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全集Zei8.com》第60/134页


女人的眼泪向来是最温柔的武器,何况是面前有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丽少女?

许洪业走到脸盆前,亲手洗了一块方帕子,递到许嘉仁面前,许嘉仁伸手接过,悬着的心放下三分。通常这个时候,许洪业都会心软的,可这次,许洪业焦躁的在房间来回踱步,等许嘉仁止住哭声,娇娇的喊了声,“爹爹……”

许洪业走到她面前站住,无可奈何道,“嘉仁,这次是真没了法子,爹不能再纵着你。爹这辈子没亏欠过别人,如果我早知道你欠人家一条腿,就算我养你一辈子,我也把你这条腿还给人家!可是现在人家不要你的腿,只要你的人,嘉仁,这是你欠人家的,爹不能帮你还,你要自己承担。”

许嘉仁一头雾水,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两步,“您、您说什么呢……”

许洪业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掷在许嘉仁身上,砸的许嘉仁胸口生疼,“这玉佩是你娘留给你的,四年前你离家出走遗失了,它如今出现在叶柏昊手中,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玉佩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许嘉仁慢慢蹲下,捡起那玉佩放在手中摩挲,冰冷的触感让她的心也渐渐结成了冰。

许洪业的声音冷冷传来,就像是来自天外,她的耳朵嗡嗡隆隆,明明什么都听不真切,可是却好像什么都了然于心。她将那玉佩握在手中,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叶柏昊的面容,她还记得他穿着脏兮兮的铠甲,手握着一把沾着血渍的□□,威风凛凛的揽住她的腰将她带上马……

不,那不是她!

许嘉仁从噩梦中惊醒,妙梅上前给她擦脸擦汗,她抓着妙梅的手,有些无助的看她,妙梅安慰她,“姑娘,您在梦中一直叫叶公子的名字……”妙梅有些犹豫,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出口,可他们家姑娘今天晕倒在荣庆堂,晚间二姑奶奶一直陪着他们家姑娘,二姑奶奶嘱咐妙梅,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劝他们家姑娘放宽心才是当务之急。“姑娘,有句话奴婢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其实,您四年前被救回来后就在梦里叫过叶公子的名字,奴婢也不知道姑娘和叶公子有何渊源,当时也不敢多言……奴婢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越是局外人看的越清晰明白,您和叶公子说不定是三生注定的缘分,配在一块也是桩好姻缘呢。”

这回,许嘉仁就算想欺骗自己都没理由了,她从妙梅怀里挣脱出来,呆愣楞的望着她,“你说,我过去就喊过他的名字?”

妙梅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小姑娘在梦里喊一个男人的名字说出去实在不好听,当年平宁还没被送出府,也幸好平宁爱偷懒,总是叫妙梅值夜,所以只有妙梅知道许嘉仁梦里喊了些什么。“是呢,叶公子是大英雄,救了皇上,又打退了蒙古人,奴婢以为您是仰慕叶公子……不过您放心,奴婢可没有说出去。”

许嘉仁呼出一口气,仰倒在床上。

叶柏昊曾经退了鄂国公大姑娘的亲事,时隔四年,又派了求了五姑娘,这听起来颇有点自打脸的意味。当然,更丢脸的还是鄂国公府,当年被人退了亲没脸不说,现在还能答应把另一个姑娘眼巴巴嫁过去,这都可以沦为京中长舌妇的笑柄了。

可是鄂国公能说什么呢?

四年前那件事只有他、叶柏昊和许嘉仁三人知道,就连王氏都不知情,当初那梁国公夫人是先上门有了结亲的意思,可是许洪业当然不答应把女儿嫁给一个瘸子,谁知道第二天,便有叶柏昊千里迢迢的书信一封,心中道明前因后果,许洪业这才知道他的爱女在离家出走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报恩之说姑且不谈,若是那叶柏昊执意想娶许嘉仁,只消将两人曾经共度几日几夜的事情往外一说,许嘉仁的名节就保不住了,更别谈定什么亲事。叶柏昊愿意承诺,只要许洪业应允这门亲事,他愿意过往不究,就算女儿婚姻不幸,好歹也能保全名声,许洪业心中权衡再三,最终只能忍痛割爱。

