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马恺撒大传全集.net》第19/56页


加图在偌大的宫殿中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尤巴王;他正安逸地躺在一张柔软豪华的躺椅上。屋里有一口美丽的喷泉不停喷溅着白色的水花,透过屋子的大落地窗可以看到皇宫花园中的宜人景色,灿烂的阳光也温柔地透射进来。整个屋子虽装饰得优雅、别致,却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糜烂感觉,因为尤巴王面前正整整齐齐地站立着两打以上几乎一丝不挂的美貌女子。
“这,”加图咆哮道,“实在是太失体统了。”
当这个不速之客带着盛怒闯进来时,惊慌失措的尤巴国王径直地从舒适松软的躺椅上跳了下来,而那些妖冶的妇女抱胸遮脸,尖叫着直奔墙角而去。
“赶紧给我滚出去,你―――你这个乱臣贼子!”尤巴哇哇地叫嚷道。
“不,该从这里滚开的是你,你这只努米迪亚猪!”加图以更大的吼声镇住了尤巴。与他的声音相比,尤巴那点声量不过是耳语罢了。“滚,滚,滚!今天就从阿菲利加省消失,你听到了没有?我受够你这种畜牲似的群婚制,瞧瞧你的这些毫无自由可言的女人们,个个奴颜婢膝的样子,真让我恶心透了。在我们罗马一夫一妻制中的女人们,她们有自己的尊严和主见,她们能读会写,她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而不必受到宦官们监视或软禁!因此她们是自由的、鲜活的而不是被动和谄媚的!我鄙视你的女人们,更看不起你!”加图口沫横飞地指责尤巴,他喷溅唾沫的那样子活脱脱像一只大发雷霆的猫。
第二部分第74节:第二章(28)
第74节:第二章(28)
“来人哪!来人哪!”尤巴嚎叫道。
三位努米迪亚王子应声而入。马西尼萨、萨布拉和小阿拉比昂把长矛分别抵着加图的胸口、背部和肋骨,并用咄咄逼人的目光威胁着加图。可加图并没有丝毫的畏缩。
“尤巴!有本事你就叫他们杀了我,那你可就有好戏看了!我是马尔库斯?鲍基乌斯?加图,我是元老院议员及乌提加市代大法官级别的司令官!像恺撒及庞培?马格努斯这样的风云人物尚且要让我三分,你用区区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想吓倒我?你这一套伎俩向瓦努斯耍耍还行,要想贿赂我,实在是痴心妄想!你给我马上滚出阿菲利加省,尤巴!否则,我以索尔?英底格斯、特鲁斯及利伯尔?帕特尔的名义起誓,在我返回营地的一小时之内,我定会动员士兵们将你处以奴隶的极刑―――磔刑。”
加图轻蔑地推开那些抵在自己身上的长矛,抬起脚后跟从容地走出了努米迪亚王尤巴的宫殿。
夜幕时分,尤巴王及他的随行人员就上路回努米迪亚去了。因为当努米迪亚王尤巴向阿菲利加省总督阿提乌斯?瓦努斯求助时,这位总督被加图的气焰吓得瑟瑟发抖。他告诉尤巴王,当加图的心情处在这种状况下的时候,其他的人惟一能做的就是依命而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尤巴国王的落荒而逃标志着他对乌提加市的疯狂进攻终于告一段落。虽然加图曾想,整座城市的民众或许会聚集起来对自己谩骂和诋毁的,不曾意料,全城的人民都在伏地恭迎他的到来。
见到这样的场面,加图当然是非常开心的。他知道担任市长这类的文职更适合自己,而且他有绝对的信心把这座城市管理好。
可是恺撒到底在何处?当他徐徐漫步在港湾之中,看着川流不息的船舶来来往往时,加图不停地自问。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现身呢?直到今天他依然杳如黄鹤,每隔一天,罗马的危机就会加重一些。从现在的情形看来,只有将法尔那西斯王从阿拉托利亚驱逐出去,恺撒才会考虑回来处理罗马这个烂摊子。
当加图正沉浸在遐思之中时,他隐约感到有一位脸上挂着犹豫笑容的年轻人向他走来(自从那次漫长的行军之后,加图发现自己现在对稍远一点的东西都看得模模糊糊的)。加图眯缝着眼睛仔细打量那个越来越近的人,突然,一阵狂喜掠过全身,是马尔库斯?加图―――他的独生子。
“你不好好呆在罗马跑这儿来做什么?”他在责问自己儿子的同时,不由自主地伸出两只胳膊拥抱他。
这张脸,简直是加图的翻版。不过,缺少加图坚毅的表情和饱经岁月的侵蚀后留下的睿智。
“父亲,现在该是我从罗马那个安乐窝里走出来替共和派出点力的时候了。”小加图回答自己的父亲。
“实在是明智之举,马尔库斯,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让你离开那种习以为常的骄奢生活,除了你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以外多少还应该有点其他动力吧?”
