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魔携香校对版作者临剑》第68/339页
纪云抓起地上的紫电剑,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想着什么,司徒胜背过身去,却不想看纪云如何自尽。纪云考虑过后,却是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忽而抓起紫电剑,站起身来,朝着司徒胜一边刺剑一边道:“大哥!你莫怨我!”
纪云以为司徒胜真是没防备,他一剑就要刺过去时,却见司徒胜忽而回身一踢,一招回转飞电踢中纪云面部,将他踢飞出去,紫电剑也甩到了一边。
虽说司徒胜受了伤,但要勉强使出独门的电掣腿绝技倒也不难,他落稳身子,鄙夷地望着纪云,心如死灰,摇头叹道:“你连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也不珍惜,看来,我只有清理门户了。”
纪云躺在地上,心里却在思考。他少时与司徒胜、韩风结拜,也曾共有美好梦想,直到鸣剑堂成立时也是如此。可是,某日一位世外高人来门中阐述高见,他钦佩那人,那人也正看上他,两人至此暗中结下关系。之后,高人时常献计,提出先拉外派夺鸣剑堂,再引武林自相残杀,继而一统武林、攻上蜀山,这些鲸吞蚕食的计划令纪云心动不已,久而久之便步向了无底深渊。两人带着纪文龙,密谋杀害过掌握线索的韩风,又密谋陷害过外漂泊的韩夜,如今更是想出一套看似天衣无缝的计策,要正式夺取鸣剑堂。
可是,天意啊,一切都是天意,韩夜再度回来,非但不死,还奇迹般地退了无数强敌、解决了不少恩怨,纪云与黑衣人苦心酝酿了十几年的计划,自此毁于一旦。
纪云正当认命之时,他儿子纪文龙却站直起身子来,冲着纪云疯狂地大笑道:“哈哈哈!爹,我早叫你不要埋藏得太深,你看如今还不是一败涂地?”
纪云望着这个癫狂的儿子,心里稍稍有愧,却说不出话来。
纪文龙甩了甩头,长发散乱得颇有疯癫之状,他向纪云道:“我才不过十岁的时候,你就让我拜那蜀山弃徒长天为师,还对我说拜了此人,今后大事可期、前途无量,我是听了你的话。”说着,纪文龙仰头大笑,对纪云道:“我父子俩对他也算卑躬屈膝了,想不到那无耻的东西当面凌虐我娘,你却不闻不问,还让我娘活活被吸去精魄!哈哈哈哈,多可笑啊!”
薛燕一听,皱眉心道:“难怪这家伙心理变态,原来是自己的娘被师父欺虐过,所以才人格扭曲。”
纪文龙耸着肩头,癫狂地疯笑,道:“身为儿子,不但不替自己娘亲报仇,还认贼作父,我纪文龙果然是天底下最无耻的人啊!哈哈哈哈!”说着,他把疯狂而有些可怕的眼眸望向司徒云梦,道:“云梦,你说是吗?”
云梦没法回答纪文龙,更不敢看纪文龙那可怕的眼神,只低头缄默。
“那我为什么要认贼作父!为什么要不择手段!为什么要丧心病狂!”纪文龙朝着天顶伸出双手、握紧双拳,却突然冲云梦声嘶力竭地喝道:“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云梦!为了你,我宁愿背负丧母之痛,宁愿跟着奸诈的爹,宁愿认卑鄙的长天为师,也宁愿把我自己变得恶心!恶心!!!”
云梦闻言,蹙着柳眉,闭上玉眸,摇头道:“何苦呢?你并不懂真正的感情啊。”
“我没法懂啊!试问,我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我怎么能懂什么叫感情?”纪文龙指着韩夜愤愤不平地对云梦道:“再说了,你心里只有他,我要是不用卑鄙的方法,如何能得到你?什么强占鸣剑堂、独霸武林,哪及得上让你做我夫人痛快!哈哈哈哈!”
纪云见到纪文龙这疯狂之状,才知自己种下了多深的恶果,他对纪文龙愧疚地道:“孩子,是爹对不起你。”
“不要叫我孩子!”纪文龙愤恨地甩头道:“从你为了私欲把我娘推上火坑之时,我心里就不拿你当爹了!我之所以活着,只是想一亲云梦的芳泽,我原本还想和她做对夫妻,待了却心愿,我便和长天同归于尽!我为达目的,已杀了不少人,包括常叔和那些无辜枉死的鸣剑堂弟子,死后反正要下地狱,不如就做得更绝点!”
云梦一听那个驼背仆人老常的死讯,忽而睁大了玉眸,泪水从面颊划过,她悲伤地问道:“常叔……死了?”
