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朝那些事儿全集.com》第12/96页


  “一波未平,一波再起”,和平处理完扬州事件的史可法刚想松一口气,高司令又闯祸了,但这次倒霉的不是老百姓,而是五镇中的另一个大腕――靖南候黄得功。
  黄高二司令一个“井水”,一个“河水”,坏就坏在黄司令的那张嘴上,黄司令自恃是正牌的政府军,根本看不起高司令的“水货武装”,加上高司令的部队勇于私斗,怯于公战,所以黄司令很鄙视高司令,常在军政界大发特发高司令是“吃皇粮的土匪”等言论。
  一个人被另一个人鄙视久了,自然会产生出不满和仇恨,黄司令的这笔帐高司令是牢牢地记下了。。ME电子书下载
  恰恰此时,黄司令率军由庐州北上,高司令怀疑这是史督师劝他撤离扬州,把此城交给黄司令的。于是就在黄司令经过的土桥发动了袭击。
  实际上黄司令这入这次北上是去接人的,手下只带了三百人,结果一交战,三百人全部“光荣牺牲”,黄司令在手下的拼命掩护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
  吃了大亏的黄司令岂能善罢干休,他一回驻地,马上整顿兵马,准备与高司令决一死战,内战一触即发。
  还是史督师,又一次当仁不让地当起了“调解员”的角色。
  经过督师大人的联络协调,竭力相劝,并拿出自己的钱,以高司令的名义偿付给黄司令,终于让这次内战消弭于无形,双方达成“庭外和解协议”,暂归于好。
  由于史督师多方奔走,串针引线,为南明的和平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江北人民给他赠上一个亲切的、恰当的爱称――“老媒婆”,当时流行的通俗歌曲这样唱到:“谁唤番山鹞子来(高杰绰号),闯仔(黄得功绰号)不和谐,平地起刀兵,亏杀老媒婆(即史可法),走江又走淮……”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辛苦、委屈、无奈的史督师依然在坚持、在等待、盼望自己的努力能有感动上苍的一天。
  上苍有没有感动不知道,但却有两个人却被感动了,自觉自愿地加入到了史督师的“统战”阵营中。
  一个人就是当年背弃李自成,毅然决然同高司令携手“私奔”,现任高司令的正牌押寨的刑夫人,女人的心肠总是柔弱的,她见督师大人至诚忠义,就厚为调护,常劝高司令“改邪归正”,多尊敬领导、多和领导交流。高司令虽然桀骜不驯,却对刑夫人因为喜爱,所以惧怕;因为惧怕,所以听话,因此对督师大人的态度大为转变。史可法也感觉到这一点,投桃报李,把自己在扬州的府邸让给了邢夫人居住。
  另一个人就是高司令的心理咨询大师――德宗,一个和尚。这个和尚有一个绝活,就是“谈祸福奇中”,为当时的一流佛学、占卜学、运筹学及心理学专家。连高司令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魔都毕恭毕敬尊称其为“师傅”。德宗和尚很佩服史可法的忠义,就借讲经说法的机会为高司令作单独的心理辅导和暗示教肓。他给高司令讲:“史督师在儒家为圣人,在我法为菩萨,居士与之同心同德,可以成佛也”高司令不知为何,竟被说得连连点头称是。
  终于到了水到渠戍、花开果熟的时刻,高司令开始礼敬起史可法来,变得规规矩矩,变得言听计从,“统战”工作有了成效,史督师也十分高兴,他不无欣喜地说:“我终于能得到兴平伯的帮助了,收复中原,大事可期,成功有望!”
  1644年7月,史督师坐镇扬州,积极筹备高杰的北伐事宜,但这时,中央政府传来了皇帝的旨令:“督师您歇歇吧,政府要举行南北和谈了!”


第六章 纷争的朝堂
  马士英与阮大铖的故事
  回过头来,说说南明朝内发生的那些事。
  当凝眸史可法离去的背影时,次辅马士英笑了,笑得很烂漫!
