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当自强全集Zei8.net》第104/192页


  想着,直接站起来砸狗子门去了,狗子迷迷糊糊个给他叫起来,才知道郡王殿下要吃面,顿时醒了盹,今儿师傅抻面的时候,他在旁边学了半天,师傅还夸了他,说他学的快,正愁没练习的机会呢,岳锦堂要吃面,倒正合了心思。
  利落的洗了把脸,就去厨房了,岳锦堂也好奇的跟了过去,瞅着狗子和面,抻面,见狗子两只小手抖了几下,那面条就抻了老长,忽想起安然在齐州做的那道淮安茶馓,不禁道:“原来也能这么做面。”
  狗子把面捞出来,兑上牛肉汤,又舀了几块牛肉放在上面,岳锦堂刚要夹牛肉,却被狗子拦了:“我师傅说,吃牛肉面得先喝口汤,再吃面,然后再尝牛肉,这样才正宗。”
  噗……岳锦堂乐了,偏你师傅的事儿多,却也照着狗子说的吃了一遍,眼睛一亮,的确不同,汤香浓,面劲道,牛肉块肥瘦相间,有筋有肉,咬上一口汁液横流,香气四溢。
  西里呼噜一碗面就吃了精光,把空碗推过去:“再给本王抻一碗。”
  吃了两大海碗,才摸了摸肚子,打了饱嗝,吁了口气,看向狗子:“你这小子的手艺快出师了吧。”
  狗子摇摇头:“早着呢,我得把师傅的手艺都学到手才成。”
  岳锦堂摇头失笑:“真要这么着,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师了。”
  狗子却不气馁:“我师傅说,只要用心,就一定能成为跟师傅一样厉害的大厨。”
  岳锦堂愣了愣,用心?这丫头还真是一个用心的厨子,不过,用心不妨碍赚银子,松月楼的事儿了了,自己得好好好好想想,这馆子怎么开,虽说做买卖是安嘉慕的强项,可也得问问安然,这丫头可颇有见识。
  只可惜,第二天他来的时候,管家说老爷夫人去西山了,岳锦堂愣了愣,不满的道,好好的不在家待着跑西山去做什么,却也带着人找了过去。
  安然也没想到梅大会带自己来爬山,不过是昨儿睡的时候,偶尔说了一句的想爬山,今儿一早就来了西山。
  梅大正想沿着山路上去,被安然抓住,伸手一指:“咱们从那边儿上去。”
  梅大顺着看过去:“那边可没路,我倒不怕,你能上的去,若一会儿爬不动了,可麻烦,还是从山路上去的好,等你累了,我还能背着你。”
  安然不乐意了,好胜心被激发了出来:“那咱们比比,看谁先到山顶,如何?”
  梅大爱死这时候的小媳妇儿了,眼神晶亮分外精神,忽觉这次真出来对了,总在家里待着都快忘了这丫头的性子,笑了起来:“好,要是你胜了,一会儿下山的时候,我背你下来。”
  安然伸出手,梅大笑着拍在她手上,两人击掌为誓。
  安然站在下面,抬头看了看,苏州的山临着湖,风景秀丽,山势较缓,攀爬的难度不高,不用专业的爬山设备,也能应付。
  安然低头看了看自己,怪不得今儿让自己穿男装呢,把袍摆撩起来在腰上绑好,看了梅大一眼,见他笑眯眯看着自己,动也不动不禁道:“你要让着我,一会儿输了,可别耍赖。”说着,便不再理他,四肢并用往上攀爬。
  之所以来爬山,是想避开岳锦堂,两口子出来散散,虽说是她想爬山,可梅大却真没想到,他媳妇儿身手如此利落。
  梅大颇震惊的看着安然灵巧的身姿,在山壁上游走,堪比一只猿猴,不过瞬间,便爬了老高,梅大急忙纵身一跃跳了上去。
  一开始还存着让她的心思,可渐渐发现,小媳妇儿爬的飞快,若让着根本追不上,不知不觉便用上了全力,两人几乎齐头并进的往上攀爬,最后,几乎同时到达山顶。
  两人相视而笑都觉心里畅快至极,梅大见她额头有汗,怕她受凉,掏出帕子给她细心的擦拭,安然抓住他的手,拉他寻了块大青石坐下,远眺过去,视线所及一片绮丽的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安然吐了口气:“这里的景色真好。”梅大侧头看着她,半晌儿试着问了一句:“你以前经常爬山?”