“没错!是我亲手杀的!”纪文龙说着,面容变得狰狞,他把右手放到自己的天灵盖上,疯狂地笑道:“哼哼哼,当晚,我就从这个地方,一剑插爆了他的脑袋!我是多么可怕的人啊,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哈哈哈哈!”
云梦闻言忽觉胸口一阵疼痛,几欲昏倒过去,韩夜、薛燕和韩玉赶忙扶起了她。
这时,纪文龙却把手摸向怀里,道:“反正我的人生残破不堪,既然连这点梦想也不能实现,不如就一起毁灭吧!”
说着,纪文龙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铁制圆球,按下其上的一个钮,往天上一抛,怒声道:“大家一起死吧!”
众人听到纪文龙说话时,怕已然有些来不及了,圆球在空中急速旋转起来,其上打开上千小孔,从中突然射出无数毒针,情景颇似一个小太阳在空中发出万丈金光一般,但那密密麻麻的排针除了令人感觉不寒而栗之外,并不能给人带来暖意,这便是江湖人闻之丧胆的无双暗器――烈阳绝命针!
“小心,这是烈阳绝命针!”见多识广的梨花面色骇然地对众人道。
却说韩夜见纪文龙从怀里掏东西,马上就意识到他要发暗器,便赶紧化出剑气之壁帮三女挡掉毒针,而梨花自己是绝顶的暗器高手,倒也不担心,一双纤手好似和风细雨,滴水不漏地接下了飞来的毒针,对薛燕她们道:“燕儿妹妹,你们没事吧?”
“没事。”薛燕见梨花也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却听云梦娇声大呼一句:“爹~~!”
原来,台上当时有八个人,纪家父子、梨花、韩夜四人以及司徒胜,但韩夜顾不了两头,所以只救了三个女子,却救不了司徒胜。
司徒胜本就身体虚弱,勉强挡了些飞针,但身上也或多或少中了一些,他捂着心脏坐到地上,表情痛苦不堪,额上虚汗直冒。
“爹!”司徒云梦赶过去扶起他爹,放出清凉的香风,却不知如何给他解毒。
司徒胜唯恐云梦被自己身上的毒伤到,便道:“女儿别碰,这是烈阳绝命针之毒,非同小可,我老骨头一把了,心里有数。”
“可是……!”云梦正当担心之时,却有一只温暖的手拉开了她,云梦回头一看,是韩夜到了身边。
韩夜望着心上人那忧心的玉面,温声道:“让开吧,我来帮伯父驱毒。”
说着,韩夜便席地而坐,扶好司徒胜,双掌按在他的背上,用自己断断续续的真气为他驱毒。
司徒胜眉头一蹙,对身后的韩夜道:“侄儿,你真气已然耗尽,快快撤去功力,以免毒性逆流进入你的身体。”
“伯父不要说话。”韩夜冷淡而平静地道:“你真心拿我爹当兄弟,又是云梦的亲爹,你的命,我一定要救。”
“夜……”云梦把右袖放在胸前,睁着柔情似水的眼眸,心里却对这个男子充满了依赖。
司徒胜也顿更觉韩夜的可靠,这个侄子比起那对虚伪的纪家父子不知强到哪去了,他便叹道:“伯父错怪你了,这些年你不愿回来,正是因为担忧门里有人杀你灭口对吗?伯父无能,今日方能醒悟。”
韩夜这时却没说话,只是专心给司徒胜驱毒。
再说纪文龙发出烈阳绝命针,没打中韩夜等人,自己全身中满了毒针,他躺在地上的爹也中毒不浅。
“扑通”一声,纪文龙捂着胸口跪到地上,面状痛苦不堪,头上虚汗直冒,他却一点也不后悔、不害怕,他只是疯狂地哈哈大笑,道:“他们没死也好,我带着亲爹下地狱,一样心安理得,哈哈哈!”
“你这个疯子!”纪云吹胡子怒声说着,却也感觉心脏疼痛不已、如被火烧,他兀自躺在地上,锁着眉头斥道:“连陈耀海的儿子都知道以死换他爹一命,你这个孽子,到头来还要害你亲爹!”
纪文龙癫笑道:“哼哼,连陈青河的爹都知道为他儿子悔悟,你这个老贼,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活该!”说着,纪文龙把浑身是血的身体靠向纪云,狰狞地笑道:“爹,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哈!”
“别、别靠过来!”纪云面色骇然地往后退着,一手捂在胸前,另一手朝纪文龙使劲摆着,惊慌地道:“文龙,我可是你亲爹啊!如今中了你的烈阳绝命针,你还要怎样!”
