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狂飙》第73/127页


“好险的崖”

“好峭的壁”

“好恶的山”

危险、陡峭、凶恶。这是当今江湖上三大势力的顶尖高手对禹山后山的评价。

他们分别是:诸葛神侯座下首席弟子无情。无情评了这一句后就抿紧了唇,苦思良方。他坐的很静,静的很定。没有一丝心浮气躁,却很决绝。

站在无情左边的是,金风细雨楼的主人。红袖惊艳,主掌沉浮的苏梦枕苏公子。他感叹似的说了一句,就没有再看向窗外。他只看着无情。

狄飞惊站在无情的另一边。他说的有些勉强。虽然这位一句话足以将道上搅的风雨欲来的低首神龙一向喜欢揣摩人、算计人,但此时明显没有了那份心思。他有些发怔。

于是无情闭目沉思,苏梦枕望向无情,狄飞惊看着窗外,所以谁都没有说话。

苏梦枕忽然觉得自己与无情之间,渐渐的产生了某种距离。

他关心这件案子,只是因为‘有兴趣’,而无情,却是一种责任。他认为,要获得什么,必须有所牺牲,可无情却显然将小时的救世之心体现到每一个具体的人上。

苏梦枕并不完全赞同。就像诸葛先生说的,他这把刀,从来就是呼唤血雨的杀人利器,若要为不计后果的救人而使,除非那个人是他认定的朋友。他杀了很多人,虽然同时无疑为道上的平静出了大力,但他杀的人中,有很多并不至死的。

无情也杀了很多人,但救的人更多一些。况且无情杀的,确实都是罪该万死的。

所以苏梦枕对无情当了捕快很不以为然,而无情也对他轻视人命这一点看不太顺眼。以往,也没少为这些争执过,吵到后来,谁也说服不了谁,干脆达成了没有约定的默契。当这方面的意见产生分歧,就同时闭嘴。

苏梦枕第一次跟着无情办案,亲眼看着他为一个不很欣赏(甚至在某方面来说,由于雷损曾暗杀诸葛,也算与无情有点旧怨)的人耗费神智,他仍是不理解。但他遵守习惯没有问,只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无情睁开眼,看了苏梦枕一会,目光转向窗外。

西边飘来几朵乌云,遮住了阳光,天空阴沉下来。

“下去找找看。”无情想了想,一字一句的道。

说着,他催着轮椅,到了窗前。眼下怪石林立,一望无底。

苏梦枕没有反对。他说:“好。”说完,三步并做两步也来到窗边,按着无情的肩头,并借着一按之力,人已纵起,瞬间翻出了窗外,只见他消瘦身影在峭壁上凸起的石头间不停窜跃,转眼已下降了四五丈。

无情见他第一个跃了下去,心中一热。因为那人根本就没有想过怎么做,只等着自己的决断。自己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不情愿。

也不劝自己这个决定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无情眼中掠过悦色。他按着扶手,也随后翻了出去。狄飞惊只见一道轻飘飘的白影迅速旋落,好像浑不着力似的凌空飞行。他来不及思索,身子已自己做主跟了上去。

三道白影先后在垂直崖间向下飞纵,苏梦枕轻功不弱,待下行十来丈时,忽听耳后穿来衣魅被风吹动的声音,微微侧头斜望,发现无情就在自己身后,不过两丈。

苏梦枕一点也不吃惊。他知道无情不会坐等自己回去,他也见识过无情诡异如魅的轻功。所以他稍微在一块山石上伫立,等了等,意在让无情赶上些许,看清自己的路线,这样就不必一边下跃一边费心寻找落脚的地方。

无情晓得他的用意,一路随在他身后。这么一来,本落后无情三丈有余的狄飞惊也赶上了一些。三人心照不宣的走着同一条路线,又下跃十来丈,苏梦枕刚在凸起的一小块石头上落下,突然毫无预警的咳了起来。

他经常咳嗽,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咳的不是时候。也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狼狈。

他一只脚站在石块上,背贴着山壁,除此之外没有可借力的地方。然后他咳嗽,连手帕都无法掏出掩住,血丝顺嘴角流出,溅落在前襟上。咳的撕心裂肺,天旋地转。只是稍微失去了平衡,脚下便是一软。

无情听见他的咳声,已知不妙,待掠过来时,便见苏梦枕的身子往下坠去。他想也不想,立即抓住苏梦枕的手,另一只手扳住了那块不过拳头大小的石头。

苏梦枕缓过口气,反应也真是迅速,趁着无情一拽之力提气上跃,正松了口气暗呼好险时,只见一团白影直往下跌。

无情。

无情不像苏梦枕有一双腿可以使劲,也没有内力。他的力气甚至不如常人。勉强拽住苏梦枕时,被下坠力道一扯,他是硬撑着才使另一只扳住石头的手没有松开。苏梦枕脱险,他的力气也终告完结。

苏梦枕立即双脚挂在石上,身子倒翻,这才接住了无情。这么一来,两人的重量便全靠他一双腿来支撑着。他紧攥着无情的手,无情仰起头,冲着忍不住将关切之情流露在脸上的苏梦枕,扬眉一笑:“苏楼主这一招‘水中捞月’使的漂亮!”

苏梦枕故意拉着脸哼道:“你把自己比成月亮倒颇合适,却把我比成猴子!”

说着,他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

狄飞惊赶的慢了些。他的武功本就不如苏无,加上颈骨折断,于看路甚不方便。当他掠来时,便见苏梦枕脚背勾着山岩,头朝下,拉着无情。狄飞惊稍一迟疑,没有上前援手,心念电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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