“好,很好。我叫仇似海,仇深似海的仇似海。如果小兄弟不介意,咱们可以交个朋友!”沈君梧淡淡地道:“兄台贵为恨天教的少教主,沈某高攀不上。”仇似海摇摇头道:“小兄弟别推得太快,总有一天,咱们会成为朋友的!”说完对着鬼刀于七道,“你就是鬼刀于七,拿出来吧!”

鬼刀于七虽然忌弹恨天教,但要让他交出碧玉箫,却是万万不能的,恨天教虽说盘根错节,势力庞大。只要自己不与恨天教正面对抗,单是下面的一般教众也不足为惧。对方虽有八人,但四个轿夫与方才传信的两人实不足为惧。仇似海的武功没见过,金堂堂主郭鹏飞武功则与自己在伯仲之间。自己有伤在身,如若单打独斗,各自为阵,肯定吃亏,若是与沈君梧联手,刀剑合壁,仍可放手一搏。想到此处,冷冷地道:“于某拼却性命才换来碧玉箫,阁下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了!”

仇似海缓缓地道:“我的名字叫仇似海,仇深似海的似海。我爹为什么给我取这个名字,跟谁仇深似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你如果交出碧玉箫,咱们就当没认识,各走各路。如果你不交,咱们就是仇深似海!”沈君梧见此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心中不喜,冷冷地道:“要想碧玉箫,得问我手中长剑!”仇似海道:“小兄弟消消火,仇某还想跟你做个朋友,千万别逼我杀你!”沈君梧懒得搭理他,对着鬼刀于七道:“师叔,咱们走!”仇似海折扇一拦道:“想走得留下碧玉箫!”沈君梧剑鞘一拔,突觉对方折扇似有千斤之重,没有拔开,手底加劲,折扇慢慢地向外移。仇似海同样加劲,又慢慢地推了回来,如此几个来回,竟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负,随后又各自分开。

沈君梧也未理他,带着鬼刀于七就向外走。郭鹏飞本欲拦截,仇似海伸扇拦住道:“这小子武功不弱,不在我之下,碧玉箫早晚是咱们的,犯不着与他们拼命。你们两个,去跟着,如若丢失,提头来见!”二人刚才吃了点亏,见仇似海竟然不责罚,此该哪敢怠慢,紧紧地跟了上去。沈于二人既然在双星镇露了面,此刻也没打算离去,反而走进一家客栈住了下来。随后仇似海等人也走进客栈,见沈于二人住进了西厢房,就让四个轿夫将东厢房的客人全部赶走,自己住了进去。

鬼刀于七进得房来,对着沈君梧道:“原以为只有一些江湖散客抢夺碧玉箫,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恨天教,咱们要脱身恐怕不易!”沈君梧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仇似海家大业大,他没有必胜把握是不会动手的!”鬼刀于七道:“恨天教在江湖上虽然势力庞大,但真正的高手都在总坛,外面这些分坛,一是为了聚财,二是为了打听消息。仇似海身为少教主,不可能找这些三流角色来帮忙,恨天教总坛离这儿最多两天路程,在后天中午之前,咱们必须得离开。”沈君梧道:“这两天弟子就助您疗伤!”鬼刀于七摇摇头道:“如今强敌环视,你得保持精力御敌,疗伤之事就不必挂心了!”沈君梧正欲坚持,鬼刀于七接道,“你不必再说,这场是非原本与你无关,如今祸福难料,真到危急关头,你不必理我,自顾保命要紧!”沈君梧道:“师父令弟子出谷相助,自是同进同退,惟死而已。师叔但请养伤,外面那些零散的事,就由弟子打理吧!”鬼刀于七心下叹息,深知沈君梧心地善良,断不会舍自己而去,心中亦暗打主意,真到危急关头,纵算拼了性命,也要护他周全。

沈君梧走出房间,却见那四个轿夫坐在大厅的四个角落,分四个角度监视着自己房中的一举一动。沈君梧也不理会他们,就近坐下,叫小二沏了一壶茶,慢慢地品尝起来。说是品茶,只是他的动作像而已,像这样的乡村小店,自没有上好的茶品。

