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马恺撒大传全集.net》第55/56页


第八部分第209节:第八章(25)
第209节:第八章(25)
“现在说什么也无用了,我只能够尽自己的力量去补救一二。你的情绪太不稳定了。你难道忘了我母亲还住在这栋房子里?多年以来,她一直都与恺撒保持着暧昧的关系;而且虽然恺撒朝秦暮楚,她依旧对他难以割舍。”布鲁图的脸因痛苦而扭曲了,“请相信我,最亲爱的人儿,我才是世上最憎恨恺撒的人。曾经与我最亲密的两个女人都因他而与我生分了,我今生最大的痛苦都是因他而起。”
“假使我是卡西乌斯,我不知道杀死恺撒多少回了。可是你必须要理解,站在你面前的并不是卡西乌斯,而是胆小如鼠的布鲁图。我觉得说起谋杀来是很容易的。可是要你亲自下手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却是件极难的事。在我的一生中,还从没有杀过比蜘蛛还大的活物,更何况杀人,而且要杀的人恰恰是强大的恺撒?”他边说浑身就边打起冷颤来,“说实话,我去杀恺撒就像以卵击石。而且,我也过不了心理关,从某个角度上来看,谋杀恺撒有其正义之处,如果再换一个角度,我就觉得以暴力的手段谋求所谓的正义、和平是有极大的内在矛盾的,因为我的手段已经消解我的目的,如果我自己为了正义必须要成为一名谋杀犯,那我也无任何正义可言,因为我自身也沦为了黑暗的罪恶分子―――呃!鲍基亚,在内心深处,我连自己都无法说服:杀害恺撒就能造福罗马人民。杀害恺撒就能带回那种理想中的民主制度。我觉得民主和自由应该先存在在人们的内心然后才能外化。如果我们都想依*暴力获取和平,那么这样的和平也必将千疮百孔,不堪一击。我的直觉告诉我:杀掉恺撒,或许罗马的政局会更加混乱。因为杀掉他本身就是有违神?的意志的,神是反对任何形式的谋杀行为的。”
鲍基亚漫不经心地听着布鲁图的话,她感到自己费尽心机,甚至是使用苦肉计换来的并不是理想的结束,她整个人一下子蔫了。“亲爱的布鲁图,我承认你对我的批评很有道理,我的情绪实在是太不稳定了。我的行为也完全失去了控制。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力克制自己。可是你要相信,杀死恺撒是罗马历史上最正义的行为!”
二月匆匆过去了;三月的卡伦德日恺撒召开了元老院全体议员大会,他准备在自己本月伊德斯日辞去执政官之前只召开这一次会议。恺撒的军团目前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穿越亚德里亚海前往马其顿;到了那里他们将驻扎在位于狄基乌姆与阿波罗尼亚之间的海边,而恺撒的随员则住在阿波罗尼亚;狄拉基乌姆和阿波罗尼亚分别位于埃格那提亚大道的南北两端,这条大道是东去色雷斯及希腊本都的必经之路。恺撒下令士兵们一月之内徒步跋涉八百里到达色雷斯。
在三月一日的大会上,恺撒初步商定让普布利乌斯?瓦提尼乌斯和马尔库斯?安东尼率领部队对付西亚王布里比斯塔斯;恺撒认为这样部署兵力很有必要,如果罗马想要在爱琴海周边都安置进自己的人民的话,就必须要先攻取达西亚。今年一过,恺撒继续说道,我将派普布利乌斯到叙利亚担任总督,这样就能确保我在东征时的战备粮草。这次到会的议员不多,不过他们都在认认真真地听着恺撒这些老掉牙的计划。
“我本以为这是我离开罗马后的最后一次会议,可由于很多人未到会,我准备在十五日再召开一次全体元老院议员大会。由于那次会议的主要议题是东征,所以我决定在神圣罗马城廓以外―――就选在庞培议会大厅里―――召开会议,因为贝洛那议会大厅略显狭窄了一些。即将在庞培议会大厅召开的那次会议上,我还要把今年的大法官下派到各个行省去。”
三月一日夜晚,“谋杀恺撒俱乐部”的成员乘着月色来到刻瑞斯神庙召开秘密会议。当卡西乌斯和马尔库斯?布鲁图一同走进神庙的密室时,所有人包括特里波尼乌斯都睁大了难以置信的眼睛。
“请用松针扎扎我的脸!”普布利乌斯?卡斯卡恍若置身于梦中。如其他的“谋杀恺撒俱乐部”的成员一样,这一阵子普布利乌斯?卡斯卡总是在一种极度紧张的心境之下,因为罗马的每个角落里都在散布着有人想谋杀恺撒的传闻。“布鲁图,一定是你在面见恺撒时不经意间出卖了我们!是不是?”
