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乾嘉宫赋》第93/156页
“你都听说什么了?”霜若故作无事地摆摆手,内心里不大希望查士搅入她与顾良玉地恩怨,“我们之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下一瞬,查士环视四周,知道没人能听见他们谈话时,以极低地声音问道:“霜,顾兄是不是曾经喜欢过你?再或者,你是不是曾经对他动过情?”
霜若看着他,目中流光纷舞,仿若经历了春夏,来到了寒冬:“我曾经很欣赏他的才情,但若说动情还谈不上,我和他之间只有一次不成功的利用。”
“答案究竟是什么,你心里清楚。”查士别开眼,目光悠远,不再深究,“不过我知道,顾兄是对你动过情的,要不他也不会在见过你之后夜夜买醉。”
对顾良玉动情与否,或许是有的,只是当初她不敢证实。可就算当日证实了,她也一样会选择永>:.顾良玉这个性情不定的人将带给她什么,她从来都猜不透。
“他夜夜买醉有很多的理由,比方以前自诩清高的他,现在却四处搜罗民脂民膏。比方他自诩为光明正大的文人雅士,却背地里和有夫之妇纠缠不清。他这个样子,说不定是连他自己都看不过眼了。”霜若语带冷意,今日查士既然来找她,想已知道了不少顾良玉和羽若的事儿。
“他亲口告诉我,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霜,既然人会变坏也会变好,那何不给他个机会,让一切都回到原来的地方。”查士淡定地道,再这样下去,这两人都只会越陷越深。
“回到从前是不可能了,不过我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只要他不逼我,我也不打算跟他计较。查士,以后关于他的事,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霜若无奈地牵动嘴角,转过身去望着远处。
之前顾良玉这个名字也曾无数次地在她眼前晃动,恨和追缅再无他意。可同样的人、同样的事,从查士口中说出时就不同了。他说得那么笃定,让人不得不信。
霜若不敢深想,只把方才的和解之意当作不再纠缠于那桩丑事的允诺。有些事儿既然说不清楚,那就一辈子都不要再提起得好。
查士摇摇头,深知不能迫她太紧,只上前塞了一个纸包给她:“这里有十万两银票,我知道你用钱的地方多,别跟我推辞。我还有事要办,就不进去坐了。”
他又如来时那般走了,徒留霜若站在屋檐下,她望着查士慢慢远去的背影,竟不知如何挽留。也许是他关于顾良玉的话,唤起了她心底的不安,她曾经对顾良玉有过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被在不觉中翻了出来。
查士说的没错,答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对顾良玉是动过情的。幼时在凌云寺的那一眼,永>:|宫,一直和蓉儿住在一起并不常见他,于是那最初的印象便不断在她眼前出现。渐渐地,永>
而顾良玉,是她这一世除永>|.是因为他的才情风骨,也是因为他的一言一行总能带给她另一番念想。当初若她面对的不是顾良玉,她想要离开紫禁城的意念怕是要少一些的。
念月端着点心过来时,正好瞧见霜若望着林子出神,她目光迷茫,放佛在看一幅根本看不懂的画:“奴婢远远瞧见查士先生来了,就多拿了一些,怎么,这么一会儿就走了?”
“他还有事,咱们自个儿用吧。”霜若点点头,向里间行去,她不该去想顾良玉的,多想无意,何况她已经嫁为人妇?可惜这烦人的思绪却紧紧地缠上了她。
念月自觉她神色不对,不甘心地追问:“大小姐也走了?她没为难主子吧?”
“没有,不过说了写捕风捉影的事儿。”霜若无力地摇头,兀自往榻上一靠,顿觉浑身无力,“念月,我累了,你去替我问问,公主什么时候回来。”
第八十五章 相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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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下荒苔道家,生怜玉骨委尘沙。愁向风前无处说,数归鸦。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魂是柳绵吹欲碎,绕天涯。
――《山花子》纳兰性德
一连几日蓉儿都没有回来,园子里的事儿一直由管家料理,虽然依旧有条不紊,却总好像少了几分生气。府里众人早已习惯了蓉儿的笑言暖语,一时不见她都觉得不同于寻常,等到了夜里更觉得有些寂静。
客苑正对着林子和草场,入秋之后到了夜里总是特别凉。蓉儿之前就劝霜若搬到前面去住,可霜若认准了这儿的清静,就算多挂几层帘子也硬要留在这儿。
月上柳梢头,屋内灯火已尽数点上,念月为霜若捶着背,霜若斜靠在椅子上,翻过来掉过去地看着永>:.月每听着她叹一声也在心里暗自叹一声,这日子过的,真难得有一天清闲。
二人叹息间,帘子忽然掀起,蓉儿嬉笑着进来了:“几天不见果然想我了,你也真是的,有孕在身,早安置才好。听他们说你一直等我,吓了我一跳。”
“知道你要回来,怎敢不等?半夜被你挖起来才熬人。”霜若浅笑着,不知该不该把信收起来。
一眼便瞧见了她手上的信笺,蓉儿眨眨眼,会意地道:“一准儿是十五哥哥的信了,怎么。都说什么甜言蜜语了?”
就她们三个在。说话自然可以少几分顾忌,霜若也不瞒她:“前脚说着一口甜言蜜语,后脚就有人跑来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他正跟冰倩出双入对。”
“出去只带着她一个,旁人看见自然觉得他们亲厚,也没什么大不了地。”蓉儿在她身旁坐下,揉着她地手,“你不像是会计较这些的人。”
霜若心中自有种隐隐的预感,可一时还说不出口。那日的羽若太不同于寻常,她要来对自己不利。断不会只拿这么一件小事儿刺激她,若不是查士突然出现,她一定还会说出些什么。
未免蓉儿担心,她低下头,抬头时甜甜地一笑:“没事儿,逗你的。看见你为我担心的样子真好。”
“你呀,就爱看我笑话。”蓉儿摇摇头。嘴上不再多问,可心里却是不信的,“不问问我干嘛这么多天不回来?”
“家翁病了,儿媳自然要侍奉左右,你一向对人好。这种时候当然要去尽孝道。”霜若淡淡地道。难不成还有别的原因?
蓉儿又摇摇头,微微一笑:“这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心病罢了。经手的事儿太多,自然睡不安稳,日子久了就憋出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