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江湖之碧血残阳全集Zei8.com》第56/84页


于素素此刻的确疯啦,只见她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单刀狂挥乱舞,口中不停地叫道:“我杀!我杀!杀!杀!杀!”

眼见众武士倾刻命丧,只吓坏了刘土两大堂主,按他们的估计于素素的武功根本就不值一提,仅比一般武士为高,哪知今日一见,其实不然,虽比不上沈君梧,但要杀这些普通武士,却绰绰有余,但她出手却比沈君梧狠辣得多,也更加可怕,难道江湖传言失实,或是她以前故意装作,扮猪吃老虎?但无论出自何种原因,他们此刻都不能细细推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此时不走,难逃性命,趁机沈君梧喝止之即,相互一打眼色,刘仕宗猛地纵身而起,向东逃窜,而土龙子忽地钻入土中,没了踪影。

沈君梧此刻正为于素素的事纳闷,见二人逃走,也不追击,忽听于素素大叫道:“我杀!”跟着冲天而起,后发先至,单刀横里一扫,顿将刘仕宗拦腰斩为两截,跌落在地,望着眼前景象,只吓得沈君梧目瞪口呆,他实在想不明白,于素素的武功何以一日之间,变得如此高强,而且如此残忍,照理,于素素的武功增高,他应该高兴才是,但情况则刚刚相反,此刻他非但没有高兴之意,反而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心头罩上了一层浓浓的阴影。

于素素飘身落地,将脑袋摇了摇,木然地望着刘仕宗那两截尸体,手中单刀忽地坠地,

人也跟着软倒在地,沈君梧大惊之下急忙纵身过去,伸手扶住,惶声道:“丫头,你怎么啦?”于素素有气无力地道:“大哥,我好累……”说毕,便懒洋洋地闭上双目,斜靠在沈君梧肩上,沈君梧忙伸出二指,搭上脉门,只觉她脉息虽然微弱,但很平息,并没什么特别征兆,想是她刚才力毙众人,精力耗损过巨所致,忙伸手按住她的“命门”,将内息缓缓地渡了过去,大约过了半柱香时刻,于素素才将眼皮缓缓地睁开,不无疲惫地道:“大哥,我好累……真的好累!”

沈君梧心情沉重,闻言仅点了点头,抱起于素素,就近寻了一处农家,安置下来,怕她半夜有失,不敢远离左右,寻了一根矮凳,守在旁边,一夜无事,直到天明时分,方用手托住头,沉沉睡去。

于素素一觉醒来,见他如此,知他是在为自己守夜,当下不敢惊动于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寻了一件长衫披在他的身上,正想离开,忽见沈君梧抬起头来,叫了声:“丫头!”于素素忙道:“大哥,对不起,弄醒你了!”沈君梧摇摇头,问道:“丫头,你没事吧?”于素素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笑道:“你看我象有事的人吗?”

沈君梧见她精神面貌与以前没什么两样,心中稍安,又问道:“昨日你到底怎么啦?可把大哥吓坏了!”于素素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感到心烦气燥,只想发泄,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大哥,我昨天的样子是不是很吓人?”沈君梧笑道:“岂止吓人,简直要命,你的样子虽然吓人,但你的武功却更让人害怕,突然间,增加十倍不止,倒在你刀下的武士,少说也有二十来人,连刘仕宗这等高手,也被你腰斩,你说吓不吓人?”于素素一咋舌头,笑问道:“小妹武功倍增,难道你不高兴吗?”沈君梧摇摇头,道:“你的武功大增,大哥自然高兴,但突然间增高这么多,就有点不同寻常,昨晚,大哥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素素见他就得慎重,也知此事没那么简单,但为了让他放心,故作轻松地道:“大哥,想不明白的事,咱们就不去想它,还是赶路要紧,我不会有事的,他就不要太过担心了!”沈君梧点点头道:“目前也只好如此了,等到了岐山,见过北侠,再问个明白!”

告别农家,步行上路,但对于素素却始终不放心,为了试试她的武功,脚底稍为加劲,却见她跟在身后,气喘嘘嘘,与以前并没什么不同,心中更是奇怪,纳闷异常,见她跟不上自己,只得放慢脚步,缓缓而行。

三天过去,见他再无异样,略感放心,指着前面连绵山峰道:“前面不远,便是终南山,那是仇恨天的根本所在,咱们绕道过去!”话音刚落,猛觉身后劲风袭体,一柄单刀拦腰斩来,当下想也未想,足尖一点,向前急窜,避过致命一击,回头看时,不由心头骇异,只见于素不素双目赤红,面如赤枣,一招“力劈华山”,正向自己头顶劈落,急忙侧身闪过,大叫道:“丫头,住手!”

