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王妃全集》第995/1112页


门外突然冲进一人,银翟黑眸一眯,瞳孔缩了一下。他已将园里所有的宫女侍卫赶出,非吩咐不得打扰清净,何人敢如此直闯?

蓝枫云步伐焦急,满面忧心,看到园子里潇然玉立的白影时,刹时停下,眼中忧色也立刻变为凌厉杀意。脚底一动,她移到银翟面前,直直逼问:“瓦儿在哪?”

银翟轻抬眉睫:“你是谁?”

蓝枫云再问:“瓦儿在哪?”

银翟环臂,嘴角含着冷笑:“看来,你倒是真正关心她的人。”

“废话少说。我不管你姓银也好,是太妃亲封的王爷也罢,只是你伤害了瓦儿,这个仇他日我定会为瓦儿讨回来!”蓝枫云握紧拳头,定定注视这张与大王长得相似的面孔,忍住没与他动手。

银翟懒懒撇唇:“怎么?瓦儿口口声声惦记的冀哥哥还没活过来么?”

蓝枫云皱眉:“就算你是大王的亲弟弟又如何?狼子野心,孰不能容!”说完,她转身离去,挨着深红的门扉,一间一间房找去。

庭园深处,银翟面无表情,冷冷望着北面的天空,春风暖意化不了眼底冰寒。一双冷冽的眸子更加深幽,映着冰冷妖冶般的浓烈,直逼心底云霄。

“你们以为我想姓银么?”一声低语化为冷风,他周身是静冷的杀意,阴沉沉让人如坠冰窖的杀意,严邃而凌厉,可以将一切洞穿粉碎,寸片不留。

*

“云姨……?”几欲破碎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蓝枫云走进一间厢阁,看到一张苍白如雪的小脸,原本娇柔的身躯瘦下一圈,脆弱无比。

“瓦儿小姐……”

瓦儿僵立房中,确定这不是幻觉,才失声痛哭:“云姨……真的是你么?”

“是我……”蓝枫云抱住她,眼中泪意盎然。

“云姨……”瓦儿青丝直泻身后,纤身楚楚,伏在她肩头痛哭,多日的委屈悲哀如洪水般无法控制,泪珠成串,浸透衣襟。这些日子以来,她隐忍着多少恐惧与挣扎,日日盼望早点回到亲人身边,然与冀哥哥相见却是那等场合,此刻云姨声声焦切才如温暖春风拂进心头,无奈痛苦可以尽情宣泄。

一时间,屋内只闻抽泣之声,声音由大转小,瓦儿两眼红肿,看得人心疼不已。

“小姐……你的眼睛……”蓝枫云吃惊,此刻才现瓦儿眼神不对。

瓦儿拖住她手,走向塌边坐下,心内放下了不少,摸摸自己原本灵透清明的双眼,轻声哽咽:“眼睛……会好的。云姨,你怎么现在才来?”

蓝枫云盯着她的眼睛,想起庭院中白衣冷漠的男子,眼色变得凌厉。她反握瓦儿的手,心有愧疚,借温暖手心传过疼爱:“小姐,一听闻小姐回宫,我就急欲见你,不过……大王婚典突生变故,这两日宫中又接二连三出事,我想来也来不了,今日终于无法忍耐……”

“云姨,到底生了什么事?冀哥哥他……”瓦儿心头扑通狂跳,本不想提及痛心之事,一直强忍不敢问到冀哥哥,可锥心痛楚让她越不安,总觉有大事生而自己未知。

蓝枫云紧了紧手指,缓缓道:“前日,我陪太妃在正殿等大王前来磕行婚礼,结果吉时已到,仍不见大王踪影。后宫女匆匆来报,说玉台殿出了大事,有人带你出现并阻挠婚礼,大王与人出手受伤……”

“冀哥哥受伤了?”瓦儿为这二字心惊肉跳,虽未亲眼看到,但前日感觉到的刀光剑影逼人杀气仍然清晰,冀哥哥与恶人翟出手了么?

“大王……”蓝枫云见瓦儿巴掌大的小脸焦切万分,单薄身躯只怕风吹犹倒,恐怕经受不起刺激,于是一撇头,将口中话语硬生生吞入腹中,“你别担心,大王没事。倒是你回来得及时,那没有你的婚典终是没有举成。”

她听错了么?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忘了呼吸,只张着小嘴合了又开,良久心头逐渐涌入丝丝清泉,思绪渐明,不可置信地问:“冀哥哥没有……娶她们?”

蓝枫云轻抚她的长:“虽君王心思难测,但这么多年大王对你的感情,无人不知,没有你在,大王就算举行婚典也是情非得已。婚典因你误了吉时,群臣不敢多言,浦相、夏将军对此事颇有微辞,就连太妃……不过,瓦儿,云姨总是站你和大王这边,只祝福你与大王。”

“谢谢云姨……”瓦儿将小脸埋入她怀中,已知道太妃奶奶定是也为此事生自己的气,太妃虽疼爱自己,但如此大事因自己耽搁,她生气无可厚非。冀哥哥没有娶她们,冀哥哥仍然是以前的冀哥哥,值得她全心信赖的冀哥哥。原来所有的恐惧、痛苦、无助都是恶人翟谎言欺骗自己的,他只想看到自己痛苦吧!

泪水闪光,沿颊垂落,欣喜伴随酸楚默默流下。

蓝枫云拍她肩头:“瓦儿……虽婚典未成,但太妃依旧照规矩册封了容妃和然妃,现在她们都是后宫的娘娘,而你与大王名分未定,所以……”

瓦儿捉紧她的衣袖,喉咙干涩:“瓦儿明白。”她突然坐直身子,乌黑的眼珠子直直向前,“云姨,大王……他真的没事吗?”

若冀哥哥尚未对自己变心,那为何放任自己独在这清冷院落与恶人为伴,为何知道自己眼盲也未请太医前来?与情与理,都不像冀哥哥的处事。

蓝枫云抿了一下唇:“大王……没事。他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小姐你介意这场婚典吗?”

瓦儿小脸立刻蒙上阴影,她那么爱他,与他两心相映一生相许,他却在自己失踪生死未卜时娶别的女人,她怎可能不介意?纵然再多相信,信任的堡垒再坚固,也怕会被残风冷月一点点侵袭摧毁。这场婚典像钢刀插心口,玉阶前他冷漠疏离的话语如针刺扎进心口,那种活生生的痛,又岂是一句“相信,一句“理解”所能驱散?

“我明白小姐的感受,知道大王要举行婚典,我多次为小姐愤恨不平,几番想闯进御书房请大王给个说法。然……我天天在太妃身旁,我知太妃心思,我知那几个大臣的心思,而大王的心思……在婚典之上我也总算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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