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当自强全集Zei8.net》第155/192页


  周和年纪也不大,正是气性大的时候,以前当伙计的时候还好,后来这一年成了酒楼的大管事,谁见了不得捧着敬着,弄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行老几了,哪忍得了他娘一次两次的这般挤兑,气上来嚷了一句:“不是周家的儿子,就不是,我堂堂七尺的汉子,就不信养不活自己。”推开他爹跑了。
  柳大娘看了这院子一眼,深深叹了口气,跟周泰媳妇儿道:“去拿锁来,把这院子里里外外的锁上,等你弟妹回来给她,周和若回来,不许他进门。”
  周泰媳妇儿一愣:“娘,您真把二弟赶出去啊。”
  柳大娘:“我如今想明白了,不让他知道锅是铁打的,他断然不会悔改,更不会惜福,这么下去,给周家惹多大的事儿倒还罢了,只怕要牵连你干妹子,咱们周家能有今天,都是靠的人家,这好处来的太易,就当成应该则分的了,这事儿你别管,我自有道理。”
  周泰媳妇儿不敢再说什么,扶着婆婆进屋去了。
  再说周和,一股气从家里出来跑到了衙门,倒是正赶上开堂审问此案,还是过大堂,引了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在大堂栅栏外站着。
  周和费了些力气才挤到跟前儿,瞧见了焦杏儿跟旁边告焦杏儿的汉子,这汉子比袁老二年轻许多,瞧着也就二十上下,可那长相一看就是袁老二的兄弟。
  便焦杏儿都是一愣,本还以为是什么人冒充袁老二的兄弟呢,告自己是想着趁机讹诈,这一瞧这张脸,心里顿时扑腾了起来,暗道,莫非自己砸死袁老二的事儿,真叫人知道了,不能。
  那天早上天儿还早呢,倒夜香的走了之后,自己特意留心瞧过,一个人都没有,怎会有人瞧见,这没人瞧见,又怎会知道自己砸死袁老二的事儿,不定是有人按着心要害自己,只要自己不认,这样杀人的罪名,也不能硬往自己头上按。
  想到此,往上瞟了一眼,抽抽搭搭的磕头:“大人,小妇人实在冤枉,袁老二是俺男人,小妇人有多大的胆子,敢害了自己男人,他死了,小妇人成了寡妇还有什么指望,天下哪有如此糊涂之人。”
  张泰打量她几眼,不禁暗暗点头,莫怪周和舍不下,这妇人的确生的颇有姿色,且,举手投足,透出的骚劲儿,真比那些粉头都勾人,只可惜。空有姿色,运气着实的差,得罪了大老爷 ,能有好儿吗。
  而且,这妇人还真是毒啊,那日虽说打了袁老二四十板子,却没要他的命,回家养些日子,便不能恢复如常,也不至于丢了命,估摸袁老二也没想到,最后会死在自己媳妇儿手里,还真是因果循环 ,恶有恶报。
  只不过,既然今儿摆了这么大的阵仗,自然不会容她抵赖,听她的喊冤:“焦氏你以为这是容你抵赖之处吗。来人,把倒夜香的带上来。”
  张泰话音一落,倒夜香的哆哆嗦嗦上来,跪在地上磕头:“小,小的给大人扣头。”
  张泰:“那日你怎么发现袁老二?如何送他回家,一一道来,若有半句虚言,仔细你的小命。”
  张泰忙道:“小,小的不敢打谎,那日小的跟往常一样出来倒夜香,天儿还没亮呢,就到了衙门前,瞧见地上黑乎乎像是一个人,过去一瞧认出是杀猪的袁老二,便把他弄上车,送家去了,到他家门口敲了半天,袁老二的媳妇儿才出来,却不接袁老二,捏着鼻子嫌弃的大门都不出,小的气上来,把袁老二丢在地上走了。”
  “你丢下袁老二的时候,人是死是活?”
  倒夜香的忙道:“若是死了,小的哪敢管这档子事儿,早喊人了,虽说人晕着,可袁老二身子壮实,小的探了鼻息,有气呢。”
  “你可记得把袁老二丢在门口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倒夜香的想了想:“小的倒了半辈子夜香,什么时辰只一瞧天儿就知道,小的从袁家走的时候,特意瞧了眼天色,刚蒙蒙亮,估摸着已近卯时。”
  张泰点点头:“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小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青天大老爷。”张泰叫旁边的师爷让他画押,倒夜香的按了手印下去。
  张泰又传袁家的邻居上堂问:“是何时知道袁老二咽气的?”
