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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凯传说》全集
作者:咏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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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生

在四川的北部有一个县,叫南部县,此县中多大山,人民生活幸福,民风淳朴,当地人都传言是得了龙神庇护。山存在于大地上,所绵延的地方,就像一条条龙存于世,人们迷信于龙神,也算是对信仰的一种归宿吧。盆地的地形把一座座村庄,一户户人家隔离开来,那些山间的断点处,也就有了传说中的龙脉,在阴阳师的言语下,人们死后,费尽心机想葬在龙脉上,好福荫子孙。所以,在这个县里那些偏远的地方,你很容易就能发现那些孤坟野冈,配合着周围的环境,让你在大白天都感觉阴深深。

这里的人们普遍是信仰佛教的,在那些山上,很容易就能看见庙宇,九几年那会,庙宇是非常热闹的,逢年过节,菩萨生日,总能在庙宇见到成群结队的善男信女,对着泥塑的菩萨顶礼膜拜。也许是人们的诚心感动了上天吧。或因为求菩萨,或因为祖坟葬的位置好,这里虽没有金银珠宝,但人们的生活,真的很充实,很幸福,还有不时的几个才俊。

伏虎镇算是南部县中一个比较有名气的镇子吧,至于名字的得来,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了。这里有很多传说,都是祖辈们流传下的一些阴阳师的故事。其中便有腾龙和双金鱼。岳家河村就是腾龙的故事发生地,相传曾经有一个阴阳师算准了自己的大限将至,便看了一处很好的风水地,并告诉自己的儿子,自己死后一定把自己埋在那个地方,并且在他坟的位置和岳家河的位置之间挖一百个坑,儿子认真的听着,同意了。不久,这个阴阳师便西去了,他儿子按着他的话把他埋在了指定的地方,并且开始挖坑,当挖完第九十九个的时候,便想:应该够了吧,也不在于少那么一个。因为实在是太累了。自从他父亲下葬后,他们那里天天大雾,这时,正好被另一个阴阳师发现,掐指一算,有龙要升天,这个阴阳师在勘查了坟地之后,也是懂这个阵的,于是,他算准了龙升天的那天,便准备了一百只桃木箭,开始斗法。他每射一箭,化身成龙的阴阳师便跳一个坑,只差最后一个坑便可以跳进河里一跃升天的时候,他发现少了一个坑,最后便死在了另一个阴阳师的箭下。从此,大雾散去,化身成龙的阴阳师的子孙遭遇天谴,一个都没留下。双金鱼的故事又是另一番情景了,狮峰山是南部县最高的山,但由于战争时期被炸弹削去了一个顶,后来就不知道是不是最高的山了,山下有户人家,祖坟葬的位置很潮湿,天天总有水从坟里浸出来,在坟的上方,长了一丛很茂盛的荆棘。这户人家生活的很好,但邻居告诉他:“你看看你们家祖坟,成年累月都有水从坟里浸出来,你们全家人到时都会被冲走吧!”家人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因为葬人从来没有葬在水源上的,后面全家商议,决定给坟移位。在动坟的时候,天上突然雷鸣闪电,等把坟挖开的时候,里面有个小水坑,坑里有两条金鱼。金鱼腾空而起,都飞到了临近的村子。一条降在了村子的南边,一条降在了北边。这个村子就是刘家巷村。

刘家巷村,村如其名,是由很多小巷子组成的,新中国刚成立那会,第一次进去就很难走出来,后来由于村里流传着一个信条:要想富,分开住。于是人们便开始分散的稀稀拉拉。村中有条小河,河水至狮峰村的水库留来,到临近的赵柏湾村。河的北边,人们全姓刘,河的南边,人们全姓赵。姓赵的应该是赵柏湾村的整个大家族的一个分支吧。

