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当自强全集Zei8.net》第173/192页


  一丝善念?安然摇摇头:“大姨娘这会儿还遮掩什么,你哪有什么善念,之所以没把安然卖了,是顾及大老爷吧,生怕大老爷想起我来,到时候责难于你,都这时候了,何必还说这样违心的漂亮话,你还指望什么不成。”
  大姨娘愣了愣,目光扫过安嘉慕,见他眼里深沉的憎恶,就仿佛自己是一个个恶心至极的人,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盼着这男人眼里能有她,哪怕一点一滴,一丝一毫也成,可她看到的永远是淡。
  ,哪怕在床榻之上最亲密的时刻,她依然觉得,这男人离她很远很远,远到遥不可及,远到这辈子自己都不可能够得上。
  而现在,他眼里终于看见自己了,却是厌憎,深深的厌憎,有那么一瞬,甚至大姨娘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跟这男人有干系,不然,怎会如此,这贱丫头说的不错,自己还指望什么,难道到了这种地步,自己还在奢望这男人能念在过往的情分上,对自己如何如何吗,自己错了,这男人对自己根本没有丝毫情意。
  安然见她神色混乱,往前走了两步,安嘉慕吓了一跳,急忙拦住她:“小心。”
  安然冲他摇摇头,两人眼神交流片刻,彼此心意便已明了。
  安嘉慕放开了她,却浑身戒备,目光定定望着安然,一刻也不敢放松,这些落在大姨娘眼里,更勾起了她满心的嫉恨。
  她恨恨的看着安然:“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丫头,若不是你,我如今还是安府的大姨娘,享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断然不会落到这种境地,都是你……”
  安然点点头:“你说的没错,都是因为我,大姨娘,你心里明明恨得是我,用刀指着皓思做什么,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害你到这种地步的人是我安然,你手里的匕首该指向我,我换皓思过来岂不正好。”
  大姨娘如今已经慌乱,满脑子恨意的她,已难以分辨出当前的形势,便觉安然说的是,自己恨的人是这贱丫头,便杀了皓思有什么用,手里的匕首却仍然往皓思脖子上近了一分,划出一道血线,不过瞬间,鲜红的血便滴了下来,大姨娘瞪着安然:“你退后。”
  安然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一步,大姨娘尖着嗓子笑了两声:“你都是心善,这也不是你儿子,谢氏差点儿害了你,你倒是假仁假义,对她的儿子还如此紧张,是给大老爷看的吧,你果真比我更有心计有手段,怪不得能把大老爷会娶了你呢,你放心,我现在还不会弄死他,可你要是不听话,就说不准了,你不是要换他吗,别当我傻,安大厨腰里锋利的匕首,可是人尽皆知。”
  安然这才明白,她是忌讳自己腰里的匕首,抬手把腰里的匕首抽出来远远丢开,举起手:“这样可以了吧。”
  “媳妇儿……”安嘉慕忍不住出声。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更让大姨娘恨的不行,媳妇儿?大老爷何曾用这样亲密的话称呼过谁,即便前头两位大夫人,也从未有过,而且,他眼里的担忧那么明显,几乎所有的心思都在这贱丫头身上,自己纵然不得好死,今儿也要拉这贱丫头一起。
  想到此,阴测测的道:“你过来,其他人不许动,如果谁动一下,就别怪我不客气,我手里的刀若失了准头,皓思少爷的死活就顾不得了。”
  安然一步一步往前走,眼瞅就到了跟前,安然忽然站下了,目光微微扫了皓思一眼,看向大姨娘:“大姨娘,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妖怪,是不是觉得,我跟以前的安然不一样了?”
  大姨娘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她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安然继续道:“我今天就告诉你实话,你想不想听,其实我根本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安然。”
  大姨娘愣怔的功夫,忽觉怀里的皓思一偏头,狠狠咬在她的胳膊上,与此同时,安然也迅速出手,夺下了她手里的刀,安嘉慕飞起一脚把她踢了出去,大姨娘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飞起来撞到后头的墙上,立刻就晕了过去,侍卫过来把她绑了起来。
  刚大姨娘那一刀,因为疼却唤醒了皓思,安然正是因为看见皓思给自己的眼色,才用话拖住大姨娘,两人配合,把大姨娘手里的刀夺了下来。
  安然把皓思搂在怀里,检查他的伤口,心里也着实有些后怕,若大姨娘刚才手里的刀稍微深一些,后果不堪设想,如今虽流了血,却只是浅浅的一个口子,并不碍事,还真是运气,叫仆妇把他抱下去上药。
  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大姨娘,记得当初见她的时候,虽心机叵测,却是个容色鲜艳的妇人,如今却狼狈至此,跟林杏儿道:“能不能让她醒过来?”