于素素却没那么听话,刀身一横,一招“铁锁横江”跟踪而至,拦腰削来,变招之快,当真难以形容,眼见单刀及体,忙不迭地飘身暴退,只觉肚皮一丝冰凉,刀尖刚好贴肉划过,衣衫被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幸好未伤及皮肉,饶是如此,也不由骇出一身冷汗,提气喝道:“丫头,你疯啦?我是大哥!”

于素素此刻也的确疯了,哪管他大哥不大哥,只见她一柄半单刀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时劈时削,出乎意料,将“鬼刀十八斩”发挥得淋漓尽致,比之三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沈君梧心中无奈,只得弹出长剑,见招拆招,见式拆式,全力防守,不敢有半点懈怠,既怕伤着于素素,又怕自己莫名其妙地死于非命,自己一死不打紧,丫头一旦清醒,定将痛不欲生,万一她想不开……唉,这一仗也的确难打得很,凶险之处,不亚于任何一场比斗!

此二人,一人只攻不守,一人只守不攻,转眼间,于素素的刀法渐渐放慢,沈君梧瞅准机会,剑势突然一变,一招“百川归海”,穿透刀网,正中“曲池穴”,于素素只觉手臂一麻,单刀呛啷坠地,木然地望着沈君梧,好半响,才摇了摇头,失声叫道:“大哥,我……”

沈君梧见她神智转瞬间又恢复正常,更是奇怪莫名,诧声道:“丫头,你到底怎么啦?居然连大哥都不认得?”于素素也是一阵茫然,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体内忽地产生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我……我根本就控制不了,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沈君梧问道:“那你现在可有什么不适?”于素素摇摇头道:“没有,除了感到浑身泛力之外,没其他感觉!”沈君梧剑眉暗皱,道:“这就怪了,是不是你练功出了什么岔子?”于素素接道:“近段时间,被关在龙凤堡,也没练什么功!”沈君梧喃喃地道:“龙凤堡,龙凤堡……”念得几次“龙凤堡”,神色忽地一紧:“是不是龙庭芝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做手脚?”于素素神色一变,“是她!”沈君梧心弦一紧:“谁?”于素素惊慌地道:“麻面婆婆,不错,一定是她!她是骊山鬼母的师妹,外号毒心麻婆,她一定在我的饮食中下过毒,难怪……难怪他们对我不加防范!”沈君梧失声道:“毒心麻婆?唉,早知就该饶她一命,现在……现在该向谁要解药?”于素素苦笑道:“你不杀她,也没有用,毒心麻婆炼制毒药,专用于害人,从来不配解药,如果没有猜错,我所中之毒,定是她精心研制的‘九转心丹’,这种毒平时潜伏在体内,不发作时与常人无疑,没有半点征兆,一旦发作,却能最大限度地激发人体潜能,但人的神智也会因此错乱,不知所为,并且一次比一次厉害,直到发作九次,才会精力耗尽,力竭而亡,还有,此毒潜伏体内,根本不知当在何时发作,感觉就象忽来忽去,想预防都没办法!”

