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江湖之碧血残阳全集Zei8.com》第59/84页


行走数里,林秋寒见身后始终有两个乞丐跟着,心中发怒,回头问道:“你们可是丐帮的?”其中一个中年乞丐道:“天下虽有个叫花子帮叫丐帮,但不是所有的叫花子都能入丐帮,至少我叔侄二人不是!”

林秋寒道:“你们跟着本姑娘,莫非是想救沈君梧?”中华乞丐道:“不是想,是非要救!”林秋寒道:“看你们一身叫花打扮却不是丐帮,自然也不是七大帮派的人,你们来自帝宫?”中华乞丐道:“没错,我们是来自帝宫,是独孤公子,让我叔侄二人保护于他,还请姑娘看在帝宫的面上放了他!”

林秋寒道:“帝宫很了不起吗?本姑娘跟帝宫本就有仇,凭什么要看在帝宫的面上放掉他?”中年乞丐叹道:“我一生都不跟女人动手,说不得只好破例了!”林秋寒冷笑道:“就凭你?本姑娘还是劝你趁早滚蛋,否则你的小命休矣!”

中年乞丐道:“那也不见得,姑娘既不肯放却沈公子,某家只好得罪!”说完,一掌击将过来,林秋寒冷笑一声:“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挥舞长鞭,将中华乞丐逼在七尺开外,鞭来掌往,十数个回合之后,林秋寒可谓是越打越趁手,一根长鞭被她使得虎虎生风,鞭鞭有力,招招取命,逼得中年乞丐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激斗中,大叫道:“小三,快带沈公子走!”

林秋寒冷笑道:“想走,没那么容易!”横里一鞭扫去,中年乞丐见状,飞身而起,拦在鞭前,只打得他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受伤着实不轻,此人武功不高,倒也彪悍,展开双掌,没命的朝林秋寒攻去,在电光火石间,竟然攻出十七八掌,而且每一掌,俱是守势,毫无半点防守之意,林秋寒怒道:“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本姑娘心狠手辣!”手底加劲,更是运鞭如风,只见鞭影重重,转瞬间,中年乞丐又被挨三四鞭。

小乞丐心中虽痛,但知机不可失,此时不走,再过片刻,恐怕就走不掉了,遂拉起沈君梧朝北而行,走出七八里后,停步说道:“沈公子,我叔叔不是林秋寒的对手,我得回去帮他!”

沈君梧武功虽失,但眼力还在,深知凭这叔侄二人,是不可能打败林秋寒的,回去只有送死的命,说道:“小兄弟,回去之后,跟你叔叔赶紧离开,林秋寒的目标是我,她不会跟你们纠缠的!”小乞丐摇摇头道:“我们受命保护于你,纵算拼掉性命,也绝不会让林秋寒脱身!”说完,转身而去。

沈君梧望他背影,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深知这叔侄二人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护自己周全,本想折身返回,与他二人同死,但想想自己这样做,却让二人之死,变得毫无价值,也就打消这个念头,深知二人坚持的时间不会太长,自己功力已失,林秋寒一定转瞬即到,逃跑肯定是跑不掉的,不再前行,反而往回走三五里地,才藏在一块大石下面,藏好没多久,果见林秋寒施展轻功,朝这边追来,深知二人已死,心中也是难过,待林秋寒走后,这才折身返回。

果见叔侄二人躺在地上,早无呼吸,体无完肤,自己功力尽失,林秋寒一定想不到自己胆敢回来,拿出五十两银子,给当地的一户老农,让他去买两口棺材,将这两人葬了,处理完毕,方始向西而行。

第五十二章 寂寞孤影向夕阳

数日过去,仍没有丫头的半点消息,料想她剧毒发作,此刻恐怕已不在人世了,心中更是烦闷,见路边有一家酒肆,径直走了进去,将长剑往桌上一扔,高叫道:“小二,拿酒来!”

店小二应声道:“来啦――”急忙提着一坛酒奔了过来:“客管,还要点什么?”沈君梧道:“老子只想醉,不想吃!”抱着酒坛,“咕噜噜”地狂饮起来,半坛酒下肚,已是醉眼朦胧,斜视着酒坛,喃喃地道: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人生在世……”

就在这时,忽觉眼前一亮,白雪儿走了进来,见着沈君梧惊喜得无以复加:“沈……沈……沈大哥,真的是你吗?”沈君梧冷眼望了她一眼,也未说话,看不出是悲是喜,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丢在桌上,举步出店,刹那间,白雪儿宛如掉进一个大大的冰窑,瑟瑟作抖,过了好半响,方回过神来,匆匆地追了上来。

