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好像暗恋我全集Zei8.net》第60/99页


  何所思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一脸欣喜,半晌,又愁眉苦脸起来:“可是我走了,我娘还是吃不饱啊。”
  “那就,那就把你娘一起带走吧。”原至公头脑一热,便这样说来,说出口后心里又开始纠结,他爹只叫他把何所思带回去,并没有说要带其他人的――其他人按照道理,都应该是日后有人来引的,而且接引的,也只会是有修行天赋的人。
  可是他看着何所思开心的样子,又觉得答应这么件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他在何所思连声的“真的么”之中,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是的,明天走的时候,让你娘跟我们一起离开,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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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陈姨娘便烧了热水,去叫何所思起床。
  她一来觉得何所思要寄人篱下,可不能继续懒散,二来又觉得他们娘儿俩相处时日无多,要多见见面,推了门进去,还没把脸盆放下,见到床上交叠着的两个小小的身体,吓得瞬间把铜盆打翻了。
  小孩子睡相不好,此时何所思拿腿压着原至公的腰,整个头埋在他的怀里,原至公大约因为身子被压住,皱着眉头睡得不安慰,却还没有醒来。
  铜盆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惊醒了何所思和原至公,两人都瞬间睁开眼睛,齐刷刷直起身子,一动不动地瞪着陈姨娘。
  两人机警的像两头小小的幼兽,眼神里却还带着笑意和迷茫,头发也胡乱翘着,陈姨娘又是好笑又是惊慌,捡起铜盆便道:“小仙师,小仙师怎么在这儿啊。”
  她瞅着何所思,见对方只是头发乱了些,并没有什么问题,虽吃惊于何所思怎么突然和小仙师关系这么好,倒也是松了口气。
  何所思一下子清醒了,他转头瞪着原至公,依稀想起他最后太困,便直接睡着了,后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他眨了眨眼睛,道:“小哥哥,你怎么睡在这儿啊。”
  原至公有点懵,他想了想,记起最后他好不容易把何所思抱回床上后,也是又累又饿,困得不行,便想着先休息一会儿,然后……然后就……
  他的脸一下子变红了。
  他居然就这样在小妹妹的床上睡着了。
  深觉自己失了男子气概,又因为陈姨娘在这儿很不好意思,原至公跳下床,风似的跑了。
  陈姨娘不懂为什么,便觉得就算是小仙师,也果然难以揣测。
  她又打了盆水,这回洗脸洗手的时候,何所思便道:“娘,小哥哥已经答应我,把你一起带走了。”
  何所思本觉得此时就这样算完了,绝对十拿九稳,不成想,陈姨娘淡淡一笑,居然拒绝了。
  她说:“所思啊,现在小仙师喜欢你,那是以为你是女孩子呢,以后到了仙门,你也别出头了,好好学习仙术,学不成也没什么,总归比这里好一些,也别担心娘,娘一定会好好的的……”
  何所思顿时皱眉,开口道:“你别想太多啊,我跟你说,以后我一定……”
  话堪堪要开口,何所思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色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的荡开,魂魄似乎又和身体分离,轻飘飘没有了真实感。
  陈姨娘与他说的话也好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朦朦胧胧,听不清晰。
  那个世界似乎与他渐渐剥离,何所思的眼前渐渐变得漆黑,身体似乎被什么拉扯着不断向后倒退……

