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乾嘉宫赋》第114/156页
淑萍喝了口温热的药汁,深吸了口气:“平日她那样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来也不足为其。虽然没什么人证,可天道刚正,报应不爽,哪天她暴毙宫中便是偿了她的罪孽。”她顿了顿,低声道,“至于皇上,本宫自会给他一张言之凿凿地供状。”
“霜儿多谢皇后教诲,不打扰皇后休息,这就告退。”霜若淡淡地看了眼已经在闭目养神的淑萍,谋害珠珠地人究竟另有其人,还是眼前这个垂死的女人?
淑萍为颙所想的话的确在理,难道她真的只是为了平息此事才姑息凶犯?霜若微微冷哼,当然不仅于此,这么做既维护了颙>又借刀杀人搬掉了雪顔,继而又印证了自个儿一生无子地预言。一举三得,这才是淑萍的高招。
霜若刚刚离去,紫竹便从后面的暗门进来,她附在淑萍耳边轻道:“启禀皇后娘娘,简嫔看过信后,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她低下头,迟疑了一会儿,“只是奴婢不明白,娘娘留着那个真凶,不也是留着一个祸害么?”
“这个真凶必和贵妃有着天大地过节,留着她,就是留着贵妃的对头。等百年之后,这个真凶定能让她
忌,到时她还想做得稳这个贵妃的位子,就得善待绵好让自个儿有个好依靠。”淑萍微微一笑,面色苍白如纸,看在人眼里,不免心惊肉跳,“信呢?”
“烧了。”紫绣恭敬地道。
“烧了,烧了就好。”眼时又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她今儿的精气神又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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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淑萍对珠珠的死极力遮掩,那要到凌云寺停棺的事就只有去求颙。快傍晚的时候,外面飘起一阵小雨,霜若正在往南书房的路上,眼见着雨越来越大,她连忙吩咐抬辇的太监疾行。步辇方一落地,雨便簌簌地下来了。
这时辰颙正在东厢房里用膳歇息,女眷们也只能在这个时候过来。这是南书房里的规矩,稍早一些皇帝批阅奏章,女眷不得而入。稍晚一些,说不准皇帝就已翻了其他妃嫔的绿头牌。
德安见来人是霜若,加上前些日子上的事,自然忙不迭地进去通报,没一会儿便把霜若迎了进去。
白莲教生事,这些天政务着实繁忙,加上丧女之痛,颙>v了许多。霜若进来的时候他暗自打量了一番,他已经两日没有去见她了:“下雨天也不在储秀宫好生养着,也不怕着了凉。”
霜若在他身边坐下,尝了口桌上的素菜,虽然食不知味,却也勉强微微一笑:“政务繁忙,不能再亏了自己的肚子。我那儿都开荤了,你这儿又何必这样?珠珠在天上看到了,也不会安心的。”
“你没事儿了?真的没事儿了?”颙>x.喜。珠珠没了他的确伤心,可若霜若也从此了无生气,他也不知该如何承受。
霜若点点头,眸子淡淡一转,犹如往日灵气逼人:“她是个好孩子,总是盼着我们好的。以后我会给她过生祭,让她年年都知道我过的很好,她的皇阿玛也一直没有忘了她。”
有些话总是要说,不能一直瞒着她,颙>u和缓些,慢慢地道:“未免皇阿玛苛责,此事只能暗地处置,等我真正坐稳了皇位,再重审此事。”
雪顔一死,又谈何重审。这不过是一句安慰的话,恐怕连颙自己也十分明白。霜若心中难受,可既然他们都是迫不得已,又还有什么好说的:“有这句话就够了,我相信珠珠在天上过的很好,以前她就吵着要到云彩上坐着,这样到了晚上她就可以摘到天上的星星,现在她如了愿,就不会计较凡间的事儿了。”
“她是个贴心的孩子。”颙重重地一叹,眼中隐隐有了泪光,男儿有泪不轻弹,况乎帝王。可珠珠不同于绵宁他们的娇憨可爱,让他真正尝到了为人父的甘甜,陡然逝去又怎能不让他动容,“每次你训她,她都躲到我这儿来。可一到晚上,她就想尽办法让我送她回去,还小声告诉我说‘额娘一个人怕黑’。”
泪水不禁夺眶而出,霜若轻擦着永>:+对你又何尝不是?每次闯了祸,都让我替她遮掩,就是为了不让你生气。”
“可惜,之前万般宠爱,等到她去了,连个像样的丧礼都不能给她。”颙无奈地哀叹,就算是一件朝物琐事都要加盖乾隆的宝印。太上皇还是原来的皇上,皇上还是原来的太子,任何可能引起纷争的事都是做不得的。
“珠珠未满三岁,不能有和硕公主的封号,丧事从简合乎祖训。事到如今,我只求她下葬之前能在凌云寺停棺一日,让玄悲大师好生为她做一场法事。”霜若轻声恳求。
颙点了点头,这么做也有违祖制,可到底是个变通的办法。他紧握着柔荑,他的顾忌,他的无能为力,只有霜若可以明白。
雨渐渐停了,他无言地携霜若上了步辇,直往储秀宫去了。夕阳的余晖在天边映出片片彤云,染红了他们的视线。四周只传来宫人们跪拜时衣料发出的声响,他们对视了一刻,相携的手握得更紧,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第一百零八章 怀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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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辘轳金井,满砌落花红冷。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谁省,谁省。从此纹灯影。
——纳兰性德《如梦令》
这些日子延禧宫里暗中添了不少的人,乍看这些人只是寻常的宫人,可看得久了便知这些人都是内务府里极精明的人。他们也不死守着门户,只是经常在附近走动,一有人走近,便被无声地拦开了。
储秀宫里派人来看过几次,都不得门而入,最多也就是派了个丫头在另一头守着,看什么时候送了白绫子进去也好知会一声。
过了晌午,趁着有人用饭的时候,两个桃粉色宫装的高挑个儿一前一后紧跟着来了,前面那一个是念月,等到了能看见延禧宫的地方,她微微侧过头去:“主子,那位就是顾大人说的梁公公,您看,要不要奴婢陪着进去。”
“把东西给我,梁公公那儿你在打点一下。虽然有顾大人的人情,可银子上还是少不得。”霜若接过念月手里的食盒,关心则乱,念月虽然知道了她的怀疑,可要是进去了,说不定就得闹起来。
念月虽然不甘愿,可也不得不点头。梁公公叮嘱了霜若,那些个用饭的人一会儿就回来,要说什么得赶快。霜若依言而入。雪颜住的是西厢房。里面收拾得很是素净,榻上、桌上都铺着淡青色的绵绸,正厅里还供着一尊佛像,前面上着三炷清香。
转到了偏厅里才瞧见雪颜,她正一样一样地擦拭着匣子里地珠玉首饰,擦拭完了又一样一样地放回去。见霜若来了,她慢慢地转过头去,这一刻她已经等很久了:“你终于来了,是来给明珠格格报仇地吧?怎么,是鸩酒还是白绫?”
“鸩酒、白绫都不是我说了算。”霜若把食盒打开。里面只是些寻常吃食,“今儿来只想问你一句,珠珠是不是你害的?如果是,你把经过说一遍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