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狂飙》第125/127页



只不过气氛再和谐,他们心中却是非常明白的。就算彼此的想法有过那么一点两点的交集,却始终道不同,难以成为肝胆相照的朋友。

雷损与苏梦枕原本最应该成为朋友的,而且在几次联手中配合的相当默契,但是要他改变自己的做法却有所不能,所以他与苏梦枕永远只能是合作,无法同流。想到这里,雷损不禁有些黯然。江湖摧人老,创业难,守业却也不容易。他纵横江湖多年,如今被奉为黑道的第一把交椅,如果不是谨慎小心,怎能有六分半堂的今日。苏梦枕的锐气激烈他欣赏,只是他不能想象自己如果也象他这样,是否仍能维持住他的堂口,他的地位。

到底是老了啊……

雷损默然起身,负手站在窗边。

窗外一树繁华。

――如果终究不能成为朋友,那么,最好能够死在他的手上,或者让他死在我的手里。

雷损心想。

――或许只有死的时候,才能发现没有了彼此的江湖,非常寂寞。

方应看则走到墙边琴台旁勾指弄弦。

他长得俊美,手指也如女子般修长纤细。

可是他弹的曲子却是激越豪迈的《将军令》。

惨厉如他的剑法一样。

他的剑法,以天下为柄,以权势为锋,杀意纵横,血气弥漫。

手握天下,翻云覆雨。

其实他是个惨烈到骨子里的人,只是外表却给人温顺腼腆的假象。

所以有时候他并不是忍不住,而是不想忍。

那是他的血性,也是他的骨气。

他从来是个骄傲的人。

他认为自己可以和无情成为知交的,他也认为自己绝对有那样的资格。

可是无情就是不肯靠近他。

方应看弹着琴,眉心微微一攒。

虽然随即便舒开了,但是那一攒眉的惆怅,却凝在了心底。

――如果说我对苏梦枕示好是为了彼此利用,对他,却是真心实意的欣赏。为什么就连他,都不信。

或许真的是道不同,注定无法一路。

方应看在心里苦笑一声。

尊贵如他,缺少的只是一个解人,一个知己。

但无情却并不愿意。

“那次与关七交手险些败死后,就一直在想,”

雷损在窗前看闲庭花落,方应看在弹琴,说话的是苏梦枕:“如果哪一天我先你而去,要记得每年忌日来坟前讲讲你的事情,金风细雨楼的事情,还有,”他本就泛着绯色的眼因为酒力显得有几分醉意,轻笑道:“想哭的时候,可要拼命把眼泪忍住。”

无情愕然,看着他认真的说着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话,随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淡淡道:“现在就说遗言是否为时过早。”

“不,”苏梦枕与他碰杯:“那时如果死在关七手里,恐怕连遗言都留不下一句,幸亏……”

说到这里,又想起唐燕为了救他,现在已成废人,不免心头一阵感伤。

“你说的对。”无情点头,喝酒的样子也如他人一样静而宁定:“我记下了。”然后象是想起什么似的,笑的天轻云淡:“如果先走的是我呢?”

苏梦枕认真想了想,道:“以诸葛先生的智慧居然会让你遇险,那么,把神侯府拆了怎样?”

无情板着脸看了他半天,确定那是玩笑后,难得的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那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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