第八部分第210节:第八章(26)
第210节:第八章(26)
“老实交待,是不是?”他的兄弟盖尤斯?卡斯卡恶狠狠地冲上来帮腔。
“我来这里是为了与你们合作的。”布鲁图冷淡地回敬了卡斯卡兄弟一句,就跟随卡西乌斯坐到冥王普路同的青铜像后面的椅子上了。布鲁图现在早已过了为这些谣言寝食难安的阶段了,因此他能心境平和地面对这些乌合之众对他的质疑和归罪。卢基乌斯?米努基乌斯?巴西卢斯!看到这个家伙就令布鲁图油然而生一种不快:真想不通,哪件稍有点体面的事用得上这个人渣?这个自称为辛辛那图斯家族米努基乌斯支系后裔暴发户的惟一本事就是虐待奴隶!那只蠕虫般的泼特罗尼乌斯则是一个贪婪矿主的儿子,同样是以压榨奴隶的血汗而臭名昭著!而那个凯湛尼乌斯?伦托则是那些大人物们克星!还有母亲的情人阿奎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呃!澳鄙扁?撒俱乐部”的阵容真是壮观啊?
“安静,安静”!特里波尼乌斯尖着嗓子喝道;他自己也感觉非常紧张。“马尔库斯?布鲁图,欢迎你的加入。”他走到刻瑞斯女像柱后面,也就是屋子的中央,用威严的眼光盯着其余的二十二张脸。在摇曳的灯光照耀下,每个人的脸都变得如此光怪陆离,再加上大家紧张的神色,更增添了一种不祥的诡秘气息。“今天晚上我们必须要做出些重要的决定。毕竟今天距离恺撒东征安息的日子只有十四天了。虽然恺撒曾说他或许会拖延三两天再出发,可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我们不能就指望着那几天。因为只要布隆狄西乌姆传话来要他去,他肯定就得马上动身去那里。我现在只能保证:在伊德斯日之前,他会一直呆在罗马。”
特里波尼乌斯绕着整个密室走了一大圈。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平常: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什么起眼的特征,中等个头,体格既不健壮也不羸弱,肤色适中也毫无特别的气度可言。但是,罗马的议员们都不敢小觑他。如果说他在自己短暂的执政官任期内毫无惊人之举的话,那也要怪恺撒太能干了,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可以一显身手的机会。他也一度被委任为亚细亚省的总督,虽然那个职位并不是一个军职,可任何人都必须承认,在亚细亚陷入严重的财政危机的前提之下,特里波尼乌斯的业绩还是相当突出的。作为一个罗马人,他最大的财富就是拥有了罗马人最高的智慧―――在他身上,罗马人那种实用主义与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本能达到了水乳交融的境地。他对潜在的危机有很强的感受力,而且善于应付各种突发事件。因此,成员们开始渐渐安下心来听取特里波尼乌斯的计划。
“托马尔库斯?布鲁图的福,我们才可能实现如下计划,具体地说,我终于可以决定谋杀计划在何处实施了。虽然恺撒已经遣散了那帮身手不凡的扈从,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轻而易举就可将他置于死地;只要他不出罗马城,每天他身边总有百十来个幕僚及依附者围在身边。这就使我们实施谋杀计划的地点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只能在克利奥帕特拉在台伯河对面的宫殿与奥里莉亚大道之间的巷子里进行。因为只有当他前去与克利奥帕特拉相会时,身边才没有太多的人,顶多只有两三个书记官而已。既然恺撒已经把台伯河沿岸的那些流民运到别处去了,那片地区现在的人口实在是非常稀疏的。所以我们可以在那一地段伏击他。只是行动的日子还未决定。”
“伏击?”布鲁图不解特里波尼乌斯的用意,“你们不是说过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干掉恺撒的吗?如果打埋伏杀掉恺撒,是不是有悖于我们的初衷?”
