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王爷全集.com》第182/219页


闲言少叙,且话当时。

抚远都尉一嗓子呼了,满殿的人皆将目光投向他,不少花白胡子的老臣暗自捶胸顿足,好好的大晋,怎就出了这么一个劣货!?

那劣货尚毫无自觉,又道了一遍:“陛下!臣妹冤枉!”满殿俱寂。

晋莩微笑,放下手中酒杯,温言道:“抚远都尉何出此言?”

那都尉黑灿灿的脸别扭地往边上一扭,显是个委屈情状,恨声嗔道:“臣妹无辜遭谤,陛下偏信那起小人的挑唆,枉陷忠良。今日为国之大宴,陛下理当携臣妹正宫皇后出席方合礼数,却带来了罪臣之女,让她一介罪妇,居殿堂之主位,不是要冤死臣妹了么!”说到激动处,还硬生生在那刚毅的黑脸上流下几点泪来,甚是滑稽。

苏辛忍不住暗笑,轻拉晋蘅小指,晋蘅动作一僵,不动声色地在她小手儿上捏了两把。

金素太子饶有兴致地望望那黑面武将,再望望那温颜君上,又扫过连笑都不会笑的天仙美人儿,似笑非笑地悠哉哉饮了一杯酒。

不待晋莩发话,早有左丞相单老头儿起身怒斥:“抚远都尉好生无礼!今日宴请金素国太子殿下,本应宾主尽欢,以尽我大晋地主之谊,彰我朝和雅雍典仪风,岂容你胡言乱语,坏了礼数!”

那抚远都尉满脸不忿,瞪大了牛眼直起上身,梗着脖子要辩,被晋莩皱着眉一挥手,“咳”了一声,岔了过去。晋莩示意老丞相坐下,自己转头对那抚远都尉继续温语相劝:“都尉向来忠直,只可惜皇后之事既属内帷之秘,又因她国母的身份牵涉天下风气。朕断不会冤枉了她,自然也不会轻易放纵了她。都尉不明其详,还是退下好生宴饮为是。”语罢眼中已露了警告之意。

那抚远都尉虽是憨了些,但基本的眼色还是有的,见晋莩不及往日温柔和气,先是一惊,反自检视,莫非自个儿今日当真做过了?倒也不敢更加放肆。但平日里他依仗父亲和妹妹的威势已成习惯,料来晋莩也不会难为他,不甘不愿地叩了一个头,歪歪扭扭起身之际嘟哝道:“一个嫁过人的残花败柳,也甭想越过了俺妹妹去!什么年月了,武功赫赫的边关统帅都赶着去当王八!呸!”周遭听见的人俱变了脸色。

恰金素太子一束目光投来,微笑道:“都尉大人刚念叨的……”

抚远都尉一时变了脸,紧蹙了眉,心说那阴阳怪气的死小子咋的听着了?不禁惴惴地看了人家一眼,对着那金灿灿的面具开始暗骂:“他娘的,耳朵跟狗似的尖,不怪人言金素皇族都是狼心狗肺!奶奶的,老天都看不过眼,放一把火烧你,只可惜没烧死,烧出大半张脸的癞子疤!哼,用金子做面具怎的?便是请神仙给做的也抹不掉那丑,摘下来照样遭人嫌弃!”这样一想,他脸上的表情便有些扭曲瘆人,看得人金素太子有些发毛,颤抖抖指着他道:“都尉,你想对本太子做什么……”

……

苏辛朝上举杯道:“祝陛下千秋万岁,长春喜乐。”晋蘅也举了杯朝上称贺。殿中大臣皆欲浑过方才那等尴尬,见晋蘅举杯,也跟着一齐举杯附和,一片“千秋万岁”、“长春喜乐”之声。晋莩微笑点头,与臣同乐。那金素太子也举了杯夹在一众大臣称贺声中,眼睛却不着痕迹地瞟向了苏辛。苏辛不经意间撞上这等似含笑意的眼神,心中一顿,有些愣怔,只觉这太子有些说不清。

歌舞宴饮继续,堂下舞姬重又舞袖低回,丝竹声声悦耳。美酒佳肴,管弦歌舞,赏心娱目,倒也一时和乐。不一时,丝竹声缓之际,那金素太子望着上方美人露出目眩神迷之色,刚欲出言,却让苏辛抢了先,但听她道:“陛下今日便将妹妹携了出来,只怕要吓着她了。”

那话声不大,因了她坐在整个大殿的上首,倒更像是家语寻常,下面那起无甚大颜面的臣子是听不见的。周遭的权臣贵戚却听得真切,但觉其话内好似甚亲切,竟像是知道内情的,而且这内情,显然与他们刚刚想的不一样。难道陛下竟和这恒王府间有甚秘闻约定?一个个都竖了耳朵,巴望着尽量听个真切。

那晋莩也诧异了一瞬,不知她意欲何为,“哦?”了一声,轻轻放下手中玉杯,看向苏辛。

苏辛一笑,“陛下爱重妹妹,皆是当年萧氏从中作梗,生生拆了姻缘。当年那事,多少不为人知的缘故,若非那萧氏以死相逼,陛下不愿妹妹心里担上那不孝薄恩的重负,才同王爷商议定了此事,又哪来这中间三年崎岖,两处相思?陛□为人主,当此万世太平之盛,却竟为顾念妹妹一个弱女子的恩孝大义,克己如斯,实在令人油然敬佩。”

那大臣们皆暗自皱眉,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没听明白,她是不是想说当年那婚礼是为萧氏胁迫的假婚礼?大臣们各自琢磨,内眷们则一个传一个地低头耳语,不一时,满殿流转的绯闻峰回路转。怪不得当年恒王爷娶了如花美眷,竟生生晾在那里,连夜便带兵出了城!当时还道他傻,原来是不得不如此,皇上的女人,再好看,你敢动?于是,众臣皆自以为明了地对晋蘅生出了另一种同情之意——可不,一个天仙美女,让你看不让你碰,摆在那儿不是折磨么?还不如去打仗!难怪陛下处置了萧氏便下旨让他们和离,这是等不及了呀!不过,从前风传恒王爷和自家表妹两相情悦、青梅竹马啊,怎的又有今日一说?