沈君梧虽知她跟在身后,但始终未曾回头,自顾前行,白雪儿紧跟两步,惶声道:“沈大哥,都是我不好,你骂我好不好?你打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你骂我好不好?”说到后来,禁不住轻轻地哭了起来,沈君梧回过头来,淡淡地道:“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打你?凭什么骂你?”语气平淡得让人害怕,也只有对着陌生人,才有如此平淡的语气。

白雪儿面色苍白,芳心感到阵阵刺痛,幽怨地望着沈君梧,害怕极了,喃喃地道:“你为什么不恨我?我没给你‘碧灵丹’,你应该恨我才对,应该恨我才对!”沈君梧面无表情地道:“‘碧灵丹’是你的,你愿给就给,不愿给让算了,我凭什么恨你?”白雪儿秀目噙泪,泣声道:“白发婆婆掳走于姑娘,是她擅作主张,我事先并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沈君梧淡然一笑道:“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这些都不重要了!”说毕,再也不理她,自顾前行,白雪儿无限悲伤,紧紧地跟着身后。

走了好长一段路,沈君梧忽地回过头来,白雪儿心神一跳,想努力地笑笑,但一触及到沈君梧那冰冷的目光时,最终没有笑出来,却闻沈君梧冷冷地道:“你跟着我干什么?”白雪儿咬着嘴唇,慌乱地道:“我……我……你……武功被毁,我……我怕你……你跟我回……回帝宫好不好?”沈君梧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沈君梧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真英雄,但也用不着别人怜惜,白姑娘,我求求你……别跟着我!”

白雪儿全身发抖,怔怔望着沈君梧,欲哭无泪,不停地自责:“是我不好,是我错了,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沈君梧见她如此,心中也是痛惜,但一想到于素素,又觉得她不可原谅,冷冷地道:“你没有错,错的是我,真的是我,白姑娘,你走走吧!”说完,不再说话,径直前行,白雪儿茫然地跟在身后,沈君梧走,她走,沈君梧停,她停。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露过一家客栈,一阵优美的琵琶声飘渺而来,寻声走了进去,各自找了张空桌坐下,客栈内一位十六七岁的素装少女,正手抚琵琶,自弹自唱,纤纤细指在弦上有节奏地跳跃,一个个优美的音符铿然而出,皓贝轻启,飘出一串优美的声音,宛如空谷幽兰,泌人心脾,如饮醇酒,只听她幽幽地唱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救灾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首《江城子》本是苏轼在他妻子王弗死后十年所作,倾述了对亡妻永不相忘的真挚情意,此刻由这素装少女唱出,更是字字皆情,声声含泪,白雪儿望着沈君梧,心中有感,不由听得痴了。

这时,又走进三位劲装汉子,一人高大威猛,满面横肉,长着一对豹眼,一人獐目鼠眼,异常干瘦,一人矮小肥胖,三人一进客栈,那豹眼大汉吊着个大嗓门,叫道:“小二,有什么好酒好菜,快给大爷们端上来!他妈的,说来也真够气人,这次群雄齐聚岐山,本以为有场热闹好看谁知那仇恨天胆小怕事,玄空大师与灵虚道长一到,便脚底抹油――溜了!”矮胖汉子道:“可不是,打就打吧,谁怕谁呀?害得你我兄弟又失去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干瘦汉子道:“恨天教与七大帮派拼个两败俱伤,让帝宫坐收渔翁之利,仇恨天可没那么傻,吕不奇虽挑了岐山几处分舵,但对仇恨天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吕不奇等人却没那么好过,除风无影毫发无伤外,其余的谁不是灰头灰脸?薛涛、秦重被人雷天横打成重伤,杜伯当更是让风际云斩去一条手臂,‘千臂人猿’变成了‘独臂人猿’,可谓损失惨重,得不偿失,仇恨天既捞足了本,还留在岐山干什么?”

沈君梧连日来忙着找于素素,也没余暇去打探北侠的讯息,此刻知道众人只是受伤,并无生命危险,方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时,忽见那豹眼汉子忽地将桌子一拍,怒道:“臭娘们,你在这儿唱什么?哭哭呀呀的,还不快给大爷唱上一曲十八摸?”

