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第17/49页


  「你好象完全不妒忌。」
  金瓶点头,「这的确是我的最大缺点。」
  玉露揶揄说:「但愿我有师姐这样的涵养。」
  下午,金瓶到隔邻找沈镜华,他一早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门。
  「昨日可是不舒服?我闻到药香。」
  一板之隔,都知道了。
  「你若想去见齐教授,我陪你。」
  「你读我心思,像读一本书一样。」
  他也感慨,「我也是第一次读书,查字典,背生字,十分辛苦,真没想到有今天。」
  金瓶陪笑。
  「家长催我回家,生意上出了些问题,又有争地盘事件。」
  「可会动刀动枪?」
  他不再回答:「我明天早上走,有空再来看你。」
  他们到了齐家,才发觉是一个茶会,有十多廿名同学在场,庆祝齐教授得了某一个国际奖项。
  他们合资送了一只水晶玻璃纸镇,蔚蓝色,是地球模型,五大洲很清晰,上空浮着白云,金瓶握手中爱不释手。
  她与沈镜华混在学生群中,没人发觉他们不是齐教授的学生。
  齐础是一个相貌英俊的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欧亚混血儿,年纪不小了,仍然身型潇洒,健谈、爽朗。
  他对金瓶没有印象,可是一见就有好感,他说:「你是九八年陈美霓的门生吧,美霓教学最严,名师出高徒。」
  一个女同学马上说:「真不幸,这个老师会数功课宇数。」
  随即又有男同学过来笑说:「陈师最挑剔,把我们当小孩,每次交功课,就唱名字:谁谁谁还欠三篇,令她失望,再欠多一篇,休想毕业。」
  大家笑个不已。
  金瓶艳羡他们的青春无忧。
  「师母呢,」金瓶问:「家活家良呢。」
  金瓶忽然鼓起勇气,「齐教授,你还有其它的孩子吗?」
  齐础一怔,轻轻坐下,把啤酒放在一角。
  「背后有人议论吗?」
  「不,我——」
  「是,我还有一个孩子,今年十月就满廿一岁,但是,多年之前,我已失去她,她患病不治。」
  「呵,多么不幸,她叫什么名宇?」
  「她叫家宁。」
  「你可想念这个孩子?」
  齐础抬起头来,看看远处,缓缓答:「每一日。」
  金瓶点点头。
  那边有同学叫她:「吃蛋糕了。」
  沈镜华在她身边说:「别吃太多,当心胃纳。」
  真的,一个人做什么不用量力而为呢。
  他俩轻自从后门溜走。
  沈君说:「终于问清楚了。」
  「多谢你帮忙,原来,我本名叫齐家宁,假使住在红瓦顶屋里长大,会同那班年轻人一般生活。」
  「为什么不等齐太太回来?」
  「两个人都见过了,我已心足。」
  沈镜华点点头,把车驶走。
  金瓶把脸埋在臂弯里,任由风吹看头发,直至有点晕眩。
  他送她到门口,「好好保重。」
  傍晚,是玉露先回来,把一叠文件自背囊里抖出来。
  哗,像一本电话本子那么厚。
  奇是奇在那样庞大的电脑科技公司会议记录竟用手写,各种字体都有:媚秀、潦草、粗线条、美术式……蔚为奇观。
  玉露说:「他们怕储存在电脑总有骇客会有本事窃看,改用原始方式,最为安全。」
  「这里都是证据?」
  「是,你看:主席说,非得收购昆士兰,叫做一网打尽,又,同洛克力说明,不予合作的话,死路一条,这种口气,还不算托拉斯?」
  「秦聪怎么还未回来?」
  门一响,他笑嘻嘻回来,手上挽看公文包,重叠叠,一看就知道里头还有同类文件。
  「一拿拿那么多,人家不会疑心?」
  「我已用影印本塞着空位,一时无人发觉,他们只把文件搁在茶水间邻房,真正草率,我还以为收在主席的夹万里。」
  玉露忽然好奇,「夹万里收着什么?」
  「不准节外生枝。」
  「今晚主席请伙计到他家去参观,各人可带一名家眷。」
  玉露不出声,金瓶转头对她说:「你去见识一下。」
  「我们三人都可以去,我已经复制了请帖。」他取出来扬一扬。
  不是请帖问题,金瓶不想两个女生跟看一个男人走。
  「你也有好奇心吧。」
  那晚,他们三人到了豪宅门口,金瓶低头一看,讶异地说:「这么丑」,大屋占据整个山头,像只伏在地上的怪兽,深灰色,虎视耽耽,可见财富与品味确是两回事。
  人客纷纷到达,排队在门口等保安检查核对帖子,请帖上有一条磁带,对秦聪来说,在电脑名单上加多一个名字,举手之劳。
  他们顺利过关。
  一进大门,金瓶看见大堂内放着一座两层楼高的机器,不禁脱口问道:「这是什么?」
  身边一个男客说:「十九世纪的蒸汽机。」
  金瓶笑出来,「把这个放在家里,真是个怪人。」
  「我是法律组的孟颖,请问你是——」
  「我是齐家宁。」
  「我带你四处参观,一这屋子三万多平方呎,平日只开放八千多呎,还有许多地方在装修中,主席今晚不在,他应大法官召到首府聆讯垄断事件,最近也真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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