  史可法外出督师,有他己想立功域外的想法,但更离不开这位马次辅在幕后的“大力协助”――无论是徐弘基的弹劾,还是高刘两总兵的上书,都离不开次辅大人的私下授意。
  要问这是为什么?离不开两字――权力。
  马次辅太喜欢权力,太崇拜权力了。他短暂而光辉的一生,可以用取得权力――丧失权力――再取得权力――再丧失权力四个过程来个一笔总结。
  同史可法一样,马次辅也是一个“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莘莘学子,最终也是靠科举考试这块金砖敲开了仕途的大门。
  步入官场后,小马同志一帆风顺,历任南京户部主事、严州、河南、大同知府、山西阳和道副使、宣府巡抚。
  但小马同志太想加快进步的步伐了,而在明末官僚界,实现这一想法的捷径就是送礼――主动向当今朝贵们行贿。
  送礼当然不能三核桃两枣,是需要大量政治资金的。但小商小贩家庭出身的小马同志显然没有这个实力,于是乎他就在宣府巡抚才当上一个月的时候,把罪恶的双手伸向了“官帑”(地方税收收入)。
  也许是小马同志的人际关系没搞好的原因吧!他“挪用公款”的违法行为被同事――镇守太监王坤举报了,结果小马同志非但没升官,反而被丢官罢职,并被发配到边疆劳改。
  但小马可不是匹任劳任怨的“好马”,不久,通过走关系终于离开了令他黯然神伤的劳改之地,并“无官一身轻”地回到南京。在这里,失魂落魄的老马同志(不能叫小马了,人逢霉事容易老,小马一下变老马了)遇到了同样落魄失魂的阮大铖同志。
  阮大铖,字集之,号圆海,安徽怀宁人,明末著名的戏曲作家,通俗画册编辑、资深军事发烧友,还有,一个大大的党棍。
  阮同志与老马同志属同年进士,和老马同志一样,年轻阮同志也有一颗渴望进步的心。于是,由同乡左光斗作为入党介绍人,光荣地加入了当时的第一大执政党――东林党。
  但后来,因在官位升迁中,东林党领袖赵南星投了他的反对票。这下,老阮不干了,愤而退党,并转而加入了当时第二大执政党――阉党。
  在后来东林党和阉党的血拼中,老阮坚定地站在阉党的一边,充当了“文化打手”的作用,用自己的专业特长,仿照水浒故事,出版了第一部个人通俗画册专集――《百官图》。该画册出版发行上万册,上至皇帝、下至百姓,争相传阅,成为揭露东林党罪恶最有力、最形象的广而告之。
  但即使这样,阮大铖同志还是“高处不耐寒的”,他的政治智慧告诉他“:阉党只能逞凶一时,不能逞凶一世。”
  因此在每次拜会魏忠贤公公后,他总是花重金“赎”回自己的拜见帖(即名片),以不留下任何犯罪证据。
  半年后,有第六直觉的阮大铖不愿这样提心吊胆地玩下去了,主动申请“内退”回乡了。
  果不其然,随着崇祯的继位,魏忠贤公公就不断出现了成为一只被打落水狗的险情。
  奈不住寂寞的阮大铖急于想回朝发挥余热,于是再度发挥写作天赋,挑灯夜战,整出两份内容不同的奏章。
  一份是攻击阉党的,一份是既攻击阉党又攻击东林党的。他派人连夜把这两份奏章送到北京,请好友杨维垣见机行事,看哪份奏章对自己有利,就把哪份奏章递上去。
  可杨维垣是个标准的“损友”,错误地估算了形势,把那份既攻击阉党又攻击东林党的奏章递了上去,这下阮大铖的麻烦大了。
  东山再起的东林党人,对他这种“脚踏两条船”的做法表示了强烈的愤慨和一致的谴责,马上将其光荣地列入三等逆案政治犯名单,并剥夺政治权利终生,永远不许出任大明“国家公职人员”。
  聪明反被聪明误,阮大铖就这样糊里糊涂落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在南京,老马、阮大铖这两个被迫下岗的“难兄难弟”又见面了,青山末老人已老,别有滋味在心头。他们很快地缠绵在一起,并且“相交甚至欢”。
  与老马穷困潦倒不同的是,阮大铖那是相当地有钱,家里的土地豪宅就不必说了,还出资养了一个大戏班,每天自编自导、自娱自乐,创作了《燕子笺》《春灯谜》《桃花笑》等戏曲,有力地填补了我国古代戏曲界言情剧的空白。
  老马就在老阮的关照下,度过了一段“官场失意、酒场得意”的幸福时光。
  崇祯十四年(1641年),失势的东林党实行“金元政治”,准备筹集二十万的白银,以贿赂司礼监太监,使东林党推出的候选人周延儒出任首辅。这时,政治嗅觉特别灵敏的阮大铖看出了新的“政”机,就主动找上门来,一出手就给东林党捐了六万两的政治活动金。
