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魔携香校对版作者临剑》第60/339页


  云梦柳眉一蹙,把玉眸看向一边,俏面上泛起一阵桃红,她少见地用一种少女般的淡淡责怨语气轻声道:“分明是你没有拦我,我又如何知道你的心思?”
  韩夜听了,有些惊讶地望了一眼怀中娇羞的美人,不禁微微笑了,笑得很舒心,云梦见此情状,也跟着他笑,两人在花雨之中深情相拥,令在场之人无不为之感动。
  然而,有些人是不太喜欢这种场面的,纪文龙见韩夜竟破了摄魂符的效力,又去看台下,发现长天也不见了踪迹,他不免恼羞成怒,冲韩夜道:“魔头,快放了我夫人!”
  “夫人?”云梦听了纪文龙的话,便才留意起自己的装扮,这才发现竟穿着婚礼用的红妆,不禁玉眸一惊,对韩夜道:“夜,为什么我……?”
  韩夜生怕让云梦知道这些事,便什么也不告诉她,温柔地抚了抚她盈香的妙发,对纪文龙冷声道:“文龙,云梦并非你夫人,你现在再对我胡言乱语,以为我还会相信吗?”
  纪文龙见韩夜反驳了他的话,便急躁地向云梦道:“夫人,你别跟他在一起,他可是索命阎王的徒弟啊!”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云梦平静的玉眸里不带一丝杂质,她低蹙眉头,道:“他从离开鸣剑堂到现在,只是一心想着造福武林,替他师父赎罪,这八年来为了这些都可以不顾儿女私情,而你却总是想着害他,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啊。”
  云梦此话一出,台下顿时哗然一片,那些原本还相信纪文龙的人,现在都转而支持韩夜了,大力门的王德、神武寺的了尘和碧水宫的梨花这才纷纷舒展了眉头。
  纪文龙见场上形势突然逆转,师父又不见了踪迹,终于决心用出最为低级的手段,但见他对大门之外怒喝道:“鸣剑堂弟子听令,魔头韩夜在此,速速进来斩妖除魔、维护武林正道!”
  纪文龙话音刚落,两百名鸣剑堂资深弟子便手持长剑,颇为整齐迅捷地自大门冲了进来,将整个议事大厅的人都围在了其中。
  司徒胜和纪文龙一直在旁看着三位至亲的言谈举止,心中皆已如明镜一般,如今见纪文龙花招使尽、丑态百出,还招来了一群只听从他号令的手下,两人皆是一阵心寒。
  “想不到文龙在帮里暗中拉拢了自己的势力。”司徒胜不悦地对纪云道:“三弟,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这个小畜生!”纪云气得咬牙切齿,怒而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吹胡子瞪眼地朝着纪文龙道:“小兔崽子,你干什么!想造反吗!快把人撤下!”
  “不!”纪文龙毫不在意地道:“现在把人撤走,魔头韩夜必会逃去,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爹,为了武林正道,你就先委屈一下吧。”
  突发此等异变,在座众人皆惊讶不已,然而陈耀海和陈青河父子却没打算放过这次机会,因为纪文龙事先就和他们商量好了,只要鸣剑堂的弟子进来包围这里,他们就要响应。说实话,陈耀海声讨索命阎王、陈青河追杀韩夜,这些都是为了除掉知道他们太多秘密的人,以绝后患。既然两方都有共同要除掉韩夜的理由,这时陈家父子只要高声一呼,一来可以消灭韩夜,二来可以扶持纪文龙成为鸣剑堂的新掌门,一举拉好两派间的关系。
  于是,陈耀海向陈青河相互点头,站起身来,年迈的陈耀海先发话,他对韩夜道:“韩夜,上次除魔会追讨你师父时,老夫正在家养病,故未能与你一较高下,如今你扰乱纪少堂主的婚礼,张狂轻蔑,令武林群雄情何以堪?”
  “父亲所言极是!”陈青河义愤填膺地随声附和道:“魔头,休要猖狂,有我陈家父子在此,邪不压正,汝必败亡!”
  “哼,来得正好。”韩夜冷眼看着这对恬不知耻的父子,心头热血翻涌,双眸里透出些许恨意,他切齿心道:“陈耀海!你个无耻之徒,从前引我师父误入歧途还要杀他灭口,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想不到你竟自己找上我来,也休怪我不客气!”这么一想,韩夜便下定决心,对怀中的云梦道:“云梦,燕儿和我妹妹就坐在碧水宫那一桌,你先过去,我们随后再来相聚。”
  云梦玉眸微微睁大了,抬首看着那个男子,只觉他胸中怒火似有贲张之势,便有些担忧地问:“那你呢?”
