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田园农妇当家》第225/246页


  安宜泽送了孙甫一个白眼,转身进府,一回头见孙甫朝着王府大门相反的方向要走,安宜泽道:“都愣着做什么呢?还不把相爷请进府去?”
  下人们七手八脚把孙甫就‘请’进了平王府,平王府的下人心里本来就记恨着宰相府的人,对他更不会客气。而孙甫本来长得就瘦小,被一群大汉拖着走,双脚就离了地,一通挣扎却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孙甫嘴里也不闲着,不住地大骂下人没有规矩,敢对他堂堂相爷无理,可惜到了这时谁也不再理会他。
  而安宜泽先行一步,去到后面见到安宜阳,将孙甫‘疯’了一事跟安宜阳先说了一遍,不过,兄弟俩都不信孙甫会真的疯了,那样一个老狐狸,因为这一场打击就疯了?那也太不像孙甫了。
  不过,兄弟俩都没想去会孙甫,安宜泽昨天就审过刑向明了,已经确定此事都是他与孙鹤轩做的,跟孙家和孙甫都没有关系,安宜阳虽然没想轻易饶过孙家,却也没有牵连太多的意思。
  孙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真牵连起来事情可就大了,即便是要让孙家替孙鹤轩承担罪果,也不会要了孙家人的性命,最多是向皇上请求把孙家远远地发配出去,免得放在眼前碍眼。
  当然,做为罪魁祸首的孙鹤轩却绝对不能放过。
  所以,对付孙甫还是要由平王出面,这两人对了也有十几二十年了,平王最知道怎么对付孙甫,不是装疯吗?那就接着装下去吧,看你什么时候装不下去露馅了。
  安宜阳让人去给平王传句话,就说孙甫在前面厅里等着见他,相信平王一听到孙甫到,肯定得跟打了鸡血似的出去迎战,逮着这么个机会,不把孙甫挤兑的了无生意,那就不是平王了。
  至于孙甫是真疯还是装疯又有什么关系?最好把装疯的真给挤兑疯了才好。
  孙甫被人扔到厅里,想要出去又被推了回来,眼看外面好几个大汉盯着,孙甫也知道没有走脱的可能,干脆就在厅里的正位一坐喝起了茶。
  平王也正心烦着,今儿回来的路上,安宜阳就把昨日审过刑向明的结果跟平王说了,同时还告诉了平王一件算是比较意外的消息,平王听后虽然觉得刑向明算是罪有应得,可毕竟也是他儿子,曾经也疼了二十几年,这突然就出现这样的变故,平王虽然跟安宜阳说刑向明是罪有应得,这心里总还不是滋味。
  所以,平王一回来就躺到床上不肯起来,平王妃也不劝他,这回的事儿都是刑向明作出来的,即使落得如此下场也不是别人对他下了手,就算怪也怪不到她和安宜阳身上,若平王想要迁怒,她也不是吃醋的。
  好在平王只是想不通,并没有想要迁怒给谁的意思,平王妃也就懒得理他,谁让平王妃自己也还气着,若不是平王当初的纵容,刑向明会歪成这样?
  在安宜阳派人来请平王过去陪孙甫时,躺在床上想了很长时间的平王却一骨碌起身了,他决定还是先去看看刑向明,问问他可知错了,若是知错了,看在他还是自己儿子的份上,如今也算得到惩罚了,就算厚着脸皮给安宜阳下跪,也得保住刑向明的命才行。
  此时刑向明已经被关在平王府后面的地牢里,离着关范姨娘的地牢就隔了一道墙,可无论范姨娘在隔壁怎么喊,刑向明就躺在地牢的石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地牢的棚顶,一句话也不说,不时浑身因疼痛抖上一抖还能证明他还活着。
  平王到地牢时,一眼看到的就是刑向明血乎乎的裤子,本来还当安宜阳是危言耸听吓他,可这真见着了,他都觉得蛋疼,伤成这样了,人肯定是废了,可这事儿还真怪不了别人,只能说是人贱自有天收。
  平王走到地牢门前,看了许久,才对刑向明道:“你……真是被狼咬了?”
  刑向明脸上的肉跳了几跳,依旧望着棚顶不说话,此时的他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万念俱灰,什么叫生不如死。
  范姨娘却在听到平王的声音之后大喊起来:“王爷,冤枉啊,这件事跟鄙妾半点关系都没有,鄙妾也是等事情发生之后才知道啊。王爷念在咱们往日恩爱的情分上,就放了鄙妾吧!”
