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第692/781页


苏尔曼几乎是毫不迟疑地马鞭一指令道:“分两路,一路三十人顺大路直走。”

他自己却一催马向小道逃去,众回纥兵无奈,只能分出两名士兵陪伴国师,众人向大路狂奔而去。

只片刻功夫,后面的唐军便追到了,他们同样也面临选择,尽管大路的远方传来隐隐的马蹄声,但施洋还是怀疑地向小道望去,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回纥人地国师是一个喜欢赌命之人,走小道虽危险,但也最容易摆脱唐军的追赶,那自己就索性就和他赌这一把。

施洋一挥手立即命道:“刘队正,你率七十名弟兄沿大路追赶,其余弟兄跟我走小路。战事结束后到河边汇合。”

“遵命!”刘队正大吼一声,“一到七伍的弟兄跟我来!”

唐军仿佛一劈二,大队人马沿直道追击下去,而施洋带着三十几名弟兄从崎岖蜿蜒的小道追去。

所谓小道也是被山洪冲出的一条泥石路,经年累月形成了一条凹槽道,小道上荆棘丛生,石块和泥土都被冻得硬邦邦地,十分滑腻,越向山走。山路越是陡峭,战马也开始吃力起来,只上了一百余步。唐军便在一块路旁的空地上发现了三匹马,施洋知道自己押对了,他翻身下马,兴奋异常地对唐军道:“把马放在这里,留几个弟兄看守,其余人拿好弓箭和刀跟我追上去。”

唐军纷纷下马,留下五名弟兄看守,其余都执弓拿刀、跟随着施洋向山顶奔去。

这条山脉属于千泉山(今吉尔吉斯山)的一条分支,延绵百里。就仿佛一座巨大屏风横亘在茫茫的戈壁之中,它最近地一道山口也在北方五十里外,就是被刚才那条河流所冲开,而这里除了悬崖峭壁,再没有别地通道,但越过这座山脉后,西方就是一片肥美地草原,河流纵横、无数湖泊点缀在草原上,就仿佛一块块纯净地美玉。

唐军已经追到山顶。山顶是一座断崖,而下方是一片广阔森林,虽然是寒冬,但森林中仍然能见到大片松柏的墨绿色,断崖高约百丈,崖上长满了各种藤类植物,几道巨大的缝隙分布在断崖上,千百年照不见阳光,显得阴森森的。仿佛里面藏着某种可怕生物。

这时。小道在山顶转了个直角,向南延伸而去。而苏尔曼已经失去了踪影,唐军们搜了一圈,周围都没有他们的踪迹,那他们只能是沿着山脊向南面逃去了,几十名唐军转弯,沿着山脊向南追去。

一直等唐军走远了,忽然,断崖边上出现了露出一只手,慢慢地,满脸苍白的苏尔曼从断崖下爬了上来,他已经是竭尽全力了,求生的本能使他战胜了左臂的疼痛。

终于爬上了山崖,苏尔曼浑身虚脱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突然若有所感,慢慢地抬起头来,只见前方前方二十几步外,站在一个年轻地唐军,拉弓如满月,冷冰冰的箭尖对准了他,嘴角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原来是你!”苏尔曼忽然认出了追他近千里地唐军,在阿图木镇上,他们曾经面对面地交错而过,苏尔曼慢慢站了起来,他满眼喷火地盯着对方,“我是回纥的国师,地位尊崇,你这样做会引发大唐和回纥的战争,你明白吗?”

他一边大声嘶吼,手却慢慢地向腰间伸去,嗖!一支箭破空而来,将他的手掌一箭射穿。

“把手举过头顶,你再敢有任何动作,我下一箭就射穿你的脑袋。”

苏尔曼一阵胆寒,他知道这个年轻的唐军说得出、做得出,他将带着箭矢的手举过了头顶,一条长长的血迹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他心中隐隐带着一丝侥幸,或许还有最后一个希望,他地身后还藏有一名回纥士兵。

就在这时,施洋手中的箭再次射出了,从他身边穿过,随即他的身后传来了长长的惨呼声,机会在这稍纵即逝的一刹那出现了,就在施洋重新搭箭拉弓的瞬间,苏尔曼就仿佛一只灵巧的猿猴,一个后空翻竟从百丈悬崖上跳了下去。

施洋疾冲上前探头下望,只见朔风吹拂着悬崖上的枯藤,仿佛妖女的手臂在空中飞舞,而苏尔曼却踪影皆无,他竟然凭空地消失了。

施洋忽然冷冷一笑,他举起弓向西南地大食方向一箭射去,“去告诉你的大食主子吧!我大唐军人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大家觉得有不妥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或者有好的建议也可以提,本书的后半段张焕将作为一个国家决策者的身份出场,而具体发生在安西一个个故事,就要由施洋和崔曜来完成了,他们两人一个代表大唐的血性和刚硬,一个代表大唐的儒雅和博大,希望大家能喜欢他们)

卷一 葛逻禄人南迁引发的危机 第十章 大年初一

新年是大唐百姓祭祖和举行各种社祭以祈祷新的一年风调雨顺的日子,为之寄托新一年的希望,忙过了新年,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时,才是举国狂欢的日子,因此新年除了孩子们外,大多是紧张而忙碌。

而对于大唐帝王来说,大治五年的新年又是不同寻常的一年,三年一次的邦国朝觐正好轮到了今年,回纥、新罗、日本、渤海、南诏、西域诸国以及羌、党项、沙陀∫韦等等依附于大唐的各族首领皆要奔赴长安,朝觐大唐天子。

不仅是各国使臣,还有大唐各地的官员也要开始陆续进京述职,这一个新年将是大唐皇帝最为忙碌的几天,而后宫的嫔妃们也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一大早,崔宁便早早起来,来到女儿的房间里,她的女儿叫李思,在前年五月出生,此时正好是一岁半,牙牙学语的时候。

几年前的儿子夭折的伤痛已经渐渐被岁月抚平,虽然每年她都会去儿子位于西内苑的小小坟前祭奠,但逝者已经安息,而生者尚须勇敢地活下去。

此时的崔宁也已经二十六岁,正是女人最黄金的年龄,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气质雍容高贵,显得成熟而美丽,而她的内心也变得更加宁静,正如她名字中的宁一样,她的整个心思都在孩子和丈夫的身上,对于国家的事情,她从来都不闻不问。

崔宁悄悄推门进了女儿的房间,房间和她的寝室很近,仅仅只隔了一间起居室,且有小门可以直通,房间不大,但阳光充足,几盆迎春花摆放在窗前,房间里十分温暖,迎春花已经结出了小小的黄色花蕾。小床上一顶红色的芙蓉暖帐一直拖在床沿,这些都是崔宁亲手给女儿布置。

此刻,女儿李思已经醒来,她的乳娘正在帮她穿簇新的小裙子,见母亲进来,小家伙立刻张开稚嫩的臂膀牙牙喊道:“娘-亲!

崔宁的脸上笑开了花。她上前将女儿抱起来,在她小脸上亲了一下,“小心肝,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小公主一醒来就要礼物,她惦记着呢!”旁边乳娘微微笑道。

“哦,父皇给你说地事情你倒记住了,眼巴巴地要礼物呢!”崔宁手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道:“人小鬼大。”

她又回头对乳娘道:“今天是大年初一。你回家去看看吧!孩子我来带。”

乳娘千恩万谢地去了。崔宁抱着女儿慢慢走到窗前。指着一朵娇嫩地小花教她道:“这是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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