“但我们非用埋伏不可。”特里波尼乌斯坦率地说,“为了证明是我们杀掉恺撒的,我们可以割下恺撒的首级拿到罗马广场上去。在那里,我们可以向围观的民众发表长篇大论的演说,并请求元老院为我们特意召开一次会议,承认我们是谋杀专制君主恺撒的英雄。如果他们拒不听从我们的恳求的话,我们可以假装绑架西塞罗作为要挟―――他会与我们站在一边的,我肯定!”
第八部分第211节:第八章(27)
第211节:第八章(27)
“太血腥了!”布鲁图难以自控地大喊起来,“太可怕了,太令人畏惧了!你们居然要砍恺撒的头!为什么西塞罗没在这儿?”
“因为西塞罗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而且他又不能够守口如瓶!”德基姆斯脱口而出,“虽然以后用得上他的地方还很多,可是目前我还不想让他那张不知遮拦的臭嘴把我们的大业给搅砸了。布鲁图!你从细节上思考过如何才能成功地谋杀恺撒吗?你想没想过要在众目睽睽下置他于死地?”
“当然,我就想当众干掉他!”布鲁图毫不犹豫地答道。
在座的各位“谋杀恺撒俱乐部”成员听了布鲁图的话以后都瞠目结舌。
“如果那样,或许我们会被当众处死。”格尔巴紧张得咽了一口口水。
“我们只是为罗马消除了一名暴君而已,又不是谋杀。”布鲁图说话的声调令卡西乌斯觉得布鲁图想当众刺杀的心意已决,“我们刺杀恺撒必须是一场公开行动,人越多越好。只要我们偷偷摸摸、显得鬼鬼祟祟的话,人们就会说我们是暗杀。我相信布鲁图第一和阿哈拉在地下一定会助我一臂之力,毕竟我们都是自由的热爱者,我在继续着他们未竟的事业。我们的动机是纯洁的,我们的目的是高尚的,我们正在剪除罗马的独裁者,事后我们非但不会因此而获罪,反而会成为最令人景仰的自由卫士和英雄。”布鲁图边说边伸出双手号召大家,“假设我们不光明正大地消灭他,那我们不但得不到荣誉与呼声,甚至连性命都将不保!”
“呵!我明白,”巴西卢斯冷笑道,“你的意思要让我们大伙在圣路上将几千名幕僚中间的恺撒干掉。我们这二十三个人先拨开重重人群,漫不经心地大步走到恺撒跟前对他说:‘喔!恺撒,我们这些全罗马最高尚的人想要取走你的性命。你最好乖乖站在那儿,脱下你的托加,露出你的胸膛,让我们的匕首一刀刺进你的心脏。’纯粹是痴人说梦!布鲁图你以为自己是俄林波斯山上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还是柏拉图理想国里的自由公民?”
“别打岔,我现在可没功夫给你们开什么玩笑,巴西卢斯!”布鲁图咆哮起来。连他自己都惊异自己何时变得像现在这样肝火旺了,肯定是这一阵子被鲍基亚激出来的。他现在发现自己对巴西卢斯的蓄意冒犯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了。
坐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的卡西乌斯也惊诧于布鲁图的变化:布鲁图现在变得强硬果断了!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他觉得布鲁图的想法是极有见地的。他的想法很正确!还有什么法子比当众杀死恺撒更好呢?也许在座的各位都会在谋杀行动中身首异处,可是他们的形象则会永远与神?们连在一起,为了这样的荣誉卡西乌斯是宁愿献出自己的生命的。
“嘘!你们说够了没有!”卡西乌斯大叫一声为布鲁图声援,“他说得没错,你们这些蠢货!我们的确应该当众行动!以我的经验来说,这件事如果秘密进行的话,成功的希望是极为渺茫的―――最好坦坦荡荡、直截了当地去做,不要再想什么歪招。当然,我并不是要大家如巴西卢斯所言的那样,直接走到恺撒跟前把我们的意图向他交代清楚再行动,你们要知道,一把锐利的刀子既然在暗处能置人于死地,在明处更没有理由杀不死人。恺撒走路时喜欢让两名执政官跟在自己左右两侧。”卡西乌斯将握紧的右拳头狠狠砸在左手掌上―――“有了!我们干脆把多拉贝拉和安东尼一块儿除掉算了。”