苏辛继续道:“如今万料不到萧氏竟暗地里做下那么多恶事,实在不配当年陛下顾念她是长辈、垂恩惠怜的心意!但陛下与妹妹今日有情人终成眷属也足令人欣慰,不负蘅郎枉担了那近十载郎情妾意、青梅竹马的虚名。”说着笑意盈盈,轻挽着晋蘅手臂微靠在他身边,“都说当年青梅竹马,谁知道一起长大嬉玩的其实是三个人呢,蘅郎只是妹妹的兄长,陛下方是妹妹所恋……”

晋莩微笑,看着苏辛的眼光甚是柔和,心中直叹,人才啊人才,她怎能将谎话说得那般确有其事?连他都快信了。他道:“只是委屈了苏姑娘。”众人一听这话,都道是陛下承认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参加一场聚宴还能知道这等秘闻真是值!再瞧晋蘅对苏辛宠溺的眼神,圣上对她佳赏的目光,越看越真,直就是这么回事!要不被抢了老婆还能这样脸色微红、一脸情动地看着别的女人?除非晋蘅是个瓜……如此一来,众人再仔细瞧苏辛,一下子觉得顺眼多了,灵动的眼睛,娇俏的鼻子,樱红的嘴唇,还是入得了眼的,又不像平常女子恭敬唯诺,可谓出入春风压众,嗯,不错。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苏辛一下子成了香饽饽。当然,这也出于既然萧子雅一直是皇帝的女人,跟晋蘅没丁点儿关系,那两者之间尖锐的对比性也大大削弱,而皇帝的女人自然要极漂亮,便真是九天神女也不足为奇,那是不能拿来跟别人比的……

苏辛笑答:“怎会,陛下折杀小女了。只是……”

晋莩笑问:“只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又很抽么?撒点……撒点花吧……555……

☆、第一一五章 求亲

“只是陛下既如此爱重妹妹,自当风风光光迎她入宫才是。妹妹担了这三年的委屈,宫中又贵人如鲫,不能再让她受委屈。我恒王府备下了倾城嫁妆,只待陪送这倾城美人。”

众人一听,有些老臣暗自思忖,望望那业已绿了一张脸的抚远都尉,心说莫非陛下打算……众人先还以为萧家刚刚遭戮,这萧子雅孤身一人,只怕最多不过当几年宠妃,如今一看,萧家全家死光光了又如何?人家本来就不是指着萧家的,人家后头是恒王府!早听说这萧子雅虽是嫡女,却在母亲死后不受待见,父亲亡故后,更是被全家排挤,怪不得抄了萧家她却跟没事人似的,也是,与其说是家人,还不如说仇人呢,保不齐陛下此举就是给她报仇的也说不定……

众人各有心思,一时整个大殿上方都弥漫了这儿一团、那儿一团的算计。

晋蘅深看了苏辛一眼,那眼中有些许令人一时捉摸不透的深意,些许沉重,些许宠溺的无奈和坦然。苏辛一时自然想不太明白,只隐隐在那目光中染上一丝不安。

晋莩本是打算今日便将萧子雅的身份定下来,便是他日朝臣反对,也名位已定,无补于事。但如今有了苏辛这一说,倒有些峰回路转的意思。他看向萧子雅,见她仍是攥紧了纤葱似的玉手,小脸儿上僵僵的,紧张地盯着他。他深知后宫中各宫里的手段心肠,若是萧子雅不清不楚地入了宫,即便是封妃,也定然惹她们暗地里闲话,到时受委屈的还是子雅。若是风风光光将她迎入宫,她又有恒王府做靠山,自然会好过得多。管他闲言碎语,只要仪式风光,他金口玉言咬死了说她就是白璧无瑕,又有谁敢明面上起疑?事情从来都是这样,只要占住个“理”字,名正言顺,一切都好办——管它是真是假,谁是谁非?只是如此一来,她虽挽回了名声,这一世也过得顺遂些,但却与他当初之意稍有不合。

晋莩微蹙了蹙眉,看着萧子雅那可怜的都快绷成石像般的眉眼,终是不忍心,轻叹了一下,伸手轻抚她脸庞,道:“难得苏姑娘想得周全,是朕大意了。”

苏辛一笑,低头道:“陛下心怀天下,豪情壮志,少些世俗之虑也是难免的。”

此话甚为中听,晋莩大笑,眼中怜惜哀悯之色尽敛,转头朝苏辛举杯道:“朕当真疏忽,七弟与苏姑娘的婚事因为朕和子雅耽误了三年,如今便双喜临门,特赐与朕同子雅一日同喜如何?”

晋蘅肃容避席,叩拜道:“臣弟万万不敢!天子为天下先,臣恪守己分,安能与天子同喜?纵是陛下垂爱,君臣自有其道,臣万不敢恃恩越礼,罪同大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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