刘家巷村有户人家,户主叫刘文金,刘家的辈分排名是朝、廷、文、学、立、家。刘文金就属于文字辈了。刘文金家有六个孩子,都是男孩,特想要一个女孩,所以就一直生,当第六个男孩出生的时候,刘文金的老婆赵文君是彻底失望了,说了一句气话:“又是那个屁东西,死了算了!”本来无心的一句话,可能动了什么咒吧,最后老六得风寒,真因为没医治好而死了。村里有座山,叫葫芦山,当时山上一片光秃秃的,全村的人都植树造林,种了很多树,柏树最多,其余还有很多果树。但当没有人管的时候,那些村民就把山上的果树拔回家栽在自己园子里,几十年后,山上长成的就只有柏树了,一年四季都绿油油的一片。

时光荏苒,十几年后,刘文金最小的儿子也要结婚了,他就是我的爸爸,刘学伟,妈妈就是同村的刘加芬。小时候,妈妈放牛,牛跑了,爸爸就帮她追,再到后来,他们就经常在一起了,由人说媒,在他们十七岁那年,他们结婚了,婚后父母给分了三百斤粮食,一头猪,一间房子,两把锄头,两个背篓,这些就是结婚时的所有财产。在妈妈怀我的时候,我们家里经常会出现一条蛇,小小的,菜花蛇,爸爸很多次见它,也没打它,就当他是给家里捉老鼠的吧。那会二爹和三爹都作为倒插门许到了赵柏湾村,家里就剩下大爹,四爹,爸爸,妈妈快生我的时候,接生婆来了就进房子,也没问清楚,直接走向四爹的床上,摸着他的肚子问:“疼么?别怕!”由于四爹人比较胖,所以被误会了,这也成了我们家后来的一个笑话。

前面说的降落于北边的那条金鱼,就在我们家后面的那片树林里,以前那里都是平平的,后来就无缘无故的起了一个小土堆,爷爷的亲戚里就有一个阴阳师,名字叫向测灵,是他告诉家里人那条金鱼的事的。因为有这个传说,我的出生或许就自我感觉不凡,实际上我出生时,并没有传说中的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相反还很郁闷。老家有个传言,凡是出生的孩子,遇到的不是非亲人和接生婆的人,我们称之为逢生,我的逢生之人是我们家山下的一个人,叫刘学问,这个大叔在我们村名声很不好。我的脐带被接生婆给弄走了,而且把我的肚脐收的很难看,出生后外婆来家里吵架,要我妈改嫁之类的,我的祖祖和婆和她力争,反正一点奇怪的天象都没有。

我们家的房子处在葫芦山的半山腰,房子前面有个很大的沼气池,房子后面也有个很大的沼气池,从我懂事起,这两个沼气池就从没用过,或者说没有按它的价值存在,后面的沼气池以前用来储存过一些粮食,前面的沼气池就被我小时候用来养癞蛤蟆了。房屋的周围有几片竹林,西边是村里建的林场,再过去一点有一户人家,户主刘文全。东边有两户人家,一家刘文华,老太婆,好像从我出生就没见过她老公,另一家刘文号,他的大儿子跟我三爹上一年级,跟我四爹上一年级,又跟我爸上一年级,被传为一段佳话。

我最早的记忆是在第一次上学的前一天,那时候爸爸带我去我二外公家,走过屯水田,那里有个小川井,上去就是二外公家了。爸爸妈妈觉得我在家里让他们很烦,就决定把我弄在学校去,二外公那时正好教一年级,也没给我发课本,准备就当做读幼儿园吧。在二外公的院子里,爸爸用粉笔教我写自己的名字,我照着写了,其实完全是模仿,因为意思什么的都不知道。写的很不错,后来二外公家里来人了,是住在他们上面的学猛,他夸我名字写的好,这算是我第一次受夸奖吧。晚饭间,二外公给我拿了几个本子,爸妈也给我买了好多笔,为明天的上学做准备。第一次遇见那么多同龄的孩子,课上的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每次二外公进教室的时候,同学们瞬间安静了,而我依旧说着话。后来,在教室里实在感觉太无聊了,我就溜了出去,看着那些五年级的孩子安静的在教室里自习,我很奇怪,老师又不在,你们干嘛不说话。不知道玩了多久,二外公发现了我,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拎进了教室,然后全班同学哄堂大笑,我脸热的滚烫,虽然小的连害羞是什么都不知道吧,可那时是真的羞了,双手用力挣开了我二外公的手,疯狂的跑回家了。并在心里想,再不去学校了,二外公什么的,怎么会揪我耳朵?第二天,我继续去上学了,因为爸妈许诺:我去上学的话给我买糖吃。二外公对于我的到来很惊讶,便问我:“凯尔,你怎么又来上课了呢?”“妈叫我来的。”我背靠在后面的桌子上,仰头看着屋顶,懒洋洋的回答。是的,我叫刘凯。学的些什么完全记不住,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混了两年,然后,从头开始上一年级。

