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风云全集》第158/299页


张光连连点头:“得正是,虽然说还不是完全成功,可也差不多了,打退了这第一次进攻,诸位的希望就实现了了一大半了。”

如侯哈哈大笑,转过身看脸色也轻松起来的士卒:“大家不用担心,我们凭借着高大坚固的宫墙以逸待劳,又有充足的粮草军械,要打退这千把人的进攻实在轻而易举。”

那些士卒听也慢慢的缓过劲来,脸上开始露出笑容。

“不要紧张,也不要草率,注意好保自己,不要被流箭射中……”低级军官见士气回升,趁机向士兵们嘱咐防守的要点,安排各人的位置,让他们相护掩护,相互支持,尽量保持镇静,不要慌乱。随着军官们的调度,宫墙上的士卒按照指定的位置站好,进入自己的战斗位置,一边注意外面的形势,一面检查手中的武器,做好战斗准备。

“给我一张弓,一壶箭。”张向身后的随从伸出手。随从随即取过一张弓和一壶箭来,张光接弓在手,伸出手指扣住弓弦,用力一拉,一下子拉了个满弓,他笑了:“嘿嘿,待会儿让你们看看我的箭术如何。”

如侯看着张光纯熟的动作,十分意外:“人善用弓箭?”

张光了笑:“也不能算善用吧,我大汉朝的成年男子,哪有不通五兵的?我也只是五兵之中对弓箭更喜受一些罢了。当年在先生门下读书的时候,同门之中,我的箭术还算是上层,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没用,也知道能不能保持水准了。”

如侯大笑:“我看大人拉弓的动作如此熟练,想来射两箭便熟悉了。”

“哈哈哈……”张光很满意如侯的配合,相视大笑。他们说笑时的轻松神情影响了周边的人,将他们的紧张感慢慢化去,一个个身手恢复了些往常的敏捷,似乎不是在打仗,只不过是平常的一些演习罢了。这些都要归功于大汉朝的兵役制度,成年男子一到二十三岁,秋冬都要参加军事训练,服三年兵役,一年本土,一年边关,还有的要守一年的宫室,虽然不是每个人都经历过血腥的战阵,但是对行伍之事并不陌生,基本的规矩还是懂得的,再有那些参加过实战的郎官做军官带领,他们虽然有些紧张,行动起来倒还是中规中矩。

马何罗远远的听到了宫墙上的说笑声,他嗤之以鼻,他们说得越大声,说明他们越紧张,越是心虚。他看了一眼身后沉默不语的羽林郎,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羽林郎和期门郎还不一样,他们大都是精于骑射的六郡良家子组成,个人素质比起以高官贵族子弟为主的期门郎还要高上一截,要对付这些由囚徒临时组织起来的乌合之众,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等会儿一举攻破宫门,杀进宫去,让那个自以为是的师将军看看,我马何罗也是能打仗的。

“大人,撞车已经就位。”一个顶盔贯甲的郎官抱拳施礼,大声说道。

马何罗从身后的郎官手上接过头盔端端正正的戴好,细心的系好了颌下血红的丝绦,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碧蓝的天空,蓦然大呼:“准备战斗!”

第146章 开战

昂的鼓声骤然响起,如惊雷一般滚过众人的头顶,向去,紧接着,十几面战鼓同时击响,隆隆的鼓声先缓后急,渐渐的急促得如狂风骤雨,让人喘不过气来。无数将士的心也跟着由缓到急的鼓声跳动着,越跳越快,越跳越猛,直欲张嘴狂吼。

一千全副武装的羽林郎齐声大呼:“风!风!风!”

旁边的数千三辅车骑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热血,跟着顿足大呼:“风!风!风!”

四五千人的吼声,伴着隆隆的鼓声,如一阵滔天巨浪,挟带着逼人心魄的气势,直冲长乐宫,在长安城上空回响,刹那之间,无数的人停下了手里的事,侧耳倾听这杀气凛然、阳刚气十足的怒吼。

张光骇然心惊,一下子被这战前的吼叫给吓住了,但是他随即又明白过来,如果就这么等着,已方的士气会低落,将士们会紧张,他一挥手,大声喝道:“击鼓!应战!”

宫墙上的战鼓:即响了起来,和城外的鼓声遥相呼应,宫墙上的将士们随即应合着鼓声,用最大的力气喊叫了起来,他们喊得声嘶力竭,面红耳赤,似乎要将心中的恐惧随着吼声释放出去。四百多人的吼声虽然不如宫外的吼声大,却象是石块里挤出的草,虽然弱小,却是不屈。

马何罗冷笑了一声,再次挥手中的长剑:“攻击!”

身边的令兵喊叫着挥动手中的令旗:“弓箭手掩护,车兵上前――”

一阵让人牙酸的拉弦声,站在尚冠里墙后面的弓箭手在号令的指挥下,拉弓搭箭,箭尖指向长乐宫墙。那里曾经是无数人守护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他们要攻克的目标。

“放!”

“篷!”地一声响。数支长箭离弦而去。呼啸着飞过章台街中间两排高大地树冠。扑向长乐宫。

三四十步地距离。转瞬即到。

长箭带着凌厉地气势扑墙上地士卒。士卒们早就在长官地指挥下。将盾牌遮在头顶。紧紧地贴在墙垛后面。有地人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听着长箭带着风声从头顶掠过。听着长箭射在盾牌上发出地“咚咚”声。感到到盾牌上传递过来地有节律地冲击力。真切地感到了战争地死亡气息。

刹那间。数人屏住了呼吸。

几支长箭穿过盾牌缝隙射中了盾牌后面地士卒。士卒们发出地凄厉惨叫在宫墙上引起了不小地慌乱。盾牌组成地防护出现了空档即又被第二波长箭射中几个。惨叫声此起彼伏。

“倒底是新兵!”张光面色阴冷。他听着手下郎官们地大声喊叫着。心里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镇静护好身体。弓箭手,准备射击――”军官们紧紧的贴在箭垛后面,看着下面在车兵的掩护下推着撞车一步步逼向宫门的士卒,大声吼叫道。

“进攻――”在章台街的另一面,马何罗再次发出了怒吼:“弓箭手压制射击――”

太子陪着皇后坐在温室殿,听到西门传来的吼声的脸色有些发白,手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皇后卫子夫见了,心疼的伸过手握住太子的手臂:“据儿,你担心吗?”

“母后不是担心。”刘据摇了摇头,目光中透出的不是紧张,而是悲哀。“他们都是我大汉的好男儿臣无数次在梦里想过,什么时候能带着我大汉的雄兵征讨四夷着如此雄浑的吼声,将是怎么样的热血沸腾。儿臣……儿臣万万没有想到天听到了这个声音,却是在我大汉的长安城,而他们现在想要杀死的,正是儿臣自己。”

太子压抑不住自己的悲哀,无声的抽泣起来,他双手掩面,背弯得象张弓,头抵在膝盖上,痛苦的抽动着双肩,连日来巨大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如何。他一直在希望卫风能讨来陛下的赦免诏书,可是他又时常在想,陛下就算赦免了他,他又如何面对那个威严冷酷的父皇?自己这个儿子,这个臣子,居然和父皇刀兵相见了,虽然是被逼的,可是毕竟走到这一步了。

为了那个位置,父子之间就要以这种方式相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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