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朝那些事儿全集.com》第70/96页


  尔后,清军以梧州为“前进基地”,乘胜进军。
  1652年12月23日,占领平乐;1653年1月15日,占领阳朔;1653年1月19日,占领桂林。
  由于“一把手”孙可望的“顾此失彼”,在李定国北上的三个月中,明军在广西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大好河山”,又一次陷入了清军的手中。
  这带来的结果就是:明军的后方,出现了巨大的“安全隐患”。
  暗流二、四川保宁,战役失利
  孙可望在率主力出兵湖南的同时,也派出了一支五万人的偏师,由“三把手”刘文秀率领,分三路入川。
  这样做,实在是一种不得以而为之的做法。因为吴三桂率领的清军,已占领了四川的大部分地域,随时都可以越过省界,朝云南或贵州乱砍一刀。
  但此时的四川,由于前几年张献忠同志的杰出贡献,全省是“有土无民、有兵无粮”,让在这里驻防的清军,日子过得苦巴巴、紧巴巴、眼巴巴。
  因此,在“兵精粮足,土饱马腾”的明军面前,羸弱的清军几乎是不打自跑。
  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刘文秀就收复了叙府、重庆、绵州、广元,把吴三桂又逼回了原来盘踞的保宁州(今四川阆中)。
  就这个清军在四川最后的“堡垒”,灰心失望的吴三桂也不打算再坚守下去了,他已令部下做好撤回陕西汉中的思想淮备。
  但就在他跃跃欲试,打道回陕时,四川巡按郝浴却跑来,向他进行了一番“不死于贼,必死于法”的“恐吓式教育”。
  联想到自己降清以来的种种恩德与猜忌,吴三桂犹豫了,停下了回陕的脚步。
  就在他迟疑不决时,刘文秀同志,已经兵临城下。
  入川以来军事上的一帆风顺,让刘文秀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对方不过是一帮“屡战屡败、苟延残喘”的“弱弱”。
  为将这帮“弱智人士”消灭于四川,不给老家人民添负担。他指挥全军铁桶般地围住了保宁,不给吴三桂同志留下任何“逃生通道”。
  这种打法,兵法上有一个专门的术语——关门打狗!
  但狗与狗是有区别的,如果傻狗笨狗呆狗,关起门来打是可以的。但如果是疯狗,关起门来打,后果……?
  而此时被关在保宁城的吴三桂,在死到临头的严峻现实面前,就马上被“锻造”成了一条疯狗。
  疯狗吴三桂的工作状态,立刻由“不认真”转向“认真”。
  他认真研究了自已手中的情报,发现了围城的明军中,存在一块硕大的“短板”。
  这块“短板”,就是张先璧部,他领的部队,大部分为收罗、拼凑起来的原南明政府军,人软、心散、好欺负!
  如想取胜,就从打张部开始。
  为取得“李鬼扮李逵”的心理威慑,吴三桂偷偷让部下将绿营兵的旗帜,一律换成八旗军的旗帜。
  10月11日,保宁战役打响。
  明军先用火炮发起轰击,轰击结束后,用步兵发起冲锋。
  待明军第一波攻击停止后,吴三桂令打开城门,率部以“夺命狂魔”的架式,向张先壁部冲去。
  在这支以“关宁铁骑”为主力的军队面前,张部显然不是一个同级别的对手,被迅速打散后纷纷逃窜。慌不择路的败兵,还把王复臣的明军冲得乱成一团。
  急火攻心的刘文秀见状,下令砍断了明军逃跑的浮桥,以求能产生“背水一战”的奇迹。
  于是,“背城一战”的清军,与“背水一战”的明军,拼死厮杀在一起。
  战场上,刀与刀相击,血与血相溅,命与命相博。
  是役,明清两军损失都异常惨重。
  明军土卒损失大半,骡马2300余匹,重要的将领王复臣、姚之贞、张先轸、王继业等战死。
  清军则损失了三分之一多的精锐。
  这场战役,最终以明军的惨败,清军的惨胜而收场。
  保宁惨败,意味着孙可望全面复川的规划付之东流。不完整的四川,随时都可能处于清军铁蹄马刀的冲击之下。
  为追究责任,孙可望将刘文秀解除兵权,发回昆明“反省”。同时还将不争气的张先璧,乱棍打死。
  暗流三、孙李失和、宝庆再败。
