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九夜梦全集.net》第54/64页


  她再也睡不着,走到客厅里拿了姜宁的iPad查找南京的一处景点。
  古银杏,那就是他们一起种下的树。
  她很少居住在这个城市,总是环球游历,寻找,累了就在一个地方定居一段时间。在这个城市很少,更别说去银杏树那里。
  为了保护这棵古树,人们专门修建了院子来保护它。
  六安看了一会儿,用手指轻轻触碰画面中的银杏树。
  真是不可思议,他们一起种下这棵树的时候,这树还是棵小树苗,现在居然也是千年古树了。
  最后是抱着iPad窝在毛毯里睡着的,她很想去那里,现在就去。
  天亮了,姜宁从房间里出来,六安蜷缩着身体挤着沙发睡,长发遮住她大半的脸,鼻尖带着一点点红润,客厅的温度太低了,姜宁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把空调温度调高,走到厨房里去给她准备早餐。
  等她洗漱完,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早餐。
  “帮我个忙。”她说。
  “什么?”
  “我想看看小区里的一个人,我要他们的监控录像。”他当即吃掉了最后一口煎蛋,把电脑搬过来,盘腿坐在沙发下面,六安在他的身后上方。
  很快他就根据她说的地点,找到了这个小区,侵入他们的系统。
  六安看了一会儿,见天戈从小区里走出来,连忙叫他暂停,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姜宁见她深深地呼吸,然后吐气。
  这样就够了,这个人是天戈没错。
  然后抬头“姜宁,我要走了,就今天晚上。”
  猛地抬头,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
  “今天晚上?”
  “嗯。”?

☆、重生或新生

?  姜宁恨不得时间永不不往前走,只是越是这么想,越是觉得每一秒都仓促离去,他这一天说话都说不出来,所有的情感都淤积在喉咙口。
  六安换了一身很漂亮的衣服,姜宁知道在那羽绒服下是一身缟素,他知道她要做什么,却无力去阻止,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一个厌世的人,无论怎样,最后都会走上这条路。
  可是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他知道她身上的秘密,有人给她下了蛊咒,可是是什么时候?是谁?
  最有可能的是上次在日本,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如果自己说出要给她报仇这样的话,她应该会劝阻自己的吧。所以,就是真的要做,也是等到以后。
  她看起来还那么小,却已经步入死亡的边界,没有人能把她拉回来,就算有,他也知道那个人不是自己。
  晚上八点,天已经完全黑了,其实在两个小时以前天就没有亮色,是他那种哀求的眼神让她多停留了一会儿。她庄重地沐浴更衣,一天都没有进食,把自己当成一个贡品一般。
  点了一点口红,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不那么苍白。
  姜宁驱车把她带到那个景点,心头不时乱想,如果现在出一场不太严重的车祸就好了,他们都受伤,就算是为了他,她也会留下来的。可是他不能。
  车厢里放着阿黛尔的新歌,略微忧郁沙哑的女声环绕在耳边,鼻尖是她自带的一股清淡香气。
  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六安,”他艰难地开口“我待会儿来接你好吗?”
  或许接回去的就只是她的尸体,可是他不能看她一个人在那里,被清晨打扫的人发现,被媒体拍照,成为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的八卦,他不能忍受。
  其实这些对于六安来说不算事,死了以后只剩下一副空空的躯壳,别人要怎么样她也感受不到了。
  只是留下来的人很痛苦,姜宁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毕露。
  “姜宁,车靠边停一下。”这里已经是郊区,没有什么车来往,姜宁听她这么说,虽然不解其意,还是很快把车靠边停稳。
  六安的手覆盖到他的手背上,姜宁抬头看她。
  六安把安全带解开,凑过来抱了抱他。姜宁梗着脖子,却抵不过心中的脆弱,最终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她肩头的衣服渐渐湿润了。
  “抱歉,”她说“要把这痛苦留给你。”
  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拍拍他的背,等他把情绪平复下来。姜宁几乎要把她勒进自己的身体,然后蓦然松开,神色已不复刚才那么沉重。
  “你来接我,把我的骨灰埋在那棵树下。”
  姜宁红着眼点头,额头抵在六安的锁骨上。
  后面有车经过,车光一闪而过,照亮车内年轻的两人。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一闪而过中,这场景已经被拍摄并发送到天戈的手机里。
  坐在另一辆车里的那个年轻人,看着手机里的图片,神色莫测,嘴角玩味一笑,把手机关闭,闭眼养神。
  至少在司机看来是这样的,他没有看到后座的那个少年手指掐诀,让人眼花缭乱,一切都发生在黑暗中。
  同一时间,六安手上的九瓣莲竟然微微发光,又热又涨。
  “怎么回事?”姜宁注意到这点,连忙把她的手捧起来“疼吗?”
  六安皱皱眉头,却没有说话,刚要开口,眼前一阵发黑。
  “阿姊,阿姊,起来了。”身边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正捻着她的发尖撩她的眼皮。
  这是怎么了,是在哪里?
  六安低吟一声,满是不满,伸手拍到对方的脸上。
  “啪”一声,对方却也不生气,只是很委屈地继续叫她“阿姊,快醒过来,我吩咐御膳房做了你喜欢吃的菜,猜猜有什么?”
  六安睁开眼,长生那张细嫩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长生……”她恍惚地叫了一声,头痛欲裂。
  见她痛苦地用食指并拇指揉着太阳穴,少年的皇帝连忙伸手给她按摩着头部,顺手拔了几只钗子下来。
  噗嗤一笑“阿姊真真厉害,头上戴着这几只花,也不怕把头扎了,快教我看看有没有给你捅了几个洞出来。”
  少女徽阴嗔怪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推开。
  “不敬爱姊姊,反而嘲笑于我,这倒是什么道理?长生看不惯我,我这就走。”说着就要从榻上起来。
  双肩被那人按住,眼中带着笑意“好姊姊,饶了我罢,是我不好,你打我。”手径直地寻了她的手想要往脸上凑,但是徽阴哼了一声把他推开,自己起来。
  少年皇帝在背后低低说道“我不敬爱姊姊,还要敬爱谁呢?”那个“爱”字偏偏加重了语调,徽阴的脸红了红,只装作没有听见,有点恼怒的同时,又有一些欢喜。
  那个时候,她已经对夫婿死心,公主府内死气沉沉一片,没有人是真正爱她的,长生赐她面首八人,她不想看到那些人或憎恶或贪利的眼神,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关系。
  只有在这里能感受到被人爱。
  她知道朝中已经有些不好的传闻,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一个人渴望爱渴望到愿意承担那些绯闻。
  只是因为,她坚持自己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不堪。
  至少,至少她和长生,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过,因为知道,说出来只会让两人走上绝境,再也不能见对方。
  “阿姊别走,晚上留在宫内好不好?”他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徽阴惊了一下,对方的头在她背上蹭了几下,撒娇一般“阿姊,留下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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