  “我?”韩夜凛然望着陈家父子,眼里渗出杀机,他道:“我尚有些恩怨正待解决……你先下去吧。”
  云梦虽然担心,但她是很听韩夜的话的,离开韩夜怀抱走了两步,正把右袖放在胸前向韩夜担忧地回眸,却听韩夜道:“等等。”
  云梦不知何事,韩夜却是走了过来,把手里的玉坠很温和地挂到云梦的玉颈之上,云梦低着头,心儿愈加跳得厉害,只听那男子温声道了一句:“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了。”
  云梦轻轻握着那玉坠,很是不舍地离了开去,韩夜这才没了顾虑,望向已然上了台来的陈家父子,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相对而望,一场打斗似乎马上又要开始了。


第五十一章 泪红云
  纪文龙见陈家父子和韩夜对上阵了,不禁一喜,心道:“这对狐狸父子终于肯出手了,他二人双剑合璧,武林之中谁人能敌?虽然师父不知何故走了,但我仍满怀胜算。”于是,纪文龙便示意手下先按兵不动,他站在一旁静观这对父子和韩夜对打。
  与此同时,纪云眉头一皱,小声对司徒胜道:“大哥,陈家父子的阴阳双绝剑法举世无双,连我和你联手还不一定敌得过,这样下去侄儿会有危险,不如我……”
  司徒胜冷峻地对纪云摇了摇头,道:“不,让他们先过几招,韩夜侄儿暂时尚无危险。”
  司徒胜、纪云这边刚说完,那边陈家父子便已摆开了架势,韩夜漠视这二人,冷声道:“一起上吧,省去我不少麻烦。”
  陈家父子一惊,继而双双拔出剑来,一左一右攻向韩夜。韩夜眼见两大高手合围仍面无惧色,将魔剑抽出来,眉目秀冷,横剑于身前,周身七柄气剑浮现,耳中听着对手追来渐近的脚步声,心念:“以静守动,洞悉天机。”忽然,他清眸一张,手中重剑朝着左右两边快速挥过,“当当”两声便挡下了陈家父子的第一次夹攻,陈家父子握着挥剑的右手退了回来,他们感受到韩夜力道的威猛,不禁相视惊诧。
  “快攻,让他没机会反击!”陈耀海到底是江湖老手,定下心来,指挥其子跳上空中,两人一上一下攻击韩夜,这次的攻势较上次更为迅猛,韩夜心中念道:“以稳制乱,无懈可击。”然后,他便以沉稳的剑法将对手二人的攻击尽数接下,身前还放出一股真气凝成的剑气壁,交了十几回合手气也不喘一下,足见其绰绰有余。
  陈青河在空中跃动,越攻越吃力,手都已酸麻,便不再跳起进攻,而是颇有默契地配合他父亲,将韩夜往墙边逼,他们父子心想这韩夜纵有再大本事,到了墙边施展不开身法,便如瓮中之鳖。
  韩夜的确是被逼到了墙边,他冷笑一声,右手持剑,左手作诀,脚往墙上轻轻一点,在空中轻盈地一个卷云翻身,如游龙出水般一边旋转身体一边出剑攻击陈家父子,打得他们手忙脚乱。然后,韩夜灵巧地穿过他们二人之间,翻身落到他们的背后,双手展开,魔剑朝他们横斩过去,陈家父子因刚转过身而只能慌慌张张去挡,但力所不及,两人虽拿稳了剑,却被那力道震得往后退出数步,面若土灰。
  韩夜哪一个翻身横斩挥得十分漂亮,左手伸直持诀,右手横出握剑,状若鸿鹄,清风忽而吹动他额前鬓间垂下的青丝,他却闭目心道:“以巧补拙,七剑连通。”
  “好潇洒啊!”桌前的玉儿惊呼道。
  薛燕纤眉一皱,双手环于身前,不以为然地道:“哼,就知道耍帅。”
  “梦姐姐!”这时,薛燕身边的韩玉却已望见四处寻人的云梦,便向她招手,云梦闻声看过来,待端详片刻之后,她便月眉一紧、玉眸微惊,步子也行得急了些。
  时隔八年,情同姐妹的两位姑娘仍深刻地把对方记在心里,所以纵然有诸多变化,彼此却能在茫茫人海中相认。
  “小玉~!”云梦难掩喜悦之情,与韩玉相拥而泣,一阵心酸,一股热泪,点点相思,洒满红裳,不知为什么,云梦总感觉对韩玉的情意在某种程度上比韩夜还要浓厚,那种感觉潜藏在心底,却在遇到她以后爆发。云梦蹙着柳眉,玉眸里含着无尽的关切和喜悦,她问道:“这些年你在蜀山好吗?”
