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朝那些事儿全集.com》第49/96页


  在佟李的联合打击下,陈老爷子只得无奈地领兵,先退守九江,再退守高明。
  在“剿除”了清远的陈邦彦后,十月下旬,李成栋又率本部兵马,和施福(原郑芝龙的部将)的“二伪军”,对陈老爷子扼守的高明县,发动了大规模地进攻。
  这次清军攻城技术,又有了新的提高,由“工兵”挖洞填炸药,改为“炮兵”集中火力,进行“集中连片、由面对点”的轰击,操作更方便、效果更明显。
  在猛烈炮击之后,高明县的一段城墙轰然倒下。
  清军骑步兵急速跟进,冲入该城。
  在巷战中,陈老爷子受伤被俘,也被押回广州,交佟养甲审理。
  佟养甲以杀害陈老爷子的幼子相要胁,妄图逼他变节。
  “舐犊之爱,人皆有之”,陈老爷子曾经犹豫再三,最后却选择宁死不屈。
  他向佟养甲说道:“我儿子的生死,在你而不在我,悉听尊便”。
  佟养甲逼降不成,怒而生恨,想了一条杀一儆百的毒计,判处老爷子惨无人道的“锯刑”。
  “锯刑”即用铁锯,将人从头顶向下,锯成两片。
  行刑时,刽子手因人的躯体晃动,无法锯下去。
  陈老爷子对刽子手高喊:“蠢才,界(锯)人需用木板也!”,刽子手才领悟用锯行刑的方法。
  至今“界人须用板”的典故,仍在广州父老当中流传。
  在行刑现场,凶残的佟养甲遍召“广州社会各界知名人士”,坐堂上观其受刑以惧之,还恶狠狠地问道:“诸公害怕吗?”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当自己的鲜血从头顶喷出,溅满全身时,老爷子依然骂不绝口,直到生命的最后逝去!
  观刑“诸公”,害怕者有之,惋惜者有之,掩面落泪者亦有之。
  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感动,以及对自已苟且偷生的卑视和自责。
  直到20世纪五十年代末期,编剧家黄锡龄,还根据陈老爷子的光荣事迹,编成大型历史粤剧――《血染越王台》。
  公演之时,依然让三百年后的今人,怦然心动、潸然泪下。
  英烈的鲜血不会白流的,就在他们为复国理想、中兴事业,血洒疆场或刑场时。南明,在一点一滴地汇聚着反击的力量。
  一场惊天裂变的巨幕已悄然拉开!


