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当自强全集Zei8.net》第26/192页


  周老实吭哧半天:“话是这么说,可闺女如今是大厨了,哪能慢待啊。”
  柳大娘:“正是如此,我替她担心呢,原先谋大厨房的差事,是觉得闺女的手艺在外厨房糟蹋了,可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酒楼的大厨,虽说出息,可这风头太大,难免招人嫉恨,偏偏又有之前那么档子事儿,怕只怕咱们府里那位大老爷……”说着叹了口气:“行了,这些事儿你不懂,当好的你差事就是,闺女的事儿有我呢,如今瞧来,咱们不一定能帮上她,只不给她添累赘就好了。”
  安然本以为,昨儿自己来了铃铛胡同,安子和肯定觉得自己不知好歹,然后又发作一顿,不想,倒没什么反应,连面儿都没露,过了几天不见他找茬儿,安志这儿也没什么反应。
  想想觉得自己或许自作多情了,以安子和的地位,什么女人找不来,有必要跟自己一个小丫头纠缠不休吗。
  想明白了,也就放松了下来,在外头有个好处,自在,加上酒楼的差事轻松,安然这些日子过得格外舒坦。
  日子一晃便到了端午了,端午这天正赶上安然休息,便想着包些粽子,家里如今人口也不少,过节总得有个样子才行,晚上便跟干娘商量着,要去买些粽子叶回来包粽子过节。
  正赶上大哥周泰进门,听见这话,便道:“粽子叶哪用买,我当差的庄子旁边有半坑苇子呢 ,劈些回来也就是了。”
  听他这么一说,安然倒来了兴致:“那明儿我跟大哥过去劈苇子叶去。”
  周泰挠挠挠头:“不用妹子去,明儿我走一趟,一会儿就劈回来半麻袋,包多少粽子都够。”
  柳大娘笑道:“你倒是好心,却不知你妹子的心思,安然这是闷得慌了,成天在后厨里烟熏火燎的,明儿让她跟着你去城外散散也好,就是别淘气,回头掉水里头可了不得。”哥俩笑了起来,商量定了,转天一早安然就跟着周泰来了城外庄子上。
  安然还是头一次出城呢,看什么都新鲜,说起来,冀州府还真是个好地方,良田沃野,一望无际,过了端午就是麦收了,地里的麦子已结了沉甸甸的穗子,快要成熟的麦穗在风中荡起一波一波金黄的麦浪,颇为壮观。
  安府的庄子就在这些麦田之后,僻出老大一块地方,盖了个庄子,外头垒着青砖高墙,围着的严严实实,却也看得出里头的屋子并不多,说是庄子倒更像个空场,不禁愣了楞:“大哥,这里是安府的庄子?”
  周泰点点头:“其实,这里是大老爷特意给三老爷盖得,三老爷自幼习武,更好骑射,大老爷便盖了这么个庄子,从外头买了十几匹好马,养在庄子上,三老爷回来的时候,可以来这儿骑马射箭,大老爷若在府里住腻了,也会出来散散,却不在这儿住,瞧见那边儿那处宅子了不,是前些年盖得,依着山,树又多,暑热的时候,大老爷多会搬到哪儿避暑。”
  安然看过去,还真是,刚只顾得看麦子地了,倒没瞧见那边儿竟然还有座山,山不高,山势也较缓,不算奇骏雄伟,却也是树木葱茏一片养眼的绿,在冀州府也算难得的景致了。
  山脚下只有一处宅院,依着山势而建,层层屋脊飞檐,远远看去真有种庭院深深之感,竟比安府还要大上许多。
  可见安家的确是豪富之家,统共就三个主子,其中俩还不常在家,就弄了一处又一处的宅子,为了骑马还特意圈了个庄子,这日子过得也太奢侈了,原来大哥在这儿的差事就是养马。