  “好,好着呢!”韩玉抹了抹眼角便的泪水,道:“等我有空再把所有的事都对你说吧,姐姐。”
  云梦点了点头,却见薛燕正坐在那边爱理不理地望着她们,云梦便柔美一笑,携着韩玉的手走了过去,问道:“燕儿,还好吗?”
  “不好!”薛燕负气地把目光偏向一旁,道:“哼,那天你说走便走,问都不问本姑娘一声,本姑娘很生气!”
  “燕儿,真的对不起……”云梦月眉收拢来,面有愧意地道:“不如,今后我多听你的话就是了。”
  “什么叫多听我的话?”薛燕纤眉一挑,故作趾高气扬地两手按腰,睁着美眸向云梦道:“以后只许听我的话,不许听那个呆瓜的话,不然以后就不要和我说话!”
  云梦一怔,不禁抬袖莞尔一笑,面容和悦,声如银铃。
  “哼,现在笑起来多好,别老是愁眉苦脸的。来,我引你见我的同门姐妹。”薛燕说着,便拉起云梦纤柔的手,而云梦则有些担心地望了望正在和陈家父子交战的韩夜。
  薛燕明白云梦的心思,便不耐烦地道:“别担心那呆瓜了,他现在厉害多了,就那对狗父子,他一人收拾绰绰有余,你先来嘛!”
  于是,薛燕和韩玉便引着云梦到了梨花身边,梨花起初还视云梦为天上仙女、水中明月,而且心里似乎装着什么事,对云梦说话也是非常谨慎,谁知云梦十分体贴近人,很快便得众女欢心,几桌人很快又融成了一片,在所有酒桌里则更为明艳、更为抢眼。
  再说韩夜台上,陈家父子渐落下风,为挽回劣势,他二人便一前一后将韩夜围在垓心,用处了八卦门的绝学――阴阳双绝剑法。这套剑法分为阴阳两路,阴路由陈耀海所出,阳路由陈青河所使,父子两人分别将手中宝剑朝着韩夜掷去,若韩夜挡开则收回剑来继续攻击,若韩夜闪避则由另一方接收这一方的剑、再掷回来,但见陈青河一边运起身法一边从各种角度向韩夜掷剑,而陈耀海一直与他儿子保持对立的位置,在填补站位空缺的同时寻找韩夜的漏洞借以突袭。
  众人看台上火花四起,两个黑影围着韩夜疾速移动,无数剑光射向韩夜,有一部副被挡住飞回黑影手中,还有一部分击空的剑光被另一侧黑影接住并继续回射过去,那激烈的场面叫人惊叹不已。众人皆知处在阴阳双绝剑法的那种密集剑光中,当今武林几人有胜算全身而退?但眼前的这个蓝衣少年处于其中却毫不慌张,也不知他能否破得了陈家父子引以为傲的凌厉剑法。
  云梦和碧水宫众侠女聊着,心里又有些担心韩夜,便习惯性地把右手放到胸前,触到胸前那玉坠,想起是韩夜亲自给她戴上的,不禁心中一阵温暖。但她看自己一身红妆却不是嫁与自己喜欢的男人,心里又生了疑问,便去问那些女弟子。
  虽说梨花、薛燕和韩玉都是有意隐瞒这些事,但人多口杂,云梦渐渐在话里听出了很多使她惊讶愧疚的事来,她呆滞在那里,放在胸前的右手也落了下来。柳眉间,只有无尽的悔恨;玉眸里,只有无边的痛惜……
  再说韩夜对决陈氏父子,韩夜临危不惧,张开手来化出真武七剑诀的剑气壁阻挡对手层出不穷的剑光,而后,只见他那绕体气剑上有“虚”字一闪,人和剑忽而变得飘忽不定、捉摸不透。韩夜用手中魔剑轻拨来袭的飞剑,陈家父子的剑便各自乱了方寸,时不时偏离方向、撞到一起,此等异状令陈家父子也惊诧不已。
  然而,更令陈家父子想不到的还在后面,韩夜用“虚”字诀阴阳剑法和陈家父子对耗了一阵后,突然身后“室”字一闪,他化出柔剑将陈青河攻来的飞剑困住并拨了两圈,直往陈青河身前掷去。陈青河当然不怕这等程度的攻击,伸出手来便抓住了回攻的宝剑剑柄,正要继续配合陈耀海发动攻击,不料韩夜此时竟运起身法朝着他冲了过来!