第二章 印记

对于一年级之前的一些事,我不记得,还是后来父母告诉我的。一些命里的遭遇,或者挫折。我们家属于村里的四队,四队人家分散的占了大半个村子吧,从葫芦山上,直到葫芦山最脚下,都有四队的人家,而那一片地方,我们称之为松立湾。农村的粮食收割之后,把稻子磨成米,把麦子磨成灰面,灰面再做成面条,而这个磨面的机房就在我们四队。机房位于以前老刘家巷子的巷子深处,整个村的人都在那里打米磨面,所以,一般那里都很热闹。机房的主人叫映娃儿,二十多岁的人吧,但就算七八岁的孩子也那么的叫他,每次打完米或磨完面,大家都会给他相应的一些钱,也就那么一块两块,当做机器的损耗和电费吧。

这天,爸爸就在那里打米,那时我才刚出生不久,怀着喜悦的心情,在那和他那些伙伴聊的很开心。一个尼姑,算是那种流浪的吧,按现在的观点来看那就属于户外旅行者之类的,花很少的钱,或者不花钱,游尽祖国的大江南北,她到了那里来化缘。她说她不会白要大家的东西,会给有缘人看看相,算算命。有些人相信了,让她帮忙看了一下。我爸当时也好奇吧,就凑个热闹的也去看了看。

尼姑说:“你有个女儿。”

爸爸开始怀疑了,什么破算命的,第一句就说错了,“额~你说错了,是男孩!”

“如果是男孩的话,在一至三岁之间就会带记。”尼姑接口道。

“在你的命相上是个女儿,而且要是是女儿的话你的命会很好!”尼姑接着补充。

爸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就没再跟那个尼姑聊天了。打完米,爸爸就背着米回家了,山路很长,也就慢慢的淡忘了这件事。后来的一天,爸爸又突然想了起来,然后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妈妈说他神神火火的,一个疯子尼姑说的话也相信。然后家里也就再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天下大雨,农村的道路只要一下雨必定泥泞,一泥泞路就很难走,打滑,深陷。那时文华老太婆是和他的大儿子金桥住一起的,而金桥的弟弟住在山下,金桥有两个儿子,家字辈,家飞,家法,按辈分排的话我是和金桥一辈的,金桥家有个东西在今天是需要的,就是油搁勺子,油搁是四川的一种面食,就是用油炸的一团面,不过要用专门的勺子。我当时在哥哥家玩,哥哥是大爹的儿子,当时大爹结婚,爷爷基本上把一半的家产都分给了他,所以房子也是和我们家的挨在一起的。大妈就一直叨叨,说下大雨,没事干,炸油搁吃,我听了,高兴的跑过去跑过来,后来,哥哥就背着我到金桥家借油搁勺子了。谁知金桥家的勺子不知多久以前就用坏了,然后空手而归。大妈们家的后面放了很多石头,长方体一块一块的,我和哥哥在回来的路上,我让哥哥继续背我,刚趴在他肩上不久,他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而我就由此冲了出去,额头的正中狠狠的撞在了一块石头的棱角上,鲜血瞬间冒满了我的脸,哥哥惊呆了,回家去叫来了父母。父母也吓坏了,急急忙忙的把我送医生那,反正是缝了好几针吧。