没过多久,店中走进三个人来,衣服倒是非常干净,但是身上却打满了补丁,为首之人却是位年约五旬的清瘦老者,手执一根碧绿色的竹杖,身上的补丁也是最多,沈君梧虽未行走江湖,但南天一剑亦给他讲过不少的江湖掌故及人物,所以他虽未见过这位清瘦老者,但从他手执的绿色竹杖亦知他便是江湖第一大帮的丐帮帮主陈方竹了。进店之后,目光一扫四周,最后落在沈君梧的脸上,瞧了半响才找了个座位坐下,而跟他进来的两人则站在身后。看他一人坐在桌旁却放了四个茶怀,应该是在等人。

今天小店的生意真是太好了,好得都有点反常了。响午未到,台已坐满,当四个长相怪异的人走进店内时,已经没有他们的位置了。说他们长相怪异,其实也不怪异,只是他们四个人走在一起才显得怪异起来。高矮胖瘦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全部的体现。他们所配的兵刃也同样怪异。怪异同样不在兵刃的本身,而是拿在他们的手中才显得怪异。长高个子双手拿的是判管笔。矮个子拿的是却关公刀,立在门前,竟没关公刀一半那么高。胖子胖得连脖子都已不见,他的手上拿的却是把柳叶刀,而那个瘦子,手执的则是一对大铜锤。

此四人正是江南大侠海无极的弟子,江湖人称“江南四怪”,而他们自己则称“江南四杰”。高个李天俅,矮子常笑虎,胖子任天蛟,瘦子石运生。一见店里没了座,常笑虎目光一扫四周,来到一桌普通食客的台前,大关刀往台上一放,低喝道:“滚!”这些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几曾见过如此粗鲁的江湖汉?乖乖地站起来,让出了座位。瘦子石运生亦将双锤往紴中国桌上一放,大叫道:“小二,上酒菜!”

这时门口又出现了一位和尚、一个道旧士、一个尼姑,陈方竹见状,忙起身相迎。此三人正是少林的玄悟大师,武当的灵虚道长,还有峨嵋的静音师太,虽非一派掌门,但都是各派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三人刚刚坐稳,一人又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径直来到靠窗的台前,双手连抓,将桌旁数人尽数扔出窗外,大刺刺地坐了下去,正是昨夜抢夺碧玉箫不成的“大漠秃鹰”沙里飞。

沈君梧见小店的江湖人物越来越多,在江湖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重,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来的人越多,相互牵制就越多,好过自己单独对付恨天教。忧的是连七大帮派都参与进来了,未来的路也就更难走了。

陈方竹在与三人细细商量后,缓缓地站了起来,对着沈君梧道:“沈少侠,还是将鬼刀于七请出来吧!”沈君梧道:“师叔此刻正在午睡,不便打扰,陈帮主有话,不妨直说!”陈方竹道:“好,沈少侠果然快人快语。那陈某就斗胆请沈少侠交出碧玉箫!”沈君梧淡淡地道:“碧玉箫为我师叔所有,沈某不便做主!”陈方竹道:“在坐诸位均为夺箫而来,沈少侠,你自问能全身而退吗?”沈君梧道:“能不能全身而退,还轮不到陈帮主关心!”

“说得好!”仇似海轻摇折扇慢慢度入场中,接道,“我的名字叫仇似海,仇深似海的仇似海。我爹为什么给我取这个名字,跟谁仇深似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谁要跟我争碧玉箫,我就跟谁仇深似海!”说到这儿,对着陈方竹道:“陈帮主,如果你还想你的丐帮弟子安安心心地行乞的话,碧玉箫的事,就最好别插手。还有你们,一个和尚、一个尼姑、还有你这个臭道士,你们不在庙宇道观念你们的经布你们的道,跑到这荒山野岭争什么碧玉箫。跟恨天教作对,就不怕七大帮派血流成河?”