  虽说不能把自己的来历解释的太清楚,但安然也不想瞒着他,况且,也瞒不住,自己出身安府,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她跟梅大是朝夕相处的夫妻,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她不可能瞒着本来的性格过日子,所以,某些事情,能瞒得过别人,是绝难不过梅大的。
  他最近话里话外有意无意的试探,安然也异常清楚,换做自己早就问了,自己跟安府的丫头从教育背景到成长经历都有天壤之别,变成一个人是老天的玩笑,她却根本不是那个糊涂丫头。
  且,两人都是夫妻了,也该彼此了解,想到此,安然点点头:“经常爬,除了做菜我也喜欢运动,诸如爬山,游泳就是凫水,闲的时候会各处走,也没什么目的,有时是个临水的小镇,有时是山里的村落,体会一下不同的民俗,每一个地方的饮食习惯都不一样,从中寻找与众不同的味道,把这些味道跟传统菜品结合起来,就是一道截然不同的创新菜。”
  说着顿了顿:“以前,我执着与把安家食单补充完整,然后,长久的传承下去,后来我才知道,这样的想法太狭隘,做什么非要安家,这跟厨行的南北派别有什么差别,我总说天下厨行是一家,不该有派别之分,却心心念念着补充安记食单,岂不是自相矛盾。”
  梅大:“以后你不再记录安记食单了吗?”
  安然摇摇头:“我仍会把自己知道的菜记录下来,传统的,创新的,还有,我自己的做菜心得,整理好收录成册,只要是厨子都能看见。”
  说着,侧头看向他:“记得在富春居我跟你说过,我也说不清自己是谁,有时,我自己都犯迷糊,会觉得,或许这是自己的一场梦,你想知道的事儿,我自己都弄不清楚,更不知该如何跟你解释,我只知道,自己是安然,是个厨子。”
  说着,不禁笑了:“我好像越说越糊涂了是不是?”
  梅大伸手捧住她的脸,仔细看了她良久:“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这不是梦,我能清楚感觉到你,怎会是梦?我只问你一句,你会不会忽然消失?”
  安然愣了愣,说实话,她也不知道,直到如今,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穿过来的,刚要开口却被梅大的唇堵住,唇舌交缠,相濡以沫,这一刻安然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再无旁人。
  他亲了她很久,直到安然觉得胸腔里的空气几乎一丝不剩,他才放开她,低声道:“你要是敢忽然消失,上穷碧落下黄泉,爷都会抓你回来。”
  这句话甚为霸道,却让安然轻快的笑了起来,靠近他怀里:“我是你的妻啊,将来是我们孩子的母亲,我还想过儿女绕膝的日子呢,哪舍得消失。”
  不过,对于他如此紧张自己,心情分外愉悦。
  岳锦堂顺着山路上来,刚到山顶就看见梅大揽着自己媳妇儿,坐在不远的大青石上,恩爱的样子,让岳锦堂都忍不住嫉妒起来。
  这两人是不是太恩爱了点儿,大声咳嗽了一声,安然急忙从梅大怀里出来,侧头见是岳锦堂,不免有些脸红,不知他上来多久了,看没看见她跟梅大亲吻。
  梅大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怎么来了?”
  岳锦堂憨皮赖脸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两人对面的石头上,四下看了看:“你们两口子倒是会找地儿,这儿的景儿还真好。”
  梅大皱了皱眉:“说重点。”
  岳锦堂摸了摸鼻子:“就是想跟你们商量,我想过了,第一次请几位江南名仕,以明月先生为首,就是不知以什么名义请,总不能干巴巴的就说吃饭吧。”
  安然目光闪了闪,开口道:“听说殿下的别院里藏着不少陈年佳酿,只要殿下舍得拿出来,邀几位名仕前来品评,岂不顺理成章。”
  岳锦堂眼睛一亮:“对啊,本王怎么就没想起来呢,那做什么菜?”