沈君梧越听越是惊奇,越听越是心惊,见她一脸惶急,安慰道:“丫头,不用担心,你所中的毒,不一定是此毒!”于素素摇着头道:“是的,一定是的!我爹曾经讲过,十五年前,滇南大侠杀了毒心麻婆的弟子玉面毒姑,后来毒心麻婆找他报仇用的便是此毒,当时天下无人能解,连妙手圣医也束手无策,在一次毒发中,他杀尺了自己的家人,醒来时,惊怒交加,自杀身亡!”沈君梧问道:“难道当真没有一种药物能克制此毒吗?”于素素道:“有是有,不过那也危险得很!”见沈君梧不甚明白,又解释道,“毒心麻婆虽不配制解药,但她每一种毒都有另一种毒相克制,以毒克毒,跟解药不同的是,这种方法虽能暂时保全性命,毒质却仍潜伏在体内,两种毒物一旦失去平衡,定将死得惨不堪言,而且就算以毒攻毒,也只有下毒的人才能把握份量,如今……”沈君梧知道她想说的是毒心麻婆已死,就算找到能克制的毒物,也不能救她性命了,见她说得虽然轻松,内心实在难过之极,心中也感到一阵隐隐作痛,柔声道:“丫头,你不用担心,大哥就算踏遍天涯海角,遍访名医,也要解你剧毒,有大哥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于素素见他说得至情至性,忽地扑倒在他的怀中,抽泣起来:“大哥……我……我真的……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沈君梧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轻声道:“丫头,你不用怕,有大哥,你不会有事的!”于素素道:“可是……我的毒发作得一次比一次厉害,武功也一次比一次高,万一……万一失手将你杀……杀了……那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沈君梧见她命在旦夕,想到的还是自己的安危,感动莫名,客观存在慰道:“你放心吧,以你现在的武功,就算再高十倍,也杀不了我的,只是从现在开始,你的单刀由我保管!”于素素深知自己没了兵刃,对他自然够不成威胁,但为安全起见,仍是提议道:“大哥,小妹有一个请求,如果毒发控制不住时,就请杀了我!”沈君梧摇摇头,转过话题道:“这儿离武当最近,咱们先上武当,看能不能解你身上剧毒!”

于素素虽然知道上武当不一定能解身上剧毒,但一时也找不到别的去处,只好点头同意,一路上,虽有一两次发作,但都为沈君梧及时制住,不日来到武当,灵虚子率武当七剑赴岐山未归,接待他们的正是武当三子之一的灵静道长,将二人引到静定,疑惑地道:“北侠被困岐山,沈少侠为何不上岐山,反上武当?”

沈君梧神色一黯,叹道:“唉,道长有所不知,这次丫头为龙凤堡所擒,中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毒,发作时神智不清,但武功却高得出奇,毒发后又跟常人无异,丫头怀疑是中了毒心麻婆的‘九转心丹’,晚辈此次上山,便是要相询道长,此毒是否可解?”

“九转心丹”灵静道长忍不住惊呼一声,跟着用手指搭住于素素脉门,面色越越凝重,良久才道:“于姑娘脉息平稳,并无异状,但据你刚才所言,与十五年前状况一模一样,应该是‘九转心丹’无疑,不过……”沈君梧心神一跳:“不过什么?”灵静道长叹息道:“据说此毒天下无人能解,敝派对此更是无能为力,唉,说来当真惭愧之极!”

沈君梧急道:“这……”灵静道长接道:‘沈少侠也不用着急,于姑娘福泽深厚,说不定也能化险为夷,贫道有一至交好友,现隐居庐山,姓傅名回春,江湖人称妙手圣医,乃滇南大侠结义兄长,十五年前,他未能救义弟一命,十五年后,说不定已找到了解毒药方,贫道现休书一封,求他医治,如果……如果他也无能为力,那只有……听天由命了!“

当下挥笔疾书,又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一并递与沈君梧道:“这是敝派的‘天王护心丹’,虽不能解于姑娘剧毒,但对她也不无裨益,还有,当她发作时,应立即制住她的行动,以免力竭而亡!”沈君梧将东西纳入怀中,恭声道:“多谢道长厚赐!”灵静道长叹道:“目前江湖形势险恶,贫道本当陪你一同前去,只可惜掌门师兄未归,心人余而力不足,沈少侠一路要多加小心,若无必要,还是不要与恨天都冲突,以免多生事端,耽搁救治!”

沈君梧恭声道:“道长所言,晚辈谨记在心,事不宜迟,晚辈就请辞去!”灵静道长也知此事耽搁不得,虽有心留客,也只好作罢,复将二人送出山门,直到二人消失不见,方始回转。

第五十章 破绽百出惊逍遥

离开武当,丝毫不敢耽误,马不停蹄地向庐山进发,好在有“天王护心丹”,一路上,毒性并未发作,不日来到庐山脚下,只觉深山茫茫,不知从何寻起,在山中瞎蹿了半日,觉得累了,便坐在一块大石上歇息,忽听一阵悦耳的山歌远远传来,沈君梧精神一振:“那边有人,咱们过去问问!”寻声而行,转过一处山坳,见一紫衣少女正背着背篓在山腰采药,正想上前相询,于素素忽地一把拉住,低声道:“别急,咱们暗中跟上她!”