  周泰说的水坑就在庄子后面,估计是盖庄子的时候留下了个坑,积了雨水,年头长了,变成了水坑,贴着水边儿长了半坑芦苇,郁郁葱葱很是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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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泰交代她就劈水边儿上的苇叶,仔细脚下别滑下去,里头也深着呢,说等自己忙活了手边儿活儿就出来。
  安然笑眯眯的应着,看着周泰从后门进了庄子,就奔着墙边儿的那颗大杨树去了,没人修剪,树杈长得乱七八糟,走过去,找了根儿直溜的撅了下来,拿到坑边儿上,把腰里的匕首抽出来,三两下削了个简易的鱼叉子。
  刚一来她就看见了,这水坑估摸有好几年了,附近也没村子住户,里头的鱼养了几年,个头可都不小,捉几条上来,一会儿找些柴火点着,正好可以烤鱼。
  想着香喷喷的烤鱼,安然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左右看看,估计不会有人过来,把鞋袜脱了放到坑边儿上,裙摆塞到腰上,裤腿挽到膝盖,慢慢下到水里,都是些软泥,脚丫踩在上头蛮舒服的。
  往里走了几步,便看见一条肥硕的大鲤鱼,安然大喜,手里的鱼叉子举起来,照着鱼就戳了下去,不想那条鱼甚是滑溜,一甩尾巴从安然脚边游了过去,扎进深水没影儿了,反倒是安然脚下一滑,险些摔水里,忙扶住坑边儿,手里简易的鱼叉子也甩了出去,咚一声没入水中。
  安然惊魂未定,摸了摸胸口,心说,还是算了,比起烤鱼小命更重要,刚要上去,忽听嗤一声笑,安然一惊,忙回头,看见坑边儿的安子和,不禁愣了愣,心说他怎么在这儿?
  安子和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遭,落在她露出水面的半截小腿儿上,这丫头倒真白,两条小腿细细弱弱,瓷白如玉,没在水里的两只小脚,隐在坑泥里,若隐若现……安子和护忽觉有些燥,目光略暗。
  安然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腿,心说果真是色狼,气上来:“看什么, 非礼勿视不知道啊,还是读书人呢。”
  安子和却笑了起来:“非礼勿视,谁让你下去了,既然下去了,还怕人看不成,信不信我把你的鞋袜丢水里去。”说着手晃了晃。
  安然才发现,自己脱在坑边儿鞋竟给他提在手里,脸都红了,不是害臊是气的,这家伙还真不是好东西,几步跨了上去,夺过他手里的鞋袜,套在脚上,站起来要走,却给安子和扯住:“真恼了啊,好,好,是我的不是,我不该拿你的鞋,更不该看你的脚,应该做到非礼勿视,以后你再下水摸鱼,我就背过身子去,装看不见,如何?别恼了,我帮你摸鱼只当赔罪了。”
  安然侧头从上到下打量他一遭,颇有些不屑:“你,摸鱼?”
  安子和挑挑眉:“怎么?不信?我可比你强多了,小时候常干这事儿。”说着,把衣摆塞在腰里,从那边儿撅了一根树杈拿过来,伸手:“你的匕首用用,放心,不要你的。”安然不情不愿的把匕首递给他。
  安子和抽出蓝汪汪的匕刃一晃,不禁赞了一声:“还真是好东西。”三两下就削了个鱼叉,脱鞋跳了下去。
  安然好奇的看着他,真不信一个读书的秀才会叉鱼,正不信的时候,忽见他手里的叉子落下去,轻轻松松就叉起一条活鱼来,往这边儿一甩,落在岸上的草地里,扑棱棱翻了两下不动了,接着叉子又落了下去……
  不一会儿功夫便叉了四条上来,每一条都有二斤多,安子和拿着叉子上来,看着安然笑,颇有些得意:“怎么样,我今儿可卖了力气能不能蹭条烤鱼吃?”
  安然没好气的道:“你怎么知道我要烤鱼,想吃不会自己烤啊?”
