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囧事实体版作者影照》第67/166页


  阮似穹微微颔首,示意她坐到对面的凳子上。
  她只好忐忑落座。
  窗未拢,开了一条隙,脑后拂来疏疏朗朗的风。
  “――我想今晚肯定有人下来找东西吃,所以便在这里姜太公钓鱼。”
  阮似穹半拢着眼看她,似笑非笑。
  “没想到,还真钓着一颗小白菜。”
  “嘿嘿……”清乔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不瞒师叔,我确实是饿得肚子咕咕叫。”
  阮似穹下巴微撅,划出傲气的弧度:“你看看,桌上放的是什么?”
  清乔这才发现面前有几个盘子,被碗盖着,缝隙里隐隐散发出食物的香。
  “多谢师叔!”她大喜过望,将碗一一翻开,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窗外的云光天色,月冷寂寂。
  吃到半途,清乔忽觉气氛不对,不由得停下来抬头望对面。
  ――没想到阮似穹也正在打量她。
  他的眸底似乎正流淌着什么东西,时而安静,时而复杂,一时半会辨别不清。
  清乔微怔。
  四目交错,一半迷离一半彷徨。
  “过来,让我摸一摸。”
  阮似穹忽然开口,打破这片诡异的这寂静。
  “噗――”清乔恨不得喷出一口血来。
  面对佳人的怒目相向,阮似穹倒显得十分淡定。
  “我是说,让我摸一摸你的伤口――你不是吵着说疼吗?”
  “多、谢、好、心!”清乔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里蹦出这句话,双眼通红,“弟子还不敢忘记,这些伤是拜哪位高人所赐呢!”
  阮似穹好笑扬起嘴角:“小白菜,你作弄了乾一堂的师姐,我便安排乾一堂的师兄惩戒你――这叫公平,你懂不懂的?”
  “――我不懂!”怨气涌喉头,清乔“啪”的放下碗筷,目光如刃:“凭什么那些师姐可以欺负我,我就不能作弄回去?!哼,你平时总喜欢把公平挂在嘴边,我问你,你究竟如何做到了公平?只说不做,我看还不如直接叫你‘阮公平’好了!”
  话一出口,望向对面高深莫测的俊脸,顿时又懊悔不已。
  出乎她意料的是,阮似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阮公平,倒是个好名字。”
  他将一肘靠在窗台边,头微仰眼半眯,吊儿郎当。
  “……我叫你小白菜,你叫我阮公平,这样也不错。”他嘴角上钩,眉眼间掠过一阵舒缓的风,“真公平。”
  清乔忽然怀疑,这位阮似穹是来自于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偏执分中心。
  “……我惩戒你,是因为那些腐物的气味不光影响了几位女弟子,还干扰了其他乾一堂的人。”阮似穹看着她,慢条斯理解释道,“报仇没有关系,连累了不相关的人,就不对了。”
  清乔意外,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自己确实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不由低下头去。
  “好了,念在你也是无心之失,这次就这么算了……至于乾一堂那帮女弟子,稍后我自有安排。”
  眼见教育目的达到,阮似穹起身朝楼上踱去:“时候不早,你慢慢吃,我要上去休息。”
  嗳嗳嗳,我说这位大叔,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啊!你以为你是徐志摩,潇洒不带走一片云吗?
  清乔急了,在他背后小声喊:“――喂!你答应帮我找的东西怎么办啊?”
  阮似穹头也不回,淡淡挥了挥手:“不必我亲自出马,只要放出风声,自然会有人帮我们找。”
  “咦?”清乔听得一呆:“什么风声?”
  然而阮似穹没有搭理她,就这样踱着步消失于楼梯口里。
  “真高明。”清乔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居然这么早就懂得使用人肉搜索引擎!”
  吃完了东西,抹着嘴心满意足回房。
  “夜风轻轻吹散烛烟,飞花乱愁肠,共执手的人情已成伤……”
  偶尔,她也会哼哼抒情的歌。
  这首《半面妆》,记得的歌词已不多,只是最近几月,曲末的几句话总在脑海里回荡。
  ――世人角色真是为谎言而上,她已分不清哪个是真相。
  ――发带雪,秋夜已凉,到底是为谁梳个半面妆?
  哼着哼着,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于是起身去关窗。
  手却忽然被人执住了。
  “小乔为谁暗自神伤?”
  举手对窗,纤长透明,薄唇停于右颊旁,呼吸可闻。
  月色下一双桃花眼半媚半清,屋中无花,却因他的来到铺开一地夜来香。
  “急急如律令!”
  清乔猛的一跳,躲开来人至少三丈。
  “雷雷更健康!”
  来人双手负后,面露浅笑。
  “――果真是你!”清乔顿时眼泛泪光扑上去,牢牢攥住对方的衣襟,“子筝!子筝!陆子筝!!”
  来人不仅摇头叹气,语带哀怨:“想当年京城赏月,你还叫人家小~甜~甜~,如今新人换旧人,就叫人家‘陆子筝’了?!”
  清乔忍不住噗的出声:“哪有什么新人?”
  “没有?”陆子筝斜睨她一眼,顾盼流飞唇齿生芳,“阮似穹、鲁花花、还有悄悄庙里的一群秃头僧,哪个不是你的新人?”
  “和尚你也要算!”清乔笑,捶他一下。
  “怎么不算?”陆子筝眼中微波暗涌,亦真亦假,“西陵派的我一个都不放在眼里,倒是悄悄庙的秃头驴,不得不防啊!”
  清乔忍不住捧腹:“你这是什么道理?!”
  陆子筝垂下两排长睫,虚虚浮浮的笑,“自然有我的道理。”
  “算了,不说这个!”不愿追究话中的深意,清乔径直抓起他的手,“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我爹呢?冬喜呢?阿达呢?他们都好吗?都平安吗?都……还活着吗?”
  声音微微颤抖,迫切而又紧张。
  陆子筝只是静静望着她,笑而不答。
  “拜托!”她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求我。”半响,他终于开口,只说了两个字。
  “求你求你求求你!”清乔忙不迭妥协,只差没给他跪下。
  “让我摸一下。”陆子筝站定,风拂长发,孜然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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