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全集》第29/121页


“我不要。”我摇摇头,关上门将他拒之门外。用他的钱赎回来的车子,已经不属于我。

“卓然,你给我把门打开。”邢质庚用力拍打门板,眼看着就要把我家的门给卸下来。

我双手抱头抓了抓凌乱不堪的头发,转身打开后院的门往秦贤家走去。

正所谓,眼不见为净,远离才是王道。我没有办法坦然地面对他,在他面前我所有的小聪明都是愚蠢的见证,无从遁形。

秦贤家里私藏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酒,法国各大酒庄各个年份的酒在他的私人酒窖里都能找到那么一两瓶。

如果我想一醉方休,这就是最好的地方。

我记得他曾经高价买下欧洲各大产酒区我生日年份的葡萄酒,对此他颇为得意,他说以后给我庆生,便一年开一瓶,直至我们垂垂老矣。可是,我并不知道他所谓的“以后”是指什么时候,因为他从来没有开过任何一瓶。又或者他从来就没买过,只是说着好玩。

我在秦贤家可以进出自如,就象他在我家一样。我轻车熟路地打开地下酒窖的门,各种各样的瓶装酒整齐地躺在木架上,每个架子都是一个年份的酒,在木架的最顶端都有明显的标记。

酒窖呈长廊式的布局,两侧分列着放满酒的木架子,而在这个酒窖中最珍贵的酒便是长廊尽头面对大门的那一撂架子,我记得秦贤曾经警告过我,那上面的酒是不能碰的。我一直很好奇是什么样的酒可以让他视若珍宝,今天终于可以一窥究竟。



17.自制测谎仪

从1981年至今每一年的葡萄酒都各成一架,法国的波尔多、勃艮第、罗纳、阿尔萨斯、卢瓦尔这些葡萄酒的主要产区都是秦贤收藏的重点,意大利的托斯卡纳、皮埃蒙特,甚至是德国产区的某些年份,也在他的收藏之列。

酒窖中间的过道只剩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而正对着过道的正是他所谓的珍藏佳酿。

很奇怪的是,这一排所谓的珍藏并没有注明年份,而每一瓶酒上的标签都贴着一张小纸条,翻开小纸条才能准确地看到每瓶酒的年份。

我随手拎了莎当妮、雷司令和仙芬黛各一瓶(葡萄酒的品种),既然是秦贤三令五申不许我碰的东西应该都是价格不菲,反正他的酒很多,不会在乎这三瓶看似昂贵的酒。

我拂过酒瓶上的小纸条上,竟是一片空白,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贴上小纸条,纯属资源浪费,一点儿也不环保。

抱着三瓶拔出瓶塞的酒从后院穿回我家的时候,仍听到门板被拍得啪啪作响,我充耳不闻,任由邢质庚把我家的门拍坏,这样我也能找个借口把门换掉,当然我最想换的是门锁。

如此一来,范大贱人就不可能登堂入室,偷走我任何一样值钱的东西。

只是我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被偷,如今我一穷二白,唯剩满脑子的空白,连稿子都写不了换钱。

从厨房流理台下的柜子里取出我珍藏多年的意大利玻璃艺术大师德尔萨克罗的限量酒杯,将刚打开的三瓶酒依次倒入三个不同的容器中醒酒,再取出三个工艺精良、色泽剔透的杯子依次排开。

见过买醉的,没见过买醉还要如此繁琐如品酒的人。我浑身一颤,被自己如此精致的买醉方式给吓到了。

我承认我就是一个对生活品质挑剔到极点的人,否则我也不会被范斯泽那个混蛋一而再再而三地唬弄。

因为挑剔所以相信最初的感动,他打动我的瞬间都曾让我热泪盈眶,我相信一个能花精力去哄女孩子欢心的男人,是真的对我付出感情。就算最开始的时候他并非出于爱的本意,但在感动我的过程中,他至少也需要有一点点的投入与心动。

在并不算漫长的三年当中,他也曾亲见我对生活对理想的努力,我也曾那么用心地想要成全的梦想,我倾尽所有只为博他开颜,而他留给我的竟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骗。

而门口那个把门拍得啪啪响的男人,总是出现在我最狼狈的时候,他完全有理由嘲笑我,讥讽我,甚至是大声斥责我。可是他没有。

在巴黎的时候,他一言不发地陪着我走过大街小巷,默默地站在我身后,嘘寒问暖。为了保全我的面子,他果断地取消范斯泽的发布会,更为了我的恻隐之心,取消的发布会如期举行。在我生病的时候,他寸步不离地照顾我,用他温柔抚慰为我驱散被欺骗的不安与自卑。

可是我还是那么矫情地拒绝了他,当着范斯泽的面,拒绝他的生日蛋糕和祝福。相信那时的他一定很难过,我清楚地记得那天他转身后的背影是那么萧瑟与孤寂,不似平日那般挺拔张扬。

我坚定地把最后一点酒倒入杯子中,哐当一声,酒瓶从手中滑落,洒落一地的碎片,夕阳的余辉从后院的窗户斜斜射入,碎碎铺满整个厨房,破碎的玻璃在晕黄的光线中摇曳,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刺痛我的眼睛。

我那么坚强维持的骄傲在一瞬间崩塌,泪水顺着脸颊宣泄而出,我用尽全力地哭泣,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与不甘统统发泄出来,我蜷缩在厨房的角落里放声大哭……

恍惚间,我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不是拿钥匙打开,而是被用力撞开的巨大声响。

我呆若木鸡地望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夕阳的余辉,连地板上的碎片也不再摇曳生姿,我扬起泪流满面的脸,用手背倔强地擦拭,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哭泣的样子,不愿意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起来。”邢质庚一声怒喝,空气中流转的微风似乎都停滞不动。

我很听话地站起身,不料脚下一软,斜斜地往前倒去,眼看着就要与玻璃碎片亲密接触,一只强而有力地臂膀将我挽救,熟悉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把我团团包裹。

“宝贝,你能不能不这么让人担心?”

他喊我“宝贝”,可是我从来就不是谁的宝贝,除了死去的外婆会把我捧在手心,再也没有人会担心我,就算是那三年中的范斯泽也不曾喊过我“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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