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把我当人》第19/45页



“你有时间我还没时间呢。你以为我就光搞你一个人的问题吗?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澄清你的历史问题。你已经很走运了,有的人哭着喊着要跟戍说,我根本就不允许他们说――就给他们定性。”“那太我感谢了。”“要珍惜这个说话的机会。现在告诉我攻打紫竹林租界的事件真相。”“书上怎么说的。”“书上说,那时你们都奋不顾身,骁勇善战。‘打的帝国主义分子魂飞魄散,妄想寻跑逃命,但为日已晚,溜不掉了。”

“这次书上说倒对。”“书自然是对,但我不明白,既然你们那么能干,为什么最后也没打下紫竹林?”“没打下来吗?”“没有。书上说,你们不得不杀出了天津,转到天津外围坚持斗争。”“是同一本书吗?”“没错。”“对,没错,这不矛盾,因为帝国主义溜不掉了嘛,书上只说他们溜不掉了,并没说被我们全杀了。溜不掉他们就要打。打到后来只好我们溜掉,我们是想溜就溜。”

“那么,我要知道,拦住帝国主义不让溜的是谁?”

“曹福田,他曾下铃非一律扫平不可。”

“当时……当时我带着队伍堵着路口,向想寻路逃命的帝国主义射箭,奋勇冲杀。”

“这就是说,话是曹福田说的,事几是你干的!”

”我干的!”“我就猜到是你交代吧,你为什么有意不让帝国主义溜掉?说你有意不过分吧?”

“我想杀他们。”“杀他们?我真实动机是想杀谁?”“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总不能说我想杀咱们同胞吧?”

“我不管你想杀谁,我只想看事实。帝国主义有洋枪洋炮你知道吗?”“知道。”“义和团将士使呆是什么你知道吧?”

“知道,大刀长矛。”“洋枪洋炮和大刀长矛哪个厉害你知道吧?”

“那当然,大刀长矛和洋枪洋炮当然没法比。”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的用心也就昭然若揭了。”

“我的用心当然一直明白着,杀洋人!杀和过要杀,杀不过也要杀!癞蛤蟆跳脚背上――咬不咬吓一跳。傻小子凉炕――全凭火力壮。拿着纱窗擦屁股给帝国主义露一手。”

“这个问题已经很清楚了,不要丑表功了。下面问第二件事……”“什么很清楚了,我看你根本没明白。”

“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下面开始第一问,据古籍记载,你曾非法抢劫农民牲畜……”

“没有。”“嘴硬!你难道没有在农忙季节派你的手下把高家庄的全部耕牛拉走?”“我拉走那些耕牛是为了去租界趟地雷。”

“我不管你拉走那些耕牛干什么,我只问你,你拉走那些牛给钱了没有?”“你不能不讲理。”“那个不讲理。”“那个不讲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有我的理,你有你的有理,现在讲的是我的理。”

“唐元豹,赵主任的手谕你见到了吧?”

“见到了。”刘顺明穿着身西服双手搭在生殖器上笔直地站在元豹面前,神态冷漠地对他训话。他身后同样笔阻地站着他组成的新班子,清一色比他高一头的漂亮姑娘。

“从今天起,你就由我领导,你的一举一动都要由我安排。咱们丑话说在头里,我既然吕干这个工作就是不怕骂的,生死荣辱已经置之度外。准备出点乱子,担点风险,你不要想象以白度手里那么快活了。”

刘顺明在屋里来回走动起来,不时用眼去瞟元豹。

“不过我这人讲义气,只要你听话,我决不会难为你。如果你不听话,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就是天王老子的心头肉,我也是该割就割,该剁就剁。”

“我一定听话,我何苦不听话,我这人与世无争。”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

刘顺明脸上露出微笑,踮起脚来拍拍元豹肩膀。

“跟着我干,不会让你吃亏的,我这人从来都是爱护干部的,不信你问她们。”“他一点谎也没扯。”姑娘们异口同声地说,“刘司令―向跟我们不见外。”“不要叫刘司令了。”刘顺明笑着摆摆手,‘既然退下来,就叫老刘吧。”

唐元豹站在穿衣镜前整理着自己新上身的西装,左看右看转身看。刘顺明穿昔睡衣出现在镜子里:“怎么样?还合适吧?”

‘我太喜欢了。”元豹转过身腼腆地含笑说,“就是太破费了,我心里有点那个。”刘顺明呵呵笑:“为你,我什么都舍得。”

一女侍端着一盘咖啡壶、奶壶、糖罐走进来。

“快快,咱快回到床上去。”刘顺明拉元豹,“这咖啡得在床上喝。”“我还没刷牙呢。”元豹说。

“要的就是原汁原味儿,要不然就不对了。”

刘顺明先掀开被子爬到床上,倚着床头坐着。元豹脱掉西服外套,也上了床,和刘顺明并排坐着。

女侍过来服侍他们喝咖啡:“要放糖么?”

“不要。”刘顺明矜持地说,接过杯子微微一点头,“谢谢。”

“我也不要。”元豹接过咖啡,和刘顺明同样风度地一点笑,“谢谢。”两个人一手端盘,一手端杯,沿着杯沿儿转着圈地吸溜着,不露齿地品着,摇晃着杯中的渣子,心满意足地相互微笑。“味道怎么样?”“味道好极了?””比豆浆如何?”“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看出我路子和别人不一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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