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的沧桑50年全集.com》第9/53页


谢向东这会儿死了的心都有,趴在地上说:“就我这、这德行,我就是、我就是想参加‘联合舰队’,人家也、也不能要我。我为了文化大革命,鸡巴都让人给剪了,我这么个……废人,谁、谁会要我?”

小将们一听就乐了,说:“哦?平常人家都叫你‘谢半截’,我们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站起来,把自己裤子脱了,让群众看看咋叫个‘谢半截’。”

谢向东站起来,哆哆嗦嗦解开裤子,裤子应声掉了下来,露出了他的半截鸡巴。

小将们哈哈大笑,说:“这群众哪能看得清?你自己下台去到革命群众里走一圈,让革命群众们好好看看你是怎么阴谋反党,把鸡巴都反没了的。”

谢向东光着屁股一步一步走下来,我们看着他走过来又走过去,那半截鸡巴超级恶心,心里都偷偷地笑,算是明白了啥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谢向东正走着,突然斜刺里冲出来一个疯子,一把抱住谢向东就咬了下去。谢向东撕心裂肺地号了起来,台上小将一看出事了,赶紧跑下来拉那个疯子,可疯子咬得很紧,小将们使劲往下扯,终于扯了下来。谢向东又一声惨叫,脸上顿时血肉模糊,再看那疯子,嘴里叼着一块鲜血淋漓的肉,正是于小丽的疯丈夫。

这疯子一口吐了嘴里的肉,飞跑着就没影了,小将们抓也没抓着,只好拎起血肉模糊的谢向东走了,临走时交代了一句:“今天大会就先开到这,我们会把这反革命分子绑在厂门口示众,让大家看看阴谋反对毛主席的下场!”

我们回了家,我爹脸上一阵阵变颜色,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但是我们感觉他并不开心,就觉得非常奇怪,按说他大仇得报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仍旧哭丧着脸?

晚上我爹吃饭的时候明显心神不宁,大家也没在意,以为他是吓着了。

夜里我正睡得香,有人推我,我睁眼一看,不出所料,又是赵争鸣,赵争鸣说:“醒醒小六,咱爹偷吃的呢。”

我立马醒过来了,连忙起来穿上衣服,心想这赵姨妈太不像话了,偷东西的毛病还没改,这吃的东西哪能轮到你来偷呢?

我俩偷偷过去看,我爹蹑手蹑脚正从碗柜里拿出半块馒头,竟然是白面馒头,那可是赵红兵的口粮呀,我们惦记好久了都没好意思下手,现在竟然被他给偷了。

我爹偷了馒头就出了门,我们俩就在后面悄悄跟着,心中涌起强烈的正义感,心说这老家伙太坏了,连小儿子的口粮都偷,我们一定要为赵红兵主持正义,把馒头夺回来,至于馒头夺回来还要不要还给赵红兵,那个……那个再说吧。

我爹在月色下一溜小跑,我们俩差一点跟不上了。一会儿就跑到纺织厂门口了,纺织厂的大门上绑着血肉模糊的谢向东,谢向东还光着屁股,半截鸡巴也还露在外面。

我爹走上前去,踢了昏睡中的谢半截一脚。

谢半截醒过来,抬起头一看是我爹,差点吓死过去,哆嗦着问:“你、你要干啥?”

我爹蹲下来,把那块馒头拿出来塞到谢向东嘴里,说:“吃吧,知道啥叫批斗了吧?”

谢向东嘴里含着半个馒头,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咕咕噜噜说:“老赵,我……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

我爹站起来,看着谢向东说:“报应!”说罢转身就走。

三天后,谢向东死了。

五、1974,战天斗地

谢向东的死根本没激起什么波澜,生活仍在继续。

到了1974年11月,我和赵争鸣、赵跃进,也即将踏上上山下乡的道路。赵争鸣和我们隔壁那个马三要去黑龙江,我和赵跃进则被分配到了云南。

老实讲我很舍不得和赵争鸣分开,从小到大我都是和赵争鸣一起行动,连挨打都是一起挨,从来没分开过,即使只是我们其中的一个人犯错误,也是我俩一起挨打,谁都没有过怨言,况且大多数的错误都是我俩一起犯的。

临走的那天晚上,我跟赵争鸣说:“四姐,黑龙江很冷,你要多带点衣服,听说那地方还有熊瞎子和狼,你自己要当心,躲着点走,遇上狼了就把马三先推出去。”

我四姐说:“小六,你身体不是很好,记得别干太重的活,偷东西的时候机灵点,别让人家抓住了打。”

我五哥赵跃进跳过来说:“没事四姐,有我呢,我练过功。”

我俩看着他一起说:“滚蛋。”

赵跃进吓一跳,悻悻地说:“滚蛋就滚蛋,谁稀罕。”

我爹和我妈眼见前面两个孩子去插队以后音信全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今三个孩子又要走了,难过得不行,一直偷偷掉眼泪。

我妈过来对我们说:“孩子们,你们一直都在妈身边,以后要独立生活了,千万要小心点啊。老四,你遇事多和马三商量,他毕竟是个小子。老五老六,你们俩到了云南打听打听你们三哥的消息,给家里来个信,好让我和你爹放心。”

我们连声答应说知道了妈,您就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我妈流着泪又去收拾行李。

我跟赵争鸣说:“四姐,我看你根本不用和马三商量啥,他那脑袋跟赵跃进一样被驴踢过,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我知道十个马三也玩不过你。”

赵跃进在旁边嘟囔着:“又说我,你们才被驴踢了呢,我没事儿都踢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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