那年,我正好三岁,爸爸可能偶尔会想起尼姑的话了,因为确确实实的应验了。事实上,当时的预言并没有那么快就结束。额上的伤才刚刚好,又正逢上秋天稻子收割,农村流行着在收获的季节互相之间帮忙的,今天,大家一起把谁家的收割了,明天,大家又一起收割谁家的,反正最后都收割完,期间的欢声笑语,在现在的烦躁年代真的遇不到。我们家找人收割稻子了,那时叫着寻工夫,当那些工夫收割完到我们家吃饭的时候,我欢天喜地的去给别人开门,没注意脚下,又被门槛绊倒了,仍然是相同的位置,仍然是血淋淋,又去了那个医生那,又缝了几针。其实门槛绊我还不仅这次了,腿上,手上,胳膊上,不知道被绊过多少回,大了之后终于习惯要迈门槛了,但这次真的绊的很邪门,很严重。

没事的时候喜欢躺在床上,在床上躺久了就想运动,运动的唯一方式就翻跟头,床很大,就那么翻过去翻过来。熟练的技巧已经不会让自己再磕磕碰碰了吧,可悲剧仍然发生了,一下翻过去由于用力过猛,头又撞在了床的支架上,然后满脸的血淋淋,还是相同的位置,还是相同的处理方法,相同的医生。

头上已经有印记了,后来的生活中,这件事却仍然没完。伙伴中,和家法关系很要好,他说他们家的猪长了两个头,这么奇怪的事情,我听后很好奇,要和他回家去看,他们家旁边有一口井,那时他爸爸正在用扁担打水。他说猪就在那个坑里,他本来说的是他们家的红薯洞,就是红薯丰收之后窖在洞里保鲜的洞,我错以为他说的是那口井,我就伸着头去看了,他爸把水提上来的一瞬间,扁担头又打在了我的额头上,又是血淋淋的一幕。后来我才听我妈说,他们家的猪是得了一种什么病,在拔火光。可怜我就被他这样骗了,又让自己的额头挨了一下疼。给我缝针的医生都感觉到奇怪了,为什么经常都碰到,经常都是同一个地方,经常都碰的这么狠。

印记更加明显了,是个“一”字,和着缝针的印子,一个活生生的草字头就出现了。也不知道当时那个尼姑看见了怎样的天机,反正我们这些凡人就闷着头过好自己的日子吧。弱不禁风的体质在这件事后算是有所好转吧,以前经常感冒,爸爸妈妈半夜半夜的把我背去看医生,风雨交加的晚上就医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父母对于儿女的心儿女真的用什么都报答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生命有限的时间里多陪陪他们吧,含辛茹苦的把人养大,为的就是老有所依吧。因为身上印记的出现,感冒反而出现的很少了。那时有一个传言,只要身上带了印记的孩子,从小到大是很少让父母操心的,他所受的苦难,都浓缩成了那一点,换成了以后人生路上的一帆风顺。而且妈妈经常开玩笑说:“从此就算把你丢到天涯海角,也能在人群中把你揪出来了,因为你头上的记号。”在这个时候,我总是很骄傲的想着:“上天给我的东西,真好!”

村里有一家人和我们算是远亲吧,户主刘文学,孙子刘军和我年龄相仿,我爷爷的爷爷和刘军爷爷的爷爷是同一个人。刘军的印记真的是惨不忍睹,八个月大的时候,冬天烤着火盆,因为没有人管,所以到处乱爬,最后把火盆弄翻了,一盆的滚烫木炭都倒在了脸上,哭声惊动了大人,父母到了的时候,搂起他,用手抹去脸上的木炭,烤熟的肉皮就那么被扯开,他毁容了。毁的很严重,下眼皮移到了颧骨的位置,脸上数不清的褶皱,就算睡觉时紧闭双眼,仍然看着像睁开。开学的时候,吓的那些年龄小的孩子不敢来上学。“妈妈,学校有个鬼,会说话,会写字,会走路,还会上厕所!”孩子的妈妈听了不信,决定亲自到学校看看,于是便看见了刘军。也许冥冥中真的有神灵存在,拿走你一些东西,也会给你一些东西。他从此顶着一张如恐怖小说里的脸,却再没有生过病,小学六年,唯一拉过一次肚子,是因为我和同学刘林骗他吃了一个东西。成熟并且晒干的桐油子是能燃烧的,我们把桐油子燃烧后拿给他吃,因为那个东西烧过之后发出一种香味,所以他一狠心就吃了,最后拉肚子一下午没来上课。