“知子莫若父,老实说,马尔库斯?安东尼正威胁着要没收我们在罗马的全部家产。”
“那我的妻子呢?你想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等着安东尼对他大发善心吗?”
“是马尔基娅自己坚持让我一个人来这儿的。”
“那你姐姐呢?”
“鲍基亚姐姐深知,安东尼想没收阿赫罗巴尔布斯的财产,因此她在*近阿纹丁的地方购置了一小处房产以防不测。她还说,阿赫罗巴尔布斯曾经给过她一笔丰厚的嫁妆―――三十年来,这笔钱为她赢得一笔不小的存款。她忠诚于自己所爱的人,马尔基娅和鲍基亚都是如此。”
加图想,真是苍天弄人,自己最能干最有头脑的孩子偏偏是女儿。我那争强好胜而无所畏惧的鲍基亚天生就是块当兵的好材料。马尔基亚在那封信上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说鲍基亚爱上了布鲁图。哎,我也曾经撮合过他们,只可惜塞尔维利亚从中作梗。她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毫无男人气概的宝贝儿子与他的堂妹―――加图的女儿结婚吗?呵!要让她同意这门婚事还不如先把她杀了。
“马尔基娅请求你给她写封回信。”小加图说。
他闪烁其辞。“你最好与我一道回去,我的孩子,我那里有你住的地方。你还愿意自己去住旅店吗?”
“不错,父亲,我还是自己住店方便。”他父亲非常想念他,因此一见到他,似乎高兴得把以前他的种种缺点和劣迹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还有他捅的各式各样的娄子。即便如此,马尔库斯自己还是不敢在父亲面前过于放肆。毕竟,加图是没有缺点的,加图也从来不会偏离正义的轨道。做一个毫无缺憾的人的儿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75节:第三章(1)
第三章 1在叙利亚国土对抗安息入侵的战役中,战功显赫的卡西乌斯内战中选择了与“波尼”们站在一边,这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卡西乌斯对布鲁图的母亲塞尔维利亚非常渴慕,可他一向与内弟布鲁图不合。而塞尔维利亚在他们的争端中常常保持中立地位,力争不得罪任何一方。因此卡西乌斯在内战中决定与“波尼”们站在一边的重要原因是他对恺撒的一种出自本能的憎恶感:他们两个人实在是太相似了,因为他和恺撒两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不是通过官方直接任命,而是通过发动武装政变夺取军队指挥权的―――恺撒是在亚细亚省的特拉勒斯发动政变、而卡西乌斯是在叙利亚湿――同时,他们两个都是骁勇善战、精力充沛、智力超群而极有魄力的人。对卡西乌斯来说,恺撒的发迹是与那长达九年的举世震惊的长发高卢战役息息相关的。可是,等到卡西乌斯的时代到来时,他发现自己实在是生不逢时,所有那些富有魅力的事情都好像都被前人做绝了。虽然自己最终也挤进了罗马平民护民官的行列,但他毕竟没敢像恺撒那样率兵直逼罗马,因此自己进入元老院高级官职的路几乎都被堵死。想着在罗马所有有关国家大政方针决策的高级会议上都将排除自己的身影,这对心高气傲的卡西乌斯来说实在比死更难受。他与“波尼”们站在一边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对恺撒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憎恨,因为卡西乌斯的妻子特尔图拉―――塞尔维利亚的第三个女儿―――是恺撒的私生女。从法律上讲,特尔图拉是西拉努斯的女儿,她也从西拉努斯的财产中得到一笔丰厚的嫁妆;可半个罗马城―――包括布鲁图―――都知道特尔图拉到底是谁的女儿,西塞罗就常常利用这层关系杜撰出好些粗俗的笑话。
卡西乌斯惊悉共和派在法萨卢斯战役中的大溃败。卡西乌斯非常失落地返回希腊的墨加拉,他才得知:布鲁图在法萨卢斯战役后归顺了恺撒,而且恺撒对他似乎也格外慈仁,竟然不计前嫌,让他居住在塔苏斯的市政厅里掌管大小事务。因此,山穷水尽的卡西乌斯觉得既然自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驶往塔苏斯投*内弟布鲁图也不失为权宜之计。
布鲁图见到自己的姐夫,高兴的心情无以言表。他炽烈地拥抱和亲吻着卡西乌斯,极其殷勤地将他领到自己的宫殿中,为他特意布置了一套舒适宽敞的房间。
“我强烈要求你留在塔苏斯,”在用完一顿丰盛的晚餐后,布鲁图对卡西乌斯说,“静候恺撒的到来。”
