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权术全集Zei8.com》第164/222页


凭儿之死,卫子夫把深怨放在王初颜身上,此刻见到她更是悲伤愤怒,立刻拒绝道:“皇上只允了本宫去太中府,本宫不能带你。”

王初颜抬起头,满怀期待望着马车里的人,轻轻说:“皇后娘娘出行要经过皇上允许,臣妾出行只要经过皇后娘娘允许。只要娘娘点头,就是帮了臣妾一个大忙。”

卫子夫嗤鼻笑:“本宫为什么要帮你的忙?!”

王初颜盯着她,柔弱的神情缓缓凝沉,目光也渐渐变得尖厉,她咬咬下唇,坚决道:“那……臣妾,便去请皇上答应。”

卫子夫面色微紧,看王初颜的目光也变了一丝,带一些怀疑,带一些惊讶。

这么多年了,王初颜的沉默几乎要成为她的代表,卫子夫第一次看见如此尖锐的她,她的耐心似乎就要在下一刻崩发。如果王初颜亲自向刘彻请许,刘彻未免不会答应她。皇后出行是经过皇帝或者太后同意。而其他后妃是经过皇后同意。如果王初颜跑去宣室殿,那么刘彻就立即知道卫子夫拒绝了王初颜的要求。刘彻知道凭儿和她们两人的关系,也千番和卫子夫解释自己和王初颜之间并无男女之爱的感情。王初颜见了刘彻提出这事,刘彻必定对卫子夫有所失望,甚至还会觉得卫子夫不通情理,作为皇后,规矩重要,宽情大爱更为重要,更不能因为自己私下不满而有意为难,何况这次是送人离世。

王初颜……学会了要挟!卫子夫努力平稳气息。语气里还是瞒不住那股不悦:“罢了,本宫不想给皇上多事。”她放下帘子在车厢里对外面的侍卫道,“去。去给王夫人备车,尽快。本宫不想再多浪费一刻陪伴太中夫人的时间!”

侍卫得令,立马跑去安排。王初颜闻此,凝沉的脸顿时展眉笑了,含泪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谢皇后。”

没过多久。后面传来车轴声,有侍卫吁下马儿说:“王夫人请上车。”

轻弱的脚步极快地从卫子夫车旁走过,不一会儿絮眉便隔着车厢告诉:“皇后娘娘,王夫人已经上车,都准备好了。”

卫子夫“嗯”一声,支着额头靠在车厢。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继续行驶,缓缓驶出安门,加快速度赶往太中府。

王初颜此行前往。卫子夫原是不愿的。她看出凭儿和王初颜的僵局,又因凭儿出事之时只王初颜在场,所以对王初颜更有意怨。她不愿王初颜去看凭儿,也心想凭儿不愿见到王初颜,即使这样的想法片面。但多年来的纠葛岂是说释怀就释怀的。

跟王初颜,卫子夫和凭儿都缺少与她的交谈。卫子夫不快。决定此时就要把事情原尾弄明白。这样的决定拖得太久,从十年前就开始拖,几乎是把感情拖得一干二净,现在还拖没了一条命!

进太中府前,卫子夫将王初颜拦下,叫她先到另一边说话。直冲心里的疑问,卫子夫问:“赏梅那日你来,是为了干什么?”

王初颜恍了恍,她也因此感到一点点的高兴。如果卫子夫一味只觉得她找凭儿就是为了杀死她,那么她今日就根本不会如此问到。

匆匆整理肚中的情绪和话语,王初颜说:“大皇子出生的时候,我听说凭儿去看望了皇后娘娘,心下十分感叹难过。凭儿少有机会进宫,更是一次都没有见过我。我曾与凭儿交好,现下却弄成这样的局面,我十分珍惜对每个朋友的感情,听说她应邀你进宫赏梅,于是想借这一次好好谈一谈,化解我们之间的矛盾。只是当时话刚到口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一直到最后也没能说出来。现在……更是什么也说不了了。”