“不行!”布鲁图叫道,“不,不行!我们只是要诛杀暴君,而不是集体大屠杀!你们从未向我提起过要刺杀安东尼和多拉贝拉!如果那天他们正好在恺撒身边,我们最好另寻良机。我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刺杀暴君―――只杀罗马的皇帝!只有那样,我们才能自圆其说,说我们为罗马人民消灭了专制君主!事成之后,我们立即扔下手中的匕首赶到罗斯特拉广场,大声地、自豪地、毫无愧疚地欢呼!那时我们再派一批口若悬河的演说家将我们的刺杀行动杜撰成英雄除恶的爱国行为。届时我们就可自称为全体罗马人民的解放者,为自由而战的斗士。”
第八部分第212节:第八章(28)
第212节:第八章(28)
呵,我还一直把布鲁图当个宝呢?特里波尼乌斯心情沉重地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扪心自问道。他用眼角冷冷地扫了一眼布鲁图,不管如何,如今想把他剔除出去已经不大可能了,如果缺了布鲁图我们就将失去了罗马民众认可的牵头人,那样我们的计划将会自行瓦解。不管如何,我答应过安东尼:这次计划必须要秘密进行,这也是我们早就想好的。布鲁图所言的那种当众刺杀方式纯粹是自杀行为。如果触怒了安东尼,他报复起来可要了我们的命!特里波尼乌斯脑子飞速转动,想把这次谋杀按照自己先前的计划制定下去。
“等一等,等一等,我还有话要说!”特里波尼乌斯的嗓门如此之大,以至于沸沸扬扬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二十二双诧异的眼睛同时转向了他。“谋杀行动的确可以公开而安全地展开,”他说,“时间是本月的伊德斯日,地点在庞培大帝的官郦――你觉得这够公开了吧!布鲁图?”
“在举行元老院议员大会的时候刺杀他当然是再公开不过的了。”布鲁图被特里波尼乌斯的设想吓得冷汗直流、瞳孔放大,“我并没有说过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刺杀他,我的意思是说,在刺杀的现场,必须要有一些德高望重、极有影响力的人见证而已―――那些人能够为我们行动的正义性、目的的高尚性做见证。要达到这个标准,只需要十来名、几十名元老就绰绰有余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具体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刺杀恺撒就不再是问题了。”特里波尼乌斯松口气说道,“恺撒一向不喜欢在路上过多地与人攀谈,他总是径直走入会议大厅。一旦进入元老院大厅,他便一头扎进文件堆里苦干起来,直到散会为止。可是,恺撒一向是谨守法律的楷模,进入议会大厅时他从来不把书记官或者扈从带在身边,因此在会议大厅里面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只能自己*自己了。我完全赞同你的想法,布鲁图,我们一定要当众杀死恺撒,别的人我们谁也不动。不过这样我们又会生出别的难题,你知道其他的官员们可不像恺撒那样,他们个个都带着身怀绝技的扈从和护卫,我们在行动时必须把他们隔离在大厅之外。因为扈从们都是只长手脚不长脑子的工具,他们只会行动。只要扈从们看到哪个人敢动恺撒一根毫毛,他们可能连想都不想就会冲上前去与冒犯者以死相拼。我们没有什么胜算,除非我们把其他的官员们都隔离在外。可是我们把所有官员隔离在外时,我们的行为又会失去见证人,真是难以两全呀!”
