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难测全集》第110/147页


楚铭安抚地揉揉她紧绷的肩膀,嘱咐道:“你和颜玉在一起,自己小心。我先去寻回楚旭。”

“你要一个人夜探将军府?”顾采芙惊道。

楚铭看出顾采芙眼中的担心,不由得戏谑似笑言:“从今以后,你像现在这样只担心我一个人就好了。”

顾采芙一怔,下一刻脸上倏地飞起两片红晕。她稍微后退避开了他的手,强自稳住嗓音道:“段云杨离开齐蒙时带走了一批心腹近卫,可今天除了被你制住的耿连新我没见到其他人。只怕他是在将军府设下了陷阱,想要守株待兔。”

顾采芙说完,发觉对面的楚铭只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没有说话。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楚铭笑了笑,转过身去。经过颜玉身旁时,他步履微顿,侧头对一直默站在一旁的颜玉沉声警告:“我不管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她是我选定的人。”

颜玉抬眸看向他,清楚瞧见楚铭眼底瞬息闪过的一抹戾色冷光。那种冷酷的眼神,连他都心头一紧。随后,颜玉扯起唇角露出一道笑来,“楚三公子,你这么轻易动怒可不好。那串佛珠可不一定承受得住你散发出的戾气,还有……醋味。”

楚铭眸色沉下,看着那张笑得邪里邪气的脸,他颇有深意的回了一笑,脚尖点地飞跃而起,飘逸的身形如一缕轻烟消失在远处。

***

天际一轮半圆月,清冷的月辉如薄纱披洒在地上,静寂的夜晚来临。

一扇轩窗半虚开着,稀薄的月光投进房间里,却驱散不去屋内的阴暗。一道身影静坐在椅内,一动不动,仿佛快要融进周围凝重的夜色里。

这时,一道叩门声响起,惊扰了那人的沉思似的,顿了片刻,清冷到毫无起伏的嗓音传出来:“进。”

随声,门被推开,一个灰影急步踏进,立在那人身前抱拳道:“将军,有密使到。”

段云杨越过他,看向随在他身后走进屋内的那人,眼波里无惊无喜。他站起身,对耿连新道:“你下去吧。”

耿连新退出房间之前,将案上的烛台点亮,最后小心的将所有门窗全部都阖上。

段云杨从案桌后绕出,不紧不慢地走到那位来客面前,平静地道:“请问,密使前来所为何事?”

那人用一种奇怪的目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冷笑一声道:“段将军,段驸马,你可真威风呀。”

段云杨不动声色地回道:“密使此言,段某不明白。”

那人听他这么说,顿时气极,指着他骂道:“你还在装蒜!今日提议归月皇帝攻打墨国和鎏国的人,难道不是你?!”

“正是在下。”段云杨回答的坦然。那人气得脸色都变了,咬着牙狠狠地道:“你难道忘了,皇上对你寄予的厚望,竟然不遗余力地帮着归月拓展疆土!”他的每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段云杨,你真想要叛国了不成!?”

段云杨面无表情地看着盛怒地指责他的这人,目光深邃的令人窥不出半点情绪,待那人骂完,他才徐徐开口道:“密使觉得,如今是归月兵强还是齐蒙?”

那人话语蓦然噎住,只愤懑地瞪着他。

段云杨在他的怒视下,语调平静地娓娓道来:“归月一直对齐蒙虎视眈眈,虽然上次被迫退兵,然对齐蒙再次兴兵只是迟早的事。所以在这之前,我不仅要夺得归月的兵权,更要先虚耗掉归月的大部分兵力。连连征战,看似是归月最强盛的时期,可实则国库空虚,民怨载道。唯有这样,我齐蒙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整个归月。”

第五十七章

密使听段云杨说完,没有立时接话,目光紧盯着他打量了许久。见那张冷俊的脸庞上没带任何剧烈的感情起伏,神色如常。他暗自将段云杨的话细细琢磨,确实有几分道理,于是点头笑道:“段将军所言有理,在下方才多有得罪,请将军你不要介怀。”

段云杨牵起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来:“密使言重了,是段某没有思虑周全,应该早点将事情的原委告知密使。”说到此,他话语微顿,转移了话题道:“不知,李太师最近可好?他日夜为国为民操劳,那般胸襟,段某实在佩服。这次段某能一举扳倒楚家,也是仰仗李太师在齐蒙的鼎力相助。当初若没有太师提走牢里的楚旭做了一场戏,归月皇帝也不会如此轻易相信楚家起了叛逆之心。”

密使听他这般说,笑得越来越开心。李太师乃是他的恩师,当初若不是太师提拔,他也不能有今日。而素来倨傲的段云杨竟然用如此尊敬的口吻谈及他的恩师,他顿时觉得仿佛是在夸他自己一般,有些飘飘然起来。

密使哈哈笑道:“多谢段将军记挂着恩师。恩师也不止一次说起,期待着段将军荣归齐蒙的那一日,他定午门相迎。”

段云杨却蓦然收起了笑容,情绪略微有些低沉地道:“是吗?只怕,太师还不知晓段某的真正意图,所以对段某起兵鎏、墨两国的事情正心生怨怒吧。”

密使闻言,神色间泛起尴尬。那消息是他传给李太师的,如今,他已经问明白段云杨没起异心,自然是越早对恩师解释清楚越好,以免被皇上知道后徒生枝节。于是,密使瞥了一眼段云杨背后的案桌上摆着的笔墨纸砚,开口道:“段将军,在下借笔墨一用,即刻修书一封将事情真相告知恩师。”

段云杨示意,“请便。”

密使大步上前,提笔蘸墨,略微沉思后,慎重的在信笺上落下数行字迹。写完待墨汁干透,他走到窗前,从袖中摸出一只短笛轻轻一吹,一声急促的脆响声后,不过多时,风中传来翅膀扑打的声音。

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落在他的手臂上,密使将写好的信笺卷起后塞进了白鸽脚上的小竹筒里,一抬手将白鸽放出了窗外,转回身对段云杨言道:“段将军可以放心,这雪鸽不出两日就能将消息送到。”

段云杨抬眼望着飞出院墙的那道小小的白影,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他转眼看向身旁的密使,笑了笑说:“密使如此为段某着想,段某铭记于心。”

“哪里哪里,这是做臣子的应该的。”密使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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