  在“黑金政治”效力下,周延儒如愿以偿地出任首辅。但在如何报答阮大铖这件事上,既受到东林党党纪(正邪不两立)约束,又受到国法(阉党成员永不起用)的限制,一时间左右为难。
  但出来混,欠下的帐终究是要还的。不得已,周延儒想出了个“折中”的方案,派人对阮大铖说:“你当官是没指望了,但你可以推荐一个自已的朋友当官。”
  阮大铖马上就想到了老马,于是,不到一月,老马就被周首辅举荐为兵部右待郎、凤阳总督。
  时值保定总兵刘超叛乱,崇祯帝命马总督速与进讨。深知得官不易的马总督格外卖命,驱兵围城,终于平定叛乱,活捉刘超。这让朝廷上下刮目相看,认为马总督“办事干练,长于谋略”。
  在1644年的大动荡中,马总督长袖善舞,成功地将黄得功、高杰、刘良佐统战到自己的麾下,成为左右帝位大选的决定性力量。
  之所以要拉拉杂杂介绍这么一大堆,是想说明这么三点:1、与史可法同志“心如纯水、身似洁冰”的纯粹相比,老马同志可是一个很不纯粹的人,不但犯过挪用公款罪及行贿罪,而且善于权谋,毫无坚定的政治立场。
  2、老马还是一个有能力、有抱负、想为国家、民族和个人做些事情的人。
  3、在老马成功的背后,站在一个曾给予他“无私帮助”的大男人――阮大铖。
  现在,老马终于用计请走了史首辅,自己终于以次辅身份来主持内阁工作了,这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理想,这是他实现更大人生价值的舞台。
  老马执政
  执政伊始的老马明白,现在的南明“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与史可法面临的问题一样,老马现在首要的问题依然是财政收支严重不平衡,其次是军事国防问题。
  解决这个老大难问题,最好的办法依然是增加税收。但史内阁的减税方案刚刚公布,继任的马内阁就改弦更张,显然会带来负面影响,降低新政府的公信力。
  但冰雪聪明、足智多谋的老马马上就想出了一个偷梁换柱、掩耳盗铃的税改方案,方案的核心是一减一增。具体为:1、沦陷区减、统治区增。马内阁规定:“自弘光元年始,山东钱粮全免三年,北直隶钱粮全免五年,四川钱粮免50%”(以上三区己大部沦陷),而在统治区的江南,则规定:“凡民间田土,熟田每亩加二分、孰地每亩加五分,山塘每亩加一厘”。这一增收,即为马内阁加征白银51万两。
  2、农业税减,商业税增。马内阁减了沦陷区的农业税,却以“劳军助饷”的名义大幅提高了包括沦陷区在内的各地商品过境税、茶烟消费税,实行更严厉的“食盐专卖”政策,力争将“繁华似锦”的江南打造得“满目苍痍”。
  老马敢于“舍得一身骂,最把税来加”,究其原因,固然有南明政府生存的迫切需要,但也有老马对目前军事政治形势的乐观估计。
  因为老马现在得到的情报是:大智大勇、忠君爱国的吴三桂己经借来清兵,打败大顺军,光复北京城。这一利好的消息让马内阁及朝廷上下欣喜若狂、弹冠相庆。以为大明中兴有望,新的税收政策切实可行。
  五月二十七日,老马上疏弘光帝,称赞吴三桂“功在社稷”的义举,并建议:“应利用大明的海军,速从海上向三桂同志运送军粮予以后勤保障。”
  弘光帝于次日做出批示:加封平西伯吴三桂为蓟国会,并给诰券(最高荣誉勋章、世袭做官凭证及免死文书)、禄米、发银五万两、糟米十万石。同时加封还加封辽东巡抚黎玉田为兵部尚书。(黎现已降李自成,并出任大顺朝四川节度使,根本没有同吴三桂一起勾引清兵)
  马内阁的做法,正在江北督师,已忙得一头雾水的史可法也是很赞成的,他也上疏给弘光帝说:“崇祯帝是圣明的君主,但让李自成给逼死了。李自成犯下了罪恶滔天,不可饶恕的罪行。现在,应该从重从快地剿杀李自成,给长眠于地下的先帝和生活在地上的百姓都有一个交待。”
  但因为他毕竟在一线工作,消息比老马要准确些,他不相信吴三桂已经成功地玩了一把“借虏平寇”的把戏。但有两点他认为是肯定的:一、李自成已被打败并败退回山陕;二、战胜的清军已占领北京并控制河北地区。
  这两点己经是不容辩驳的客观实际,史可法认为南明目前应抢在李自成的前面,与大清联合,消灭顺匪,共图中原。
  与这两位高层人士主张的“联清剿顺救中国”的态度不同,个别中下层倒是建议“顺清兼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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