  邻居有说卯时的,有说卯时一刻的,有说未到卯时的,供词跟倒夜香的前后一致,却一个死一个活,这前后不到半个时辰,人就丢了命,用脚后跟儿想也知必然有事儿。
  张泰一拍惊堂木,吓的焦氏身子一抖:“焦氏,你倒来给本官说说,这前后不到半个时辰,你男人怎么就成了死人?”
  焦氏心里虽慌乱,却知道,这事儿绝不能认,认了自己就得偿命,这辈子就算到头了,想到此,咬了咬牙:“民妇不知,倒夜香的走了之后,本想把他拖进屋里去,可小妇人力气小,实在拖不动,正想着叫邻居帮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俺男人就咽了气。小妇人慌上来,忙喊了左邻右舍出来,帮忙抬进来,装裹收敛了,下了葬。
  小妇人本说就这么着过下去了,不想,我娘却劝我另嫁,人家都说好了,便嫁了过去。大人,小妇人句句实言。”
  她这话一出,外头不知谁嚷嚷了一句:“这骚娘们胡说呢,谁不知她早跟周家老二勾上了,给袁老二堵在屋里,这才趁机讹了周老二的银子吃喝嫖赌。”
  焦杏儿脸色一变:“大人您别听外头人胡说,小妇人有几分姿色,常有不正经的男人从俺家门口过,想占小妇人的便宜,小妇人不依,就记恨在心,往俺身上泼脏水呢。”
  “胡说?谁胡说,问问冤家四下的邻居,谁不知道你跟周老二那点儿事儿……”
  张泰却不想牵连上周和,这周和是大夫人的干哥,这牵连上周家,不就等于把安府也牵进来了吗,惊堂木一拍:“肃静。”看着焦氏:“今儿审的是你谋害亲夫之罪,旁事不说也罢。”
  张泰这一句话,外头的老百姓心里哪有不明白的,这是不想追究周和,怕牵上周家。
  焦氏却低着头,一口咬定,没下手害袁老二。
  张泰耐心用尽:“焦氏你当真不招?”
  焦杏儿咬咬牙:“这样的罪名,小妇人实在担不起。”
  张泰冷笑了一声:“叫仵作前来,开棺验尸。”
  焦氏一惊,若如此,岂不漏了馅儿,不对,如今都过去好几个月了,袁老二的尸身,想必早就烂没了,便开棺能验出什么,想着提起的心又落了回去。
  焦杏儿不知道的是,即便尸体腐烂,仵作仍能判断出死因,这是仵作的基本职业范畴,没多久,仵作回来禀告大人:“袁老二头上有明显重物砸到的痕迹,小的判定,袁老二是因重物击打头部致死,且,从所留伤口的形状来看,属下猜测十有八九是砖头。”
  焦杏儿只觉眼前发黑,咚一声晕了。
  张泰哼了一声:“把她泼醒。”
  两个衙差早把外头冻得带冰碴的井水,提进来,冲着焦杏儿泼了下去,焦杏儿一激灵醒了过来。
  张泰阴沉的道:“焦氏你招是不招?若不招莫怪本官大刑伺候。”
  焦氏哪受得了这个罪,只觉便是立时死了,都比现在强,忙点头:“招,招,民妇招了,袁老二总是下死手打我,我生怕他若是活过来,早晚被他打死,见他没醒便想捂死他,不想,他忽然醒了过来,民妇心里一怕,正恰好手边有个砖头便砸了下去。”
  焦杏儿一招认,这案子也就审明白了,杀人偿命,焦杏儿下到死囚牢等到秋后杀头。
  周和刚是挤到了前头,却一听见有人提起他跟焦杏儿的事儿,心里一怕,又往后缩了缩,直到焦杏儿招认,周和才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不想,到了家门口却进不去,院门外上了新锁,去敲他爹娘的门,也只是不开,白等他嫂子从旁边院子探出头来,冲他招招手,把周和让到屋里。
  周泰一见他,别开头进里屋去了,周和不明所以:“嫂子,我家的门怎么锁了?”