“阿弥陀佛!”玄悟大师双掌合什,刚站起身来,便听仇似海道:“阿什么弥陀什么佛,本少爷没空跟你废话!”折扇一指沙里飞,接道,“你,就是那个什么‘大漠秃鹰’沙里飞是吧?你不在大漠里喝你的风,啃你的沙,跑中原来干什么?就你这副尊容,就算夺得碧玉箫,又懂得什么叫‘七煞绝音’?还是趁早滚回你的大漠去吧!”

这仇似海也真够狂的,几句话就将在场的几大高手都得罪遍了。这也难怪他了,恨天教与七大帮派从来都不对付,说这些话还算是客气的。陈方竹毕竟是一帮之主,玄悟大师等又是出家人,自有容人之量,也未放在心上。但仇似海的一席话却将沙里飞气得伸脖子瞪眼睛。怒吼一声,飞扑而至。仇似海对沙里飞的攻击连正眼都未瞧一下,不是他小看沙里飞,而是他有理由不理沙里飞。因为郭鹏飞早已与沙里飞交上了手。那些原本坐在厅中的江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给他们腾出了一块空地。

二人斗了百十个回合不分胜负,直到鬼刀于七在众人的视线中出现方始住手。沈君梧飞跃上楼,落在鬼刀于七的身旁低声道:“师叔,你怎么出来了?”鬼刀于七道:“看情形,今日之事,难以善了,如果情形不对,你就带着碧玉箫先走!”沈君梧摇摇头道:“我不要什么碧玉箫,我只要师叔安全!”鬼刀于七故意提高声音道:“碧玉箫你既然不要,那我要它做甚?”说完飞身下楼,从怀中掏出碧玉箫放在厅中间的一张空桌上。大声道:“碧玉箫在此,诸位尽管拿去!”说完又飞身上楼,对沈君梧道:“咱们进去!”进到房间,沈君梧道:“师叔既然不要碧玉箫,咱们也没必要留在这是非之地,不如走吧!”鬼刀于七道:“谁说不要碧玉箫了?师叔这招叫欲擒故纵,我叫你入间,也是要他们放松警惕,等他们打得精疲力竭时,咱再出手抢回来!”沈君梧微微叹了口气,深知鬼刀于七连日为碧玉箫拼杀,历经生死,如果想放弃早就放弃了,何必等到今日。

沙里飞的性格比较暴躁,一见碧玉箫哪里坐得住?飞跃过去,伸手便抓。突见一只手臂快速插入,挡住去势。跟着又是一支绿色竹杖托在底下,向上一挑,将二人的手挑将开去,竹杖一回,径直挑上桌上的碧玉箫,却听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两支竹筷疾飞而至,直刺手腕。陈方竹右手一缩,两支竹筷“哆”的一声,深深地插在桌上,功力处是不凡。跟着仇似海平飘而至,与陈方竹斗在一起。玄空大师见众人动了手,对着另二人一打眼色,也不管是否倚多为胜,直年仇似海,似乎想与陈方竹一道将仇似海擒住。郭鹏飞一见仇似海以一敌二,深怕有失,舍却沙里飞,又与玄空大师交上了手。沙里飞又想伸手拿箫,被刚好赶到的灵虚道长拦了回去。而静音师太却被江南四杰围住斯杀。

那些江湖散客正想趁着众人拼斗之时,混水摸鱼拿走碧玉箫,却被仇似海的四个轿夫联手杀了个干净。仇似海战陈方竹久战不下,心头火起,回头对四人吼道:“愣着干嘛?还不快拿!”四人当中,离桌较近的那人刚想伸手,却被沙里飞一把抓破了头颅,三个血洞触目惊心。江南四杰此刻以四敌一对静音师太却是最为轻松。忙里偷闲,石运生双锤一挥,更是一锤一个,一举击杀两名轿夫。而常笑虎亦是回手一刀,将剩下的那名轿夫拦腰斩断。仇似海心中虽怒,但与陈方竹斗得正酣,此该亦无精力找江南四杰算帐。而与陈方竹同来的两名丐帮弟子,绕过江南四杰,来到陈方竹这一方,同样想趁众人激斗之时拿走碧玉箫,刚才见江南四杰出手杀那三个轿夫连眼都不眨一下,而静音师太又处下风,想从他那边下手着实不敢,至于灵镜道长这边,光是看沙里飞那一脸横肉,以及爪子上还残留的血迹,更是不敢。再观郭鹏飞与仇似海,看来看去都觉得仇似海顺眼,面如珠玉,风度翩翩,怎么看都不是凶残之人。自觉安全良多,故朝这边而来。仇似海心中暗哼,左掌一拍,将陈方竹逼退一步,右手折扇一挥,同时割断了二人咽喉。

