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风水师全集8.com》第129/183页


安良说完拿过小余手上的量角器扔到另一边的图纸堆上,其实这只是他用来画图的工具。

“用罗经就是为了取得不准确的方向?”

“不是不准确,而是现实存在的方向。”安良从大衣口袋里拿出罗经说,“室内和室外量的方向有时差距大到十度,像飞星派这种不需要太高精度的家居风水术,就会从室外没有其他电磁影响的地方量出一个地球磁场,如果用精度更高的三元风水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可以直接量出各个位置不同的指向,就用这个现实存在的方向来论吉凶,因为这才是测量点散发出来的真正力量。受磁偏角或者什么电磁影响的不是磁针,而是人,我们就是要算人嘛,为什么要关心磁针有没有偏呢?”

小余点点头说:“有道理,而且就算磁针偏了也偏不到哪里去。”

“当然不会偏得南北倒转,这样的话在古代会认为是有鬼怪。不过一般磁偏角也有一两度的偏差,所谓‘分金差一线,富贵不相见’,一两度偏差足以扭转乾坤了。三元风水把周天三百六十度分了六十四个卦,每个卦又有六个爻,一共有三百八十四个刻度,每条爻线比一个角度还要小,几度偏差就可以从这个卦跳到那个卦。你学习过龙门八大局,这是三元风水的基本功,龙门八大局以八个方位论吉凶,可是这世上怎么可能只有八个风水局呢,所以你看出德莱克教堂是好风水,从大方向上说是对的,可是看不出细微的破绽也很正常。”

小余垂头丧气地说:“这要学到什么时候?”

安良看了看手表说:“这得看我有多空闲,要不我回去给本书你自己先看看。”

“书我也有,你直接教教我德莱克教堂的破解吧。”

安良坐到小余身边把地图放大到可以俯视教堂和美因河的幅度说:“你看到的是一个近乎完美的风水局,可是再好的风水局也会受到时间的影响,因为它们也是生命,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就随着时间有变化。教堂的风水完全倾向了财运的需要,从左边流过来的美因河为教堂带来源源不断的金钱。但是在教堂的左右各有一条大桥,左边的铁桥把河水带来的财气截下一半,水流经过这里的时候会减速和产生轻微的紊乱,也就是说使徒会在经营上一直是节制保守的,他们不会狠狠地赚大钱,也不会把钱露出来在社会出名。可是今年如果他们不把桥拆掉的话会很麻烦。”

“他们想要更多的钱吗?”

安良端着咖啡说:“铁桥不存在的话的确会让他们猛赚一笔,他们一直不拆桥是因为这桥为他们带来权力。左方青龙位代表权力,有桥接通就可以从对岸的恺撒大教堂引来龙气,得到权力的支持,收入减少是值得付出的代价。”

“他们也许因为这样会贿赂官员?”

“对,而且他们花在贿赂上的钱还不少,没有官员的暗中支持,使徒会不可能发展成一头大怪物……不过风水轮流转,今年禄存星飞临西方,正好落在桥上,这条桥引来的霸权之气就会携带着暴戾,足以打破原有的布局。”

小余问道:“那会怎么样呢?”

“因为引来的是恺撒大教堂的龙气,恺撒怎么样他们就会怎么样。你记得恺撒大帝是怎么死的吗?”

小余说:“被自己最信任的亲信刺杀了。”

安良耸耸肩双手一摊说:“所以……他们内部会有争斗,而在财源的方位上出现凶星,又会产生抢夺财富的强盗,那就是我们。因为有连太郎这个一流的风水师提醒,他们会提前肃清内部和做好各种防守。我相信连太郎会提议把铁桥拆掉,这同样可以截断凶星煞气,二来可以打开一直保守的财源,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安良说到这里突然沉思起来,他隐隐约约联系起一些事情,李孝贤的身影不可控制地出现在眼前。小余等了一会儿听不到安良说话,转头对安良说:“铁桥到现在还好好的,如果他们一直不动手拆桥的话,我们的计划会进行得相当顺利,达尼尔应该赶在他们拆桥之前进攻……”

“不,你不了解连太郎的风水功力,他不会给我们这些时间。铁桥位于教堂的乾宫否卦位,否卦的纳甲是庚戌,过两天星期六是甲辰日,和否卦位产生天克地冲,正是下手拆桥的大好时机,天运在支持他们的破坏,要阻止这件事很困难……”