  周泰媳妇儿叹了口气:“小叔莫非忘了,刚走的时候说了什么?”
  周和一愣,方才想起来,刚在气头上说往后不回周家了,心里不免有些后悔,不回家自己去哪儿啊,虽撂了那样的话,却没想到他爹娘真狠心的不让他不进门,站起身,想再去敲爹娘的院门,却给周泰媳妇儿拉住:“小叔,嫂子劝你一句,这次婆婆是真气急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心软的,要不这么着,你先去外头待几日,我跟你大哥劝劝娘,等娘回缓,你再家来也是一样。”
  说着,进屋去拿了一个荷包来塞给他:“这些银钱你先拿着,这出去不比家里,吃穿住行,哪一样不要钱。”
  周和却蹭的站了起来:“嫂子就别装好人了,不定就是你们两口子使的坏,想独吞了咱们周家的家产,当我傻不成。”
  他这一句话把里屋的周泰惹急了,几步出来,把他媳妇儿手里的银子一把抓过来,指着大门:“滚。”
  周和哼了一声掉头走了。
  周泰一屁股坐在炕上,半天才道:“如此想来,倒还不如当初穷的时候呢,虽日子清苦,却消停。”
  他媳妇儿劝道:“你这话说的,这富贵有甚干系,小叔是糊涂呢,想想你干妹子,人家才叫富贵,也没见跟小叔似的啊。”
  提起安然,周泰不禁点点头:“你不知妹子是个什么人,虽是丫头,却比谁都有本事,比谁看的都远,不禁厨艺好,还识文断字,明事理,不然,你以为安府大夫人是谁都能当的吗,俺总觉着,干妹子从底根儿起,就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他媳妇儿点点头:“心还善,不是你干妹子护着弟妹,不定,早让焦杏儿治死了。”
  不说两口子这儿暗暗感叹,再说安然,今儿一早起来便开始落雪,雪不大,却密实,不一会儿地上便是薄薄的一层,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
  第一场雪下的小,且没多久就停了,安然盼着这次的雪能大些久些,并交代小桃叫人把缸洗好,里头记着用棉布擦干备着。
  小桃纳闷的道:“大夫人是要腌咸菜吗?”
  安然笑着摇摇头:“咸菜大厨房腌的够吃了,再多了也吃不了,反倒浪费,我是想等一会儿雪大了腌雪。”
  这话正好落在刚进来的岳锦堂耳朵里,把岳锦堂笑的前仰后合,指着安然道:“你这当厨子当傻了啊,听说过腌鱼腌肉腌咸菜的,哪怕腌果子也不新鲜,可没听说雪还能腌的,先不说怎么个腌法儿,我倒是想问问,你腌这么多雪想做什么啊,难道也是为了吃,这雪腌起来岂不成了水,莫非要泡茶,这个倒有,那些文人雅士,多喜欢收集枝头的雪,埋在树下,等来年煮茶,别有一番雅趣,却没听说腌雪的。”
  安嘉慕也疑惑的看着安然。
  安然摇摇头:“便你孤陋寡闻,也该知道藏拙吧,这般大肆宣扬,也不怕旁人笑话你堂堂的逍遥郡王无知。”
  “本王无知?那好,你说收这个腌雪能作甚?”
  安然看着眼前的飞扬的雪花,伸手接了一些,六角形的雪花晶莹剔透,美得无法用语形容,,唯有大自然才能创造出如此鬼斧神工的奇迹,不过在自己眼里,这雪的确是好东西。
  见安嘉慕跟岳锦堂,包括小桃跟几个仆妇都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不禁笑了一声:“药书中早有记载,雪水能解毒,治瘟疫,民间亦有用雪水治疗火烫伤、冻伤的单方。”
  岳锦堂:“谁跟你这儿说药书了,你莫不是想说,你腌雪是打算治病的吧。”
  安然摇摇头:“我是个厨子,腌雪自然是为了做吃食,尤其这腊月雪,更是难得的好东西,取腊月雪拌盐贮藏在缸里,入夏的时候取一勺出来煮鲜肉,不用生水盐酱,肉的味道和暴腌的一样,且从里到外都如同腌透了一般,色彩鲜艳,红润可爱,并且,能许久不坏,若用这腌雪制作其他肴馔,或合酱也是极有妙处。”
  岳锦堂愕然:“你说真的吗,不是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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