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权术全集Zei8.com》第5/222页


刘彻收起手里的扇子塞进后腰带,一手过去拉她:“怎会不认得,第一眼见到就识出你来了。近日如何?没有你喜欢的琴,会不会很无趣?”

卫子夫冷冷一笑,背过身:“永巷一年,奴婢也已清静惯了。”

“我说过要娶你,你是逃不掉的。”他的气息轻轻停留在她的耳边,两臂被人握紧,听见他问,“你在气我不来找你?将你在这永巷白白困了一年?”

卫子夫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的手掌,走开几步:“这有何可气。皇上当初若是有心,只需差人去平阳府问问就可知奴婢在宫里。而这一年不得见,见你之后,此中缘由奴婢早已心知肚明。”

刘彻低低一笑,负手站到她面前,眼里有些戏傥又有些认真:“我也不狡辩,今日之遇,算是缘分。我在永巷要留下的是伺候人的宫女,而你……呵呵,披香殿还缺一个主子,你……愿意不愿意?”

心间忽然松了口气,她大胆瞥过他,扭过头仍是生气:“若奴婢不愿,皇上待如何?”

“呵!”他失声一笑,一弯身将面前倔强的人儿拦腰抱起。卫子夫心间一动,手臂不自主圈上他的脖颈,又涩涩的收回来,低着头。刘彻看到她如此,勾起嘴角,大步转向一条廊子。方才抱起她,已经突兀,现在又忽然转了个弯,她不由拉住他胸前的衣襟,向他微微靠拢。她悄悄提眼看他,阳光下,他满脸笑意,只是那眉间仍轻轻紧着,这或是他的习惯,或是心中有念。胸前的衣襟有些敞开,龙延香的味道带着他的体温缓缓散开,坚壮的胸口更添了几分魅惑。

他抱着她,走过跪了一路宫人的小道,路过三个苑子五条廊子,“披香殿”的名牌端端正正立在前方一座幽静别致的殿门上。还未跨进殿门,后面已经有宫人急步赶上,在披香殿里安排起来。披香殿虽无人居住,但仍每日清扫,现下只是缺了些茶果香烛,待刘彻踏入披香殿,这些东西都已快手备好。

刘彻左右望了望,低下头问怀里的人:“可满意?”

这间披香殿并不大,但很精致。中间是大厅,两边各有一个内殿,一个是寝殿,一个书殿,相隔处镶有一面淡绿色纱帘,其中还用翠色珠帘点缀。不得不说,这殿中一盆一帘布置地恰为雅致。

见到卫子夫眼中的赞许,不等她答话,刘彻就对身旁的太监杨公公传令:“今日起,册封卫子夫为美人,赐披香殿。”

杨公公弯身喏下,让人手笔记录,看到刘彻抱着卫子夫往里殿走去,他识趣地招下殿中的宫人,在殿门外守着。刘彻忽赐披香殿,着实让这个随身太监吃了一惊。这一年中,被宠幸的家人子不少,但都只是一夜之情,并无名分和赏赐,而如今这个,还未一夜有情就已册封和赏赐,再想到刘彻方才对她的包容和温情,就算不是前途无量,也是个盛宠的命。

里殿,刘彻将卫子夫轻放在榻上,握着她的手微微一怔,目光停留在微起的指腹。一年里,永巷的生活并不能和在平阳府相比。在平阳府,平阳公主养的是随时准备得宠的女子,所以在吃住上都不含糊。而在永巷,没有受到恩宠,在皇宫就是无名无份无等,虽比牢犯女子的吃住好些,但也有固定的活务,再细腻的双手也会慢慢磨茧变粗。

他明白过来,在她手上轻轻一吻,显得满是怜惜。卫子夫浑身一颤,看着他的眼,有一种说不出的阴冷。他的吻轻轻凑上她的额头,指尖将她的鬓发勾到耳后,温热的呼吸从额头缓缓下移,他的唇紧紧贴着她的嘴角:“你好生呆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跨出披香殿一步。”

眼前一晃,卫子夫微微顿了顿,刘彻已经撩开帘子迈出披香殿,拉长的人影在殿门口远去,翡翠珠帘正摇得叮当作响。门外的杨公公见到刘彻出来,惊地差点失神,唯诺迎上。刘彻并不停留,边往外走边说:“派人守住披香殿,任何人不得擅闯。另外,找几个机灵的宫婢伺候着。”

杨公公听出些意思,连忙喏下,额头冒出一股冷汗,偷偷琢磨了刘彻一眼。

第005章逢场作戏

此后十几天,刘彻再无来过披香殿。卫子夫开始明白,她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囚禁,更明白的是,自己已经成为他的棋子。平阳公主要她取得刘彻欢心,刘彻为她假情做真斗,而她自己也是另有目的,这一切似乎都不矛盾。为达目的,相互利用有何关系,要的是最后的结果。刘彻的利用,也是对她的帮助,她已经看到他们共同的对手。

