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全集》第84/121页
“可是,爹,你的头发也不是短发,让妈咪也一起帮你剪了吧?”
我顿时精神百倍地握着简易剪发器就冲了出去,在秦贤面前冷冷地笑了,剪发器发出刺耳的声音,“小贤贤,你让我试一试莫西干头吧?”
秦贤忙躲在卓子尘身后,半个身子都缩了起来,大声惊呼:“卓然,你敢碰我头发试试……”
“怕你不成?”我磨刀霍霍,目露凶光。
“爹,你不要怕,有卷卷在,卷卷会保护你的。”卓子尘做出老鹰保护小鸡的模样与我对视。
我奋力冲上前去,三个人扭作一团,洒满一室的笑声。
在我离开c市半年之后,秦贤经由游月茹和小茶叶找到我,为我分担怀孕期间的种种辛苦,帮我打理好一切,就象我们一起在欧洲求学时一样,事无巨细,一手由他操办,我做月子期间所有琐碎的事情他都没有怨言,一力承担,连卷卷的尿布都是他亲手洗的。
还是那句话,没有秦贤,就没有我,更不会有卷卷。
卷卷开始学说话的时候,我教他喊秦贤“干爹”,可是他总是学不好。大一点之后,他嫌“干爹”两个字太难念,干脆就省掉一个字,变成现在的“爹”。但是,卷卷从来不会喊他“爹地”,他知道“爹地”在很远的地方等着他,等着卷卷开口喊他。
我尽量在成长的过程中予以卷卷最大的关心,尽我最大的能力给他一个相对完整的家庭。我学着换尿布,学着做饭,学着许多以前我不会想要去学的事情。
从卷卷身上,照料他人的感受,以他的喜好为出发点,迁就他,关心他,照顾他。我发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自私,是这个孩子给了我机会,让我可以重新认识自己,重新出发。
“你真的要回国?”秦贤抱着睡着的卓子尘轻轻摇晃。现在的秦贤小有成就,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酒庄,在国内各大城市都设有分支,贩售的各款酒品曾一度被轰抢,成为国内炙手可热的侍酒师兼葡萄酒买手。
而一直被酒类爱好者追捧的秦贤私人酒窑却没有被推上酒柜,成为贩售的酒品,很多人一度揣测秦贤此举是为了哄抬价格,把唯一的私藏推上至尊之位。偶然有一天,他的酒窖大开,除了当年我偷酒喝的那个架子之后的所有酒品都贩售一空。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那个架子上的酒都是属于特定的年份,也就是我出生的那一年,也就是他历尽千辛万苦得来的那一年欧洲各大酒庄中最好的一批葡萄酒――葡萄牙的葡萄酒。
我点了点头,抬手擦去卓子尘额上的汗珠,“我想让卷卷回国读书,回去一段时间看看他能不能适应再说。至少把他的普通话练好再回来吧。”
“如果遇到庚子呢?”
“遇到就遇到吧,这些年他也没找过我。你也说过的,他和我在同一天失踪,我们的婚礼变成没有主角的笑话,说明他也在犹豫,而我的离开刚好给了他改正的机会。”我云淡风轻地笑了,“离婚手续都没还办好呢,我们总不能彼此牵扯一辈子吧?再说,我也有了卷卷……”
“卓卓。”秦贤突然抓住我的手,幽深的眸子凝视着我,专注而深情。“不要回去,好不好?”
我忙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满天繁星,胸口倏地一紧,急欲破膛的酸楚堆积在一起,感觉就象是吃多了,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想吐又吐不出,想拉也拉不出。四年,我发过誓再也不回去,可是却不能不回去。至少在法律上我和他只签了离婚协议,没有把该有的绿本本领到。这也是我刚刚从江川口中得知,而我不得不回去的原因之一。
我转头瞥见卓子尘与邢质庚如出一辄的唇边淌下一条蜿蜒小溪,不由得会心一笑。唉,跟他爸一样,连睡觉都不安生,非得颠倒众生不可。
微风拂面,带走些许的浮躁,却带不走如此鲜活的影像。
*
偌大的机场,人来人往,太久没有这么多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珠的中国人,让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原来我到家了……
我带着卓子尘站在帝都国际机场的到达处等着钟灵来接我。我还没动身之前,钟灵就已经给我安排好新的工作,在帝都美食节的开幕式上担任嘉宾,为我重新回到《佳肴如梦》建立新的形象。
这么多年过去,钟灵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甚至连孩子都没有。为此,她家婆婆跟她提及借腹生子一事,把她气得从家里搬了出来,正打算和老公离婚。
她是为了没孩子而离婚,我是为了有孩子而出逃。唉,这个世界真是造化弄人啊!
“妈咪,我要尿尿。”卷卷微弯着腰,小脸纠结成一团。钟灵是迟到大王,我已经等快三十分钟,还不见她翩然曼妙的身姿。
我指了指右手边的洗手间标志,“要上哪个?”
“我不要和妈咪上女士的那边,我要自己去。”卓子尘很怨念地瞪了我一眼,一溜烟地从椅子上跳了下去,直奔男厕而去。
我哑然失笑,说到上洗手间这件很曼妙的事情,就不得不提到去年在布鲁塞尔举行的美食品评大会。去年他才二周岁,在去之前我给他灌了好多的牛奶生怕他饿着。那一天,我的位置被安排在客首主位上,小卷卷做为我的男伴被安排在我的对面。我光顾着与主人攀谈而忽略了小卷卷坐立而安的模样,突然小卷卷从位置上爬到餐桌上,奶声奶气地喊到:“妈咪,我要嘘嘘。”
我大惊失色,出门之前我给他换上一套精美的小燕尾服,出了美观的考量,我没有给垫上尿不湿,生怕他尿裤子上的我想也没想就抱着他进了女洗手间。没想到洗手间爆满,我就只能在洗手盆处让他先解决了。
为此,小卷卷哭了好久,说再也不和我一起上洗手间。他说:“我不要尿给她们洗手嘛……”
于是,小卷卷对于和我上女厕有严重的心理障碍,再加上女厕没有男小便池这种男性专用产品,他更加地深恶痛绝。让我悲剧地反思,对他的男女大不同教育究竟是对是错……
我安然地坐着继续等钟灵,卓子尘的生活处理能力是不用我操心的,一个人解决尿尿这种人生大事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不一会儿,洗手间的入口处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是十分少见的。
“爹地,我是小卷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