  安子和不以为意:“我烤就我烤,不过,你可得答应别走。”
  粽子叶还没劈呢,她走哪儿去,安然不理他,去岸边上劈苇叶去了,安子和却过来:“把你的匕首再借我用用。”安然正想拒绝,却不妨,这家伙一伸手从她腰里抽了出去:“小气的丫头,杀了鱼就给你。”
  安然不禁道:“不问而取谓之贼。”
  安子和却笑了起来:“我问了你才拿的,所以不能算贼,更何况,我还请你吃鱼呢。” 说着,在坑边儿寻了块平整写的石头,开始料理鱼。
  刚叉鱼的利落劲儿没了,笨手笨脚的,一条鱼在他手里滑过来掉过去,鳞都没刮干净,安然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了过去:“给我。”
  安子和嘿嘿笑着把匕首递给她,看她放血挂鳞摘取内脏鱼肠,还把脊背的腥线抽了出去,不禁挑眉,不是第一次看这丫头做吃食,可看她这般利落的收拾鱼,仍有些意外。
  今天若不是自己过来寻她,估计这丫头永远也想不起自己来,所以,对付这丫头,欲擒故纵根本没用,说不定,还正中她的下怀,得想个别的招儿才成……
  

☆、第 28 章 镶银芽

  安然刚把鱼收拾好,从竹篓里翻出一包粗盐,一个粗瓷小罐,把鱼里外抹上粗盐,用细木条穿过,架到旁边的石头上腌制风干,这样烤出来的鱼肉更劲道些。
  安子和不禁挑眉:“你出来还带这些东西啊?”安然懒得搭理他,今天说是跟大哥来劈粽子叶,实际就是幌子,想出来溜达溜达,估摸着晌午回不去,又想在野外,说不定能就地取材,让大哥抓个野兔田鼠什么的,烤来吃,自然有备而来。
  也不用带太多东西,一包粗盐,一小罐菜油,足以烤出最地道的美味,只不过没想到烤鱼,早知还应该备些去腥的葱姜之类。
  正想着,忽瞥见坑边儿上招摇的野草,目光一亮,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坑边儿竟长有野紫苏,正可去腥,走过去捡着嫩叶摘了一把,在水里洗净,塞进鱼肚子里,这样既可去腥又能提香,烤出的鱼还有紫苏独有的香味。
  鱼腌的差不多了,安子和已经把火点了起来,手法异常熟练,安然忽然明白过来,指着他:“你刚才是装的。”
  安子和眨眨眼装糊涂:“什么装的,收拾鱼我是真不在行,不过生火还成。”把安然处理好的鱼架在火上,安然注意到安子和用几根木棍搭的临时烧烤架,高矮正合适,烤鱼的手法也不像个生手。
  有时候,安然真觉这人挺矛盾,外表看去倒真像个读书人,可内里却又过于霸道,控制欲望极强,所以,才让安然觉得危险,但有时,又不由自主会对他产生些许好感,例如上回做油泼辣子面的时候,还有今天生火烤鱼的他,让安然觉得这不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男人,他懂的生活,会做料理,虽有些轻浮,却不能泯灭这是个极有情趣的男人,尤其善于讨好女人。
  想到此,安然一惊,从他讨好自己的招数来看,这男人绝对是个中高手,而讨好女人这种技能绝不是天生能会的,只有一个途径可以修炼,那就是女人,讨好的女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这方面的高手,所以说,外传此人如何如何洁身自好,简直是胡说八道,就凭安子和的言行举止,女人绝不止一个两个。
  安然忽然明白了,古人眼里,只要没成亲娶了媳妇儿,有多少女人都可以不作数,想到这男人讨好自己的招数,不知跟别的女人用过多少回,安然就觉恶心至极,不管他装的多像,这都是个龌龊的男人。
  想到此,哪还有野餐的心情,苇叶都不劈了,背起竹篓就往庄子后门走,打算进去找周泰。
  安子和这会儿心情还算不错,这丫头不怎么搭理自己,到底没有要走的意思,自己还琢磨一会儿吃了烤鱼做点儿什么,时间还早,难得逮着这丫头,这么回去多可惜,或许可以去山那边儿看看风景,女人不都喜欢吗。
  谁知这丫头如此喜怒无常,也不知因为什么,小脸一板抬脚就要走,再好的脾气遇上这丫头也得破功,更何况,他压根也不是什么好脾性,脸色一沉,两步迈过去拦住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着自己的脾气,语气尽量和缓:“我说你这小性子是不是使的太过了,刚还好好的,怎么又恼了。”
