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先生全集.net》第89/133页




蒙仁先生多想说“是啊”,但素儿正以其最严厉的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他哪里敢说,于是他把头垂得更低,埋到更深,如丧考妣似的。



“先生,您看,他无可救药!”素儿乘机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蒙仁先生拽出了办公室。不然,后文的情节很难预想。



“卷铺盖滚吧,以后别再踏进这里半步!”走在长廊上,素儿压根儿不客气地说。要不是她的嗓音好听,冲淡了蒙仁先生的火气,蒙仁先生怕是早火了。须知,人们怒火的引线一经咒骂――或是侮辱――一点,立马就会着的。



“姑娘,你长得真美!我是多么爱你!”蒙仁先生对素儿谈起情了。“可你却把我撵出了协会,而且是在我什么也没干成的情况下”



“呸!你这人渣!等你什么都干了,赶你也晚啦!你当本姑娘的脑袋只是漂亮的摆设吗?”素儿傲慢地说:“向本姑娘求爱的人多着呢;你这人渣也配说爱?又矮又小的!”蒙仁先生气得呼吸都急促了;脸部也因血液的加速流动涨到通红,仿佛贴了一层贴对联用的红纸。



“小姐――你以前也不过是个小姐!”蒙仁先生恶狠狠地还击素儿。



素儿气坏了,操了斜倚墙面的竹竿就要打他,他反应倒快,没等素儿把长竿伸直,他人却己跑没影了,这充分证明,此人的反应速度绝对一流,而所谓的三十秒的反应时间,委实是一种伪装。在这点上,蒙仁先生在KTV倒对素儿讲了真话,虽然用的是夸张的说法,说他的反应犹如闪电一样快。



解决了暗藏在协会的隐患――蒙仁先生――之后,中华君子协会的运行更正常、更健康了。然而,华夏先生的内心却是苦涩不堪的。蒙仁先生是中华君子协会的一员,而且是高层领导,竟也如此的不道德,不君子,这不在反衬华夏先生经营协会的失败吗?华夏先生又有些责怪素儿行事鲁莽,毛毛躁躁的就赶走了蒙仁先生。协会以拯救灵魂为第一宗旨,而蒙仁先生的灵魂明显在拯救之列,可他去跑了,协会没能尽到职责,华夏先生为此连发了三天三夜叹息。待到第四天的时候,华夏先生收到一封邀请函,接着就来了邀请电话。原来,是五礼市一所名为“创业大学”的大学相约华夏先生去做一次演讲――关于道德的演讲;这,正合华夏先生的兴趣,华夏先生自是欣然应允。在隔了一天作好准备后,华夏先生带着他的女秘书一同出发了。华孔二人所达成的默契,己使他们习惯了彼此;华夏先生在哪,素儿便在哪,他们仿佛合成了一个人似的。



创业大学是五礼市的一所综合性的本科大学,坐落于繁华的市区,东西南北的四所校门皆是车水马龙的。学校占地本是四千多亩,但在招生的学校概况中,却成了六千多亩;六千多亩呀,听起来多有规模,多有气派,于是诸多单纯的学子们光冲着这一条,纷纷奔来了。来了之后方知道,学校是分东西校区的,所谓的六千多亩,是连夹在东西之间的街道与居民住宅也算在内了,这即是说,学生们被忽悠了,无奈木己成舟,他们有气也只能往肚里咽,尽量做到“既来之,则安之”,否则――否则你也无法。



五礼市创业大学开办于九十年代初,尽管从创建起,学校的高层领导就喊出了嘹亮的口号――克服一切困难,扫清一切障碣,务必在一年内联通东西分区――不想一喊快近十年了,也依然是毫无结果。这口号怕要与学校的兴亡相始终的。



快十年了,五礼市的经济有了迅猛的发展,文化有了迅猛的发展,卫生医疗事业也有了迅猛的发展,可是惟独这创业大学,却是在发展的坦途上原地踏步,寸步不进;或者更准确些说,是在坦途上逡巡徘徊着。何以如此呢?读了下面的叙述,或许聪明的读者能够从中找出一些根由来。