特里波尼乌斯神情变幻不定,他正是酝酿一个更加直截了当的计划。
“我们的行动必须要迅速。”特里波尼乌斯接着说,“如果行动迅速的话,即使元老院大厅里有几十个下议院的后座议员也没什么大碍。我们可以先将恺撒团团围住,在大家意识到不对劲之前,我们就应该下手。只要我们事先排练好如果向人们解释这次行动,相信我们会名利双收的。或许当时在场的人会感到震惊。可是一当安东尼醒悟过来是怎么回事―――我想在座的每个人对安东尼的演说天才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一定会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大大地为我们布一次道的。尽管他身上有些令人看不惯的恶习,可安东尼的确是一个值得我们信赖的人。元老们一定会对他的证词深信不疑,因为每位元老都清楚安东尼与恺撒之间的亲缘关系。实际上,谋杀恺撒俱乐部的成员们,我可以肯定安东尼在元老院的发言一定会对议员们产生举足轻重的作用。”
呵!特里波尼乌斯,特里波尼乌斯!难道在我们的俱乐部里就找不出一两个说话顶事的人吗?德基姆斯听着特里波尼乌斯上气不接下气的长篇大论,不以为然地想。你是不是与安东尼做了什么交易?你可真有手腕!安东尼更是会坐收渔翁之利!他连小手指都不用动就可以除掉自己的堂兄盖尤斯,而且还可以顺利获取他的巨额遗产。
“我还是觉得把安东尼一块杀了好。”卡西乌斯固执地说。
第八部分第213节:第八章(29)
第213节:第八章(29)
德基姆斯答道:“不,我可不这样认为。特里波尼乌斯说得对。如果我们既想杀死恺撒,又想明哲保身的话―――我们就要伪装成诛杀暴君的自由卫士―――然后,安东尼自有办法为我们开脱。个中的缘因是:他就可以统领军团前去攻打安息王国了。”
“你是说他将顶替恺撒的位置吗?”卡西乌斯咕哝道。
“安息之战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战役,但凡是有胆识的军人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可是他对取代恺撒恐怕没有太大的兴致,他可不愿意像恺撒那样劳顿奔波,因为他天性就是好逸恶劳的;恺撒死后,惟一能与安东尼沾上边的纷争是:他与多拉贝拉之间的高级执政官之争。”史泰乌斯?姆耳库斯说,“可我还是想建议大家:最好从我们中间派个人去请西塞罗,他可能是最愿意亲眼目睹恺撒被刺的元老院议员。”
“我们现在还有一个紧要的问题没有解决,”德基姆斯说,“那就是,当我们实施谋杀时,如何才能将安东尼、多拉贝拉及其他的元老院议员们隔离在议会大厅之外。我认为我们必须在俱乐部成员中选一个人留在庞培的花园里,而这个人应当平素与安东尼过从甚密、与安东尼有很深交情―――也就是说一个安东尼乐于与之攀谈、闲聊的人。如果安东尼没进议会大厅,其他的人,包括多拉贝拉也就不会进议会大厅的。”德基姆斯吸了长长的一口气说:“我提议让特里波尼乌斯留在花园里拖住安东尼。”
当特里波尼乌斯从椅子上跳起来时,德基姆斯赶上去紧紧抓住他的手。“凡是参加过高卢战役的人都知道,你是最无畏的勇士,刀光剑影对你而言都不在话下,就算你没有亲自把匕首刺进恺撒的胸膛,人们也绝不会称你为懦夫的,亲爱的盖尤斯。从你与安东尼之间深厚的交情来看,没人比你更适合留在花园里套住安东尼了,我们为自由而进行的奋斗成败很大程度要取决于你。”
特里波尼乌斯在德基姆斯的劝导之下想开了一些:“我同意留在花园里,可是你们也得发誓,事成以后不要把我晾在一边。你们二十二人,都得与我一一击拳为誓:恺撒是我们同心协力共同除掉的,凡是参与了这次行动的人都将功不可没。”
“我同意起誓。”德基姆斯眼睛里闪着光亮。
其他的人也过来与特里波尼乌斯击拳为誓:盖尤斯?特里波尼乌斯被我们一致推选为留在花园里拖住安东尼的人。
“在本月伊德斯日之前,俱乐部成员还有必要会面吗?”凯基利乌斯?布基俄兰乌斯问道。
“不用了。”特里波尼乌斯开怀笑道,“我只要求在座的诸位能在伊德斯日那天天亮后的一个小时内抵达庞培议会大厅花园。到了那时,我们也不必介意其他的议员看到我们二十几个人纠集在一起交头接耳。因为只要我们能干掉恺撒,人们自会明白我们到底在商议什么事了。恺撒开会时总是不守时,因此我们可以把谋杀的每个步骤在花园里好好排练一番。由于当天是伊德斯日,恺撒在召开会议之前还不得不代替那个子虚乌有的朱庇特神庙的专职祭司、领着一只羔羊沿着圣路前往阿尔克斯祭坛祭献。即使马上就要离开罗马了,可他依旧是公事缠身,忙得不可开交―――或许我们的谋杀倒是对恺撒的一种拯救,他的确太累了,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听了特里波尼乌斯的话,大家都露了笑脸,只有布鲁图和卡西乌斯两人例外。
“我预计,当天早上,在恺撒到来之前,我们至少有好几个钟头可用于谋划我们的谋杀行动。”特里波尼乌斯继续说道,“德基姆斯,可否劳驾你在那天先到多姆斯议事厅去一趟,你先陪同恺撒到朱庇特神庙去参加祭祀仪式,然后随他去哪里你就跟到哪里,只要他开始动身前往玛尔斯原野时,你就派一个人早早给我们送个信号来。你派信使时也要叫恺撒知道―――你就告诉他,由于他迟到了,所以你觉得先派个人通知大家恺撒正在来路上要稳妥些,这样议会大厅里的与会人员就会有所准备。”
第八部分第214节:第八章(30)
第214节:第八章(30)
“他肯定还穿着那双红色的长统靴。”昆图斯?利加里乌斯咯咯笑道。
在刻瑞斯神庙门前,“谋杀恺撒俱乐部”的人庄严的互相握了握手,彼此会了会眼神,便没入黑暗之中。
“盖尤斯,我劝你还是尽早把扈从召回来的好,”当卢基乌斯?恺撒在国库门口碰到正欲离开的恺撒时,劝告他道,“瞧你现在连一分钟休息时间都没有,你不觉得像你这样疯狂地工作是一桩吃力不讨好的事吗?”
