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乾嘉宫赋》第67/156页
打开那只檀木小匣,只见里面放着十张一万两的银票,永>u眼中思绪不明:“娘家拿来的?”
“玉瑾带过来的,算是晋贵人的一点心意。”霜若扑哧一笑,替他将匣子合上,“这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自从八哥和十七弟出了宫,宫里宫外不少闺秀都看上你了。”
永>:;|子:“又吃味儿了?”
见霜若不答,他眼中的笑意愈发深了,仿佛一块黑曜石,泛着深沉的光。霜若还是个孩子,虽然入宫后变了很多,但在他眼里,她却仍是个孩子。和淑萍她们不同,霜若还不会掩饰,喜便是喜,怒便是怒,让他省了设防的心思。
霜若忽然轻笑出声,轻捶着他,笑得止不住:“你不是巴不得我吃味儿么?”她尽力敛住笑,笑盈盈地看着他,“若是现在添个姐妹,我一准儿能笑脸相迎,那个不高兴的八成是你了。”
永>u|“又是那个董佳氏,我还犯不着给自己娶个眼线回来。”
“横竖都有眼线,没了她,也会有别人。你此次去安徽,少不得和绅关照,这样一件小事都不依他,恐怕会出乱子。”霜若一双水眸宛如浸了冰,微寒而悠然,玉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帕子。
“你在母妃那儿见过那个董佳氏了,如何?”永>不单是安了个眼线在身边,更是在朝野面前向和绅低了头。
“倒是个清丽的美人儿,不惹人厌。听她的意思,和绅不过是想老来康泰富足,与你示好罢了。”霜若淡淡地道,嘴上煞是不屑,“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老狐狸犯傻了。”永冷冷一笑,捡起霜若掉落的帕子,轻轻一闻,似是在嗅极为稀罕的香料,“收了他的人,也不见得就要待见他了,这一点他比谁都明白。”
第五十七章 心变(二)
老狐狸犯傻了。”永冷冷一笑,捡起霜若掉落的I闻,似是在嗅极为稀罕的香料,“收了他的人,也不见得就要待见他了,这一点他比谁都明白。”
“也许他只是投石问路。”霜若站起身来,从一旁的杜鹃花上一片片地撕着叶子,转手又一片一片地扔在角落的大鱼盆里,几条红磷锦鱼仍在下面若无其事的游着,“这叶子便是木板,他一块一块地抛下去,想这样一步一步地趟过去。若是走几步便坠入水中,他还可以回到岸上,可若是到了湖心,他便力不从心了。”
“对老狐狸虚与委蛇,慢慢下饵,让他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永>淡然道,这个办法他也曾想过,可引和绅上钩并非易事。面上他对和绅和善得很,可和绅却对他起了疑心。
眼下不过是一个女人,纳了她就能向和绅显示他的诚意了么?他微微一笑,缓缓地摇头:“让他上钩谈何容易,怕是纳了董佳氏,也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先把眼前的事儿对付过去,以后他也没多少机会了,别忘了,明年―”霜若压低声音,明年乾隆当政便满六十年了,到时无乱谁继位,和绅都不会也不可能继续他的投石问路,“到时他纠缠下去也没用处了,自然也就消停了。”
“董佳氏,董佳氏―”永>:|默不作声。
知他动了心,不再如先前那般强硬,霜若暗暗松了口气。之前永>也并非全然不动心,只是担心日后和绅所求无度。
他从不敢想乾隆依言退位的事儿,甚至刻意地将这一切遗忘,如此,他便从不敢想乾隆六十年后的情形。到时,他若非帝王,便仍是亲王。为前者,和绅无法所求,为后者,和绅必不愿再花费心思。到时必不是投石问路,而是落井下石。
“过些天就要走了,还是去淑姐姐那儿吧,涵贵人要我去她宫里坐坐,也到时辰去了。”霜若轻声劝他,见他点了头,却仍旧靠在那儿,她从旁取了薄毯为他盖上,“那就歇够了再去,涵贵人那儿我让念月去说。”
“涵贵人毕竟是长辈,你这就去吧。”永>;好,让他一个人静静。那个六十年就快到了,他却险些把它忘了,他要好好地静一静。
得他应允,霜若也不多话,轻手轻脚地退出房去,小心翼翼地将门紧紧地关上。轻贴在门缝上,屏息倾听,听到里面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去,她轻轻地抬脚、落步,向念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永>:.道:“把早上熬的银耳莲子汤给王爷送去,你们留在这儿小心伺候着,念月随我来就成了。”
出门几步,念月忽然讷讷地道:“主子叫玉瑾送莲子羹进去,就不怕她趁王爷迷糊的时候,又对王爷眉来眼去的?”
“我叫她去?”霜若一愣,方才没留意,原来她叫的是玉瑾,“算了,王爷对她厌烦得很,一会儿功夫,不至于母鸡变凤凰。”
念月默默地跟着,不时地抬眼看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开了口:“早上瞧着玉瑾深色不对,她怕是怀疑那事儿了。”
“御医都还没看过,她猜疑也没有用。”霜若轻声冷笑,底气显然不足。玉瑾刚来不久,不会知道她已两个多月没来月信,可女眷的月信一向由小六子记着,仍有被她知道的可能。
念月也听出她语中意味,不忍再说,却不得不说:“主子连推了几次请脉,好在前些日子下雨,还能推说受了凉,要不连小六子也要起疑了。”
“要是早有
后招,也不至于推了请脉。”霜若低声道,这个后I族兄,他在太医院当值四年,深得各宫主子的信赖。日前冰倩为她搭上了线,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若真的有孕,她如何也要瞒着淑萍。
念月点点头,试探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见霜若不说话,她略微松了口气,“主子如此倚重那个董佳氏,她若哪天起了歹心,卖了主子,再或是哪天被王爷知道了,就不好了。”
“他们有求于我,暂时还不会,况且这么做对他们也没有好处。”霜若知她说得有理,可日后过河拆桥也不晚。
这次的事儿就算是她劝永>,是聪明人,是权宜之计还是长久联手,他们自然懂得分辨。
几只社鸦从宫巷上掠过,发出尖利的叫声,宛如一小朵黑云快速移过,黑影在青砖上一闪而过。霜若眼中泛起一丝琥珀色的光泽,回望着它们掠过那片片琉璃黄,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畅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