五礼市创业大学的校训是“品行第一、人格至上”,但是第一任校长偏偏品行不端。他的所作所为毫无新意,不值一书,不过是走了一条自古以来生生不息的犯罪老路――贪污!举凡是个人,都不会对这个词陌生。他一任校长,便装出正气凛然的样子。在人前,他畅论品行,头头是道;在人后,他却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己经三个月不发教职工工资了,全校校员无不愤慨,他却说,如今正值学校草创之际,万事开阔难,希望全体校员能发扬风格,略作牺牲,勒紧裤腰带,咬咬牙挺一挺,再过三个月,工资一分也不会少。然而又了三个月,而工资仍未发下,从人火冒三丈地冲进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怎料里面鬼影子也没有,只在桌上有封信――辞职信――校长自个把自个辞了。信上说,他很感激全体校员拿工资支援他去国外,而学校的存亡,则有劳校员们日后费心了。众人读信的时候,校长先生早已登机,向加拿大飞去,半个钟点过后,他便摇身一变而成了加拿大公民。



第二任校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带头破坏了“人格至上”的信条;他人格猥琐。仗着他是一校之长,位高权重,他就肆意胡为;他打着汇报工作、增进了解的幌子,一有机会,就对年轻妩媚的女教师动手动脚,专行猥亵之举,几个胆小的甚至被他了。他一得逞,越发大胆,下手的范围渐渐广起来,结果是校内的15%的女教师都遭到了他的不同程度的骚扰。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既然敢干,就不应怀疑这句话的科学性。当他把受辱女性教师的百分比快扩大到16%的时候,他的所有劣行全让他老婆察觉了!她涕泪如雨,恨之入骨,二话不说就将其告上了法庭。先前的受辱女教师因而勇气大增,她们纷纷上庭作证。大法官见这位校长殃及面广的吓人,也二话不说判了他个四十年。谁想他还不服,偏去上诉,结果第二位法官又给他多加了十年。



两位校长的卓越表现,不单耽误了创业大学的发展,更是令该校培育出的学生一代不如一代。这一令社会各界广为堪忧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公元一千九百九十九年方才有所好转。因为在这一年,新来了一位校长姓荣,一副夹鼻眼镜平稳地架在鼻梁上,致使鼻子发育不良――它把鼻子都压扁了,摘下眼镜,是也体想恢复。荣校长年届四十,宽肩阔背,行起路来也昂首阔步,虎虎生风,一下就把下属们震住了。这恰恰是他需要的效果。他来这里,正是想与以往的校长有所区别的:不说大干特干一场吧,最起码也要有所作为。于是乎,他拿出大刀阔斧的气势,全面整顿,锐意改革。品质下作的教师,疏松懒散的校工,玩忽职守的门卫,他一经发现,一律开除。像教务处、保卫处、科研室、接待室、食堂等等重要机构,也是整顿有法,焕然一新。他像苏联搞大清洗似的,心一横就清洗了教职工总数的1/5。接着,他把整顿的目标瞄向了学生。针对学生,他觉得第一要严肃学风;而严肃学风的第一步,即是要严肃考风。



往年从创业大学走出的学生,从社会需要上讲,他们一代不如一代;而从作弊天赋上讲,他们是一代高过一代。荣校长为能整肃考风,严防作弊,便自封督考官,穿梭逡巡于考场之间,这样也仍然是禁而不止。时代进步了,作弊工具也讲究科技性和先进性了,作弊手段也在日日更新着。面对着这些新奇无比的妙招,荣校长只感到自己的想像力太贫乏了。而玩妙招玩得最精当的,往往是学生会、团委会干部,又以主席、书记之类的居冠。这可不是胡说,而是有一定的事实根据的。



荣校长在学校机构的整顿上卓见成效,然而在学风考风这一块,他要向学生投降。他拿他们没有办法。苦闷到第四天,荣校长便去上网。他在浏览网页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打开了中华君子协会的网站。这只能用机缘巧合来作解释。荣校长细细的逐字逐句研读之后,心想,他的学生正迫切需要道德的及时雨来润一润,冲一冲,这样兴许他们的素质就升华了,而令他头疼的考风问题或可不攻自破。他一面这么想,一面便去联系中华君子协会,进而联系华夏先生。上文所述即是华夏先生为何会收到邀请函,并接到邀请电话的来龙去脉了。往下,我们该谈谈华孔二人喽。



却说华孔二人在东校门下了车,却不见有人来迎接。按照先前的约定,创业大学接待室的高室长应来接待他们的。但是华孔二人己准时到了,附近却不见什么人影。两个便商定好等一会儿。在不长时间的等待中,华孔二人目睹了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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