第二十四章 惊天裂变
  全州大捷
  逃到湘西南武冈的永历帝不久发现,他在这里的心情,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不爽。
  这倒不是武冈的生存条件太差了,相反,这里不仅是鱼米之乡、物产丰富;而且还山青水秀、气侯宜人。
  让永历帝心情严重不爽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正被刘承胤这个小军阀――“玩弄于骨掌之上”。
  刘承胤,大明军队专业化干部,因常使一根铁棍,人赠外号“刘铁棍”。
  崇祯年间,“刘铁棍”曾任黎靖参将,因平定武冈袁有志起义,以及成功救出岷王世子的“特殊贡献”,被升为副总兵。
  弘光朝时,他又被升为总兵,专门负责镇守武冈。
  惊魂不定的永历帝,初来乍到时,也曾受到这位“刘铁棍”的热情接待。
  为表达谢意,永历帝将其由隆武帝封的定蛮伯,加封为武冈侯。
  民风淳朴、美丽险峻的武冈,一度吸引了永历帝的眼球,他把此地改为奉天府,打算由“暂居”改为“长住”。
  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不久,又被提升为安国公的“刘铁棍”,逐渐露出了其丑恶凶残的嘴脸。
  他接连杀害了几个与他意见相左的大臣,还随意斩杀南明其他友军来使。
  后来,因为和皇帝闹了一点不愉快,这个素质低下的小军阀,就干脆挑动手下跑到宫中,向永历帝“索响”。
  一路逃难而来的永历帝,早已身无分文。
  在虎视眈眈的逼迫之下,他只得动员王皇后把宫中“簪珥首饰”拿出来,这才让“索响”的大兵们一哄而散。
  经此一事,永历帝在武冈的生活,便变得“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了,日日夜夜、惶恐不安。
  经此一事,“刘铁棍”知道君臣情分已绝,开始密谋废掉永历,立自己的女婿岷王为帝。
  恰在这时,督师湖广的大学士何腾蛟,来到武冈朝见永历帝。
  见到这位“孤守两湖、独撑危局”的老臣,永历帝像见到亲人似的,向他滔滔不绝讲起了“刘铁棍”种种违禁犯上的不轨行为。
  听着永历帝的痛苦讲述,何督师顿时触景生情,忽然也想起了自己一年来的悲惨经历,不禁悲从中来,泪如泉涌!
  何督师在湖南整合了政府军,收编了大顺军,这让他手头掌握的军队,一下涨到了十二镇,近十五万人。
  在如何使用这些丰富的“军力资源”上,这个“地主阶级出身的知识分子”,骨子里永远脱不了轻“响马”(大顺军)重“南军”(政府军)的惯性,特别对张先壁、曹志建、黄朝宣这些政府军将领,更是“恩爱有加”。
  除多次为他们加官请爵外,在粮草供应方面,也是优先保障。
  可这并没有换来他所期侍的“丰厚回报”,这帮人仍然是扰民有余、御敌不足、不听指挥、胡作非为。
  失望至极的何督师,于是分别从广西、贵州、云南等“老少边穷”地区,招来了三万多人的武装力量,作为自己的“督标亲军”。
  他企图用自己的这支亲军,镇住下面这些不听话的各派武装,形成“强干弱枝”的局面。
  在增添了这三万多拿高薪的“军务人员”后,湖南的财政更加紧张。
  为解决这一“老大难”问题,何督师在湖南,除突击加派“救国义饷”外,还提前预征了一年的农业税。
  结果,湖南每亩民田的实际负担,比崇祯时代提高了六倍。
  即使这样,湖南仍然有很多地方的财政,仍是“缺米下锅”。
  何督师只得“饮鸠止渴”,开始卖官售爵。
  但这仍还是收不抵支,他便指使下属,敲诈富户,让其捐资助饷。
  政治、经济、军事是一个紧密联系、环环相扣的结合体,何督师这一轮“整军备战”搞下来,让整个湖南物价飞涨、经济凋敝、民怨沸腾。
  为缓解民众的不满情绪,何督师打算内部矛盾外部解决,于1646年九月,发动了“秋季攻势”,先向清军占据的岳州进攻。
  但这次明显缺乏“给力”的北伐,非但没打下岳州,反而几乎赔光了“督标亲军”的全部人马,并引发了多尔衮对湖广战场的“重新认识”。
  在平定浙江后,多尔衮派遣“汉奸俱乐部”的三个高级会员――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等组成“平南军”,于1647年2月16日,会同佟养和一起以岳州为基地,对湖南发起了全面进攻。
  何督师紧急调马进忠、王允才部,加强长沙的防卫。
  但就在两部还在回援途中时,清军己占领湘阴,兵锋直指长沙。
  长沙守将王进才一看兵力不敌,立即保护何督师等乘船南撤,2月25日,清军占领长沙。
  长沙失守后,湖南局势一发不可收拾,浏阳、常德、衡州等重要城市均陷入敌手,何督师退到湘柱边界的永州地区,聊以度日。
  君臣二人“互道衷肠”后,才慢慢愣过神来。
  下一步,该怎么办?
  跟何督师去永州,不现实,那地方,现在已是新的“国防前哨”了,清军随时都可能“朝发午至”,危险系数太大。
  何督师于是建议永历帝不要犹豫、不要徘徊,下定决心,移跸桂林。
  见“何老首长”竟然来和自己搞“同业竞争”,“刘铁棍”干脆一棍子戳到底,上疏要求解除其督师职务,改任为户部尚书专理粮饷,妄图将这碍手碍脚的“老首长”一脚踢出军界。

当前:第49/96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