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文俏酒娘全集》第17/41页


「想让我帮妳?」他站在床边,俯身瞅着她。

此时船身摇晃的情况比刚才稍微好了一些,但她眼中的他,却仍在不停地上下左右摇摆。

「你……知道怎么治这晕眩吗?」她不想向他低头,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航行经验方面,她与他有天壤之别。

「吃了那么多药还不见好转?」他坐到床沿,「那就还有一个办法,可是……我怕妳不肯。」

「我肯!」只要能止住这该死的晕眩恶心,让她做什么都行。

那抹诡异暧昧的笑容又浮现到他唇角,「是吗?这可是妳说的,不要后悔。」

感觉到风浪的确渐趋平稳,他将绳子解开,将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掀开一角,一只手伸了进去,按住她的胸口。

她原本纠结的五官一下子更加纠结,瞠目结舌地瞪着他,似是想喊又不敢喊,张着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个穴位叫鸠尾穴,专治晕船。」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一下一下按揉着那个穴位,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她的肌肤上,她全身的皮肤随之紧绷。

他看着她羞窘的模样,故意又将头低了几分,更靠近她,小声说道:「可惜妳不敢脱衣服,否则按揉的效果会更好。」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她苍白的脸颊,她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一动也不敢动地闭紧眼睛,眉心紧紧纠起,就像受刑似的承受着他指尖的力度。

「妳也有怕的时候吗?」他仍不停地讽刺她,「我以为妳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呢!妳那篇烂文章里不是写着――杀身成大义,天地自飘零。谁能千秋岁,无非一梦醒。人生如梦啊……爱也好,恨也罢,都是一场云烟,哪有什么可值得畏惧的?」

她倏然张开眼,紧盯着他嘴角的笑意,「你是柳舒桐的朋友吗?你想说什么?我都已经放手了,还有什么爱恨可说!」

「妳真的放手了吗?若是放了,为何还要委屈自己躲在小小的彭城?若真的放手了,为何还要用本名写什么文章?妳想引得谁来同情可怜妳?妳以为妳抓得回那个男人的心吗?告诉妳,男人之心最善变,我们喜欢的,永远是最鲜嫩的花朵,而不是期期艾艾的路边杂草。」

泪水猛然涌入她的眼眶,她努力张大眼睛,因为只要自己稍稍阖上眼,泪水就会从眼角滚落。

她恨死温廷胤了!这个男人以前并不识得她,为什么会如此了解她的心思?一句一句,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伪装,将她最不愿示人的那一面赤裸裸地剖析,却将这件残忍到底的事情,又做得如此漫不经心,满不在乎。

她咬牙切齿地说:「温船王,我若是曾经得罪了你,你可以有千百种整我的办法,但是你现在用的方法,却是最最卑劣的那一种,让人瞧不起!」

他一听,手指顿时停止按压,眸光深沉地凝视着她,「妳错了,江夏离,我现在用的,是唯一有效的办法,妳该感激我的,因为妳自以为是的做法,根本救不了妳,能救妳的人,只有我而已。」

* * *

江夏离不知道自己这一晚是怎么睡着的,隔天醒来之后,头依然在晕,踩在地上的脚步都是飘的,彷佛船身还在摇晃个不停。

她晃晃悠悠地来到铜镜前,镜中那个不人不鬼的丑样子,让她看了发愣好半天。

这镜子里的人是她吗?两天前,她还是彭城最年轻的女掌柜,开着小酒坊,写着心爱的文章,有众多人给她捧场,日子过得惬意逍遥。

一转眼,她成了杀人嫌犯,坐在这艘船上,驶向她不愿回去的京城……

她到底是得罪了天,还是得罪了地?为何要这样折腾她?

若当日她不赌气离开家,就算她是家族中人人鄙夷的笑柄又怎样,至少不会和杀人扯上关系,顶多一辈子嫁不出去而已。

能怎样?又能怎样?江夏离,妳这一辈子就栽在妳这个要强的倔脾气上!

此时有人敲门,温千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江姊姊,早膳准备好了,妳要吃吗?」

她没有回答,因为根本没力气。

温千姿似是也没有一定要等到她回答,就自行推开门,见她坐在镜子前,便笑道:「妳已经起来了?怎样,是不是也饿了?我叫他们给妳熬了点清粥,还准备了点咸菜,妳别嫌简陋,大夫说妳昨天吐到伤了脾胃,只能先吃这些东西。哎呀,我帮妳梳头吧。」

从镜台上找来了木梳,温千姿站在她身后开始帮她梳头,江夏离自始至终都由她摆弄着,不发一语。

待温千姿替她梳好头后,又说:「哎呀,忘了给妳带一套干净的衣服了,妳等等……」说完便疾步跑回自己房间,拿了件雪白的衣服托到她面前,笑道:「江姊姊,这是我的衣服,妳先凑合换上,等回了京,我再叫人重新给妳备几件。」江夏离看着那件衣服,终于感慨地开口,「你们兄妹的个性真的差好多。」

「大概因为我们不是同一个娘生的吧。」看到她眼中的诧异,她解释道:「我娘是我爹的二房,我三岁的时候她就去世了,五岁的时候爹也死了,我不是和妳说过,家中就由一位姑母主事?我们几个孩子都是姑母抚养长大的,不过我一直黏着哥哥,他总说我是他甩也甩不掉的尾巴。」

「和他在一起,不会被他那张毒舌嘴欺负吗?」

温千姿笑了,「起初是哭过,后来知道那不过是他说话的习惯,也没有恶意,所以我就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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