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乾嘉宫赋》第74/156页


玉谨惊慌地睁大眼睛,半晌呜咽着狡赖:“主子弄错了,这不是奴婢的东西。”

“呦,还冤枉你了不成?回去好好看看,你匣子里装的已经是香粉了。”霜若冷笑着轻拭着玉谨冒汗的额头,“宫女私藏禁药,是要被活活打死的,原来你这个聪明人也会办这样的蠢事。你说,我该把你怎么办呢?”

“主子饶命,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玉谨不住地叩头,喊声越来越大。

霜若哼笑一声,食指抵着她的下颚缓缓抬起:“叫吧、叫吧,淑姐姐听见了,也不会来救你的。你把王爷引到了颜格格那儿,她哪儿还能饶过你。”

“我没有,没有把王爷带到颜格格那儿,是王爷自己要去的。”玉谨摇着头,忽然瞪大了眼睛,“是你,是你害我。”

“王爷半年多没去颜格格那儿,只有你一个在身边时就去了。你在颜格格的小院儿里忧心忡忡地守了一夜,连紫竹在暗中看着都没有察觉,还以为会有人相信你么?别再像疯狗一样再咬人了。”霜若轻放开手,坐在一旁的矮凳上。

玉谨啜泣着,眼中的泪泛着冷光,下一刻忽然冷笑道:“是我太傻,想着把生米煮成熟饭就行了,没想到却栽到了你的手里。霜若,王爷还没看过你这副嘴脸吧。”

霜若轻笑一声:“这似乎不关你的事儿,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只背了个卖主求荣的罪名,至于下药的事儿,我还不打算抖落出来。毕竟我和晋贵人有些交情,而你又是她的人。今儿起,你就到院子里伺候,给南三所的人洗洗衣裳吧。”

“奴婢遵命。”玉谨恨恨地咬着唇,像是要咬出血来。

站起身来时碰在了霜若身旁的矮凳上,矮凳应声而倒,砸在水磨砖上当啷一声沉重的闷响,她风也似的冲了出去。屋内霎时便静得近乎死寂,只留下风吹门扉时传来的吱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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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危步(一)

里风暖暖的,夹杂着一丝潮气,仿佛往温水里扔了铁人胸口沉闷。太监、宫女忙里忙外地把东西端到了御花园里,这夜乾隆在御花园里开了家宴,算是给永>

因这一去便是几个月,饯行宴办得很是周到,除了永>:诸位福晋,连住在宫外的蓉儿、永璇、永璘也都在席。几位阿哥先行入席,众女因之前已在御花园中赏花,现下便在绛雪轩里整理仪容,待传召时才入席。

蓉儿和霜若在东边儿的一个小间里,各自拿了一只小妆匣,对着上面的铜镜整着头上的簪子。

将匣子推到一边,霜若笑看着蓉儿:“好久没自个儿梳头了,看你熟练的样子,像是时常亲历亲为的。”

“嫁出去以后总是这样,每天把管家婆关在门外,懒得看她那张老苦瓜脸。”蓉儿苦笑着,如今她已不把那个拉长着脸的老嬷嬷放在眼里了,烦着的时候找几个粗壮的丫头把她看起来,再不准她出府,就天下太平了。

“也不知是谁订下的规矩,让公主受一个老嬷嬷的管,连夫妻之情都要误了。”霜若低声嘀咕着,起身绕到她身后,替她将旗头戴好,“让我这个妹妹服侍一回,好歹我也是公认的‘手巧、人美’。”

耳边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蓉儿轻推了她一把。打趣儿地笑道:“这一定是十五哥哥说地了,听说他打辫子的时候,一定要打二十七瓣,可就连伺候了那么多年的小六子都时常打不好。不过,你来了,就不一样了,弄得他一日不让你梳头,就跟身上长了虱子似的。”

“夸几句又不能当饭吃。你一个人独门独院的,没人争没人抢,那才是福气。”霜若巧然一笑,附在她耳边,极力压低声音,“我有好消息了。”

“啊。”蓉儿捂着嘴。笑着轻叫一声,垂眸打量着她的小腹,“还看不出来,想必也快三个月了吧?可得好好养着。”

“你猜的不错,还没告诉他呢,打算后天启程的时候再说。”霜若羞赧地低下头去,紧挨着她坐下,“言,是男是女。我已经不计较了,可就不知这孩子有没有福分来到这世上。”

蓉儿眉心一拧。低声轻叹:“也赶巧儿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跟着十五哥哥去安徽。一路上难免颠簸,对身子不好。留在宫里,又难免淑嫂子她们刁难。”她忽然一笑,握着霜若地手顿时一紧,“不如请旨回恭府住段时日,再不然,不想回去遇见你那个泼妇姐姐,就住到我那儿去。我那儿宽敝。”

皇家媳妇儿突然回娘家,一住还是那么多时日。到时又要惹人闲话了。可住在蓉儿那儿就不同了,蓉儿名分上是她的小姑,又是皇家人,外人不敢也不会多做猜测。

“若出的去,免不了要打扰你。恭府隔三差五地就会闹起来,每回都要气上几天,好不容易气消了,麻烦事儿又来了。”霜若无奈地笑着,忽然看向她,有些讶异地道,“你叫她泼妇,那天的事儿这么快就传到宫外了?”

一提那事儿,蓉儿立时笑得止不住口:“在人前的时候,宫里的女人都是打死不多说半句话地性子,头多摇一下都不肯。突然来了个这样的,还不得传的到处都是。”

还好只是宫中撒泼的事儿,若是知道些旁的,她一准儿不会当笑话看待了。霜若状似无意地笑笑:“那就说好了,到时去你那儿,可这样额驸不会介意么?”

“他总住在京郊的别庄里,不常回来的。”蓉儿目光转黯,别开眼去,生怕那抹忧伤洒落霜若眼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不能总来我这儿,看来我得给他讨个小了。”

霜若忍住叹息,蓉儿的状况与她不同,与一般的妇人也不同。依照皇室的规矩,公主嫁出宫去之后,赐予府邸,以便维护她们尊贵地身份。可尊贵的外表背后却是她们完全被孤立地处境,经常与丈夫异府而居,连同床共枕都要经过管家婆的同意。

这样地生活比她步步为营的日子还要劳心,一时间她也不知拿什么来安慰她,当下便只能相视无言。

“和孝公主、宁福晋,皇上传旨请您们过去。”外面传来宫女的轻唤,淡淡的,硬硬的,宛如打破湖上坚冰的巨石,让二人清醒过来。

二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点了点头,一前一后地出了门,与其他女眷一起入了席。

众人围桌而坐,永瑆、永>道:“皇家、皇家,平日里提这个‘皇’多了,就忘了这还是一个家了。今儿难得人齐了,聚在一起,就算给老十五饯行了。”

“谢皇阿玛,永>(.:笑,不着痕迹地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永瑆趁势举起蓝花瓷盅,朗声道:“做哥哥的也不多说什么,只祝你一路平安,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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