我和他都是带记之人,这些流传的说法和现实的结果是如此吻合,却找不到一点科学依据。自己卑微的生命蜷伏在那个小山村中,受着那个山村中的诅咒一代一代,因为经历过,所以坚信,因为疼痛过,所以坚强,因为应验过,所以迷信。周围一片寂静的夜里,我会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祈求,让我学习好点,让我健康,让我优秀。另一个世界的守护神应该是能听见的,如你所愿,如你所思,如你所为。他躲在当初的那块石头后面:“迎接吧,你的劫难。”他藏在那扇门前:“面对吧,你的劫难。”他推着你的身体撞上床柱:“握手吧,你的劫难。”他立在井中仰望着你:“经历吧,你的劫难。”他完成了他的使命,便从世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是你的守护神,我只是把你生命的劫难浓缩成一点,这一生,你来过,你经历过,你成长过,你痛苦过,你会好好过。”那些窥见你踪影的奇人,也只能蜻蜓点水的模糊的指点,然后忘却你的存在,衷于她自己的守护印记。

第三章 伙伴

上学后和没上学的时候一样快乐美好。对于没上学的我来说,因为刚出生没几年,什么事情都是新的,每年的春天,花会开,冷冷的天气会慢慢变暖和,一年有四个季节,一年之后,那些野外的花草又重复着相同的生长,家里养的鸡啊,鸭啊,猪啊,在这一年中会慢慢长大。我安静的看着这一切,把这一切都记下来,父母,亲人,邻居,那些认识我父母的人,都喜欢逗我玩,也有些喜欢出些简单的题目考我,比如一加一等于几之类的,我也就在和这些人的言语中,慢慢学会了说话,思考,习惯。

学校的生活也算是很高兴的吧,因为有了很多同龄的孩子一起玩,每天下课后,我们都会玩抓特务,一群孩子,分成两队,一般都是我和家法当两队的队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在班里的威望总是很高,虽然我是一个人住山上的,平时和他们没有什么联系。但家法的威望却是因为整个松立湾的那些孩子,多少都和他有些亲戚关系,而且是邻居,又因为他最年长,当然这仅仅是在我们班而言,家法还有个亲生的哥哥,家飞,比我们高两级。一群孩子排好队,然后队长之间就是剪子包袱锤决定谁先选人,选人对于那时的我们来说算是随机的吧,虽然现在看来好像是只要位置一确定,人就是确定的,我们选人的口诀是:点兵,点将,点到何人,是我屋头,大兵大将,冷酒热酒,喝杯拉上就开走。最少都能凑足五个孩子做这个游戏,有时候竟然是全班的男生都参加,也就十几个人。然后就是疯狂的跑啊,追啊,兴奋的喊声布满整个校园。

有一个女生给我的印象很深刻,她的名字应该是叫向晴晴,那时她的爷爷也在学校教书,她也算是在学校来玩的吧,年龄可能和我一样大,当有孩子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总是她帮忙推开,当我们玩抓特务的时候,她也帮着我抓,我实在不知道一个小女孩为什么能跑那么快,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总是微笑着看向我,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小小的心里在琢磨,是不是她喜欢我呀?校园的边上有一排梧桐树,夏天的时候梧桐树枝繁叶茂,把整个操场都遮的很阴凉,我们要是玩累了,就会去梧桐树下休息,背靠着梧桐树干,傻傻的望着天,等待着老师叫进教室上课。