沈君梧一直站在楼上,见众人举手投足间杀人,连眼都不眨一下,也自惊心。鬼刀于七在旁道:“江湖本就没有是非恩怨之分,只有名利权势之争,你不杀人,人必杀你!”沈君梧暗自一叹,对鬼刀于七的话也并不认同,如今争夺碧玉箫的人越来越多,获得碧玉箫已是如此艰难,以后还要去找一个三十年没露面的天机童子,更是谈何容易。按他的意思,早就应该抛下碧玉箫一走了之了。可鬼刀于七却说什么也不愿放手,碍于师命,说不得只好陪他走这一遭龙潭虎穴了。

在杂乱无章的金属交鸣声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沈君梧正欲探头瞧个究竟,忽见一条黑影电闪而入,刷刷三剑逼退郭鹏飞,虚空一抓,碧玉箫顿入他手中,跟着飞身出店,跃上一匹快马,绝尘而去。

一切来的太快,一切去得太快,当众人回过神来想追时,视线中却没了那人的背影。仇似海望着空空如野的桌面,狠狠地一跺脚,地上青砖顿时裂成八块。随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扔给瘫软在柜台旁的店小二,便与郭鹏飞走出小店望南而去了。陈方竹等人,一是丐帮帮丐,另三人均是出家人,自然没有银子给小二,说了声“打扰”,也离店而去。而沙里飞与江南四杰则无任何表示,各自出店望马匹消失的方向走去。

刚才还在斯杀的小店,一下子又回归了平静。看着一片狼籍的小店,浓浓的血醒味中飘过一丝淡淡的桃花香,沈君梧的嘴角也挂着一丝不易察的苦笑!

第四章 桃花飘香人面俏

入夜时分,沈于二人回到了神仙谷,回到了桃花盛开地方。明月清风,花香四溢,沈于二人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情,直奔客厅。却见桂中落正端坐上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的正是大家为之争夺的碧玉箫。

十六年未见,当桂于二人四目相对时,双方心神俱皆一震,鬼刀于七见桂中落头发花白,面容清瘦,哪里还有当年叱咤风云的影子?哪里还像自己心目中的南天一剑?眼前的桂中落,分明就是被岁月磨尽铅华的糟老头子。快步上前,单腿一弯跪将下去,哽咽道:“师兄,我……”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桂中落望着眼前鬼刀的于七,见他面容苍白,双目无神,也未想到昔日生龙活虎的小师弟会落魄如斯,倍觉伤感。昔日的恩恩怨怨也在一声“师兄”的呼叫声中消失殆尽。遂走上前来,双手一把抓住鬼刀于七的肩头,不停地摇道:“师弟,真的是你吗?”鬼刀于七双目含泪,哭道:“师兄,是我!我回来了……师兄……”桂中落亦是双目含泪,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过去的恩恩怨怨,咱就一笔勾销吧!”沈君梧从来没见过师父落泪,更想不到杀人如麻的鬼刀于七,会像个孩子般地痛哭,受此感染,也禁不住泪流满面。

过了好半响,三人方始收泪坐下,桂中落指着桌上的碧玉箫道:“师弟,碧玉箫,你拿去吧,师兄用不着!”鬼刀于七望着桂中落头上的斑斑白发,感叹道:“十六年了,师兄,你我都老了。碧玉箫,还是留给君梧这孩子吧!”沈君梧道:“师父、师叔,弟子不懂音律,就算找到天机童子,继承了潇湘夜雨的武功,也学不会‘七煞绝音’。至于他的财富,弟子亦非爱财之人。因此这碧玉箫,对弟子来说,无甚用处!”桂中落点点头道:“你能有如此想法,很好。如今的江湖因争夺碧玉箫,早已是风声鹤唳,血腥遍地,就算要找天机童子,也得等江湖血腥散尽,人们逐渐淡忘之后。我绝迹江湖二十年,早为人淡忘,这次易装出谷,别人实难想到,这碧玉箫就先封存于百子千孙洞。一年之后,再去找天机童子!”