  平王从刑向明的牢前走过,来到范姨娘的牢前,即使隔着粗木桩子做成的牢门,平王还是吓了一跳,这真是他从前宠过的范姨娘吗?曾经也是如花似玉的一个人,就成了这副疯婆子一样的模样?不但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本来白皙的脸已经红肿得跟猪头似的,若不是她的声音还有些熟,平王肯定认不出这女人就是范姨娘。
  平王仔细看了两眼,不防范姨娘突然朝着平王伸出手,平王因离的近,被范姨娘一把抓住衣领,因扯动了伤口,平王疼的‘哟哟’直叫,“松开,你松开,我肩上有伤。”
  却不想范姨娘抓得更紧,好像平王有伤才不会逃出她的手掌心似的,范姨娘道:“王爷,救救鄙妾,鄙妾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平王道:“有话好好说,你先松开,松开。”
  “不松,松开王爷又跑了。”范姨娘却使劲摇头,摇完头后,扁着嘴委屈道:“王爷,我真是冤枉的,事情都是向明做的,我之前半点都不知情,后来为此我还说教训过他,可他非要一意孤行,鄙妾也没办法啊。”
  平王扯了几次也扯不掉,见范姨娘这时候竟然不顾母子亲情,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刑向明身上,更是气她不像个做娘的。
  对身后跟来的人骂道:“一群废物都是死的吗?没看王爷都要让人勒死了?”
  跟来的人赶紧过来解救平王,却不想见这些人过来,范姨娘的手抓的更紧了,哪怕手上的指甲都勒断了也不肯松手,眼看平王被勒的有些翻白眼,跟来的人无奈,拿出刀把平王的衣服割了个口,用力扯碎了才算是把光着上身的平王给解救出来。
  平王一脱身就往后退了几步,对范姨娘怒道:“你这疯婆子,真是疯了,疯了!”
  范姨娘手里还抓着平王破碎的衣服,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越哭声音越大,最后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嗷叫,范姨娘对着隔壁地牢的刑向明骂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别人养儿子能一荣俱荣,我养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却要受你连累,现在好了,你做了那些下作的事儿,还要牵连老娘,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生了你这讨债的?”
  本来刑向明已经很久很多久都没说话,自从受了伤以后,他的命保住了,之后就一直呆呆地躺着,不管范姨娘是骂还是哭他都无动于衷。
  一口被狼咬掉命根子,他这辈子都没脸出去见人了,哪怕在之前就已经中看不中用,可毕竟还挂着,有用没用谁知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好用了,可被大狼一口咬掉了,往后想用都没得用了。
  刑向明一直无法从打击里出来,即使后来安宜阳带人回到平王府,他亲眼看着二姨娘跪在安宜阳的面前编排着他的罪证,说他如何如何逼着她把安宜蝶献来,他都无动于衷。
  看着范姨娘被申红蕊扇耳光扇的像猪头,他都没吭一声。
  被扔到地牢里,他也没有半点怨言,他做了那些错事,这就是罪有应得吧?
  可如今听了范姨娘的怒骂,刑向明忍不住了,原本毫无生气的脸上堆起一丝丝冷笑,越堆越多,渐渐变成了凄厉的笑,笑中带着恨,“你问我你怎么生了我这不争气的东西?我还要问你为何要把我生出来?就你那种出身也配生孩子?做你的孩子才是最大的不幸。若不是你出身低贱,我至于成为别人的笑柄?你说我是平王的儿子,可外人暗地里都在说什么?他们都在耻笑我不知是谁下的种,若不是有你这种下贱出身的姨娘,我至于在外面处处被人低看一眼,门当户对的夫人娶不到,明明是王爷的庶子,却连商户人家的女儿都瞧不上我。
  平王缓了口气,见范姨娘被刑向明说的愣住,赶紧解释道:“向明,这个你得听为父一句,你的确是为父的骨肉。”
  刑向明瞪了平王一眼,脸上的恨意更浓,“做你的儿子很自豪吗?若不是你教子无方,我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若不是你早些年总对我说将来会把王位传给我,王位会成为我的心结?至于为了夺到这个草包王爷之位做出那些想来可笑都事情?”

  ☆、第406章 到底是谁的错?

  第406章 到底是谁的错? 
  平王没想到刑向明的怒火会发泄到他的身上,被刑向明一骂也觉得语塞,这些日子他就常常反思,也知道刑向明养歪了是他的错,可事到如今听到刑向明怨恨的指责,平王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的。
  虽然刑向明做错了事,可还是他的儿子啊?平王难免就想,若是之前他没有因为他与范姨娘做过的事情对他不理不睬,或许刑向明也不会把自己逼到这一步。
  这到底是谁的错?孩子不学好,当爹娘的不是该管教吗?为何他却只是放任,甚至失望之后连看都不愿看了?若是他当时对刑向明多一些爱,少一些罚,刑向明就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了吧?
