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财女全集Zei8.com》第424/498页


能哭出来,总是好的。可也不能伤心太过,晁文柔不敢大意,也是一边掉泪,一边等着婆婆哭了一会儿,才去劝着她顾惜着自己。

家中的下人们也都聚了过来。

一屋子人哭了半响,曾子晔才忍着悲痛,拉了曾子固说话:“二弟,父亲的丧事,还得依靠我们,这会儿也不是一味伤心的时候。”

曾子固点头:“大哥是长子,这会儿就由大哥守着父亲吧,等天明了,各样事情,都要操办起来,到时候总得由大哥出面,你是长子,和母亲都是主丧之人,这会儿,就由我和四弟先把该准备的准备了。”

曾子晔也知道这样最稳妥,父亲已然去了,他是主丧之人,虽说外在的事情由二郎去操办,他这边其实更忙,易箦,更衣的事情,一样马虎不得。母亲原就身体不好,又在这样的大悲之下,实是指望不得,便指挥着在床前哀哭的五郎和子阜几个,去取了一早准备好的寿衣来,外面已有管事的婆子取了净水巾帕等物,由着曾子晔,给父亲沐浴更衣,外面的灵床也抬了进来。而晁文柔和八娘则扶着朱氏出了内屋。

屋里由专人布置帷幔,在旁边架了灵床,铺了席子,兄弟几人合力将父亲的遗体抬至席上,换下衣服,清洗父亲的遗体,梳理头发,整理面部,再则更衣,先置大带,深衣,袍袄,汗衫,袴袜,勒帛,裹肚等。

一切完备,这才迁遗体于灵床之上,易箦过后,抬至灵堂,曾家全家上下,此时已是全部除下一应佩饰,换了丧服,拜灵堂哭祭,而曾子晔作为长子,并主丧之人,则主持起“饭含”仪式,用小勺子舀洗净的米,灌入父亲的嘴中,再放一枚钱币,以祝父亲黄泉路上,能衣食无忧。

灵座已设,在曾子固的指挥下,整个灵堂的魂帛,铭旌也都一一挂起,晁文柔自是陪着朱氏跪在灵前。八娘劝道:“娘,明日还需与宾客见礼,您身子不好,千万要顾惜,女儿先扶您回屋里躺着。”

她是老爷的妻子,乃是主丧人之一,天明便是小殓,自然少不得她,她虽想陪着老爷,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却不能不顾惜着,便由晁文柔和八娘一道,扶着去了一侧的厢房里歇着。

安置好朱氏,八娘对晁文柔道:“二嫂看顾着娘,我去外面陪着爹爹。”

晁文柔点头。

“娘……”八娘到底不放心朱氏。

朱氏含着泪,挥了挥手,凄然道:“去吧,你爹生前最疼的就是你。你陪着他说会儿话。”

八娘出了屋,回到灵堂之上,入目缟素,无限凄惶。

前世,祖母曾经教导她,要做个惜福之人。她珍惜她得到的一切,父母冷落,她不在意,兄长姐妹们排挤,她亦坦然对之,尽管他们,事实上,都应该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自己病重之时,每日深受病痛折磨,亦从来没有对她那短暂的一生心生过任何怨怼。

可这一刻,一个人静静的跪在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人的灵前,外面忙碌的人影都成了她看不到的背景,心里却慢慢生出怨怒来。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珍惜这一切。

没有人知道她愿意为这也许不过是南柯一梦,却带给她实实在在的被疼爱,被呵护,被纵容的幸福和快乐的一切,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没有人知道,当你以为你拥了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再被毫不留情的夺走后,留给你的,是怎样的疼痛和不甘。

她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父母平健安康,兄妹团结友爱,可是没有了那个正静静的躺在那里的,曾经既严厉又慈祥的爹爹,这个家又如何还是家呢?

若是能还回她爹爹,她愿意倾其所有,哪怕重新再过从前那清贫到一无所有的日子。

可是,不可能了,这世上最疼爱她的那个人,此刻静静的躺在那里,不知道她们所有人的悲和喜。

人死如灯灭。

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让她没有负担的撒娇,承欢膝下。再也没有一个人,会用那样温柔而宠溺的声音笑着叫她“善儿呀”。

“八妹,爹爹去时脸上很安祥,别难过。”

五郎看着她跪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泪流满面,不禁心如刀绞。依在她身边亦跪了下来。把她搂进怀中。

“五哥哥,”八娘哽咽着伏在五郎的怀中,依是终于找到了依仗,“我不难过。”

“傻丫头,就是爹不在了,我们也会一样疼你的。”

虽是说着劝慰的话,可自己同样泪湿衣襟。

未及天明,许十三已经领着人在纸马铺里买来了一应所需的纸明器,因之前家中已办过老夫人的葬礼,因此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及至天明,由许十三负责,往各平日有往来的人家发送讣告报丧。曾家客居京城,并无族中亲长在此,便请了欧阳永叔过来当护丧之人。

外面的一应琐事自不需过问,小殓完毕,便是应酬各家过来吊唁的宾客,第三日大殓。父亲遗体入了棺木。

因是客居,尚需扶灵柩返乡归葬,便把棺柩暂寄在城外的寺院之中,只等挑日子起程返乡。

等到灵柩寄放到寺院之中,朱氏也病倒在床。自又是一翻人仰马翻,还好有蔡夫人帮着照应。

因着朱氏实在不好,正焦急着,却不想逸郡王府送了位宫中的女医过来,因总算看的及时,胎儿是保住了,只那女医也说了,因母体实在虚弱,必须小心保养,且忌悲伤过度,否则怕是母子均不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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