沈君梧先是一怔,随即恍然,不错,妙手圣医既然决定归隐,自不愿江湖中人前去打扰,自己冒然前去相询,此女必不能实言相告,她既在此间采药,说不定跟妙手圣医有所关联,自己暗中相随,到了目的地,再执书拜见,岂不更加省事?

主意打定,遂暗中相随,直到日暮时分,紫衣少女方背着背篓,哼着山歌,来到一处草芦,再也未见出来,于素素低声道:“大哥,应该是这儿,咱们过去!”来到屋前,沈君梧提气朗声道:“晚辈沈君梧,求见圣医前辈!”良久未见回言,遂又重复了一遍,过了好半响,柴门忽地一分,紫衣少女探出头来,眉头暗皱,叫道:“喂,这儿没什么圣医,你们还是快走吧!”

沈君梧听她说话的语气,便知她在撒谎,遂掏出书信,递了过去道:“在下受灵静道长所命,前来求助圣医前辈,还请姑娘通报!”紫衣少女瞧也未瞧,微怒道:“我说过,这儿没什么圣医,你还赖在这儿干什么?”沈君梧拿着书信递出也不是,收回也不是,正自为难之即,忽听室内轻咳一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香儿,来者是客,请他们进来吧!”紫衣少女虽有点不情愿,但也不愿违背,白了沈于二人一眼,才将他们引进室内。

室内之人,年约五旬,面目清瘦,留着一缕长须,正在那儿打理药瓶,沈君梧忙上前拜道:“晚辈沈君梧,见过前辈!”说着,又将书信递了过去。

傅回春接过书信,一指室中椅子:“两位请坐,香儿看茶!”说毕,方打开书信,神色一变再变,二人见他神色,一颗心也跟着悬到了嗓门,良久,才听傅回春问道:“我那灵静道兄近日可好?”沈君梧点点头道:“武当掌门赴岐山相助北侠,灵静道长留守武当,托前辈洪福,一切安好!”

“九转心丹,九转心丹!”傅回春反反复复地念了几遍,忽地一叹道:“少侠可曾听说过滇南大侠?”沈君梧点点头道:“晚辈曾听灵静道长提过!”傅回春神色一黯,不无自责地道:“老夫一生活命无数,到头来却连自己义弟都无法救治,还有何面目立足于江湖,因此才隐居庐山,原打算就此沉寂,没想到十五年后……十五年后,竟然又有人身中此奇毒,真是造化弄人,唉!”

说到此处,禁不住一声长长的叹息,沈君梧急道:“前辈……”傅回春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接道:“少侠不用担心,此毒并非无药可解,只是药物太过难求,老夫归隐江湖,一来因为愧对义弟,二来因为要寻找解药,于姑娘身中此毒,老夫自当竭尽心力为她医治!”

就在这时,忽地身形一震,神色骤变,但见窗外人影一闪,沈君梧暗道:“不好!”拔剑在手,穿窗而出,见一三寸丁正欲逃遁,心中暗恨,长剑一掷,激射而去,闻得一声惨哼,长剑顿时透胸而过,将土龙子钉在地上,一阵痉孪,气绝而逝,拔出长剑,一脚将他踢翻在土沟中,返身而回,却见傅回春脸色惨白,一枚钢镖正中“心俞穴”,深及数寸,眼见是活不成了,正想伸手拔出,傅千香忽地将手打开,怒道:“滚开!”傅回香低喝道:“香儿,不得无礼!”又对沈君梧道,“拔去钢镖,只有加快老夫死亡!”沈君梧见他命在旦夕,不无歉疚地道:“前辈,都是晚辈连累了你!”

傅回春摇摇头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少侠何须自责?于姑娘之毒,老夫是无能为力了,据说帝宫碧灵丹善解百毒,少侠不防去试试运气,只不过帝宫向来神神密密,江湖上无人知其所在,要求碧灵丹势比登天!”又望着傅千香道,“老夫惟恐一放心不下的,便只有小女……”说到这儿,忍不住咳出了口鲜血,接道,“她自小……无母……以后……以后……就……就……交……交付……给……少……少侠了……”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目不转睛地望着傅千香,爱怜横溢,而傅千香此刻也是泪流满面,不停地呼唤着“爹!”傅回春想伸手摸摸她的头,但抬至一半,忽地垂了下去,傅千香一声悲呼:“爹……”跟着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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