“你以为是我自己不想休息吗?卢基乌斯,我是被逼无奈呀!”恺撒遣走了身后的书记官对卢基乌斯诉苦道,“因为罗马紧缺公用土地,而每个大农场主们的刚愎自用、自私自利迫使我不得不东拼西凑,买了面积不大的地方却分成一百五十三个地域,相应地为了使土地法适合于这一百来个地方,我必须将之修正一百来遍才行―――除此之外,由于近年的对外征战,我们在国外还有大批的殖民地,每个地域有每个地域的特色和限制,因此也就要求有不同的土地管理条例,而这些法规目前尚是一片空白―――我还兼任了检察官一职,因此还有堆积如山,不计其数的国家文件等着我批阅―――每天都有三四十份诉状呈交上来,况且每个案件对当事者来说都是性命攸关的―――我上面所说的还是那些肉眼看得见的工作。”
“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我是很乐意替你分忧的,可是你总也不肯让我帮你。”卢基乌斯木然地回答道。
恺撒微笑着捏了捏卢基乌斯的胳膊:“你现在年事已高,再也不抵那些年轻的执政官了;就凭你在高卢战役的赫赫战功,你也该好好享享晚年的清福,怎好劳驾你处理这些令人心烦气躁的公务?不行,现在该是元老院后座议员们为国家出力的时候了,再不然他们除了偶尔到议会大厅去转一圈外,便成日无所事事,顶多只接接那些大有油水可捞的案子来调剂一下心情而已。”
卢基乌斯对恺撒的抵触情绪消失了,他现在觉得能与堂弟一道穿过加图尔那井和维斯塔神庙是件非常惬意之事。何况他们身后还跟着那么一大群恺撒的幕僚呢!恺撒现在整日都在为这批幕僚而头疼不已,而卢基乌斯却很欣慰在恺撒遣散扈从后有这批人陪在堂弟身边保护他。
虽然罗马城早已取缔罗马广场上那些有损市容和环境的杂货摊、售货厅,只允许那些流动的手推车向广场上的过客出售快餐和小吃,但还没有成文的规定让那些占卜者、算命先生及巫师撤出广常他们还是随处席地而坐,从事老勾当借以养家糊口。罗马是巫术和迷信的胜地。
在所有这些占卜者当中,当数斯普里那最为神机妙算。斯普里那的摊位正对着多姆斯议事厅的*近维斯塔尔贞女们居住的那一侧的大门口―――任何一位想立遗嘱的人都可以穿过这扇气势恢宏的大门去找维斯塔尔贞女,因此斯普里那的位置算是所有同行中最占地利的了。那些手里拿着遗嘱、满脑子里思量着随时可能不请自来的死神的人们,心就会变得格外豁达。在这种心境之下,他们是不会吝啬抛给斯普里那几个由德那里乌斯让他帮着算算自己还有多久可活的。凭他那副皮包骨头的样子、皱皱巴巴的肮脏脸上嵌着的一双幽深黑眼睛,大家便不由自主地对斯普里那的神秘天赋产生了莫大的信任与敬畏之情。
那一天,卢基乌斯与恺撒一路走过斯普里那的算命摊;当时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他―――几十年来,斯普里那天天都在同一个地方营业,以至于恺撒对他早已熟视无睹了―――斯普里那跺了跺脚喊道:“恺撒!”
卢基乌斯?恺撒与盖尤斯?恺撒两个人都吃惊地停下脚步,看着斯普里那。
“你叫哪个恺撒?”卢基乌斯笑吟吟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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