“但是,”卡西乌斯有些不情愿地咕哝道,“从此以后,我的未来就被他牢牢控制住了,他用仁慈这种软刀子杀死了我的独立和自由―――何况他自己也曾说过与我们这帮人打交道是件掉价的事。恺撒有什么权利这么说、这么做,他又有什么权利来原谅我?他首先应该有自知之明,他不是一位君主,而我也不是他的臣民,在罗马法律之下,我们俩没有什么高下之分。”
“嗯!从我个人角度来讲,我是一个非常注重法度的人,因此我与恺撒结成同盟多少还有些勉强,”向来极力支持严格的立宪政体的布鲁图继续向卡西乌斯说道,“可我也清楚与恺撒相比,庞培?马格努斯简直就是一个未开化的土著,我曾经留心观察过庞培的营地,在那里,我看到他要求从恺撒这里投奔过去的拉比厄努斯去做―――做―――呃!我简直难以启齿!假使当我的继父在意大利高卢与李必达呆在一起的时候,恺撒也在场的话,庞培就不会杀死他了。不管你对恺撒抱有什么样的看法,他在罗马民众的心目中永远是最具实力和亲和力的人。”
“不,我同意罗马民众的看法!”卡西乌斯急切地声明。
“当然,我坚定不移地拥护恺撒的核心地位。”
接着两人的话题转向自己家乡轶事,只可惜他们在这方面的讯息实在是少得可怜,除了谣言和道听途说的传闻几乎找不到任何有真凭实据的信息。最后,卡西乌斯从不切实际的揣测中冷静下来洗耳恭听布鲁图谈谈塔苏斯的情况。
第三部分第76节:第三章(2)
第76节:第三章(2)
时光荏苒,转眼间又到了一月。布鲁图和卡西乌斯继续在塔苏斯不懈地工作,为罗马的战事源源不断地输运西里西亚士兵作为后备兵力。他们留守在塔苏斯静心地等候恺撒回来,他一定会回来收拾法尔那西斯王的!即使亚那多利亚之路的冰雪消融之前,恺撒不会回来,等浓浓的春意笼罩着大地时,恺撒或许会萌发返乡的念头。
四月初,终于有点动静了。
“马尔库斯?布鲁图,”守护宫殿的禁卫队长汇报,“我们在门口抓住一个穷困潦倒、浑身穿得肮脏破烂的家伙。他说他有关于埃及方面的重要消息要亲自报告你。”
布鲁图皱了皱眉头,他忧郁的双眼盈满了犹豫和疑惑,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实在令他苦恼不堪:“他说叫什么名字没有?”
“他说他叫泰奥多图斯。”
“把他带上来―――让我跟他谈谈吧!安菲翁。”
安菲翁带上一名六十岁左右,穿得破破烂烂的男子,不过只要仔细辨认,他那身行头的颜色曾经是上等的推罗紫。这张经纬纵横的老脸显得无比暴燥和性急,同时又带着一种奉承讨好的卑琐像。布鲁图对来者那种与罗马人格格不入的女人气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厌恶,更何况这个老家伙只要稍展笑颜就会露出那两排东倒西歪、黑黄腐臭的烂牙齿,实在令布鲁图大为不悦。
“你就是埃及托勒密国王的老师泰奥多图斯?”
“没错,马尔库斯?布鲁图。”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在这种微妙的形势下还敢跑到这里来,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知道托勒密国王战败身亡了吗,马尔库斯?布鲁图?”泰奥多图斯唏嘘着抽动双唇,露出难看的牙齿,“战争结束后,恺撒亲自将他按在河水里淹死了。”
“你说是恺撒把他淹死的?”
“一点不错,我看见恺撒亲自把他弄死的。”
“如果恺撒战胜了托勒密国王,还有什么必要非杀他不可呢?”
“他不过是想一劳永逸剥夺他争夺王位的机会。恺撒想让他的姘妇―――克利奥帕特拉―――独揽埃及的最高统治权。”
“为什么你要千里迢迢地从埃及跑到这里来告诉我这些,泰奥多图斯?”
那双满是稀粘液的眼睛显得很吃惊。“因为我相信你与恺撒之间只是貌合神离罢了,马尔库斯?布鲁图―――几乎每个人对此都心知肚明。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机会一举将恺撒消灭。”
“你真的看见恺撒淹死托勒密国王了?”
“就是用我自己的这两只眼睛!”
“那恺撒又怎肯白白放过你?”
“我想法子逃跑了。”
“像你这样卑琐无能的家伙居然胆敢声称自己从恺撒手上逃脱了?”
“当时我正藏在莎纸草丛里。”
“那你又怎么谎称自己亲自看到恺撒淹死国王的。”
“千真万确,我藏的地方非常隐蔽,但是却可以看见外界的动静。”
“淹死国王这件事埃及民众都知道了吗?”
“没有,马尔库斯?布鲁图。这是一个秘密行动。”
“你能发誓,说你真是托勒密国王的老师泰奥多图斯吗?”
“我向已故的托勒密国王起誓,我是他的老师泰奥多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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