她说完,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总算有一次把心里想解释的完完整整说完了。

王初颜的这番话,让卫子夫一时动容,毕竟她所认得的王初颜并不是什么邪恶之徒,这几年也并未有过争宠和夺权。可是再想到她如今的身份,卫子夫还是过不了这个坎,她摇摇头,告诉她:“我不清楚你和凭儿的关系为何至此,凭儿对你不能释怀的,同样我也不能。”

王初颜轻微叹一口气:“我明白。”她含笑抬起头,眼神里全是无边的伤意,自嘲说,“我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上天从来都没有眷顾过我,我的坏运牵连到你们,如何都补偿不了。”她垂下头,目光也随之垂在路边的一枝小花,寒风卷落花瓣一二,凄凉地斜在黄草丛中。

王初颜的命运,从劝说凭儿回宫出嫁开始,就已经扭转下滑。一切的不如意,一件件发生在她身上。当凭儿嫁给卫青的时候,她觉得只要呆在卫子夫身边就能第一时间听到有关卫青的消息,这样也好。后来成为刘彻的夫人,她的愿望是能够化解三个人之间所有的矛盾回到从前。再后来有了刘闳,她更舍不得抛下自己唯一的亲人离开。当凭儿渐渐爱上她怀揣在心底最小心翼翼的人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坚持原来到底成为了一个罪孽。她痛心疾首,大雨迎来的不是谁人的安慰,而是更天崩地裂的悲剧。从此,她的天空不再完整,她抬头就能看见那一道道幽深的裂痕,向四周延伸无数根细杂的触角,一直布满她的心面。

第173章上天眷顾

面对王初颜的自责和落寞,那些气怨和责怒的话一下从脑海中消失无踪。“上天还是眷顾你的。就算我们所有人都不信,青弟还是信你。如果不是他不去追究,这件事怕是没这么简单。”卫子夫说。

此事若追究,在场的只有王初颜和她的宫女,恐怕逃不过一番质疑拷问。但也因为只有王初颜,拿不到谋杀证据,就只能判为意外。当时,就连卫子夫都有所怀疑,但是卫青却没有。凭儿陪伴他几年,还有了三个孩子,他对凭儿的感情绝绝对对是高出王初颜十几倍,甚至是无法比较,他没有理由不为自己的亡妻讨回公道。唯一能解释的便是,他还信她。

听到卫子夫所说,王初颜猛地抬起头,惊诧之中略带了欣喜:“他……信我?”很快,她的惊诧一点点褪去,倒是淡了许些悲切之色,“不管他信与不信,我都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自己、对不起你和凭儿还有卫将军的事。”

卫子夫有点心乱,她想信王初颜,却又怨她。她望向太中府苍白的大门,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转步过去:“进去吧,凭儿在等我们。”

太中府院子两头挂满丧布,大厅两侧跪了身着丧服仆人婢女正掩面哭泣。一架黒木棺放在大厅中央,两只白烛烛火随着来往祭拜的人影跳动。卫青带着头扎白条的三个孩子站在厅前,面色憔悴。忧伤的目光望向门口,脸上略微一怔,快步迎上。

卫子夫首是将他虚扶起:“我来送送凭儿。”

卫青点点头,目光转向她身后的王初颜。

对于凭儿的死,宫里流传的话早就传到了太中府。王初颜的出现无疑给在场的人无比惊讶,也有人愤怒和不屑。察觉到那些目光,王初颜窘着脸色站出来。说:“我也是来送凭儿的。”

卫青伤意微微笑:“有皇后娘娘和王夫人送行,凭儿会高兴的。”

仆人马上端来祭香,卫子夫和王初颜各三支,再小心翼翼点上。厅中院子一片安静,几乎所有人都注视着她二人。上完祭香,卫子夫示意仆人准备软席,她需要再陪一会儿。她对王初颜说:“已经带你看过凭儿也上过香了,你赶紧回宫吧。”

这里的仆人丫鬟的眼睛,大多数对王初颜暴露着仇恨。此时王初颜不宜再呆下去,这气头上要化解此事还得重长计议。

王初颜点点头。问:“能和卫将军说几句话吗?”

卫子夫瞥过头去不作答,卫青向她示了请。

王初颜走出大厅,来到一处小院。想要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卫将军请节哀。”想了许久,她也只是想到能说的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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