  安然见他眉头皱着,眼里透出几分不耐来,不禁暗暗冷笑,:“大管事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我使我的性子,跟你有什么干系,大管事请自便,我得回去了。”说着,饶过安子和就走。
  安子和的脾性再也压不住,眸光阴了阴,一把抓住她,拽了回来钳制在怀里,安然想挣扎,却发现这男人的手臂跟铁钳一般,力气异常大,自己在现代练的那些,在绝对悬殊的力量前,竟丝毫也使不出来。感觉男人的怒意,不觉有些惊怕:“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安子和冷笑了一声,低头看向她:“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咱们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你跟爷装什么,什么厨子,你当厨子才几天,之前你是哪儿的,干过些什么?你要是真不记得了,用不用爷给你提个醒。”
  安然脸色煞白,忽然明白过来,安子和是有意的,他早知道自己是谁,想也是,安然爬上大老爷的床,府里谁不知道,安子和虽是酒楼的管事,却也是安府的半个主子,怎会不知道这些,自己虽进了厨房也拜了师傅,却抹不掉前面的黑历史,反而,因自己出了风头,会被更多的人提起,便当着自己的面不提,背地里肯定也议论纷纷。
  即便安子和第一次在大厨房碰见自己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谁,后来也必会知道,而他却始终不提,自己是忘了,他是装糊涂,而那些暧昧的举止,大概是觉得,对一个爬床丫头没必要尊重,调戏调戏满足一下他的恶趣味,只当消遣了。
  猛然想起,那天苏夫人过寿的时候,他假意替自己解围,如果不是今天忍耐到了极限,估计还会跟自己暧昧下去。
  记得林杏儿说过,男人追女人不管招数多新奇,看似多有诚意,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上,床,安子和大概觉得,自己这种女人是可以随便睡的,调戏一下,都是自己的莫大的荣幸,该上赶着让他调戏才对,这男人简直比大老爷还龌龊。
  安然气的浑身发抖,恨不能一刀捅死他,念头至此,忽想到了自己腰上的匕首,想也没想抽出来,一刀就往后攮了过去。
  安子和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敢跟自己动刀子,饶是他练过拳脚,身手灵敏,迅速躲开,也差点儿挂了彩,脸色铁青,身手捏住她的手腕, 把匕首夺了过去,直接丢进水坑里。
  安然的匕首虽被夺,到底身体自由了,见他又过来抓自己,侧身闪过,反手一屈一伸,一拳打了过去,安子和哪想这丫头还会拳脚,没防备,被她一拳打中,踉跄数步已到了坑边儿上。
  既然撕破脸动了手,还客气个屁,安然想都没想,接着上步飞脚,把安子和踹到了水坑里,只听扑通一声,安然的力气不大,这一脚也没踹多远,正好落到了靠近岸边的浅水了,安子和挣扎几下站了起来,浑身又是泥又是水,头上还盯着一根儿芦苇,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安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不敢再留,刚两人虽短暂交手,也大约知道这男人是个练家子,自己之所以能把他踹下去,完全是因安子和没防备,要是真动起手来,恐怕十个自己也不是个。
  安然忽然顿悟,自己现代学的那点儿拳脚实在算不得什么,碰上个流氓能应付,真要碰上个练家子,绝对白给,以后还是得谨慎些,却也没忘跟安子和说了一句:“就算要爬床,有大老爷在前,姑奶奶还能瞧上你个管事不成,劝你以后离我远点儿,真惹恼了我,拼你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谁也别想好。”撂下狠话,背上竹篓飞一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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