  ☆、第54章 入骨相思何所知16

  他睁开了眼睛。
  先进入眼帘的,摇摇晃晃的铜灯,火光微弱,蜂蜜一般的浓厚沉郁,这火光几乎照不亮周围的一切,于是目之所及,除了如豆的灯光,便是浓稠的黑暗,然后猛地涌入耳朵的,便是各种各样的杂音,车轱辘声,人粗重的呼吸声,打呼声,还有马鞭抽在马屁股上的声音……
  他花了一会儿工夫,才想起自己是何所思,和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和陈姨娘说未来的事,于是便被排斥出来了。
  他暗自叹气,心中想,果然如此。
  若是他能将这事说出,兰君当初便不会是这样的反应,原至公也不会深信他是失忆了。
  想到这一点后,他又发现,比起血遁之前,他好像又受了些伤,肋骨几乎全断,肺叶受伤,以至于现在呼吸困难,说不出话来。
  他连忙调动灵力,又发现如今经脉堵塞,只是抽动些许的灵力,便疼痛不已,他咬牙忍住,艰难地循环了一周天,已经是汗流浃背。
  然后他想:原至公去哪儿呢?自己怎么会伤势加重呢?自己到底在那儿呢?
  他已经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辆马车上,神识散开,吃惊地发现周围都是些普通人,此时大部分陷入了沉睡,唯有一个躺在他身边,也是气若游丝,快要死去的样子。
  ……
  咦?这个气息是不是有点眼熟?
  何所思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人就是原至公,他看来比自己受的伤还重,竟是现在还昏迷不醒。
  何所思惊讶非凡,脑中闪过很多年头――莫非罗观景追上了他们,自己陷入过去,这具身体便昏迷了,原至公以一敌五,力有不逮,才会受此重伤?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猜测,总归还是要等到原至公醒来才知道一切,何所思皱着眉头忍着疼痛抽取着所剩无几的灵力,感受着身边的人进进出出,又是一夜,到破晓之时,终于愈合了大部□□体上的伤势,勉强能活动身体了。
  于是这天车厢内第一个起床的伙计,一睁开眼便发现昨天还半死不活的重伤之人居然在他面前伸懒腰的时候,震惊地尖叫了起来。
  “啊――――――!!!!!”
  这尖叫顿时令所有人人仰马翻,有些本身还在沉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捡起身边能当做武器的东西便站了起来,头撞在车顶上都不会叫痛。
  外面响起一阵敲锣声,何所思一个懒腰还没伸完,身边已经被团团围住,根据神识探查,外面也已经团团围了一圈人。
  他叹了口气,苦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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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只是看见这人醒过来,以为见了鬼了,就叫起来了?”
  问话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头发扎成细细的麻花后又扎成一束马尾,前面的刘海却盖住了右半边脸,凤眼微挑,不怒自威,火红色的麻布长裙看来有些年头,却也干净整洁,她大约是这伙人的头领,在何所思引起骚乱之后便来这儿审问众人,如今知道了理由后,两条英气的浓眉紧紧皱起,叱道:“你是娘儿们么,这么一惊一乍的,干脆把你两腿间的那玩意儿割了,也不用出来跑商。”
  尖叫的小厮顿时觉得□□一凉,挤了挤脚,求饶道:“唉,对不住大当家的,以后可不敢了。”
  红衣女子便冷笑着把目光投到了何所思身上,她刚想说话,何所思先打断了她。
  “姑娘便是就我们的人么,救命之恩,着实无以为报。”他虽已经能站起来活动自如了,但还是躺在木板上,说这话的时候变妄图站起,又装作重伤未愈的模样,脚一软,又倒在了地上。
  实际上,何所思见先前那女子同侍从说话时,虽嘴上不饶人,却并没有真的实施什么惩罚,便觉得这姑娘估计看似冷硬,实则心软。
  果不其然,那红衣女冷声道:“骨头还没长好呢,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只剩小半条命也能找回来,算是你的造化,关我什么事。”
  何所思心中暗笑她果真嘴硬心软,嘴上道:“再造之恩,定当肝脑涂地为报。”
  红衣女皱起眉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还是先照顾一下你的同伴吧,我看他就剩一口气了。”
  这么说完,便直接甩袖走了,留何所思瘫在木板上,装作气喘吁吁。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周围的人看了何所思一阵,也都三三两两的散开,马车里很快便只剩下了何所思和原至公两个人,马车帘子被掀了起来,阳光斜斜地照入车厢,有些年头的车厢板上像是涂了一层蜜蜡,油亮光滑,昨夜昏暗又鬼魅的车厢现在大白于天光之下,也不过只是个长方体了木板房罢了。
  原至公正躺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之中。
  他此时裹着粗麻布仰躺在地面上,与过去相比干枯的长发盖住了半张面孔,但仅仅是露出的小半张面孔,也可以看见不少沾着泥土尘埃的深可见骨的伤口。
  何所思想到之前还在月光下和他分享烤鸭,用冰蚕丝手绢擦手的正太原至公,顿觉落差更大,只觉得,他怎么就混得那么惨了呢。
  仔细想想,这是遇见自己后发生的事情。
  何所思挪过去,盘腿在对方身边坐下了。
  对方呼吸微弱,但还是有些呼吸,何所思拨开他脸上的头发,把已经粘在血肉上的发丝给拿开了,他轻轻的呼气,把上面的尘埃砂砾给吹开,又轻手轻脚地掀开盖着的麻布,任他也是经历磨难,也不禁头皮发麻。
  下面的衣服简直已经和血肉长在了一出,血水几乎把整件衣服浸透,可以想见下面又是什么样的情况,何所思不禁觉得心头一窒,并密密麻麻地疼了开去,他皱着眉头把衣服一丝又一丝的揭开,原至公还在昏迷之中,却紧紧皱起了眉头。
  其实他也好不了多少,但是和原至公一比,受的就是轻伤。
  他几乎感同身受地感受到了疼痛,摸了摸身上,储物袋果真不见,想了想,掏了掏耳朵,从耳朵里掏出了个金色的圆球,圆球落在地上,滚了两圈,便放大成了一个金色的炼丹炉。
  “幸好有我多宝道人啊……”何所思叹了口气,掀开炉子,先从里面拿出几枚令旗,布了个简单的禁制,又从里面拿出了个翠绿的玉盒,掀开盖子,碧绿的膏状物体便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他挖了一块,正想涂,看看不对,又塞回去,缩小了炼丹炉,又放回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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