安良说了几句,眼睛紧紧盯住电视机。电视上正播出德国境内连环抢劫银行的专题新闻,从直升机拍下来的视角看到逃窜中的劫匪和警察开枪火拼,不停抖动的镜头拉近到劫匪的货车前部,一个戴着黑头盔的人从驾驶室扭身钻出来,坐在车前盖板上,举起流线型的XM8步枪向直升机扫射,一串子弹飞向镜头,飞机上听到一阵破甲声,镜头随即歪倒。

安良看到熟悉的枪和动作,以及这手准确、惊人的枪法,心里一阵狂跳。他记得李孝贤也是这样把飞在空中的手榴弹打爆,打飞靶是她擅长的技术。他把电视音量放大,仔细听新闻解说,虽然解说员讲着安良听不懂的德语,可是从更多的背景声音里他感觉到现场的惊心动魄,更直觉到那个人就是李孝贤,她在德国,而且就在自己附近。

星期五是全球金融市场新年开市第一天,在次贷危机的阴霾下,每一个市场都显示出愁云惨淡的气氛,股民和投资机构带着悲观的观望态度,不敢抛股,更不敢贸然买入,众多股票处在失去方向的自然下跌中。德国对金融行业的监管在世界上出名的严谨,就算在这种情况下,法兰克福DAX指数的跌幅也比国际上其他重要股票指数小得多。

威斯银行的名字出现在今天法兰克福股市的跌幅榜中,以5%的跌幅排在跌幅榜的第九位。市场一片淡静,威斯银行全天的成交量并不大,价格呈现出理性的小波动,自然下滑,看起来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仅仅是因为股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价格没有受到任何支持地回落。

安良一整天没有离开别墅,他耐心地盯着威斯银行的股票走势,同时到处打电话联系各种行业的人以及政府部门。安芸在安良离开美国之前已经突然失踪,安良知道母亲一向做事都有突然失踪的习惯,虽然不算十分担心,但是在空闲的时间他也不断试打安芸的电话。电话一直没有接通,安芸也没有留下口信去哪里,找安婧了解情况是不可能的,因为修女院里规定不能使用手机,安良只好专心面前的工作。

到了星期六傍晚,安良把下巴的胡子剃干净,头上套着凌乱长卷发,在嘴唇上粘上浓密的胡子,换上一身旧皮衣,一眼看去像个对社会不满的越战回归老兵。小余换上有风帽的运动衣,双手插着裤兜可怜巴巴地跟在安良旁边,就像安良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他们和十几个穿便装的雇佣兵三三两两地分头来到铁桥两岸的船上餐厅,把向河心一侧的位置全部占了。

今天是新年假期的最后一天,而且下了很久的雨刚刚停下来,街上的游人比前两天更多。安良看看表,现在已经是六点多,刚刚狠吃了一通德国咸猪手,嘴里腻得想喝酒,可是今天晚上将会发生的事情完全无法预料,虽然德国啤酒闻名世界,安良也不会让一滴酒精进入自己的脑袋。

侍应送上来一份苹果馅饼,安良尝了一点大叫过瘾。这馅饼是用酥皮包着苹果烘焗而成,拌上一点芝士酱吃到嘴里酸酸甜甜,消除了咸猪手的油腻感,还重新刺激了食欲。

安良抹抹嘴对小余说:“这件事办完了,我们自己再来吃一通,这么好吃的东西在这种气氛下吃真是浪费。我现在精神很紧张,吃点甜品可以舒缓压力……”

他说完又用叉子挑起一瓣软滑浓香的苹果往嘴里放。

小余第一次跟安良跑这么远,接这么大的风水案,而且听安良说得惊险万分,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的眼睛一直四处踅摸。人最大的恐惧就是未知,潜伏在身边的无形压力足以让人崩溃。

他手里的叉子不停地往嘴里放苹果馅饼,支支吾吾地说:“哦……我心理压力也很大……”

安良停下来看着小余,估计他已经吓得半死,因为刚才吃咸猪手时瘦巴巴的小余就吃了大半盘,安良突然问道:“你说使徒会的杀手会先开枪打我还是打你呢?”

小余吓得把发烫的馅饼一口吞进喉咙,噎得透不过气,不停地拍胸口。

安良看着他笑起来,连忙安慰他:“我算过你的命,没那么容易死。”

小余喝一口水缓过气说:“今天晚上是不是真会出事?那些大兵连着两天监视铁桥,都没发现有人放炸药,这么大一条铁桥怎么可能在一个时辰内拆掉?而且是晚上七、八点的黄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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