  林杏儿点点头:“这有什么难的。”从腰上取下针包,抽出一颗细针,从人中上扎了进去,几乎立刻大姨娘哼唧一声醒了。
  一醒过来便恨恨的望着安然:“你这贱丫头果真心机深沉,竟然诓我,你别得意的太早,就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安然摇摇头:“你还真是执迷不悟,之所以叫醒你,是有几句话想对你说,我救皓思,不是你说的什么假仁假义,这是我们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今天哪怕不是皓思,是一个不相干的孩子,我仍会这么做。
  大姨娘,你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事事算计,在安府的时候算计着争宠,为了争男人,你可以对无辜的孩子下手,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服侍了嘉慕这么多年,指望他念着过往的情份放过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自己干的那些事儿,你害死的那两个孩子是嘉慕的亲骨肉,便不为了嘉慕,他们也喊你姨娘吧,就冲着这声姨娘,你怎么能狠心下这样的毒手。
  你心里怨恨我夺了嘉慕,觉得因为我,你才落到如今的下场,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儿,你手里有多少条人命,你做鬼也不放过我,可想过他们做了鬼会如何,其实,你早就不是人了,你心里的恶念,早把你变成了恶鬼,你是人间的恶鬼,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贱丫头,贱丫头你胡说胡说……”大姨娘仿佛疯了一样,挣扎着要扑过来,却给侍卫绑住了手脚,一动也动不了,只能嘴里狠狠的骂着:“贱丫头,贱丫头……”
  安然摇摇头,这人没得救了,到这时候还不知悔改。
  林杏儿嫌她吵,一针扎下去,顿时就没声儿了,任她怎样喊叫,都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安嘉慕扶着安然,都懒得看大姨娘一眼:“回去吧,这里交给他们料理。”
  安然点点头,从仆妇手里接过嘟嘟,抱在怀里,两口子出了小庙,走到门口的时候,安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大姨娘这样的女人,算计了一辈子,落到这种下场,虽罪有应得,却也可悲。
  若不是古代三妻四妾的制度,或许,她也不会变的这般毫无人性,安然始终相信,人性本善,而且,她也一直相信善可以化解一切恶念,但在大姨娘身上,却只有嫉恨与恶念。安然无法想象,一个人在害死了两个无辜的孩子之后,还能坦然的活着,难道她都不会做噩梦,不会愧疚吗 ?
  安嘉慕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把孩子接了过去,低声道:“有善就有恶,这才是人世,而天道轮回,善恶有报,只要是恶人,最终都逃不过报应,而且,嘟嘟有此一劫,也是好事,从他落生我就想这,小子生的太全和了,肥头大耳,无病无灾。
  有个天下第一厨的娘亲,将来指定吃进天下美食,有个会赚银子的爹,咱们安家家财万贯,有个当郡王的干爹,将来在大燕可以横着走了,有个上赶着凑上来的师傅,梅先生可是咱们大燕首屈一指的大儒,还有个神医当干娘,有两个疼他入骨的叔叔,还有两个堂兄,这小子太顺了,有句话叫慧极必伤,我只怕咱们的孩子拥有太多,老天都会看不过去,如今有这一难,倒正好冲一冲。”
  作为一个现代人,安然是不信这些的,而且见安嘉慕一本正经说的煞有其事,忍不住想笑,却终究没笑出来,夫妻这么久了,安然深知这男人的性子,属于心眼极小的人,这会儿自己若笑出来,过后不定怎么打击报复呢。
  而这男人打击报复的方法,永远都是那件事儿,自己现在的身体可禁不住他折腾,不过,唇角仍忍不住微微上翘,忽想起什么,忙道:“坏了,今儿可是嘉言跟曼娘的好日子,出了这样儿的事儿,可把好事儿都搅了,曼娘心里肯定不自在。”
  安嘉慕摇摇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儿呢,若她真心要嫁嘉言,又岂回在意这些,成亲说到底不过是个形式罢了,就如当年咱们在齐州,不也没有大肆操办吗,只是简单的摆了几桌。”
  安然笑了:“这不一样,当时你不过是梅府的下人,我也只是个厨子,哪用大操大办,而且,齐州的厨行摆下了长街喜宴,相传甚广,咱们成亲可是分外热闹呢,如今曼娘是尚书府千金,嘉言又官至吏部侍郎,这亲事总不好太过寒酸。”
  安嘉慕:“寒酸什么?试问全大燕,除了嘉言谁能在雅舍摆喜宴,这一个喜宴,就比谁都风光了。”
  两人说着回了了安府,回来的时候,天色已黑了下来,刚进大门就见皓思皓玉两人跪在院子里,旁边是铁青着脸的嘉言,还有一脸焦急,不停围着两个孩子转的曼娘,因两人都穿着喜服,画面看上去颇有几分诡异,却也有一种难言的温馨。
  嘉言一见大哥大嫂来了,也跪在地上,他一跪下,曼娘也跟着跪了下来:“大哥……”一句大哥叫出来,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安嘉慕伸手扶起他:“你这是做什么,皓思皓玉还小,大姨娘又跟他们娘走的近,被那贱人哄了也怨不得他们,嘟嘟命中也该着有此一劫,好在有惊无险。”
  皓玉跪了大半天,又饿又困,加上大伯一贯疼他们,忙道:“大伯,皓玉腿疼,能不能先起来。”却看见他爹眼的脸色,吓的一缩,住了声。
  安嘉慕摇摇头,把皓玉抱了起来,撩开裤腿,见膝盖都青了,忙叫安远去请郎中来。
  曼娘偷着瞄了嘉言一眼,低声道:“郎中在呢,是我叫人请来给皓思瞧伤的,只是……”说着抿着嘴不吭声了。
  安嘉慕瞪了弟弟一眼:“多大的事儿,值当这么难为孩子,孩子知道什么,左右是大人做的孽罢了。”抱着皓玉牵着皓思进了里头,找郎中给两人瞧伤。
  一时上了药,皓玉已经趴在曼娘怀里睡着了,皓思却重新跪在地上,低着头:“大伯,皓思错了 。”
  安嘉慕看了他半晌:“可知错在哪儿?”
