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第666/781页


这时,韦清已经看到了皇上,他无法再回避,只得硬着头皮率领官员们上前来觐见,“臣韦清参见皇帝陛下!”

“韦爱卿免礼!”张焕摆了摆手命韦清免礼,他默默地注视着这个自己当年救过一命之人,他们之间多少恩怨交缠。不过往日的仇恨已经在他心中淡去了。张焕微微一笑道:“韦阁老近来身体可好?”

韦清感受到了张焕语气中的平淡,这里面没有真正地关心。但也没有什么仇恨,只如水一样平淡,或许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韦清连忙躬身道:“臣家父近来身体平稳,静养着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请向你父亲转告朕地问候,朕希望韦家继续人材辈出。”张焕淡淡地笑了笑,话题便转到正事上,“明天职官考就要开考,你们礼部准备如何了?”

“回禀陛下,考场已经布置完毕,名册也已确定,现在只要把考卷封存,明日一切都能顺利。”

“那就好。”张焕点了点头,又对他道:“这次职官考事关重大,朕不希望有任何徇私舞弊地事情出现,一切就靠你们自律了。”

韦清默默地点头,良久方道:“请陛下放心,臣会尽力而为。”

张焕注视着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慢慢地涌进了他地心中。

一个月前,朝廷正式批准了京兆尹韩延年的提案,长安各坊的坊门将不再夜闭,任由百姓进出,改变了大唐百年来夜闭坊门的传统。

深夜,一辆马车疾速驶进了延寿坊,在韦府前停了下来,马车里走出了一个穿白袍地年轻人,他年纪约三十出头,长得面目清秀,眉眼间带着一丝贵族的傲气,这时,他的一名家人跑去门房通报地一声,约一刻钟后,韦府的侧门开了,韦家二公子韦池走出门拱手道:“李司直夜访韦府,不知有何要事?”

这名白袍的年轻人叫做李宣,是工部尚书李涵之子,现任大理寺司直,他是宣任三年靠门荫入仕,明天即将参加职官考试,他见韦池出来,便连忙上前笑道:“深夜来访,实在是冒昧,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否换个地方?”

“这韦池犹豫了一下,这个敏感时候来,他也很难办啊!但李宣是李涵之子,也是得罪不起之人,踌躇半天,韦池才道:“好吧!李司直请进来说话。”

李宣大喜,只要肯进府就好办,他随韦池快步走进了府内,在府内绕了几个圈,韦池将他带到了书房内,他挥了挥手,命几个丫鬟退下。

“家父已经休息,李司直请坐,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吧!”

韦池是韦清之弟,他自幼身体不好,没有能够入仕,一直在家负责打点韦家在京城的几处大商铺,虽然是个商人,但他对朝中的大小事情皆了如指掌,朝中各个势力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也清清楚楚,李宣的身份背景,甚至他来拜访的目地韦池也心知肚明。

李宣坐了下来,他见周围已经没有外人,便取出一张飞票推了过去,“这是一点心意,敬请笑纳!”

韦池眼一瞥,心中扑!地一跳,竟是一千两黄金的存票,市价可是一万四千贯,他不露声色地又推了回去,“李司直这是什么意思?一千两黄金的心意,韦家可受不起。”

李宣伸手将黄金票按住了,“是这样,明天将是职官考

他话没说完,韦池立刻打断了他,“抱歉,我大哥已经被隔离,恐怕我们帮不了你这个忙,心意领了,这金票李司直还是请收回去。”

“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考完试后。”李宣一边说,一边将金票慢慢地推到韦池的面前,“我其实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只求韦侍郎保持沉默。”

一千两黄金买一个沉默,这个价格是不是高得离谱了,韦池沉吟不语,此事他要问问父亲才能做决定,这时李宣站了起来,他拱拱微微一笑道:“此事就拜托了。”

他转身便走,韦池惊醒,他慌忙抓起金票塞回去,“李司直吩咐一声就是了,钱是万万不能收,请李司直拿回去。”

李宣脸一沉,“这钱我是给韦侍郎,而不是给你,收与不收应由韦侍郎决定。”

说罢,他再不理韦池,大步地走了,韦池呆呆地望着他背影消失,又低头看了看金票,他猛地一跺脚,转身向父亲的房间跑去。

卷三 纵横宦海――卷七 入朝 第四百一十四章 笔筒案(二)

职官考试要比制科考试的规矩严格得多,实行不糊名考试,事先不公布题型,每个官员考生进考场前都要被仔细地搜查和辨认,以防夹带或冒充,而且迟到片刻也将被拒之门外。

卯时正,宣政殿的大门敞开了,五千余官员排成十列依次向大殿进发,没有人敢说话,众人皆沉默地前行,李宣位于第三列的第四人,他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跟着队伍走进了大殿。

大殿中的布置和前几天的制科考试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也是由简易木板隔出了一间间小格,考号有了变化,甲乙丙丁四个区都集中在正殿内,李宣的考号是乙区四百四十三号,很快,他便找到了写在巨大牌子上的乙区,直接从第三排走了进去,很快便找到了他的位子。

位子里也是一席一几,几上放着笔墨纸砚,这是昨天晚上才放置,等会儿会有专门人来发考卷,李宣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一言不发地等待着考试的开始。

“在下礼部侍郎韦清,为今天职官考的副主考,也就是今天的全场督察,下面我宣布考场规矩韦清在逐条宣读考场规矩,而几名从事推着装满了考卷的小车从各个考生面前走过,每人发一份卷子。

小车慢慢地走近了李宣,李宣的心也开始紧张起来,嘎!一声轻响,小车在他面前停住了,一名从事递了一份卷子给他,细心地嘱咐道:“不要着急,别忘记写名字。”

李宣接过卷子,他忽然听见隔壁传来轻轻的低呼声,他急忙展开卷子,也一下愣住了,考卷足足有八页之多,密密麻麻写满了题目。让人眼花缭乱,没有什么写诗做赋,也没有策论,几乎全部都是贴经,《礼记》、《左传》、《诗经》、《周礼》、《仪礼》、《易经》、《尚书》等等,统统都有。每一行都空着一小段,让考生填写,这样,即使事先请人准备好了诗和策论也统统没用,这就是考真本事了。

一般而言,贴经是科举中的基础考试,凡是经过十年寒窗的士子,基本上都能背得很熟,即使过了很多年。只要略略复习,也都能记起来,张焕在六月份便通告全国将要举行职官考。足足给了各考生三个月时间准备,复习时间上应该是足够了,除非读书时根本就背不下来,或者年事已高,真的忘了。

由于年事已高、忘了的,那也没有办法,毕竟大唐的官员太多,少说要裁掉一半以上,李宣呆呆地望着卷子。半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是靠门荫入仕,少年时斗鸡走狗,浪荡于长安城,从来就没有认真读过一天书,他现在任职的大理寺司直,为从六品衔,不高不低,按正常编制六人足够。但现在却有了十一人,而真正干活的也不过三四人,李宣就是属于混官之类,今天的题目他基本上都无法完成。

这时,李宣迅速地向两边瞥了一眼,走道上空空荡荡,十分安静,监考地官员也很少走动,他慢慢地将笔调了个头。仔细地在笔杆上寻找。最后他找到了笔尾,轻轻地旋动笔尾上的盖子。打开了,里面应该是中空的笔筒,但李宣却抖了抖,竟从里面抖出来一卷纸,他一下子将卷纸藏到卷子下,很快把笔盖恢复了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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