村里所有同龄的孩子都在学校了,一队的有刘林,刘家春,刘标,刘芳,刘海,刘小丽,刘娜,二队的没有同龄的孩子上学,三队的有刘立刚,刘丽,刘丽娜,四队的就多了,有我,刘家法,刘华,刘军,刘家太,刘平,刘丽华,刘菊秋,五队的有刘鲲鹏,刘白云,刘家猛,刘芳,六队的有赵用,赵丹,赵娟,赵小翠,七对的有赵涛,赵雷,赵雪梅。

刘林和刘海是老师御用的打手啦,有些时候我也充当做打手的角色,每次要是有同学作业没完成,或者犯了什么错误,老师就会让他们代为体罚,一米多长的竹条,打在手心的感觉真的是火辣辣的疼。这个都算是在那个年代的一种自然的现象吧。其实我和刘林最多的交往还是生意上的了,我们家有很多橘子树,每年的秋天橘子成熟了,在上课的时候我就会带着一些到教室里吃,刘林是个馋鬼,每次我吃的时候都会给大家分,给他分了一些他总觉得不够,于是他就准备用一些东西和我交换,那时我们对于那些古钱币很感兴趣,他就把家里的那些铜钱拿来交换我的橘子吃,一开始就一些铜钱,后来又有手镯,再后来就是一些银戒指和银币,我统统都拿回家放好了。再后来,他的行为被他奶奶发现了,原来那些是他奶奶当年出嫁时的嫁妆,这下完了,他奶奶直接找到了我的家里,把那些东西全都拿回去了。他告诉我,别急,他们队有一座不高的小山包,叫龟子山,他们队曾经有一个人在龟子山挖了好多铜钱,在他的吹嘘下,我和刘华就经常在他的带领下去龟子山挖铜钱,结果是什么都没挖到。刘海是我们班最胖的男生,我们都叫他胖哥,胖哥后来改名叫刘恒君,也不清楚是哪个算命的那么一说,反正就把名字改过了,刚改完名的那几年,我们仍然叫的刘海或胖哥,从来不叫刘恒君,我们总喜欢捏他身上的肉,感觉软绵绵的好舒服,他的肌肉以前很结实,硬硬的,几年之后,一身的泡泡肉,全拜托我们班男生的日积月累啊。

刘家春是我的亲戚,她是我舅爷的女儿,按辈分我就该叫她姑姑了,她很狂野,跳皮筋的时候要是有男生敢捣乱的话,那么他完了,一定是带着一群女生,拼命的围追截堵,直到抓到你,直到把你揍一顿。对于我的捣乱,她一样揍我。不过,不知从几年级开始,她的性格变的异常的温顺,再不追着男生打,也不再说脏话,而且,因为我是她的侄子,所以她每次见到我都很开心。

刘标算是一个很悲剧的影子吧,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已经忘了他来过,我对他的印象就是他的耳朵很大,两个大耳朵还有大大的耳垂,西游记里如来的耳垂总让我想起他的耳垂,我喜欢牵着他的衣角让他当我的摩托拉着我跑,任夏天热热的风吹过我全身。一个平常的周一,看着那个空空的位置,一队的同学们说,他死了,淹死在水里。我全身一震,这样一个生命,怎么就这么容易走了?前几天还和我玩的那么开心。他死的位置是他们队里的一个水池,也就几十平方米的样子,队里的人经常在那里洗衣服,淘菜。传言,曾经这个水池也死过一个孩子,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那个孩子死的时候,一双鞋整齐的放在岸边,整个人直直的立在水中,口里没有喝进一滴水,当打捞的人跳进水中,把水一搅,尸体就浮了上来。刘标的死状和那个孩子的死状一样,窒息,直立,一双整齐摆放的鞋。那时有个传言,只要在一个地方有孩子死于非命,这个孩子就属于孤魂野鬼了,不入轮回,无法投胎,他必须找一个替身,替他在这个世间游荡,他才能去投胎。那个酷热的中午,可能刘标也就是想去水边洗洗脚吧,然后,他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也去那个水池看过了,水池的上方有三座坟,就算大白天看过去都感觉阴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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