☆、第43章

这替原配夫人养孩子可真不是件容易事,好在王氏的使命已经快要完成。

她是讨厌许嘉仁,可是再讨厌许嘉仁也要顾及许嘉仁在许洪业心中的地位,而这至高的地位还不是源于那张像极了段氏的脸?王氏要替许嘉仁相一门好亲事,至少门楣过得去,可是看着人家闺女过的顺风顺水她又不痛快,所以找个“金玉其外、败絮之中”的女婿才最称意,可是挑来挑去也没有对眼的,这让王氏愁的食难下咽,女孩要高嫁,他们鄂国公府的地位摆在那,高嫁还能嫁什么人家?

再嫁就要嫁给皇室了,可皇室的亲事哪是她说了算的?

正在王氏发愁之际,那梁国公的大公子可真是一场及时雨,也不知道那个大公子看上许嘉仁什么了,竟然执意要娶她,而他们家老爷竟然也答应了。

然而,这叶大公子求亲的态度很坚决,可是行动却跟不上态度。这还有一个月就成亲了,这位叶大公子还留在杭州休养呢。虽然婚事本就该由父母亲长来操办,可这位未来姑爷好歹也得早些回来以示重视吧,可叶大公子很淡定,活脱脱一个甩手掌柜的。

“老五,你别多想,我听郭淮说,叶柏昊这些日子病了,所以人就在杭州多留了一段日子。”嘉萱时常劝慰嘉仁,生怕她为自己的亲事想不开做出什么荒诞的举动。

许嘉仁凝视嘉萱的脸,心想,这出嫁了即将为人母的姑娘果然是不一样的,这要放在一两年前,嘉萱肯定会亲自为她规划好逃婚的路线,哪会像现在这样劝她人命啊!当然,除了人的极速成熟外,嘉萱这么说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嘉萱被郭淮洗脑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重色轻友。

嘉仁无语望青天。

其实她早就认命了,在知道叶柏昊的腿是因她而起的那一刻就认命了。

她一直想在成婚前找叶柏昊聊聊,可是叶柏昊压根就不给她机会。

这么多年,她一直重复做着一个梦,梦里有个血肉模糊的男人,她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叶柏昊,可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叶柏昊和原主一定是相识的,甚至两个人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叶柏昊对自己滔天的恨意来看,许嘉仁猜测,这原主应该是做了对不起叶柏昊的事情。

想起这些,她心中其实很不甘,自己对于叶柏昊而言不过是一个替身,还是一个替原主承受愤怒的替身,凭什么啊?难道这就是占领别人*得以重生的报应?

许嘉仁曾经想过一走了之,可是天大地大她又能逃到哪里,难道要像嘉怜一样不知所终留下骂名?最重要的是,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她一个女人能做什么?若是个自由自在的平民百姓,兴许可以仗剑江湖走天涯,可她是国公府的贵女,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跟着,如原主一般逃到两国交界不还是被许洪业的故识带回家了么?

许洪业不知是出于疼爱还是出于内疚,恨不得把国公府搬空了,为许嘉仁备了一份极其丰厚的嫁妆。虽然明面上和嘉萱、嘉蓉的份例是一样的,可私底下许洪业又给了许嘉仁一张一万五千两的银票,就连王氏都不知道这笔钱,这应该就是许洪业个人的私库。

而老太太虽然不是个贪财的人,但只要叫她出钱,她免不得要哭穷一番,她一哭穷,王氏这个倒霉的儿媳妇耳朵就遭了秧。当然,王氏是不会对老太太施以援手的,如果老太太给嘉仁出的少,那到了嘉楚出嫁时岂不是更有理由推脱了。

王氏这些日子忙的不可开交,许嘉仁的嫁妆一日不抬出门,她就一日不得安生。她知道,许洪业私底下问过管事的关于嫁妆的事情,八成是怕自己吞了段氏留下的嫁妆,王氏在心中冷笑,这许洪业也太小看她了,她要吃就吃大头的,小恩小惠的哪放在眼里?

临出阁的前几天,王氏把陪嫁庄子、铺子、山林的管事都请了过来,叫许嘉仁一一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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