  在李定国取得衡州大捷的前一天,孙可望也取得了一次“不大不小”的胜利——攻克“孤岛”辰州,消灭守将徐勇。
  但就在孙李都双双载誊而归时,这兄弟俩却失和了。
  他俩失和最核心的原因,是两者个人本质及理想的不同。
  孙可望的本质是一个政客,他在云南所采取的种种“建设措施”,其终极的理想,就是求在自己功成名就之时,能取代朱氏子孙,成为下一届的“汉人皇帝”。
  而这一理想,在他看来,随着自已在滇黔两省经营的成功,正一步步变成触手可及的现实。
  当他在贵阳独立开府办事时,举止做派,更向“帝王化”的方向发展。
  他发布自已所撰的经书注解,并以此作为南明国家科举考试的“标准教材”,占领了舆论的高地。
  他铸造官印,任命官员,将人事任免权牢牢握在手中,树立了自已的绝对权威,建立了自已的全新班底。
  他建立太庙,太庙之中,朱元璋居中,张献忠居右,自已的“农夫爷爷”居左,其有意向世人展现朱——张——孙的接班体系的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而李定国,却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一个很“喜欢直与真、厌恶曲与假”的人。
  最初,对于孙可望“归顺”永历明朝,他曾一时转不过弯来。
  后来,还对孙可望“孜孜不倦”追求秦王封号的行为,不屑一顾地说:“大丈夫王者自为,何用人封。”
  但当他打着“明”朝的旗帜,进湘入桂,受到沿途百姓从未有过的“热心帮助”时,他慢慢由浅入深,明白了这样一个朴素的道理。
  千百年来,成功进行“治国平天下”的过程,实际上就是按大多数人意愿“行为做事”,并获大多数人拥护的过程。
  而现在,大多数汉人的意愿就是“反清复明”,只有遵从这一意愿,并付诸实施,大多数汉人才会跟着你舍生忘死、赴汤蹈火。
  最终,你和你的团体,才能获得持久的生命和持续的活力。
  纯粹的李定国,明白这一朴素的道理后,终极的理想,便变得简单而神圣。
  那就是,一心一意贡献自己的天赋与忠诚,重新让大明的人民,拥有一片自由的天空;重新让中国的文明,拥有一方延续的土地。
  余者,皆非所虑!
  象李定国这样的人,在中国的历史上,虽然不多,但还有一些,如李广、祖逊、檀道济、岳飞、余玠、于谦、袁崇焕、张自忠……
  但可惜的是,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宿命:即都可以在某一时间、某一方面,获得巨大的成功,但纵观其整个人生,却全部以悲剧谢幕。
  也许,现实世界的复杂和污浊,很难容下“纯之又纯”的人,也只能让他们“质本洁来还洁去”。
  扯远了,回到故事现场,继续探讨孙李失和的问题。
  两兄弟的失和,归根到底,就是人生追求的境界不同,一个私心自用,一个公而忘已。
  心有七窍的孙可望,首先洞悉了这一点,因此,他对李定国是既利用、又限制。
  当全军上下,为李定国衡州大捷而欢呼、兴奋、赞叹,甚至嚎啕大哭时,唯一他,躲在阴暗的大帐中,眼睛里,流露的满是嫉妒和不安!
  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如果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有朝一日,李定国那璀璨炙热的光芒,将把他那个做了多日的帝王梦,象露珠一样烤干蒸发。
  于是,一个大胆的“自我拆台”方案,在孙可望狭小的心房里出笼了。
  在衡阳大捷后,他密令冯双礼退守宝庆。在冯部退走后,马进忠部也随之撤出。
  两部的“闪离”,让李定国顿时感到兵单力孤,不得已在十二月放弃衡阳南撤。
  知悉这一情况后,心中窃喜的孙可望,又密谋定策,计划以召开“军事会议”为名,召李定国前来。
  只待李定国一来,他便以“临阵逃脱、失守坚城”之罪,将其拘捕,尔后将其所率军队,交冯双礼指挥。

当前:第70/96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