  皓思抬起头:“皓思错在不该轻信外人,被她一番言语所动,没深想就把她带了进来,以致引狼入室,差点儿酿成大祸。”
  安嘉慕点点头:“你大伯母说人性本善,这话我信,但人心却最是难测,哪怕人性本善,也会因各种遭遇变成恶念,故此,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以后遇上事儿需三思后行,想想这个人跟你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对她有什么好处,就不会上当了。”
  皓思点点头:“嗯,皓思明白了。”
  安家慕颇安慰的摸了摸他的头:“惊吓了一天,快去睡吧。”
  安嘉慕话音刚落,就听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皓思捂着自己的肚子,小脸通红。
  安嘉慕这才想起,这孩子可是饿了一天,看向安然,安然笑道:“我去给皓思做些吃食吧。”
  刚要走,却听曼娘道:“嫂子这一天又是忙活喜宴,又是去救孩子,想必已经很累了,曼娘厨艺虽粗,给孩子下碗面还成,嫂子还是快回去瞧瞧嘟嘟要紧,这边就交给曼娘便是。”
  安然点了点头,看了嘉言一眼,拖着嘉慕往内宅去了。
  进了屋,安然把嘟嘟抱过来喂了奶,小家伙才睡熟了,安然去厨房做饭,两口子从晌午到这会儿,可是什么都没吃。
  夜了也没做太复杂的,就下了两碗面,端过来,两口子吃了,安然叫人收拾下去,捧了茶进来,却发现这么会儿功夫,安嘉慕又跑屋里瞧儿子去了。
  安然走到门边,挑起帘子往里望了望,见平常对儿子多有抱怨的男人,这时候趴在床边儿,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儿子,在小庙里救儿子时的冷静,刚教皓思时的稳重,此时全无踪迹,他的脸上都是心疼不舍,还有后怕。
  此时的他再不是平常那个强大霸道的男人,他是一个最平常的父亲。
  安然轻轻放下帘子,不打算打扰他,即便再坚强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作为妻子,这时候就装不知道好了,不禁想起曼娘。
  她才是嘉言的良配,或许她的新婚夜有些不伦不类,但安然相信,正因如此,嘉言更会对她心怀愧疚,而且,她对皓思皓玉的心,嘉言也会看在眼里,有前头的谢氏对比,想必嘉言对曼娘已经有了初步的好感,好感加上愧疚,很容易就会发展出感情,不得不说曼娘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安然猜的不错,看着曼娘端着热腾腾的面进来,嘉言有片刻恍惚,不知不觉目光就落在她身上,曼娘不算很美,但浑身的书卷气,却令她有一种独有的风华。
  嘉言知道她是声名远播的才女,自己也曾看过她写的诗词,古人云,诗以言志,从她的诗词中便能看出,她是一个品品性高洁之人。
  本来还以为她会持才傲物,目下无尘,可今儿却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说起来,这件事跟她并无关系,她完全可以躲在新房中,不用掺和,更何况,照习俗,自己未进去掀开红盖头之前,她出来是不吉利的,她却并不在意,而且,对于跟两个孩子相处,分寸也拿捏的相当好。
  明明知道她没成过婚,更不可能有孩子,可自己就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个母亲的温柔,比谢氏更真的温柔。
  她相当细心,不止给皓思下了面,还有自己的,除了面还拌了两个清爽的小菜,把面放到桌子上,把筷子递给爷俩:“曼娘厨艺不精,不能跟嫂子比,这是我在蜀地时学的担担面,你们爷俩将就着吃些吧。”
  嘉言接过筷子顿了顿:“你怎么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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