  “简直是自寻死路!”陈青河见韩夜直冲他而来,不禁笑了,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剑朝韩夜掷去,心想就算韩夜能挡住这剑,但对面还有陈耀海掷剑,如今韩夜一心进攻却没给自己留退路,这一前一后的飞剑攻击岂不要了他的命?
  陈耀海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他赶紧配合儿子朝着韩夜背心掷去一剑,这时在场不少人皆以为韩夜危在旦夕,却不想韩夜嘴角一扬,气剑上“危”字诀发动,人已化作一道闪影躲过了陈家父子的飞剑,待再次出现时却已在陈耀海跟前。
  陈耀海只料韩夜是朝着陈青河而去,又怎会想到这小子竟会突然转而攻向自己,再说,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考虑并快速移动,寻常人怎么可能做得到?因此陈耀海有些慌神了,但此刻他手里的飞剑已扔向陈青河,而陈青河的那把剑还在往这边飞来的途中,手无寸铁的陈耀海只能下意识地出掌攻击韩夜,但韩夜这下却没有凭着武器优势进攻,而是身子往后略为退去。
  陈耀海慌乱之下不知是计,心里只希望把近前的韩夜一掌击退,所以那一掌运足十成,就在此时,韩夜突然将身子一侧,陈耀海这才看到先前被韩夜遮住的前方正有一把飞剑射来,那不是陈青河掷出的飞剑吗?那一刻陈耀海才知韩夜的计谋,可如今他运足掌力,早已收不回来了,只能让那剑插往自己掌心。
  尽管陈耀海内力深厚,但他掌心正中此剑,却被利剑穿破,由于太过疼痛,他只得蹲下身来去拔插入掌心的剑,而陈青河见父亲受伤便接住了另一把飞剑,落回地上不敢再攻。至此,他父子二人的阴阳双绝剑法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为韩夜所破。
  “陈、耀、海。”韩夜鄙夷地望着额上冒汗、一脸窘态的陈耀海,凛然用剑指着他道:“你可知善恶到头终有报?”
  陈耀海惊惧地望着眼前这个清秀男子,突然觉得他的身影就像一座大山,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
  “好!”台下一些人见韩夜收拾了这对狐狸父子、纷纷叫好。
  然而,更多的人是在沉思,他们很难想象到这个年轻人对付陈家父子竟还留有余力。
  司徒胜望着仗剑临风的韩夜,双眼变得炯炯有神,心道:“想不到这孩子竟学会了我们无缘学到的绝学,而且还将其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真不简单啊。今日他堂堂正正打败了文龙,我女儿又对他有意,看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七诀剑气吗?”远处神武寺的了尘心中一喜,叹道:“早听说它的厉害,如今有幸看到这套武学,确是精妙绝伦啊!”
  纪云也很激动,他见到韩夜成长至如此程度,不禁老泪纵横,心道:“二哥啊,你看到了吗?你儿子已成为武林独一无二的强者了,你在九天之上也可安息了。”
  大力门那桌的王德却是一拍桌子,惊道:“想不到韩夜这小子深藏不露啊,幸好那日他让我三拳,不然真要打起来,我指不定败得有多难看!”
  然而,关注韩夜的不止是这些正人君子,吴道山、李银松见韩夜使出了七诀剑气,皆是大吃一惊,继而又生出把这套武学归为己用的想法。原本他们吃了上次在蜀山下的亏,并不打算再对韩夜动手,但现在看来,只有抓住他才有机会套出武林绝学七诀剑气的心法,于是这二人便有些蠢蠢欲动了。
  台上众人正在对峙,韩夜冷冷地望着陈耀海,陈耀海尴尬不已,陈青河则不敢轻举妄动,纪文龙则望着陈家父子又不敢单独和韩夜单挑,只示意下方的鸣剑堂弟子随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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