素装少女俏脸一红,低声道:“对不起,各位大爷,小女子不会!”豹眼汉子怒道:“连十八摸都不会,你还卖个什么唱?”干瘦汉子笑道:“大哥息怒!”走到素装少女面前,邪邪地道:“你不会唱是不是?来,哥哥今天教你!”说完便向她的脸上摸去,素装少女只吓得花容失色,琵琶几乎拿捏不稳。

沈君梧心中恼怒,拍桌而起,怒喝道:“住手!”干瘦汉子诧异地回过头来,望着沈君梧,他着实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客栈中,竟然有人阻他好事,而那豹眼汉子见有人出头,豹眼一翻,怒道:“干什么?”沈君梧冷冷地道:“三位如此逼迫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当真英雄了得!”豹眼汉子脸上横肉抖了两抖,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沈君梧,嘿嘿冷笑道:“别以为带着把剑,便可以出来硬充好汉,大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沈君梧刚才激于一时气愤,拍桌而起,见豹眼汉子走进,才省起自己功力已失,心中虽在打鼓,但义之所存,也不愿示弱:“三位既是江湖中人,如此欺侮弱小,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豹眼汉子双目一瞪:“死小子,你当真给脸不要脸,你自愿找死,那就拔剑吧!”沈君梧深知自己功力已失,拔不拔剑都一样,正想找几句话挤兑挤兑,却听那豹眼汉子极度不屑地道:“没那个本事,就别挂着剑硬充好汉,象你这种小白脸,只有回家抱孩子,没的辱没了这把宝剑!”

真是“龙游浅水遭吓戏,虎落平阳遭犬欺”,只气得沈君梧浑身发抖,正想舍命一搏,忽听白雪儿冷冷地道:“三位在滚之前,最好是先给这位沈公子叩三个响头!”

豹眼汉子尚未回答,干瘦汉子已狎笑道:“小美人,你是不是也赖不住寂寞,想跟大爷玩玩?”白雪儿冷喝道:“找死!”抓起桌上竹筷,应手打去,干瘦汉子来不及避让,顿被竹筷穿透嘴皮,打落四枚牙齿,满嘴鲜血,痛得晕头转向。豹眼汉子见状,怒不可透,猛地朝白雪儿扑到,白雪儿一声冷哼,弹出袖剑,闪电般地抵住那人咽喉,冷冷地道:“跪下!”

豹眼汉子望着眼前袖剑寒光闪闪,咽喉冰凉冰凉,怎敢不听话?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白雪儿目寒似冰,对着另外两人冷眼一望,二人顿生,急忙跪了下去,对着沈君梧一边叩头,一边打着自己巴掌:“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直到叩完三个响头,才起身出店,还未到门口,忽听白雪儿冷冷地道:“回来!”

三人倒真听话,依言走了回来,胆战心惊地望着白雪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白雪儿指着素装少女道:“这位小姑娘谋生不易,三位当知该怎么做?”三人连忙从袖中掏出银票,递给素装少女,足足有一百多两,素装少女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呆了,望着眼前银票可不敢伸手相接,白雪儿道:“小姑娘,但收无妨!”素装少女见她发话,这才收下。

三人见她收下银票,对着白雪儿道:“姑娘,小的们可以走了吗?”白雪儿冷冷地道:“留下你们的右臂,滚出去吧!”三人惊道:“这……”白雪儿秀眉一挑:“怎么?敢不听吗?”说完,手中暗暗扣了几枚金针,按她的意思,只要这三人不答应,便用金针射杀他们,免得留在世上害人。三人也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一条手臂固然重要,但总比不上性命值钱,怨毒地盯着白雪儿,各自拔出兵刃,你砍我,我砍你,转瞬间,便在小店内留下三条血淋淋的手臂,白雪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冷喝道:“滚吧!”三人如获大赫,鼠窜而去。

沈君梧忽地叫道:“小二!”店小二早被刚才的情景骇得魂飞魄散,战战惊惊地走了过来,结结巴巴地道:“客……客……客……客官……有……有……有何……吩……吩咐?”沈君梧手抚宝剑,恋恋不舍,良久才道:“你们这儿可有当铺?”小二忙道:“有!有!”沈君梧将剑递了过去:“这把剑还值几个钱,你拿去把它当了!”店小二正想接过,忽见白雪儿杏眼一瞪,忙将手缩回,异常辛苦地挤出一丝笑意,劝道:“沈公子,俗话说得好:秀才落魄不卖书,壮士落拓不卖刀,你老还是将剑收起来吧?”沈君梧苦笑道:“在下既不是什么秀才,也不是什么壮士,只不过是一个江湖废人,还要这剑做什么?接着!”

店小二望了望白雪儿,无奈地将剑接过,转身出店,没过多久,便又回转,将银子递与沈君梧道:“沈公子,这是纹银五十两,请点点!”沈君梧笑了笑,也未清点,便将银两尽数给了素装少女。

素装少女双目噙泪,哽咽道:“沈公子,我……”沈君梧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姑娘又何须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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