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数全集》第38/45页


原振侠淡然道:“最靠得住的交通工具,博士先生,就是阁下的双脚。你这不是在别的行星上,也不是在撒哈拉大沙漠的中心,刚才来的时候,可以看到最近有人处,我看至多八十公里,我想你有足够的体力可以支持得到!”

他故作轻松地说著,可是贝沙的脸色却难看之极,甚至于不断地抽搐。等到原振侠讲完,这一次,他忍不住了,提起手杖,向原振侠当头击下。

原振侠当然不会给他打中,一伸手,就抓住了他手杖的杖尖:“博士,试举一个你要打我的理由!”

贝沙气得讲不出话来,院长在一旁大声道:“当然有理由,请问,我们,包括阁下在内,如何可以运用自己的双脚,离开这个高原?刚才来的时候,我们大家都见到过高原的边绿,。ME电子书.全是直上直下的峭壁,我估计超过两百公尺!你身手灵活,年纪又轻,是不是可以跳下去?”

当院长一提及“高原边缘”时,原振侠就知道自己错了!他们若是没有像直升机这样的空中交通工具,想离开这个高原是极为困难!

因为高原的边上,全是直上直下、高度将近两百公尺的峭壁,就算是最好的攀山专家,也要靠许多工具帮助,才能落下去!

原振侠一想到这里,在松开手杖之前,就已经向贝沙十分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贝沙余怒未息,愤然抽回手杖去,重重在石块之上顿了一下。

白隆的声音苦涩:“那驾驶员回去,会报告我们在这里?”

原振侠苦笑。要是驾驶员会报告,那事情就十分简单,怕只怕驾驶员一则由于恐惧,二则由于抛下了那么多重要的人物逃走,闯了大祸,南美洲人性格冲动,做事不计后果,只怕他就此驾了直升机溜之大吉,再也不敢回去归队,那就十分麻烦了!

这个高原是真正的死亡高原,一点生物也没有,更没有水,被困在这样的高原上,只怕是在地球表面上,最糟糕的环境了!

原振侠想到了这一点,可是并没有讲出来,现在来说,徒然引起各人的恐慌。其余人都在讨论白隆的问题,达到的结论都很乐观,都认为那驾驶员必然会报告,另外派直升机来。

而且,就算驾驶员不报告,总部方面,发现一群专家久去不回,自然也会派人来寻找。就算耽搁一些时间,也绝不会有人渴死和饿死!

大家商量到了这样的一个结论,自然气氛也轻松了许多,贝沙首先指著那大石球:“原医生,请你把所知的全告诉我们!”

原振侠也早想到过,这是消磨时间的最好方法。他一面点头答应,一面走向一块石头,一纵身,坐了上去,其余人都围在他的周围。

这时,已是夕阳西斜时分,漫天红霞映在一片平整之极、甚么生物也没有的高原之上,极目望去,无边无涯,真是极难得一见的壮丽奇观。

原振侠一面欣赏著,一面把李加所说的一切,详详细细复述出来。他讲到一半时,就人人都来到那大石球旁边,又推动大石球,又用耳朵紧贴在大石球表面比较平整的地方去听。

院长首先叫了起来:“里面有水,这的确是一个大水晶瑙,我听到了水晃动的声音。”

别人也纷纷贴耳去听,原振侠也忍不住好奇,也把耳朵贴了上去。不但在大石球被摇动的时候,发出水声来,而且在静止的时候,也有一种听来很轻、连续不断的“嗡嗡”声。

原振侠记得李加在叙述的时候,曾特地提及过这种听来很特异的声响。唐勒认为这种声响,是大石球有信息要传递,而李加则认为,那是石球内部空气震荡所发出来的。

他就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院长先表示意见:“当然是空气的震荡!”

贝沙表示怀疑:“石球的壁应该相当厚,空气的震荡声怎么听得到?”

另一个人支持院长:“本来是听不到的,把耳朵贴上去,自然就听到了!”

原振侠向白隆望去,因为他说过,大山的精灵,内部色彩绚丽无比。而这大石球的透视图片上显示的多种色彩,简直叫人叹为观止,所以原振侠想听听他的意见。白隆先抱歉地一笑:“我的意见,只是神话的,传说的,甚至是文学上的意见,和科学扯不上关系。”

原振侠苦笑:“事情那么怪异,甚么意见都应该听听。大山精灵的内部有声音发出来,那代表了甚么?是不是这正在传递甚么讯息?”

白隆的神情变得十分严肃,夕阳最后的余晖映在他的脸上,形成黑白分明的阴影,看来十分特异。他道:“是大山的精灵在呻吟和叹息!”

贝沙闷哼了一声:“它为甚么要呻吟和叹息?”

白隆扬了扬手:“我早说过,我的意见没有科学的成分。嗯……有一首古老的印第安哀歌,一直在南美洲的几个大山区中流传,词句大同小异──”

他说到这里,就开始低唱起来,想不到他的嗓音,居然十分雄浑,而那歌的调子,又相当缓慢,和他那种感人的嗓音配合得十分好。歌听来很伤感,又是在这样的境地,再加上暮色四合,大地一股苍茫,被吞没的感觉,逼人而来……

虽然大家都听不懂他唱的是甚么,但是也都被他的歌所感染,连贝沙博士也没有催他,听他唱下去。

他唱了大约有三分钟,才在一个急转之后住口,余音袅袅。原振侠首先鼓掌:“可否告诉我们歌词的含义?”

白隆仍然用低沉雄浑的声音说著:“别看大山巍峨庄严,事实上它和人一样,有著脆弱的心灵。再高的山也会变,会变成平地,会变成海洋。它的精灵在它变化时,就呻吟和叹息,向天,向地,向一切,倾诉它的遭遇,告诉一切听到的:大地之间,没有不变的东西!”

白隆一口气说下去,的确,那是文学上的说法,听起来十分优美,也用淳朴的语言,道出了宇宙之间甚么都在变化的哲理。

大家沉寂了片刻,这时,天色已迅速黑了下去,而且晚风吹来,也大有凉意。大家都找到了背风的大石,挤在一起。

白隆解释著:“在山区生活的印第安人,有许多歌谣,都提及大山的变易。这和其他民族,总是歌颂大山的坚固不变,大有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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