很快,宫里纷纷流传,皇帝忽然封了个美人,还赐了披香殿,由此看来新主人该是十分受宠。可皇帝在那日后从未再去披香殿,却每日还给她赏赐御膳和珍品。最捉摸不透的是,这个卫美人从未出过披香殿,更未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竟然也不责怪。这个美人,到底是算受宠呢还是失宠?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甘泉宫。

陈阿娇听着宫婢报完此事,心间早已波起云涌。近年来,刘彻因平匈奴之事常住甘泉离宫,对她十分顺从宠爱。坐守甘泉宫,以表皇后地位,也是他曾许下的金屋,前两年中,他虽也有宠幸家人子,但都只是萍水之情,但今日却有人能令他下如此心思,更重要的是,居然连自己的外祖母太皇太后都不责怪。这个新封的卫美人,究竟有什么能耐?

想到这,挥手掷下手中的玉杯,殿中顿起尖耳的脆响,一殿宫人纷纷跪下,来前禀报的宫人更是手脚发软,脑袋紧抵冰冷的地面。

“皇后何事生气?”殿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高问,陈阿娇怒意瞬转喜色,赶下台步迎接:“臣妾参见皇上。”

刘彻还未到殿门的时候就已经听见里面的碎响,心猜陈阿娇已经得知卫子夫之事。他弯身扶起陈阿娇,挥手让殿上的宫人退下,流转的目光笑望着她:“阿娇,你是在气我,还是在气别的什么人?”

陈阿娇握着刘彻宽大的手掌,与他缓缓走向台阶,在软塌上坐定:“阿娇哪里生气。后.宫又添新宠,阿娇高兴不及。方才只是失手丢翻了茶杯,是皇上多虑了。”

“原来如此。”刘彻笑了笑,反握上陈阿娇细嫩的手掌,认真问,“今日前来,是要告知与你,匈奴之事告一段落,近日朝上繁忙,我恐怕要在宫里忙事。你是呆在这儿,还是与我一道回去?”

陈阿娇听后稍稍想了会儿,委婉回答:“皇上既赐甘泉宫,这便是阿娇的居所,皇上忙于政务,阿娇又岂能打扰。”

刘彻脸上的笑意更深,竟有些诡异之色。陈阿娇看在眼里,却也只能勉强柔笑,心间柔肠百转。他抚上她的侧髻,赞叹她:“阿娇真是明事理,有你替我管理后.宫,再放心不过。时候不早了,我还有政事未完,此次是躲着朝上那些老狐狸来看你,若被皇祖母知晓,又该怪我了。”

陈阿娇点点头,不舍地望着他。刘彻微微含笑,多了许分宠溺,在她发间落下轻吻,随后松开怀抱,跨下台阶。殿外的杨公公看到刘彻下来,扬声起驾。

看着刘彻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连头也不回,陈阿娇瞬间变了脸色,紧紧握着拳头,胸口的怒火越来越盛。方才那句失手打翻茶盏的解释,不过是搪塞的话,她不信刘彻就听不出来。说自己留在甘泉宫也只是试探,他居然也心安理得的应了。口口声声说的那些好听话恐怕全是违心的,这真真不得其解!若说要解的话,也只有那个卫美人了。

刘彻大步出了甘泉宫门,坐上在外的马车,缓缓驶向汉宫。圣黄的车厢里,他闭着眼斜斜倚卧,想起刚才那一幕,不由又冷笑起来。他清楚陈阿娇的脾气,就算她心里再生气再嫉妒也不会直言说出口,反而喜欢试探,希望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但如若不能如她所愿,那种怨气就会被激发得更深,甘泉宫从来都关不住这样一个陈阿娇。

披香殿内,水雾缭绕。

这天气虽已经转暖,但卫子夫还是受不了用凉水沐浴。大概是因为前一年的染病至今未好,如今身子很是怕冷。住这披香殿已经半月有余,她不曾出去,也未曾见有人来,她早已猜到这是刘彻的命令,她如今能做的就是等情况转机。

大殿中央的香炉缓缓飘着鸢尾香,这种香有利于安神,也是刘彻赏赐的。卫子夫闭着眼静静泡在浴池中,飘入的鸢尾香带着沐浴的花香更沁人心脾。守候的宫女神色渐困,眼皮子使劲睁着,脚却感觉酥软,卫子夫在这时才察觉出异样,四肢发软,浑身乏困。

殿外忽然闪过两条黑影,留下半截黄香。这种香色味很淡,所以混合在鸢尾香中并不易发觉。卫子夫努力从浴池中爬起,取到衣袍胡乱将自己裹上,听见殿外忽然传来几声宫女的惨叫。守候的宫女也被这叫声惊回神,看到卫子夫半趴在地上正要去扶,两条黑影从外面破门而入,劈破荷塘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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