  平王盯着刑向明似疯若狂的脸,因为疼也因为恨,刑向明此时的模样已经扭曲了,让平王看了一阵胆寒,那种刑向明随时有可能扑上来咬他一口的模样让平王忍不住倒退两步,刚刚生出的悔意也淡了几分。
  隔壁的范姨娘还在凄厉的嗷叫着,配上刑向明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的模样,让平王不敢过去,平王觉得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替范姨娘赎身,将她带回王府,又让她生下了孩子。
  她进了平王府都做了什么?为了争宠陷害王妃,害他与世子骨肉分离十多年,如今更是害了那么多的人,虽说这与他早些年的纵容分不开,可范姨娘和刑向明做的事情让他想起来还是不寒而栗。
  平王也不是没听说过一些腌臜之事,他还年幼之时,那时祖父还在,后院的姨娘虽不及孙甫的后院多,但也有十几人,每日这些女人们聚在一处就是勾心斗角,祖母为此心力交瘁。
  可祖父也是出了名的草包,至少孙甫虽爱美人,却不会为了美人卷了余氏的面子,在宰相府的后院还是余氏最大,那些小妾姨娘还是要听余氏的话。
  而他的祖父却是个宠妾灭妻的,虽说在外面还是会给祖母面子,但在家里,一旦他最宠爱的那几个小妾指责祖母时,祖父都是不查不问就会到祖母的院子里去闹一闹,甚至最厉害的一次,他亲眼看到祖父打了祖母一顿,当时府里好多人都看着,祖母的面子也都丢尽了。
  在那之后两日,祖母含恨而亡,有人说祖母是病故,也有人说祖母是郁结于胸,活活把自己窝囊死的,更有人说祖母其实是被人毒害了,那些姨娘们给她喝的药里下了毒。
  可祖父并没有对此过问过半句,祖母下葬后依然与他那几个宠爱的姨娘整日花天酒地。
  虽然祖父对他是疼爱的,但那之后老王妃就常常告诫他,后院的女人要远离,平王也见过那些女人恶毒的嘴脸,即使她们在人前如何温婉可人,平王都觉得她们是红粉骷髅,即使老王妃不同他说,他也不敢靠近,他可不想不明地在什么地方死了也没人知道。
  好在,那些女人一直没有生下孩子,而父亲的那些庶出兄弟也在早年间就死的死、亡的亡,不管平王如何平庸,祖父过世前对他还是疼爱的如珠如宝。
  而因为他的识趣,与后院的女人保持距离,直到祖父过世他都活得很平安健康,而祖父过世时,父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算了那些女人,当年害得祖母含恨而终的姨娘们一个都没好下场,送去陪葬的陪葬,找理由赐死的赐死,等祖父的葬礼办完,府里也完全清静下来了。
  等长大一些他也能明白一些,祖母是恨祖父的,恨祖父的花心、更恨祖父的无情,虽然她无法得到祖父的心,却用着她的手段回击了祖父,不然为何祖父的那些庶子都会莫名其妙地死掉?还有后来都没能再得个一男半女,这里面有多少是祖母的手段呢?
  而当时祖母临终时绝望又带恨的眼神他后来也见过,十几年前,世子失踪时,平王妃不也是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从那之后每每想起平王妃的眼神,即使是午夜梦回都让他心里绞得慌。
  而更让他心寒的则是平王妃的冷淡,只是当时被范姨娘的温柔和善解人意给蒙蔽了,让他看不到平王妃对他的恨,也看不到自己其实彻头彻尾就是个傻蛋。
  如今他倒是看透了,可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范姨娘已经不在他的心上,死活他都不在意了,可刑向明到底还是他的儿子,哪怕他做了太多错事也都是他的儿子。
  再多的后悔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之前他做错了,不但害了两个女人,也害了他的儿子,如今他知道错了,也该弥补这个错误了。
  平王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刑向明,心里暗暗做下一个决定便转身离开。
  或许是刚见过刑向明和范姨娘,被他们的疯狂闹的心情大跌,在见到孙甫时,平王连搭理他的心思都没有了。
  不是说疯了吗?可比起范姨娘和刑向明的疯,孙甫这样傻兮兮地坐在那里安静地看人的样子又算什么?
  平王只看了一眼孙甫,对跟来的下人道:“既然宰相大人身体微恙,派人好好照顾就是,若是宰相大人不肯歇息,找大夫来就是。”
  说完,平王又看了孙甫一眼,摇着头走了,他还要去安排一些事情,哪有工夫跟这老东西磨?
  孙甫看着平王的背影歪着头,许久之后才奇怪地想到,平王这次过来竟然没有跟他针锋相对?这在以往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难道真遇到了什么难心事儿?还是受了什么打击?
  唉,这年轻人啊,经历的风浪太小,一点点打击都受不了,哪像他这种历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这般有气魄?即使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不也很快就能打出对策?
  就像这样装疯,不就成功地让平王府里的人为难了?就算孙家做了再多错事,他这个宰相都疯了,就是传到皇上那里都能网开一面吧。
  只是这次事情闹得太大,孙甫都已经做好要被抄灭家产的打算了,反正他昨日也藏了不少的好东西,将来就算不能翻身,至少也不会过得太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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