  安然笑了:“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保证他们满意就是。”
  岳锦堂却道:“这些老头子一个比一个嘴刁,可是最难伺候。”
  梅大不耐烦的道:“你要是不放心,要不你做得了。”
  岳锦堂给他一句话噎住,讪讪的闭了嘴,心说,本王要是有你媳妇儿这厨艺,早发财了,还用得着这么挖空心思的想财路啊。
  安然倒是觉得,只要了解了他们的心里,这些文人名仕不难对付,文人讲究吃,味道在其次,只要有个风雅出处,哪怕最简单的菜,也是极品美味。
  就好比现代,普通的馆子,讲究量大味好,老百姓图的就是实惠,可那些高档的私房菜,却从环境到服务,哪怕餐桌上铺什么样的桌布,以及坐在位子上,视线所及的景儿,都要精心布置。
  却还要尽量避免人为的痕迹,虽是精心设计,却让人感觉到天然二字,便是至高的境界了,在这种地方用餐,哪怕一盘最简单的炒土豆丝,也会瞬间上升数个档次,变得不一样起来。
  所以,根据食客所喜,置办菜肴酒馔,是一个顶级大厨必须具备的素质,而且,这些菜品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得让这些文人亲自品一品,让他们自己发现菜的出处,才有意思。
  这些跟岳锦堂说了也不明白,让狗子准备就是了。
  岳锦堂做事效率极高,回去就以逍遥郡王的名义下了贴子,说偶得陈年佳酿,邀几位先生来翠园品评,这头一个就是明月先生,还有几位都是江南有名的文人名仕,一共来了七位,加上岳锦堂正好八个人。
  这些人别看并无官职在身,却个个高傲非常,便是岳锦堂下帖子,也没把握能请得来,却不想都来了,岳锦堂还说自己怎么有了这么大的面子,后来一听几位的话音儿,才算明白,这几位冲的不是自己的面子,更不是什么陈年佳酿,是冲着翠园来的,说白了,就是安然来的。
  不说安然在齐州已经名声远播,就是前儿在松月楼跟王品荣的两场比试,如今早在江南传的沸沸扬扬,之前,安然在齐州比试,毕竟没亲眼看见,如今可是好些人都看着了,对于安然在松月楼做的那几道菜,更是脍炙人口。
  更何况,这里有好几位都是亲眼目睹了,安然那天做金齑玉鲙,对于安然的厨艺十分向往,一见岳锦堂帖子上翠园两个字,谁还能不来,加之早闻翠园别致,也想来瞧瞧。
  席面让设在了东园临水的小厅内,几人来的颇早,岳锦堂跟梅大相陪逛了一会儿西园,方进了东园小厅,。
  进来刚坐下就有仆妇上茶,言道:“这是我们夫人在西山亲手摘的野菊,几位先生尝个新鲜吧。”说着,把盘中的茶盏挨次放在小桌上。
  明月先生端起茶盏仔细瞧了瞧点点头道:“有道是邢瓷类雪,越瓷类冰,这邢窑瓷用做茶盏,最为妥当。”
  揭开盖子,不禁愣了愣,只见清水上两朵绿芯白菊,正是最常见的野菊,却荡在清水中,有种说不出的美,浅尝一口,淡淡的菊香,并不浓烈,回味起来却有淡淡的甘甜之味,不禁点点头。
  岳锦堂一看就傻了,心说,这丫头不是胡来吗,这几位什么人啊,那都是极其嘴刁的,以他想,怎么也得是极品碧螺春,方能入这几位的口,可这是什么东西,清水泡野菊花,这实在的过不去。
  偷瞄了几位老头一眼,这一看,不禁呆了,几位先生一个个捋着胡子不住点头,那神情颇为愉悦,仿佛对这碗水泡野菊花很是满意,遂凑到明月先生跟前:“先生若是喝不惯,本王叫人给先生换一盏来。”
  明月先生瞥了他一眼:“这已经极好,还换什么?”
  岳锦堂心说,我这好意反倒成了讨嫌的,这丫头还真行啊,用这个都能糊弄过去。
  正想着,就见仆妇端了菜上来,第一道岳锦堂认识,是自己吃过的银丝脍,跟着银丝脍的是一道湛清碧绿的菜羹。
  岳锦堂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道银丝脍勉强过得去,这菜汤又是怎么回事,这清汤寡水的,瞅着就奇怪,而且,这东西他认识啊,只要是水边沟渠都有,自己刚来的时候还瞅见了呢,就这样的菜,白给都没人吃啊。
  都没勇气看几位先生了,却忽听一位先生道:“杜工部有诗云,饭煮青泥坊底芹,鲜鲫银丝脍,香芹碧涧羹之句,这莫不是就是杜工部诗中所言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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