“不怎么样!嘿嘿、嘿嘿!”纪文龙做尽坏事却又受尽精神的摧残,他原先娶云梦的梦想如今破灭,便再无维持常性的理由,终于疯狂地爬向纪云,癫笑道:“爹,我们一起看娘去!一起!嘿嘿、哈哈哈哈!”
纪云心道这家伙疯了,便往后再退了几退,手里摸到先前掉在地上的紫电剑,他赶紧一把抓在手里,朝着迎面扑来的纪文龙一剑刺了过来,一下便捅穿了纪文龙的胸膛。
“唔……爹,一起去见我娘亲……一起、去见……”纪文龙紧紧抓着胸前刺入的紫电剑,双眸睁大得可怕,瞳孔渐渐放大,他却垂下头来,就此死去。
“没用的东西,白生你了!”纪云鄙夷地小声说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把拔出纪文龙胸前的剑,但听“噗”地一声,纪文龙胸前的鲜血喷涌,溅了纪云一身。
纪云见自己这般狼狈,又心生一计,但见他嘿嘿笑了两声,丢了手里的紫电剑,摇晃着脑袋,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大门口,晃晃悠悠、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去,口中一叠声地念道:“纪云纪云是条狗,贪心不足蹲门口,害了妻子又误儿,满山禽兽尽嫌丑!”说着,他便掀开两个傻愣愣站在那里的鸣剑堂弟子,踉踉跄跄出了门去。
司徒胜望着纪云那疯疯癫癫的样子,想起他们这对父子的因果报应,不禁摇了摇头,心道:“正如觉空大师所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第六十章 武林事休
鸣剑堂里的一场闹剧过后,一切恩怨似已烟消云散。
韩夜花了一番工夫,总算是将司徒胜体内的毒清除了,他望着司徒胜头上冒出的阵阵黑气,便冷淡地道:“伯父,毒我已用真气从百汇穴处逼出,应当无碍了,如今三叔疯了,文龙也死了,还是给文龙立个墓吧。”
司徒胜凝重地点了点头,道:“侄儿,我尚有公事处理,你去多和我女儿说说话吧,经历了这些事,想必她心里也不好受。”
韩夜明白得很,便离了司徒胜,与云梦、韩玉三人站在一起,当年在鸣剑堂长大的三个人,如今重聚,旁人很难从中明白那份激动和辛酸,韩夜发出了难得的笑容,云梦喜极而泣,韩玉却道:“梦姐姐,跟我和哥哥一起走吧?我们带你出去散散心也好啊。”
韩夜望了一眼韩玉,又看那娇柔的美人,心中叹道:“是啊,虽然长天那个老贼现在还找不到,但我也不可只为了仇恨而活,毕竟,云梦、燕儿、妹妹,她们都需要我。”
云梦把手放在胸前,面若桃花,玉眸里满是憧憬,她看了看台上的司徒胜,司徒胜自然向她点头,于是,云梦再无顾虑,舒展柳眉道:“我愿跟随你们,望你们不要嫌弃。”
“什么嫌弃?”薛燕凑过来,纤眉一挑,双手按在腰上,对云梦道:“谁嫌弃你呢?叫他来和本姑娘理论!”
韩玉笑道:“燕儿姐姐可是我们的女军师啊。”
“哼,狗头军师罢了。”韩夜在一旁冷讽着,喝了口酒。
“你说什么!姓韩的!”薛燕水目圆睁,一手按着纤腰,一手指着韩夜,道:“本女侠跟着你,从头忙到尾,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着?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你!”
“不敢。”韩夜冷冷地道:“只是我从没听过有人把自己比作驴的。”
薛燕睁着美眸一愣,继而闭目顿足、气呼呼地喝道:“气、死、我、啦!死呆瓜,我跟你没完!”
“没完才好。”韩夜淡然一笑,对着还个同甘共苦的侠侣,心底却是一阵温暖。
云梦也笑了,她望着那可爱的俏姑娘,却又皱眉心道:“我们都离不开燕儿。燕儿,今后路上,夜就多加拜托于你了。”
另一边,司徒胜则拿出堂主的身份,命令门人开始整顿伤者,鸣剑堂弟子如今没得选择,只能再度听令于司徒胜。
司徒胜安排完众弟子,诸事办妥,便下了台去,与各大掌门交谈起来。
“诸位,万分抱歉。”司徒胜面含愧意地道:“今日本想让你们共享喜宴,想不到竟成了这般样子,是鄙人之过。”
王德道:“司徒堂主,这就是你不对了,这喜酒没喝成,却叫那些小人现了真身,该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