鬼刀于七道:“如此甚好,小弟现今身受重伤,也需要一段时间好好调养,才能恢复功力。”桂中落道:“为了这碧玉箫,师弟大开杀戒,江湖仇怨已深。难保没人追查到于家庄,为了素素的安全,过两天,就让君梧过去将这孩子接过来。”当桂中落说到这个孩子时,鬼刀于七却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对着桂中落连说“对不起”。桂中落叹道:“过去的事,咱不提了,咱们都老了,只要我们照顾好素素,也算是对师妹有个交待了!”鬼刀于七望着沈君梧甚是怜爱,道:“师兄,我看君梧这孩子心地纯厚,资质亦是上佳之选,不知……”桂中落道:“为兄也正有此意。君梧十九,素素十七,二人正好相配。等碧玉箫完结之后,就给他二人完婚。君梧,过来,跟你师叔斟茶。”

婚姻大事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君梧无父无母,自小随着南天一剑在神仙谷长大,婚姻大事自然由南天一剑做主了。更何况素素是师叔与师姑的孩子,自己纵然反对也无济于事。也就恭恭敬敬端了杯茶上前拜见岳父大人。鬼刀于七甚是开心,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道:“这玉佩本是一对龙凤佩,是你师祖赠给我同你师姑的,凤佩在素素那儿,这块龙佩就交给你,希望你以后能善待素素。”

沈君梧恭声谢过收入怀中。这时一阵清风拂过,伴随着阵阵花香,沁人心脾。沈君梧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股淡淡的怪怪的香味扑鼻而来,经久不退。沈君梧又特意闻了闻,确信这种香味不是神仙谷所有,这才问道:“师父,您们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没有?”桂中落与鬼刀于七顿时警觉起来,使劲闻了闻,桂中落道:“是有一种说不出名的味道,君梧,出去看看是否有人闯进!”鬼刀于七道:“不用,这是碧玉箫发出的味道!”桂中落拿起碧玉箫仔细地闻了闻,道:“没错,正是这种味道!”绷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

百子千孙洞位于房舍的后方,此洞甚是奇特,自洞口进去后,里面甚是宽敞,更有无数的小洞相连,而小洞的后面又连着洞,可谓一洞套百洞,洞洞相通。三人左拐右出,东转西转,一连走了数十个小洞,直到来到一个长满藤萝的石洞,方始停下,沈君梧找来一段未经过任何处理的树枝,用剑将中间掏空,放入碧玉箫,用油布将两端封住。桂中落接过手中,轻轻一扬,树枝轻飘飘地飞到离地三丈开外的夹缝中,淹没在乱七八糟的的藤萝后面。从外面看去,只道是一枝寻常枯枝,谁会想到内里尚有乾坤?

重回住处,桂中落带着鬼刀于七到后室疗伤。沈君梧连日奔波,此刻方始松懈,倍感疲倦,回到厢房纳头便睡。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到一阵扑哧扑哧的声响,睁开朦胧的睡眼,见有几只蝴蝶正挥着翅膀拍打着窗户。沈君梧伸伸腰,起床解剑,来到一里开外的桃花林。这片桃花林,还是十年前与师父共同种下的,也是他清晨练剑的场所。十年一树桃花红,望着眼前的怒放的桃花,在晨风的吹拂下,此起彼伏,花海荡漾,只觉心旷神怡,一声清啸,飞跃而起,轻飘飘地落入花海之中。却见一位少女静静地站在花树之下,白衣胜雪,衣袂飘飘,与粉红色的桃花相互映衬,别具一番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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